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開罵

管家很會選,這家酒樓最然算不上是鎮上最好的,卻也不是最差的。此時正是午飯時間,酒樓裏也是生意最好的時候。

但是,生意再好這裏也不過是個鎮子,不是有什麽特殊的廟會趕集日子,酒樓的上客率也打不到十成,頂多能坐滿六成的位置就算極好了。

小菲回身點點跟進來的人數,想著在樓下一張桌子就行了,但是管家已經叫小二給安排了兩張緊挨著的桌子。

她知道管家不放心,才沒叫小二安排雅間的,無所謂的坐到了窗口的位置。

小二很聰明,低眉順眼的到小菲身邊問要點什麽菜。小菲葷素搭配的點了十個菜,小二應著走開,另一個夥計來給上了茶水,很明顯的,小菲麵前的茶壺和茶杯跟管家那一桌的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管家剛想落座,卻發現那個一直跟著的男人也進來了,樓下空位置很多,他卻偏偏選了離少奶奶不遠,麵對麵的位置坐下,倆家丁站在他身後。

這樣一來,管家就跟一個家丁換個位置坐下,角度剛好能看見那個人,以便隨時盯著。

小菲就算再大咧咧,此時也注意到了異常,端著茶杯也不逃避,邊喝邊迎上對麵的目光。暈,怎麽回事啊,自己又不是禍害,為嘛沒見過的人看見自己,都這副臭德行?好像欠他們多換他們少似的?

那個子俊開始不就是那樣?現在這個老男人也是一樣?那眼神裏比當初的蛤蟆看自己時還要那啥,多了一種好像是多了一些狠呆呆的恨意。

沒搞錯吧,自己的這肉身就這麽招人恨?小菲很是想不通,但是也不能上前去問人家乍回事啊!

小菲沒裝糊塗,使勁的白了人家一眼,然後端著茶杯站起身很直接的換了一個位置坐,把背對著那個人。不然的話。誰願意吃飯的時候被人那樣盯著呢。

少奶奶白楞人家,管家沒看見,隻看著她換了位置,表情上也看不出什麽變化來,心裏稍微鬆了一口氣。

“這位夫人,您的菜來了。”小二端著托盤過來,念叨著往小菲麵前放菜。

“小哥,這兩盤留下,別的都放那桌上吧。”小菲指指還在托盤中的兩碟菜說道。

?怎麽回事?小二有點犯迷糊,這位夫人是乍回事?要一疊醋溜白菜還有一碟麻婆豆腐。而紅燒大腸和生炒豬肝都讓放那些家丁的桌子上?

可是,這話也不是他該問的,想不明白也得照做。把那兩碟素菜放下,又放了一碗米飯,才轉身把托盤上的葷菜都放到另一桌上。

另一個夥計又端了幾個菜過來,同樣是先往小菲這桌走。“我這裏夠了,其餘的菜都給那桌上吧。另外跟廚房說一聲,再準備葷素四個菜一個湯,遲些再做,我外麵還有人沒進來吃呢。”小菲咽下一口菜,對夥計說。

“好。”這個夥計同樣疑惑的照做。

跟小菲來的管家和家丁們,知道他們的少奶奶要吃素一年。還差幾個月才能吃葷菜呢。但是他們沒想到的是,主子竟然給他們點了這麽上檔次的菜,烤鵝。肘子都有呢,原以為有點炒肉片啥的就行了啊!

“愣著幹啥,趕緊吃。”管家見一個個的都不動手,趕緊的低聲催促,然後帶頭端起碗吃了起來。

家丁們這才趕緊端起碗筷。不客氣的夾菜大口吃了起來,剛剛哪裏是發愣啊。是覺得自己是下人,吃的卻比主子好,心裏不得勁啊。

邊吃邊在心裏罵樊家那個後來的老太太,太缺德了。人家年輕輕的進府來守寡就很可憐了,幹嘛還非得要吃一年的素啊?

哎,這少奶奶的命也真的很苦呢,年紀輕輕的,家世也不錯,長相也美,怎麽就沒別的路可走了麽?嫁個什麽人家不好啊,為啥要來做這寡婦呢?雖然太太,小姐和小公子對她都不錯,可是要孤身到老呢!

小菲最近夥食都不錯,現在公開場合吃點素也沒覺得有啥委屈的,所以,吃的很香。倆素菜都很合她的胃口。

管家心裏有事,根本就顧不上品嚐桌上的好菜,目光時不時的盯著對麵。見那人叫了一桌菜,下人給斟酒,吃喝著表情卻陰霾的看著少奶奶的後背。

當小菲吃得半飽的時候,管家身邊的幾個已經叫夥計又添了幾碗米飯,吃的飽飽的,知道主子另外叫菜給外麵的人,他們也就沒有想著留菜。

吃飽了一抹嘴兒,不用管家吩咐就到外麵換人進來吃。夥計在門口看見,立馬 就鑽進廚房叫廚子可以燒另外幾個菜了。

小菲慢騰斯文的吃著,不是有句古話麽,吃飯慢的人有福氣啊。才不在乎身後還有個不友善的人,難不成遇上這樣的神經病,都要躲著?躲的好麽!

