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巴別塔

周一過後，鄔曉峰博士和夫人帶著女兒一家人親自將元元送了回來。也許因為孩子的關係，兩家人來往頻繁，熟絡的很快。鄔博士對夏斌的關於將研究所的癌症研究成果介紹到中國去的想法表示理解，他還帶夏斌去他們的實驗室去參觀了兩次。

夏斌又以國內江浙滬商會委員的名義拜見了研究中心主任、伊朗後裔的科學家桑加爾。夏斌向桑加爾先生表示將願意代表中國商會籌一筆資金，捐助一筆資金給大學的研究所支持他們的癌症研究項目。桑加爾聽了很興奮，當即高興地表示歡迎。這天在夏斌家的書房，夏斌和鄔曉峰又討論了起來。

“為什麽國內很多研究人員到了美國就出成果？”

“體製關係吧，美國的體製更鼓勵個人成功，國內的體製更強調集體領導。”

“有沒有可能把你們的癌症治療成果介紹到國內？”

“桑加爾也覺得不太可能。這並不僅僅是錢的問題。”

“你們實驗室有這麽多來自不同國家的科研人員，印度、巴基斯坦、中國、伊朗、希臘，好相處嗎？”

“你記得巴別塔的故事嗎？也許一旦能找到上帝隱藏的語言，人類的智慧就可以達到無限。”

夏斌沉默點頭，他知道巴別塔的故事，來源於《聖經.創世紀》。說的是早先的人類聯合起來，在現在的伊朗境內興建通天塔，以便人類直接聯係天堂。開始的時候，大家齊心合力，塔建造的飛快，很快驚動了上帝。那時人類都說同一種語言亞當語，為了阻止人類的計劃，上帝讓人類說不同的語言，使人類相互之間不能溝通和理解，建塔計劃由此失敗。

是夜，夏斌在書房閱讀資料，很不容易集中精神，心裏始終想的是和加大研究所合作的事情。忽然，當他讀到一份當年通用電器收購的案列時，頓時卻有了靈感。一看時間，還沒過十一點，連忙打了電話給曉峰師兄。

“你能不能約一下桑加爾本周再見一次，我應該有辦法說服他了。”夏斌興奮地說道。

第二天上午十點剛過，鄔博士就打來了電話，結果卻令人有些失望。原來，桑加爾已離開了拉荷亞，現在人已到達舊金山，並且要在那裏的小木屋度假區和親友呆半個多月。“那還是要麻煩你告訴他，我下午就出發過去見他。”夏斌想了想，立刻下了決心。

下午，夏斌在家裏做了一些安排，就和琦彥告別。正要出發，卻見鄔曉峰著急地趕了過來，原來他不太放心，打算和夏斌一起去舊金山。於是，夏斌讓鄔博士坐上了副駕駛座，便開車駛上了高速公路。

公路西側是漫長的海岸線，浩瀚的太平洋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波瀾不驚。夏斌原來打算使用GPS，但鄔曉峰上了車以後，連電子地圖都省了。鄔曉峰提醒了夏斌公路的限速和幾個特別的彎道，夏斌一邊開車一邊沉著地答道，比起國內卡車密集的高速以及眾多無法無天的超車司機，在加州高速上駕駛如同在開玩具汽車一般簡單。

但情況最終還是發生了變化。兩人上路過了一個多小時以後，萬裏無雲的天空在瞬間變了顏色，烏雲乘風而至，時速竟高達上百公裏。夏斌隻見得天宇突然變得如同鍋底一般漆黑，大豆般的雨點一下子便砸了下來。這一飛沙走石的景象倏忽襲來，夏斌覺得畢生從未見過，隻是小時候在羅貫中的小說裏讀到過，但沒想到出現在眼前此刻、向來陽光燦爛的加州。

鄔曉峰立刻打開了車內廣播，收音機裏傳來的消息是卡琳娜颶風提前光臨美西，風速正以時速一百六十公裏的速度襲來。氣象預報正急切地提醒大家小心安全，注意颶風還有可能引發洪澇災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