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卿的衣裳濕了,你往一邊坐坐。”百裏長安冷著臉看了一眼話癆般的百裏長青,隨即用腳踢了踢他的腿。

“你...老七,我算是看清你的為人了,這...有了菀卿妹妹你就忘了六哥我與你同榻而臥,同飲一碗水的時候了?”說到此,百裏長青還故作心痛的瞥了下嘴,隨後磨磨唧唧的退到炭盆兒的一旁,將位置讓給了渝菀卿。

而渝菀卿麵對六王爺百裏長青說出的這番話已經沒什麽反應,畢竟這六王爺好像就和百裏長安會說些不著調的話,於是微微一笑心安理得的坐了下來。

“閉嘴!整天就你話多,要是沒事滾去撈人!”

“行...老七,我非等著你有求於我的時候。”說著還故作氣呼呼的模樣,甩了甩衣袍出了屋子。

百裏長青離開後,正廳裏立即一片寂靜。除了燒的霹靂吧啦的炭火之後,兩人都沒說話。暖暖的炭火,百裏長安將她打濕的大氅抱在懷裏烘烤著、而渝菀卿的思緒卻飄到了今日那兩個丫鬟說的話上。

既然是“交易”為何要待自己這般好,若是說刻意在外人麵前也就罷了。可想來私下隻有他們二人時,他也是這般待自己,這人...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比女人還要妖嬈的的皮相,深邃到能吸引人的眸子、高挺的鼻梁,看上去有些涼薄的唇,還是當今陛下的七皇子...除了那所謂的名聲不好之外,渝菀卿甚至覺得若是自己沒有經曆重生和遇到百裏詢,也許...第一眼會喜歡上眼前的百裏長安。隻是...如今的自己已然沒了那些女兒家的心思,即便再好的男人也與她無緣了。

“那個...王爺,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辦法將陛下關押的兩個太監給弄出來?”想到自己方才答應如雨的要求,渝菀卿一雙靈動的鳳眸略帶期望的看著百裏長安。

看著眼前的渝菀卿那雙明亮的眸子裏滿是自己的倒影,白皙的臉龐上帶著些羞澀的粉紅,那粉嫩的櫻唇泛著誘。人的光澤、一時間百裏長安竟有些看得癡了、便沒注意渝菀卿的話。

咳咳--

“王爺...”

見他發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渝菀卿不由的一陣臉紅,於是低下眸子幹咳了兩聲。

“嗯,我在!”隨著渝菀卿的幹咳,百裏長安這才回過神兒來應著。

“你...能把那兩個人弄出來交給我麽?”

看著她那期待的小眼神兒,百裏長安瞬間心裏湧出一抹算計、於是立即坐直了身子假裝一本正經的看著渝菀卿,聲音有些清冷的道:“人是百裏修親自命人關押的,若是本王將人私自帶出來、想必菀卿也知道這是什麽罪名。”

“那...七王爺的意思是...不能了麽?”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失信於如雨,渝菀卿的眸子黯淡了許多。陛下舅舅親自下令關押的人,不用想也知道那牢房裏戒備有多森嚴。要百裏長安將人帶出,陛下肯定會第一時間知曉、所以...他說的對,私自帶走聖上親自收押的人罪名不是一般人能承擔得起的,即便他是王爺也不例外、何況他們父子關係並不好!

看著她失望的模樣,百裏長安深吸了口氣強忍住心裏的不忍隨後漫不經心的又說著:“倒不是不可以,隻是...若本王冒險將那兩個人從牢中帶出交給菀卿、不知可有什麽好處呢?”

“好...好處?”

聽百裏長安提及好處,渝菀卿楞住了。好像從他們兩人達成“交易”開始,他確實從未向自己開過口要求過什麽,一直都是她身陷險境被眼前的人所救。算起來,還真如兩個丫頭所說、這百裏長安對自己確實算好,可...這人說的好處到底是想要幹嘛呢?

見渝菀卿猶豫愣神兒,百裏長安心裏偷笑著、隨後將手裏的大氅放在凳子上起身走向門口。

他是不是有些心急了,菀卿的模樣看上去很是為難。其實這麽說的目的不是想要圖什麽回報,他不過隻是想要靠近她一些,一點點就好...

看著外麵伴隨著寒風飄零的雨滴、好一會兒百裏長安這才聽見渝菀卿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不知王爺想要什麽好處,若是菀卿可以做到、你盡管提便是。”

“我...”差一點兒,百裏長安就脫口而說想要的至始至終不過一個你罷了。可看著她那糾結為難的眼神,最終還是邪魅的一笑貼近她的耳畔輕聲說道:“如今天寒,本王不想再睡地上不知可否?”

耳畔傳來灼熱的呼吸,渝菀卿瞬間不自在的紅了臉、隨後向後站了站,小聲的嘟囔著:“你...你可以去其他房裏睡...”

這人真是!前不久自己說要他去別的房間睡以免著涼、他怎麽說的?現在又開口提要同床睡,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前幾日出去查些事情不小心中了埋伏受了傷,一大早師父還特意告誡本王不能受寒。何況既然答應過不會動你便會遵守諾言、隻是眼下。身子有些不適,不適宜再睡地上。而且府裏的人都知道自你嫁入王府你我夫妻二人很是和睦,若是去別的房間睡,到時候隻怕又要傳出什麽其他對你不利的謠言了!”思前想後,百裏長安一番囉嗦這才覺得這個理由和借口應該能暫時瞞騙過眼前的人,隨後便不再看她側過身一身清冷的看著外麵。

其實方才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麵對眼前自己心心念念牽掛之人撒著謊、他第一次體會了什麽叫做“猖狂而逃”的感覺。連自己對她的愛意都不敢讓她知曉,這對於他來說何嚐不是煎熬和無聲的折磨呢...

聽百裏長安說在外麵受了傷,渝菀卿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脫口而出:“嚴重麽?可找神醫瞧過了?”

“包紮了,沒什麽大礙。隻是有些傷著了、好生養著便是!”雖說菀卿將自己和她的關係每每都分的過於清楚,可這脫口而出的關懷百裏長安的心裏還是很欣慰的。至少現在菀卿會關心自己了,這對他來說無疑是莫大的鼓舞。

“那...你便睡**吧...”說完,渝菀卿低垂著頭快步走向太後的床前。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滄皇的逃離,原本隻是要他相助將那兩個侮辱如雨的太監交給她處置,可誰知說著說著便到了要睡一張床...可坐在床頭細細回想起來,似乎...百裏長安的要求也沒什麽不合理的,可她就是不知為何竟然無緣無故的臉紅了...

而百裏長安聽見渝菀卿小聲的答應,他差點兒沒高興的喊出聲來。他知道自己忽悠菀卿是不對,可最終她還是妥協了、而自己...也不用天天晚上打地鋪,趁她睡著才敢靜靜的看著她....從今以後他離心愛的人就更近一步了,也許...這是菀卿開始信任自己的第一步...

一想到此,百裏長安回過頭看了一眼正守在太後床頭的人兒,隨後邁著長腿連傘都拿便出了太和殿。

他要去找百裏長青,想要告訴他自己此時的感受、他迫切的希望有人能夠明白他現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