這人不像色狼啊,那是怎麽招惹來的呢?小菲有點好奇,真的很想找個茬子去問問。正當她糾結的時候,那人比她還按捺不住,一壺酒下肚,酒意上頭。

想著這邊要吃好走了,又不好再繼續跟著,那人把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頓,譏諷的好似對身邊的倆下人說,聲音卻大了些;“世上就有那犯賤不知好歹的人,放著好日子不過,去做獨守空房的寡婦,一日三餐沒的肉吃,就是夜裏也嚐不到葷腥。”

“老爺說得對,那樣的賤人就是活該呢,想必是在娘家就做了什麽傷風敗俗的事了,怕露餡兒,不得已才做寡婦的。”一個手下狗腿的拍著主子的馬屁,另一個又趕緊給主子斟酒。

四周的人都聽的真亮,卻不明白怎麽回事,小菲這邊卻是明白這指桑罵槐的就是對著自己,管家氣得雙拳緊握。可是人家沒有指名帶姓的,咋整?這啞巴虧吃定了,開口質問的話恐怕隻會自討欺辱啊!

小菲最清楚啊,這說的就是自己啊。這樣受氣她可不幹,大庭廣眾之下的被人辱罵,虧不虧啊,冤枉不冤枉啊。

“管家,你吃好了沒?”小菲很生氣卻沒有放下筷子,抬頭很是優雅的問。

管家一聽,主子這是想離開?也好,也隻能這樣了。趕緊說;“回少奶奶,有何吩咐?”

“吃好了?那你去問問酒樓掌櫃的,這裏是不是還養著狗沒關好啊,亂叫著也不怕影響生意,你跟掌櫃的商量商量,現在就幫咱宰了燉上一大鍋,左右這才開春,也不熱吃了也不怕上火。”小菲的聲音也是剛剛好的,不急不緩整個大廳的吃客可是都聽見了。

開頭聽見那邊男人說的,還以為那位受什麽刺激,喝醉了發泄呢!現在呢,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娘子,沒喝酒竟然罵人不帶髒字的,誰都能聽出是在罵先前那位啊。

罵的好,管你是誰也不能這樣影響別人吃飯吧,發泄回家發去唄!沒有誰把兩件事聯想到一起。一個個的都等著看熱鬧呢。

“你,混賬,敢罵我家老爺是狗?想死啊?”那男人身邊的一個家丁沒忍住,爭著立功的機會,把眼睛瞪得老大凶著。

“呦,光聽見有撿銀子,撿東西的,還真沒聽見還有犯賤找挨罵的。我連你家老爺姓氏名誰都不知道,無冤無仇罵他作甚?難道剛剛我的話裏就有你家老爺的名諱?不會吧,就算你家老爺姓苟,也跟他不沾邊吧?此狗非彼狗也!我說的狗是四條腿的,不會說人話的!”小菲前一世不喜歡跟人過不去,能過得去的都不去計較的。

但是這一世,她覺得再那樣低調的話,好冤枉啊!放下筷子,轉身對著很配合的狗腿子,冷笑著問。

四周的聽客都憋不住想要笑,難怪都說世上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這小娘子真是太犀利了,大家都覺得那男子活該被罵,所以沒有一人同情那始作俑者。

管家握拳頭的手,沒了力氣,咋忘記自家少奶奶是什麽性子的人了呢?

那邊的男人氣得差點沒暈過去,一拍桌子起身,剛剛也隻是想發泄一下怨氣來著,誰讓這女人讓自己被別人笑話呢。

可是沒想到,這個臭女人居然不知羞的逃離,居然還敢公然的反擊,罵自己是狗?饒是他平日定力再好,此時也沒辦法顧及什麽形象了對著小菲凶;“果然是個不知禮義廉恥的女人,整日拋頭露麵的,也幸虧嫁個死的,不然哪家容得下你?遲早被浸豬籠,種荷花。”

“喂,你算哪根蔥哪頭蒜啊?一路跟隻綠頭蒼蠅似的跟著我,都沒搭理你,還找事兒?我什麽時候得罪你了?是往你家祖墳上扔月事包了?還是在你家鍋裏舀大糞了?幹嘛跟我過不去?

還說什麽我被浸豬籠,種荷花?我是勾搭你爺爺了,還是你爹了?看你長得也人模狗樣的,怎麽就不說人話,不辦人事兒呢?

回去問問你家裏得是親娘麽?別是哪家花樓的姑娘腿沒並攏,掉出你這麽個玩意兒來吧?”小菲前世沒罵過人,卻不代表不會罵,不起頭還好,這一開口就收不住了,越罵越覺得爽,連對方祖宗三代都捎帶上了。

“你,你知道我家老爺是誰麽?”對方的倆家丁中的一個,見主子氣得腦門子上青筋直蹦,幹喘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趕緊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