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求不得

新年一過，沈海春就收到了黎蘊春讓律師轉來的離婚協議書，而這次黎蘊春最聰明的是她居然聘請了陸麗佳的律師事務所做代理，當黎蘊春的委托律師把條款準備好之後，陸麗佳甚至有機會比沈海春更早地看到了離婚協議書的內容。這一點實在讓沈海春既尷尬又惱火。

但生氣歸生氣，他卻無可奈何，為了顧全自己在兩個女人麵前的麵子，他隻好痛快地簽了協議，同意了所有黎蘊春的條款。本來關於孩子開祥的歸屬，他還是想爭取一下的，但黎蘊春隻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你不為孩子著想，也應該替人家陸姑娘想想吧。沈海春聽了頭立刻就大了，隻得答應。

周末沈海春想起上一次父親來單位的事情，便回了趟家，順便想找機會把離婚的事情也和家裏通報一下。當司機幫著他把大包小包剛買的營養品提進家門的時候，他才發現兩位老人都不在家。他覺得奇怪，通常周末兩位老人都是寧願呆在家裏，也不願出門上大街湊熱鬧的。

等了半天都不見人回來，沈海春有點著急，就去問父親家隔壁老鄰居朱大姐。果然，朱大姐知道一些事情，告訴他老人應該去區中心醫院了。沈海春聽了心裏有些不好的感覺，趕緊讓司機把自己送到醫院。一進醫院的大門，沈海春個高看得遠，居然很快就在藥房的隊伍頭上看到了頭發花白的老沈。沈海春留了個心眼，也沒急著上前打招呼，而是默默地跟在父親後麵上了兩層樓梯，遠遠地看著父親進了一個科室，直到發現他在長椅前停下來，慢慢彎下腰去扶椅子上靠著的正是麵色蒼白的母親。

直到這時沈海春才看到，這個科室的門上有塊牌子寫著“腫瘤科”，沈海春隻覺得當時腦子嗡的一下，接著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後來沈海春幹脆就沒過去相見，而是直接掉頭去了醫院的主任室，找到了認識的醫生錢大夫，很快就搞清楚了情況。

直到那天晚上，沈海春才表現得若無其事地出現在父母家，離婚的事情和孩子跟著前妻的事情自然是一個字也沒敢提，陪二老默默地吃了一頓晚飯，直到出門，心裏也沒有想出一個好主意。

身心俱疲的沈海春在夜色裏突然覺得無人可以傾訴，茫茫然之中來到陸麗佳的樓下。兩人見麵之後，陸麗佳卻給了他另外一個意外。原來陸已經獲得了法國一所大學的通知，決定於近期前往巴黎攻讀她的博士學位，同時她也希望借這段時間，讓自己和沈靜下來認真思考一下兩人的將來。沈海春此刻縱是辯才無礙，卻也一時無言以對。

第二天一大早，整晚都沒有睡好的沈海春拖著疲憊的腳步來到了公司的會議室。會議室裏已經坐好了昨晚得到通知的複華製藥的高管們，沈海春急於知道複華製藥最近幾個研發項目的進展情況。會議中，複華製藥的幾位高管興高彩烈地向沈海春匯報了近來比較樂觀的進展情況，但盡管大家說的眉飛色舞，沈海春卻出乎意料地沒有做出熱烈的回應。沈海春聽了很是明白，進展雖然很大，但距離臨床試驗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而他未必等得起這個時間，這真叫人命關天。

會後，沈海春特意留下了兩位製藥廠的科學家了解國外的科研情況，特別是美國同行的進展。聊著聊著，有人提到了加州大學聖地亞哥的研究室，還舉了程遠鵬癌症研究基金的例子。機敏的沈海春立刻抓住了重點，和製藥廠的律師迅速分析了起來。

接著，沈海春和FRANK通了一個長時間的電話。果然，這次通話過了兩個多小時以後，FRANK再次來電，告訴沈海春，夏斌和老艾已經分頭出發去了日本，地點是長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