又是一年中秋。

八月十五,這一天是紀惜惜的忌日。

這讓李若水又想起了那個絕代風華的人兒,這個讓李若水在這個世界上第一次感到生命是如此生機勃勃的人兒。在沒有遇到紀惜惜之前,李若水總覺得這個世界不過如此,自己唯一的目的便是打破這個天地的囚籠,逍遙於天地間,這個世界沒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地,畢竟咱也是活過一世的人,還有什麽放不下呢。

可紀惜惜的出現完全打破了李若水這種平淡中帶著一種孤傲的狀態,就像突然發現這個世界是如此的多姿多彩,如此的生機盎然,那個行為大膽的女子一下就擊碎了李若水的心。

李若水開始領略到了生命的熱情,那存在於天地間的各種生靈,你必須把自己全部的生命投入進去,你才能感覺到這個世界的美好。

霎那間,你開始發覺自己是多麽的無知,多麽的渺小,那種對生命的無限熱愛一下子擊破了李若水冷漠已久的心。李若水開始重新認識這個自己忽略已久的世界,李若水開始把自己真正融入這個世界,享受著生命的美好。

從某種意義上說,紀惜惜將李若水帶進了以生命為師的境界,隻是沒人知道罷了,這也是自從紀惜惜死後,李若水的武功境界突飛猛進的重要原因。

李若水帶著丫頭順江而下,一路好不自在,丫頭一臉幸福的模樣,倚靠在李若水的懷裏。

這日,雨水凶猛。

夾在兩岸高崖中的長江,活像被激怒的狂龍,帶起滔天的猛浪,一路勢不可擋的奔流而去。

天空黑雲壓頂,不時地閃電撕開的雲層,猶如露出凶猛大口的怪獸,要擇人而噬一般。

李若水看著漸漸出現在眼前的雨幕中嶽陽城,有種恍惚的感覺。

難道有什麽事情發生了嗎,李若水想到。

傍晚時分,李若水和丫頭終於趕到了嶽陽城,看這天,一時半會還不會停,李若水隻好和丫頭先住下了。

第二天,雨勢稍小,李若水便和丫頭來到怒蛟島,拜祭完紀惜惜,李若水和丫頭來到深藏穀內的山居。

站在穀口,李若水和丫頭撐著油紙傘,望著細雨中的小屋。

屋前小橋迷蒙,橋下平時濯清的溪水此時渾濁起來,偶爾泛起白色的水沫。

來到籬門前,李若水便對琴語說道:“丫頭走吧,浪翻雲不在。”

丫頭“噢”了一聲,帶著些許失望的神色。

黃昏的時候,李若水和琴語又回到嶽陽城。

洗了個熱水澡,李若水換了一身衣服,便和琴語來到嶽陽城最有派頭的酒樓——“抱天攬月樓”。

隻見“抱天攬月樓”緊鄰長江,兩旁青樓茶肆林立,處處笙歌,燈火通明。

此時,“抱天攬月樓”已經有人開始酒席,隻見杯盤交錯的響音,卻不聞大聲喧嘩,可見來人要麽非富即貴,要麽品流高尚,故少塵俗之態。

李若水和丫頭來到二樓,要了幾樣可口的飯菜,順便來了兩瓶清酒。

望著窗外灰蒙蒙的江麵,李若水有了一絲壓抑的感覺,總感覺似乎有什麽事要發生。

浪翻雲這個時候不在怒蛟幫沒什麽,可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麽。

想了想,還是記不起來了。

算了,管他什麽塵俗之事,我自本心逍遙,李若水搖了搖頭,似乎要將這煩惱甩出腦外。

整理了一下思緒,感覺好多了,轉頭對琴語說道:“如果沒什麽事,明天我們就離開,去應天府瞧瞧,看看這千古金陵城。”

“嗯,少爺決定罷。”琴語溫順地回道。

李若水看著琴語笑道:“你這丫頭,怎麽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難道你有什麽心事?”

“沒有,少爺。”琴語急道。

李若水故意板起臉,逗弄著琴語:“既然沒事,怎麽每日小心翼翼的,難道少爺是老虎嗎。”

“不是的,隻是少爺從磨刀堂出來後,整個人變了許多。”琴語急得快哭了。

李若水一看,遭了,隨即一笑,說道:“你這個笨丫頭,跟著少爺這麽久,還是如此可愛。”李若水說著一把摟住琴語。

丫頭抬頭看了李若水一眼,破涕而笑道:“少爺好壞,就會欺負琴語。”說著順從地靠在李若水懷裏。

李若水捋著琴語的頭發說道:“你這個笨丫頭,還不知道少爺的性子嗎。怎麽會對惹人憐愛的丫頭發火呢?隻是少爺想要丫頭變會從前那個精靈般的丫頭,隻想著丫頭能每天都快快樂樂的。”

“少爺,你對琴語真好。”琴語甜甜地說道。

李若水用手擦幹丫頭的淚水,說道:“快變成小花貓了。”

隨後,丫頭果然轉變過來,不再那麽拘謹。

李若水和丫頭快要吃完飯,這時上來一群人,帶著各種兵器,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人士。

這一夥人坐下,隨即討論起來。

“聽說了嗎,‘尊信門’換門主了。”一個看起來十分威猛的大漢說道。

另一個削瘦的男子接口道:“你這已經是過時的消息了,據說連‘乾羅山城’的‘毒手’乾羅都已經投靠魔師宮了。”

李若水聽到這裏,終於明白為什麽這幾天會煩躁了。

龐斑終於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