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計劃
從世博會回到家以後，夏斌就一直出冷汗，渾身上下提不起精神來。好不容易又挨了一天，發現情況開始更糟，似乎已發起了寒熱。琦彥覺得情況不對，便讓他去醫院找建林看看。夏斌覺得隻是小病而已，不必去麻煩別人，便自己去了家附近的地段醫院。
5月上旬的上海正是冷暖交替的當口，這幾年的氣候漸趨反常，網上常流行的一句是“一周走過一年四季，感受春夏秋冬”。夏斌一進醫院大廳便看見到處是雜亂的人流，掛號窗口、取藥窗口都是長長的隊伍，大廳中間的休息區的椅子上坐滿了吊鹽水的病人，空氣早已是渾濁的很。很久不來醫院的夏斌有點找不到北的感覺。
既來之，則安之。夏斌咬咬牙還是決定留下排隊，堅持看了醫生再說。於是掛號排隊、問診排隊，好不容易搞了兩個小時，總算進了內科的醫生門診室。
坐在對麵的是一個年近五十的女醫生，大概忙了一上午輪到夏斌頭都沒抬便問道，“哪裏不舒服啊？”
“身體沒力氣，有點寒熱。”夏斌的聲音有點虛弱。
“很正常的，屬於亞健康。”醫生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又問，“寒熱多少？”
“出來的時候量了下38度7。”夏斌答道。
“先做個化驗，然後吊個鹽水，家裏有藥嗎？”醫生的頭還是沒抬，便開始在病曆卡上刷刷地寫了起來。
排隊近兩小時，問診時間前後三分鍾，出了門診室，夏斌竟有些鬱悶。接著是去排隊化驗，然後去掛鹽水，掛鹽水的時候，夏斌發現幾乎剛才排隊的大部分病人都在這裏掛上了鹽水，一個看上去是醫院的常客病友告訴夏斌，掛鹽水現在是醫院的常規套餐，不用大驚小怪，夏斌聽了簡直鬱悶的要病情加重了。好不容易搞完了一上午，夏斌才把整個套餐做完，出了醫院的大門，方才喘了一大口粗氣。
回到家，夏斌便上網查了查有關看病上醫院的帖子，這才發現自己上午的經曆是一個普遍現象，不由得靈機一動，便打了個電話給楊明。楊明一接手機，夏斌就把上午的經曆告訴了他，然後問楊明能不能讓HOHO的研發小組安排人力開發一種網上掛號和問診的係統，或者是個很好的方向。楊明一聽也覺得是個很好的主意，於是說本周就落實拿個方案出來。夏斌便把錢建林醫生的聯係方法告訴了楊明，建議他安排人前去醫院做個調研，楊明連連說好。
病一次換個方案回來，夏斌想想這倒也是值了，心情就漸漸好轉了。下午琦彥回到家，拿了一堆資料回來。原來她去聽了一個講座，大概是關於去香港生孩子的推介會。琦彥聽了有些心動，一回來就和夏斌商量。夏斌聽了一愣一愣的，想起以前聽同事說過的笑話，中國人要做美國人的爹、加拿大人的媽，幹脆就把這個笑話也說給了琦彥。沒想到琦彥一聽，連連說妙，說幹脆再去了解一下如何去美加生產，時間不能再拖了，否則其他國家的海關就不容易進了。上海女人極具有世界眼光，原來這句話是真的。夏斌這才認識到。
晚上，錢大夫奉召帶來了好幾個客人，都是琦彥她們群裏的好姐妹，三個女人戲一台，五個女人一世界。“簡直是一天世界”，夏斌冷不住躲在書房說了一句上海俚語。不過是短短兩個小時，夏斌發現他未出生的孩子的命運和國籍可能已發生了一次重大的改變，因為這次高屋建瓴的曆史性會議精神是把孩子生到冬季陽光燦爛的加州，讓孩子向世界最發達的國家去討還上個世紀侵略者的所欠公道，享受一下他國豐富的教育資源，用一己之力，從我做起，減輕上海同齡生的升學壓力。
麵對琦彥和建林言之戳戳的會後分析，夏斌頓時無語，心想尚未出世的孩子以後大概要成為友邦人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