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

大殿內,群臣齊聚。

“啟稟陛下,近來工部諸事較多,可王爺不知為何已經連續兩日未見人了。公務得不到及時處理,眼下京都百姓對於春耕劃分土地一事都等著王爺批文,此事刻不容緩阿!”

一名大臣不卑不吭的站在大殿中間向上官烈稟報著。

上官烈一聽上官君兩日都沒去處理公務,很是詫異的問道:“什麽?臨安王已經兩日沒處理公務了?”

“回稟陛下,正是。”

“啟稟陛下,兵部也是。原本春分時節,我雪國有著特例,若是沒有戰事可令士兵回家為家中耕作半月。如今上千士兵的回家公文還等著臨安王批準,可眼下王爺人卻沒有出現、不知陛下可否親自審閱這些公文以安民心?”

另外一名大臣更是直接將待批閱的公文呈在了殿前。

“兩日未見人?”

原本這工部和兵部都是屬上官瑾的辦公範圍,可由於半年前離開去了東越故而這些都是移交給了上官君。

之前一直都好好的,如今這連續兩日不見人影。上官烈不由得陰沉著臉,氣的將手中的公文“啪”的一聲扔在了地上發生一陣輕響。

“胡鬧!來人、就是將京都給朕翻個遍也要將臨安王給找出來立即帶來見朕!”

大殿內一時間很是寂靜,直到好一會兒之後上官烈的貼身太監這才走到大殿中間“噗通”一聲跪地。

“啟稟陛下,不是臨安王找不到阿、而是...而是王爺他自己...”

由於上官君在整個雪國是出了名的風,流王爺,流連煙花之地更是常事。故而上官烈也不再為他顧忌許多直言道:“他怎麽?是不是他又流連煙花之地了?”

“這...陛下聖明!昨日臨安王府的管家便私下派人尋找,然而因為勸不動王爺隻得一大早來上報陛下,可當時陛下您正在與王大人議事故而老奴還未來得及向您稟報阿!”太監低垂著頭在大殿中間跪下不起。

上頭坐著龍椅的上官烈一聽竟然是因為如此那上官君才荒廢政務不由得氣急,將桌案前的公文全部推倒在地。

眾大臣一見這皇帝真的動怒,於是連忙紛紛跪地高喊著:“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

殿內頓時又是一片死寂,上官烈扶著金黃色桌案喘著粗氣。底下的上官瑾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唇角微微上揚。

昨天白日裏他就知道上官君的管家在找人,故而放出消息說上官君在花樓裏被那花魁迷了眼,而後來那管家找到所謂的“臨安王”自然不是上官君本人,而是他的暗衛易了容代替的。

真正的上官君還被他囚禁在暗牢裏,由百裏長青和暗衛看著。隻要上官烈這一關過了,那到時殺了上官君也不會有人知曉。這法子便是昨日他向百裏長青提出來的,原本還想著若他安分,他也不會下狠手。可誰讓他差點將映雪給玷汙了,如今別說是暗地裏殺了他,就是將他千刀萬剮,上官瑾也沒有絲毫的不忍。

“混賬東西!身為堂堂臨安王居然流連煙花之地且不聽勸,真是丟人!來人啊,將臨安王給朕抓回來,即日起閉門思過,沒有朕的準許不準出府門半步。另外,他的一應公務全由政王爺接管。”

“是!”

隨著上官烈氣憤的甩著龍袍袖擺離開,早朝也在眾位大臣的切切私語中結束!

