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內--
由於陳文揚祖孫三代如今都被囚禁在王府,而這期間百裏詢被告知了自己不是百裏修的兒子使得他崩潰進而上了百裏長青被小雀兒毒打。陳琳此時也一心牽掛著兒子是否安好,一整天都在南苑廢棄的小院裏念念叨叨,唯獨他一直被吊著沒人過問。
“來人、來人,老夫要喝水!”昏暗的地牢裏,陳文揚憤怒的拍打著鐵門衝著門口的侍衛嘶吼著。
然而、看守他的人沒有給予絲毫的回應,如同沒聽見一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見沒人搭理,陳文揚繼而喊道:“你們聾了嗎、老夫要喝水!”
啪啪啪--
“陳丞相好大的脾氣!”
隨著暗牢門口傳來一陣清脆響亮的巴掌聲,一襲青衫的上官瑾出現在了門口,俊俏略顯蒼白的臉龐上狹長的眸子裏滿是慵懶之色。
“誰?”
暗衛見門口來了人,立即警惕的喝道。
“真是礙事!”
隻見上官瑾從懷裏拿出一包藥粉衝著兩個暗衛輕輕一揮,人便立即應聲倒地。
看著眼前如同垂暮的野獸一般掙紮的陳文揚,上官瑾調笑道:“想必狹小的暗牢讓陳丞相呆的甚是委屈了、不如,本公子給您換個地兒?”
“你是誰?老夫要喝水、你們即便是關押犯人也不至於連口水也不給喝!”
“什麽叫即便?你本來就是階下囚!喝水麽?嗬...這個簡單、隻要你回答本公子幾個問題,別說水了、就是大魚大肉也沒什麽。”
眼前的少年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看上去很是稚嫩,可那雙不經意間掃向自己的眸子裏泛著如同毒舌一樣的目光,這讓陳文揚頓時渾身一冷隨即防備道:“你先告訴老夫你是誰!”
“本公子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想要活命!”說著,上官瑾徑直走向鐵門前的凳子上坐下,銳利的眸子緊緊的盯著陳文揚。
“你什麽意思?”
雖然很想活著從這裏出去,可眼前的人陳文揚不知道他究竟是誰、來此又有何用意,故而戒備甚高。
“陳文揚、你已經六十有三,說起來也算是老人了。如此垂暮的你居然還有小妾養在外麵,更在兩年前還為你生下了兒子、真是令人意想不到阿!”說著,上官瑾從袖口裏拿出一枚長命鎖把玩著。
一見那長命鎖是他在寶兒滿月之時自己親手為他戴上的,陳文揚立即慌了神、不停的拍打著鐵門衝著上官瑾喊著:“寶兒、你把寶兒怎麽樣了?心兒呢?”
“目前嘛...很好、不過,之後好不好本公子就不知道了。還有你那心兒,很是水靈嘛、難怪能讓你這老東西寧願背著家裏的母老虎也要將她藏起來日日與其廝混。”
陳文揚沒有想到自己在事發之前將靈心和寶兒送走結果卻被眼前這來曆不明的小子給攔截住,原本就慌了神兒的他再聽如此一番言辭立時激動的扯著嗓子吼道:“你想知道什麽盡管問,不要傷害她們母子!”
“陳丞相很識時務嘛、那本公子也不跟你廢話!三年前你是否到過梧桐鎮,還帶走了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孩童?”
“三年前?孩童?...”
隨著上官瑾的問話,陳文揚喘著粗氣冷靜下來沉思著。好一會兒這才抬起頭一雙蒼老的眸子死死的看著眼前的人詢問著:“你說的是那個聽不到的孩子?”
“果然是你!說、你把他藏哪兒了?”
一聽真是這老東西帶走的人,上官瑾立即起身伸手透過鐵欄杆一把掐住陳文揚的脖子。狹長的眸子裏蔓延著殺意。
“我...我沒對那孩子做什麽。當時...本相遇到那孩子的時候已經被人打的奄奄一息...倒在我的麵前,是本相見他可憐...便命人將他帶回了馬車回了相府。咳...”
見他被自己掐住脖子說話不利索,上官瑾這才慢慢放開了手,“之後呢?”。
“咳...咳...”
“之後,之後本相便將他交給了府裏的管家還請了大夫為他診治。可...最終因為體弱發熱不退,七八日後便被管家告知已經病死了。”
“你說什麽?病死了?”
一聽說自己辛辛苦苦尋找的弟弟居然病死,上官瑾再次的扼住了陳文揚的脖子。
“呃...不...不要!老...老夫真的盡力...挽救過那個孩子,可是...由於政務繁忙,得知他病死...也是府裏的管家告訴我的。其他的,老夫...老夫不知阿!”
“求...”
瞧著眼前的少年對自己起了殺意,陳文揚驚駭的瞪大了雙眼想要開口乞求,然而上官瑾卻沒有給他再次開口的機會便直接“哢嚓”一聲捏斷了他的咽喉。
看著陳文揚那雙漸漸灰白的眸子死死的盯著自己,上官瑾憤恨的拿出刀子直接挖出了他的雙眼扔在地上隨即揚長而去!
傍晚時分甘露殿--
“陛下!”
“父皇、父皇!”
“皇上...”
“皇上...”
屋內眾人紛紛跪在百裏修的龍床前哀泣著,百裏長青拖著受傷的身子連忙爬到床頭呼喊著:“父皇、父皇你不要睡,父皇你醒醒阿、你醒醒阿...”
“老六!”
“六王爺!”
“還請六王爺您節哀,陛下他...累了。”
見百裏長青如此的情緒激動,百裏雲和渝莫行連忙伸手抓住他勸著,而一直臥床養傷的江公公此時被小太監攙扶著進了殿內。
看著自己跟隨了四十多年的主子如今就這麽毫無聲息的躺在那張龍**,江公公立即撒開攙著自己的太監爬行到跟前兒哭吼著:“陛下、陛下!”
“江公公...”
“江公公...”
隨著喪龍鍾的敲擊,半個時辰之後甘露殿外跪滿了身著孝衣的文武百官。莊嚴肅穆的皇宮也被白色的帛布裝扮著,所有人都靜默著沒人開口說話。
“父皇、父皇!”
“父皇您醒醒阿!”
伴隨著稚嫩的聲音在甘露殿門口響起,眾人抬起頭看著十二歲的百裏麟哭喊著來到百裏修的床前。
“父皇...您再睜開眼看看麟兒阿、您看看麟兒阿...”
眾所周知百裏麟是百裏修最小的兒子,因為機靈乖巧很得聖心、故而百裏修更是時常親自指導他的課業教他騎馬射箭,現在陛下崩逝可想而知這最難過的應當是這百裏麟了。
“麟兒!父皇已經去了,咱們讓他清靜些吧!”
百裏雲上前拉住抱著百裏修屍體嚎啕大哭的百裏麟勸著。
百裏麟趴在百裏雲的懷裏一邊痛哭一邊哽咽著:“五哥,我知道、我知道父皇他...可是我就是舍不得他...”
“人、都有一死,包括你在內。現在父皇走了,也不失為一種解脫。你要聽話,即使沒有父皇在你身邊,你還有我們、還有我們三個哥哥和你的映雪姐姐一直會陪著你...”
“可是...可是五哥、我難過阿...”
“五哥知道,五哥都知道...”
安撫著懷裏的百裏麟,渝莫行由小雀兒推著輪椅前前後後吩咐著宮人著手打點百裏修的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