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失言
這一夜，小菲睡的很香，但是早飯的時候，紫鵑眼底的黑色，還有疲倦的神色，就知道她整夜未眠。
呦嗬，還挺嚴重的啊！
不是想著猛子夜裏站崗辛苦的話，小菲真想去廚房看看他是不是黑眼圈兒。那就好玩兒了，一個院子裏攏共就五個人，其中倆就是熊貓眼，還是一公一母，剛好一對兒。
於是，小菲更加好奇，頭天究竟發生了什麽，弄得紫鵑異常，猛子也迫不及待的找自己。不過，這倒不影響小菲的食欲，因為有點小興奮，反而食欲大開。
看著紫鵑心不在焉一小口，一小口吃粥的樣子，覺得很有趣。
“哎呀，紫鵑你把賣鹽的打死了吧？”小菲咬了一口煎蛋，皺起眉頭問。
“啊，不會吧？”紫鵑慌張的夾起自己麵前小碟子裏的煎蛋，吃了一大口，沒有啊，鹹淡剛好，可是小姐的煎蛋為嘛是很鹹？一起炒的啊！
紫鵑疑惑的看著自家小姐，等看到她壞笑的樣子時，才知道被小姐戲弄，“小姐。”她有點委屈，不是麽，自己心裏煩惱著，可是小姐居然還戲弄她。
“開了玩笑而已，看你一大早那臉色，好像小姐我欠你多少銀子沒還似的，好了，不逗你了，趕緊吃。”小菲依舊笑嘻嘻的說著。
屋子裏的主仆倆，長久以來吃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形，一個心事重重，一個滿臉笑意的。
主仆倆吃好後，紫鵑起身收拾好碗筷，在井邊清洗的時候，小菲在院子裏想著事兒來回溜達，轉身的時候。無意中看著廚房隔壁的窗子微微動了動。
還真是著急啊，小菲偷笑。
“娟兒，跟我進來，有話跟你說。”小菲故意放大聲音，看著那窗子說著。
鐵蛋不知道什麽事，趕緊上前幫著把洗好的碗筷捧進廚房放好。紫鵑擦幹淨手忐忑不安的跟小菲進了屋子。
“小姐，紫鵑知道錯了，以後會認真做事的。”一進屋子，紫鵑就趕緊的自我檢討。誰讓這位好說話的主子重來就沒有找她談話過呢，其實紫鵑不知道這是她自己太心虛了。知道主子不喜歡跪，就乖巧的站著。
“我這還沒說什麽事呢，你來不及的認什麽錯？你知道我的脾氣。不喜歡聽謊話，現在問什麽，你老是回答就行。”小菲看著紫鵑的樣子忍不住的想笑，卻強忍著。
“小姐問，紫鵑一定據實回答。不敢半句隱瞞。”紫鵑低著頭，小聲很小還有點莫名發慌的應著。
“你心裏是不是裝了人了？”小菲開門見山的問。
紫鵑沒想到會問自己這個，猛的抬頭驚慌的看著小菲，然後先搖頭，對視了小菲以後又為難的點起頭，然後又是搖頭。反正就是不吱聲。
“紫鵑不該有貪念，小姐放心，紫鵑已經想通了。現在什麽事都沒有了。”紫鵑說著，聲音卻開始有些嗚咽了。
“你跟了我日子也不算短了，旁人不了解我也就算了，你卻怎麽還如此糊塗？喜歡一個人有什麽錯？
信任我的話就把心事說出來，若是覺得我不可信任。那我也不逼你了，就當什麽都沒問你。”小菲也知道古代人家的丫頭。不是被主子指給做事的人，就是主子自己收做通房，運氣好點的得主子喜愛，再生個一男半女就能抬做姨娘。
心性高的丫頭，存了心思就找機會爬主子的床頭呢。
小菲希望紫鵑能有個好歸宿，莊子裏，年紀合適的小廝也有，但是小菲都沒看上，覺得配紫鵑還差了點什麽。
真的是風子或猛子的話，那還差不多。
“小姐，不必為紫鵑的事操心了，那人對紫鵑無意呢。”紫鵑神情寂落，抬頭看著小菲自嘲的笑著坦白。
眼圈裏滿滿的淚水，讓小菲看著就心疼。
“怎麽無意？昨夜就有人來找我問你心意呢。”小菲有點擔心這回的事是三角戀啊，沒有立馬說出是誰來。
“他果真來問了？還請小姐替紫鵑回了吧。”紫鵑沒想到對方真的問了小姐，身子一晃，嗚咽的求小菲，眼淚吧嗒吧嗒的就落了下來。自己是賣身為奴的，連自由都沒有的人，卻怎麽敢想嫁人呢？
“我都沒說是誰，你怎麽就肯定跟你所說的他是一個人？”小菲也是很緊張的問。
“不是鐵蛋的師父麽？人倒是好的，隻是紫鵑不喜歡。”紫鵑苦笑著回答。
聽到紫鵑說出人名，小菲感覺呼吸頓時就順暢了很多，太好了，太好了，沒岔開，不是三角戀啊。
艾瑪，要真的是三角戀的話，小菲甚至都想跟子俊商量，趕緊把這倆撤走，換倆來吧。不然，在一個院子裏，即使不用正麵接觸，那也別扭啊。
