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受人之托
夏斌知道芮冰一向聰穎過人，便有些尷尬地訕訕自嘲道，“我也是受人之托，自己也知道有點無聊。你既然明白那是最好不過。”
芮冰怕他尷尬，隻好說道，“也沒什麽，聊開了也好，總算我和楊明也是同事一場。”
夏斌見話已被挑明，神態倒也恢複了正常。“不過我也的確不明白，楊明現在吃香的厲害，一幫子小女生追著。他又是哪點不如別人了。”夏斌的話有所指。
芮冰一聽，臉上的神情竟有一絲惱怒，“老夏，你這話本身已經說出了答案。第一，我已不是小女生，自然不會去湊那個熱鬧；第二，現在國內男人說起愛情，看的都是物質，都是條件，房子、車子、票子，哪裏還有浪漫的情感。如果選一個物質的婚姻，還不如不結婚的好。”
“我了解楊明，他並不是那麽物質的人啊？”總是受人之托，夏斌還是不甘心。
“他的確還不算太物質，但眼裏卻越來越多的是事業，那又有多少生活情趣可言。一輩子的事，總要找到一個有幽默感、有生活情趣的才好啊。”說到這裏，芮冰的臉上禁不住浮起笑意。
夏斌聽了嚇了一跳，和大家相比，楊明已算是一個很注意生活細節的人了。再細想一下，好像浪漫、愛情這類字眼，自己的確很多年都不曾聽到了。現在大家談的最多的就是門當戶對，工作單位、家庭背景、收入狀況，似芮冰這樣說的，反倒是變得稀奇古怪的了。但想想二十年前，這些話夏斌自己是問都不會問的，社會變化得還真是快得很。一念至此，卻也一下子無話可說起來。
“好在我和楊明以後也不用在一個辦公樓工作了。”芮冰說著歎了一聲，見夏斌一臉疑惑，便又說道，“胡肖銘已經找楊明商量，要把公司各部門分在兩個地方辦公，財務、人事行政、銷售仍然在老地方，楊明管的市場部和研發部搬去張江。”
夏斌這兩天根本沒有去過單位，因為沈海春已代表複華邀請他去複華總部，他正在盤算如何推掉，另外，他也想讓楊明放手在公司和胡肖銘周旋，不料他們倆竟然已經做了這樣一個決定，心裏卻是悵然若失，畢竟HOHO這些年對自己來說好似一個養大的孩子，現在竟被人折騰、要分拆，想想好不神傷。私底下便煩亂起來，再也念不起來要和芮冰說些什麽。
“老夏，你下一步作何打算？”芮冰打破了沉默。
夏斌笑了一下，坦然道，“我本來打算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但HOHO又讓我放心不下。”
“就是，我看你就應該好好休整一下，最好出國充充電，換個角度看問題，或許會有突破。”芮冰說得誠懇，夏斌聯想到在紐約碰到陳青和威爾遜時，陳青的那番話，心中不禁一動。
兩人休息了老半天，夏斌總算感覺腳不再那麽酸了，正打算去找元元和Kelvin。抬起頭卻見元元在人流中一蹦一跳地穿了過來，絲毫不見疲憊，心裏羨慕不已。“咦，Kelvin呢？”芮冰奇快地問元元。
“他打賭輸了，在那邊排隊買吃的。”元元指了指門外不遠處。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才見到Kelvin手裏拿了一堆食物過來。見到芮冰就搖頭苦笑，芮冰忙問是不是排隊累壞了。
Kelvin說那倒沒有，又指了指元元，說道，我隻是不知道你們中國小孩從小受了什麽訓練，怎麽那麽厲害。芮冰便好奇地問道，你們打賭了什麽，你輸了。
原來Kelvin和元元比賽誰可以在最短時間找到去美國館的路，一試才知道原來元元早已經把一張園區地圖背的滾瓜爛熟。開始Kelvin並不服氣，還道元元是早些時候背下來的，出了美國館，兩人去排隊買雞翅又打賭背菜單，Kelvin這才發現元元幾乎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驚得咂舌。
“那有什麽奇快的，Kelvin，你不知道我們中國人從小就數學很好嗎？”芮冰故意逗他。
“印度、埃及、中國人的數學好，我在美國早就聽說。但不知道竟可以有這樣的數字記憶能力，”Kelvin聽得一楞，又問芮冰，“那你也很厲害了？”
“那是當然，你要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我一算就能算出來。”芮冰一雙妙目亂轉，笑著說道。
夏斌看著兩人說笑，倒也有趣。看看時間不早，便站起身說道，要帶孩子回家了，改天再聊。不想一站起身來，就覺得身子一晃，站立不穩，一摸臉上竟是一頭冷汗。芮冰抬眼看到，便說，“老夏，你最近累著了，怕是要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