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屋子門關上,渝菀卿貼近窗門發現聽不見什麽、便又帶著如霜兩人躍上了房頂,輕輕掀開了瓦片,緊盯著屋內的渝雙母女。
這一看,渝菀卿有些詫異了!因為屋子裏很是亮堂,這渝雙的母親 居然還有幾分和自己神似,一時間渝菀卿心裏生出好多的疑惑。
而屋子裏渝雙也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娘”,看著與渝菀卿那相似的眉眼不禁問道:“你...真的是我娘?可...為什麽你和渝菀卿卻如此相似,而我卻...”
“雙兒,你是娘親生的。是娘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是娘的心頭肉阿!”說著婦人還抹起了眼淚。
“我不知道,我隻知曉周歲之後娘便被父王關進了這靜心苑,以至於娘的模樣我都毫無印象,隻是如今見到娘、看著您和渝菀卿那相似的眉眼....”
“這個...”說道這個,婦人便撫上了自己的臉,沉思片刻有些尷尬的道:“娘原本不是長這模樣的,其實你的樣子才和娘當年很像、隻是...”
“隻是什麽?難道娘你的容顏改變過嗎?”
“這...”
見自己十幾年未見的閨女此刻正坐在眼前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婦人抿了抿唇站了起來,看著這寂靜的屋子,深深的歎了口氣這才緩緩開口:“十七年前,娘認識了一個男人,當時娘被土匪綁了還劃破了臉,那個男人便是那時出現的。且還說可以為我換一張更漂亮的容顏,女兒家嘛、都愛美。當時我想也沒想便跟他走了,等我再次醒來便是這幅容顏,而後在返鄉的途中遇見了王爺,當時他看著我的模樣很是激動,甚至是詫異。待他執意帶著我回來之後,我才從管家口中得知原來你父王的原配已經難產去世,而我的容貌竟然有幾分與那逝世的王妃很是相像,所以...你並不是長的不像娘,而是娘的臉已經不是從前的模樣。”
“那...那個讓娘換了容顏的人為何會如此呢?”聽見自己的娘如此說,渝雙很是震驚!她沒有想到她這十幾年未見的娘被父王鎖進這靜心苑已經夠慘了,沒想到還有著如此曲折的過去,而且這世間竟然真的有歡顏之術。
“不知道,自從我被王爺帶入了王府,他一共就出現了三次、之後便再無音訊了。想來這麽多年大約也不會再見了!”想著那個男人,婦人的臉上恍過一陣淒楚的神情。
“娘,雙兒至今不知娘是哪裏人,姓甚名誰、家裏可還有親人與否,這十幾年來女兒每每都受著那渝菀卿的欺壓,甚至連父王對女兒也從未關心過,整個王府的人對我這二小姐都好似客人一般,甚至因為身份的原因女兒愛慕的人眼裏卻也隻有渝菀卿一人,娘...”
看著一副欲哭無淚的渝雙,婦人轉過身將她摟在懷裏語重心長的說道:“雙兒,莫要怪你姐姐和王爺,這一切...都是娘自己造成的。日後你莫要與你姐姐爭什麽,因為...”說到此婦人別過頭哽咽。
而渝雙則有些不可自信的看著自己的她,有些不甘的追問:“為什麽...娘,為什麽、她是王府的嫡出女兒,是受萬千寵愛的郡主,為什麽我便不能和她爭,為什麽娘要說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雙兒!”
看著懷裏充滿怒意的女兒,婦人猶豫了許久這才痛苦的說著:“因為你根本不是王爺的孩子,你是那個為娘換臉的男人對娘施暴之後才懷上的。王爺他自始至終都知道卻還是將你以王府庶出的二小姐養在府裏,還給了娘一方淨土,我們娘倆還有什麽資格抱怨?這一切都是娘的錯,雙兒...聽娘一句勸、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
“不!你說謊,我是王爺的孩子,是這王府的二小姐、你...你不是我娘,你不是我娘!”
說著渝雙還推了婦人一把,一臉驚慌的向後退去。
而正伏在房頂的渝菀卿更是震驚!她沒有想到隻是監視渝雙,一路尾隨至此居然會聽到這些,一瞬間竟然也呆住了。
“雙兒!你怎麽可以說我不是你娘,我是你娘阿。娘是雲霞縣人,十七年前娘的家鄉遭遇了洪災,你的外祖一家盡數被大水吞沒,隻剩下娘一人逃難至荒山腳下,屍體還是娘親自掩埋的。隻是娘沒有想到轉眼便被土匪給綁了、這才遇見了那個男人,娘姓陳,喚珍、這些娘沒有騙你,包括你的身世!”婦人痛苦又難過的說著,而渝雙則聽後情緒更加的激動,甚至伸手將耳朵給堵住,滿臉淚痕的衝著婦人搖著頭。
“不,你不要說了!我渝雙是這王府的二小姐,渝王庶出的女兒,我渝雙的娘因為犯了錯被關進了靜心苑,我...我從來沒有見過我娘,從來都沒有....”
嘶吼過後,渝雙直接打開了門衝了出去,屋內隻剩下婦人一個人頹坐在地、滿臉的淚痕衝著門口喚著:“雙兒、雙兒....”
渝菀卿在房頂看著渝雙一路跑出了靜心苑,又瞥了眼屋子裏的婦人,這才收起驚訝的神色和如霜下了房頂,又悄摸的離開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路上渝菀卿都還沉浸在那婦人說的話裏,整個人也迷迷糊糊的、直到如霜切了杯熱茶遞在她手中,這才回過神兒來,“如霜,今日聽到的斷不可說出去,誰都不可以、包括如雨知道嗎?”
“郡主放心,奴婢不會說出去的。隻是...為何連如雨也不能...”
“因為此事事關重大,且關乎父王、雖然不知為何會養著渝雙和她娘,不過這其中是父王的意思,何況如雨膽小一些、還是別讓她知道的為好。”
“是。”
待打發了如霜歇息後,渝菀卿在**輾轉反側的睡不著,而自己也隱約知道了一些前世為何渝雙說起王府上下齊齊被滅口那副得意猖狂的神色。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渝雙早已知曉父王不是她爹,而長久以來對她漠不關心的態度也促使她的心態極其的扭曲,若非自己重活一世格外的留了心眼,怕是自己也不會知道這些諱莫如深的事情。
隻是還有一點渝菀卿想不明白,就是渝雙她娘口中所說的那個男人,據她提起那男人在她入府之後還前後出現過三次,隻是似乎聽那口氣三次以後很多年都未再現身。不由得心裏懷疑起了那男人的身份,看來渝雙她娘對那男人的底細也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