“你，心裏的那個人是猛子？”小菲還想確認一下。
紫鵑沒承認，也沒有否認，臉上的神色卻更憂傷。
“若昨晚找我的人是猛子呢？”小菲小聲的問。
“怎麽可能會是他，他哪裏看得上我。”紫鵑也顧不上害羞，很傷心的說著。
“紫鵑，抬頭看著我，仔細聽我說，昨晚找我的人的確是猛子，不是風子。他求我幫他帶話，說你若應他，他會一生都對你好，一生隻有你一個女人。
我說的你聽清了麽？現在你自己拿主意，想嫁你點點頭，關於你賣身契的問題，我回去同太太講的。不想的話我立馬就拒絕了他。”小菲讓自己稍微嚴肅了點的問。
紫鵑不懷疑自家小姐有那個能耐，反正即使嫁了人她也不想離開，還是要繼續伺候小姐的。隻是她似乎還是不相信那個人真的會開口來問，喃喃的說；“真的是他麽？”
“你家小姐我風華正茂，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不會認錯人，也不會老糊塗到分不清那倆人，你趕緊給我個痛快話，應了就點頭，不應就搖搖頭。
不管怎樣都要給人家回話呢，我估摸著那小子到現在都沒心思睡覺呢。”小菲笑著催促。
紫鵑咬咬嘴唇，然後紅著臉使勁的點點頭，卻再也不敢抬頭看了。
“哎吆喂，是誰昨個才說要一直陪著我來著，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留來留去留成仇啊！”小菲拉著長音壞笑的說著，就起身往門外走，留下紫鵑又羞又惱的使勁跺腳。
小菲笑著賣出門檻後，立馬板起了臉，走進了廚房，在整理灶坑邊柴禾的鐵蛋兒，見小菲進來就往隔門檻，知道是找裏麵的人有事。
於是，鐵蛋也不用吩咐，立馬就出了廚房到院門口把風兒，沒有立馬去鄭先生的院子，遲到被先生訓斥不要緊，但是小姐這裏更要緊。
廚房裏的小菲還沒伸手敲隔門呢，門就吱呀一聲開了一道縫。“小姐是找在下的吧？”熊貓眼猛子探出頭，緊張的問。
小菲點點頭，猛子立馬就開門走了出來，隨後就反手把隔門又關好了。然後上前，恭敬的請小菲坐下，又殷勤的給小菲沏茶。
那個樣子，小菲有種錯覺這裏是猛子的家。
“你也坐下說話吧，站著感覺怪怪的。”小菲忍住笑招呼著局促不安的猛子。
猛子立馬聽話的坐好，腰杆直直的，但是表情依舊很緊張。
“我幫你問了。”小菲不慌不忙，慢慢的端起茶杯，故意折磨眼前這大男人。不是她壞，實在是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
猛子更顯得局促，雙手相握，指關節掰的哢哢響。焦急的等著聽重點呢，哪想到人家沒有繼續往下說，品起茶來了。
小菲端茶偷笑，好一會兒才慢悠悠的說下文；“你是男人，男人就要一言九鼎，說過的話就是不能反悔的，他日若我知道你讓娟兒受了委屈，就等著我收拾你吧，別說我不會武功打不過你。”
啊？怎麽回事？沒聽錯麽？這話啥意思，就是行了？猛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傻傻的看著小菲不吱聲。
“怎麽，你有意見？”小菲擰起眉頭問。
“沒，沒意見，隻是太突然了，像是在做夢啊，在下做得到，若是有負於紫鵑姑娘，定遭天譴不得……”
“閉嘴，好好的發什麽毒誓，海誓山盟什麽的，等找機會跟娟兒說去吧。放心，娟兒的事我會去和太太說的，但是婚事就要稍微遲一點，你總得弄個正大光明的身份露麵吧。”玩笑開過，小菲開始說正經的。
“都聽大小姐安排，嘿嘿，在下不急，不急，嘿嘿。”猛子搓著手傻笑著。
“這回安心了吧，趕緊去睡，晚上又要熬夜，太憔悴娟兒會心疼的。”小菲又打趣了一下，起身往外走。
剛走出廚房的門，就聽見身後傳來風子的聲音；“你小子行啊，這也得多謝我，不刺激你一下，還做縮頭烏龜呢。”
“知道了，等樊大少解決了問題後，我請你喝酒。”猛子不無得意的回應著，調到這裏竟然撈到個媳婦兒，他這個高興啊。
樊大少？是誰啊，怎麽也姓樊？難道也是白少秋他們的哥們兒麽？那還是自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