三日後――

“上官君”回到府內很是安生,一連幾日都是在臥房或書房中渡過,偶爾也會召喚府裏的姬妾前去飲酒做樂,可終歸沒有再跑出去胡來。

上官烈聽著暗衛來報,臉色雖然依舊很是陰沉,可終歸還是稍稍鬆了口氣。

雖然他也知道上官君混賬,可說到底也是自己心愛之人的兒子。

當年他因為上戰場廝殺受了很嚴重的傷以致終生不能有自己孩子,而當時恰好因為先皇的指婚,心愛的女子嫁給了自己的弟弟做側室,這才有了上官君的出生。

而幾年之後,弟弟上官擎出征在外,一場無名大火將整個王府燒了個幹淨。當他趕到之時,隻看到上官君上官謹兄弟倆坐在滿是燒焦的廢墟上嚎啕大哭。

若非念及他是自己心愛之人所出,有些偏私,於情於理他都不會容忍。何況如今整個朝堂的大臣都已知曉他那些劣跡,想想他是真的頭疼。

對於自己百年後帝位的繼承人,他心裏自然是偏向上官君的,可即便他費勁心力為他鋪路,得到的仍舊是不學無術,聲名狼藉,愛好流連花樓的上官君。

也許,是爛泥就是爛泥,終歸是扶不上牆的。所以早在之前他就任由他們兄弟倆去明爭暗鬥,反正帝位就一個,贏了的繼承雪國,輸的也能做個王爺富貴一生。

“陛下,政王爺來了,說是有事匯報。”

隨著貼身太監的出口提醒,上官烈也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兒來:“傳!”

“微臣叩見陛下,這是兵部允準的五百多士兵回鄉耕種的名單,還請陛下一一過目。”

太監從上官謹手上拿過名單呈給了上官烈,而正在此時門口的士兵卻出言道:“見過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免了。”

“皇帝!”

太後的語氣裏夾雜著憤怒,故而當上官烈還未上前迎接問安,太後便直接風風火火的站在了他前麵厲聲問道:“皇帝可曾知道臨安王這幾日糟蹋了三個平民女子,而且其中兩人因為抵死不從以致被他派人侮辱致死,其中一人更是哀家宮裏花翠嬤嬤的侄女!”

“什麽?這...不能吧,方才暗衛還匯報說君兒進幾天安生了不少,怎的還鬧出了人命?”聽到太後如此說,上官烈驚訝的連手裏的朱筆都掉落在了地上。

“怎麽不可能?哀家宮裏的花翠進宮都二十來年了,你應該記得她,皇帝愛吃的翠糕和芙蓉片均是出自她手。而且花翠不可能無中生有的跑到哀家麵前誣陷堂堂一王爺,皇帝、就此事,哀家想給花翠和她那死不瞑目的侄女一個說法!”

太後臉上布滿了憤怒的神色,而一旁的上官烈隨著自己母後說完話,驚愕的張了張嘴不知說什麽才好。

殿內氣氛一時間很是沉悶,直到好一會兒後、 上官烈這才深吸了口氣回應道:“既然母後如此說,為了公允起見朕這就派人前去探查。若果真鬧出了人命、朕....對他,絕不姑息!”

“皇帝阿!不是母後逼著你給哀家一個交代,隻是...如今哀家聽那些宮人背地裏說咱們皇家草菅人命,根本不顧及百姓死活、還說君兒...作為王爺,給咱們皇家丟人....”說著,太後原本陰沉的臉上漸漸換成一臉的悲痛,不一會兒便隱約有著淚意在眼眶裏打轉。

“這....朕知道,朕都知道。母後您別哭阿,此事朕一定給您一個交代、給百姓一個交代。現在您先回宮歇著,一切事宜朕都會查明的、朕保證!”

“皇帝,哀家在壽和殿等著你的交代!”

說完話,太後由著老嬤嬤攙扶著出了大殿。上官烈陰沉著臉色看著自家母後離去的背影,隨後也將上官瑾給打發走了。

不是他這一國之君還要對著年紀已高的太後保證些什麽,而是他長時間的對上官君太過偏愛,如同自己的子嗣一般。

連上官烈自己都不記得有多少次原諒上官君,他做下的那些荒唐事何止人命二字可以概括的。可因為他是心愛之人所出,一次次的給他機會,可如今若是連百姓也怨聲載道、那...他再也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