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一聲巨響之後,這單峰瞬間被石墩的雙斧給打得飛了出去,在空中一個側翻,這才穩穩落地,看向石墩的眼神之中,已多了一分凝重之色。
“小子,你難道也是一名體修?不知道師承何人?”單峰看著石墩,神色凝重地說道。按理說他的自身戰鬥技巧,近身之後,就算是高級符武師都要被放倒,哪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矮矮胖胖的家夥,不僅破了他的招式不說,還將他雙手震得隱隱發麻。
石墩嗬嗬一笑,指了指赫連雲說道:“俺沒有師父,這些劈柴的功夫,都是何大哥教俺的。”石墩本就不傻,自然想明白了這些功夫絕對不隻是劈柴所用,而是高深的殺人功夫,隻是他也想明白了,自己原本的憨厚外表,反而能夠讓敵人放鬆警惕,因此仍然是這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
聽到單峰與石墩的對話,其他人還沒怎麽樣,那平北將軍拓拔野卻立刻來了精神,看向赫連雲的眼神立刻不同,不僅僅是之前的那種尊敬,還帶上了某種莫名的渴望。
赫連雲假裝沒有發現,暗地裏卻已經了然於心。顯然,這拓拔野自己無法修煉符力,因此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體符流之上,這才對那單峰百般籠絡。而看現在的情況,光是石墩就能夠與單峰戰個平手,赫連雲自身的功力,絕對是深不可測了!
單峰看到拓拔野的這般模樣,心中立刻升起一股怒火,雙刀一錯,殺心大起,之前他純粹是眼高於頂,想要羞辱赫連雲一番,現在卻已經把對方當作了搶飯碗的生死大敵!
“刀劍無眼,小心了!”單峰假惺惺地喊了一聲,雙刀舞成一團銀光,向石墩斬了過去!那蓬勃的殺意,任何人都能夠感受得到!
“單先生!”拓拔野一聲大喊,想要止住這單峰。
“打殘了!”赫連雲則是眼睛一眯,冷冷地說道。既然對方如此咄咄逼人,自己一方也沒有必要收手!
“怒海屠龍!”石墩一聲大喝,兩柄巨斧猛然一轉,將斧背朝外,一個上斬,一個下劈,隻聽“呯呯呯”幾聲,已經將單峰的雙刀砸成碎片,隨後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如同巨獸的血盆大口一般猛擊在單峰的右肩之上。
一時間,鮮血與骨肉四濺!
這單峰的右臂瞬間被砸斷,胸骨同樣被震斷了數根,“噗通”一聲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啊……”
“這是……”
眼看瞬間就分出了勝負,周圍那些賓客立刻發出一聲聲驚呼。這些符武雖然符技厲害,但是自認為如果被這個單峰近身之後,也絲毫沒有辦法,甚至那兩名符武王都對這單峰有些忌憚,誰能想到,這麽強大的體修,竟然被人一擊廢掉了!
“單先生……”拓拔野重重地坐倒在主席之上,看著單峰在地上痛得呻吟,仿佛不敢相信,這單峰轉眼被人擊敗了。
“拓跋將軍,刀劍無眼,對不住了。”赫連雲微微一笑,向拓拔野說道,仿佛不過發生了一件極為微不足道的事情。
笑話,石墩可以說是一個練武奇才,經過了這數月的磨練,一手血戰八荒早就練得精熟,甚至無師自通練出了一股類似於內功的符力,就算是赫連雲,單憑武功也不一定能夠打敗石墩,這個單峰雖然也算是厲害,但是在石墩麵前,還是不夠瞧的。
石墩則是什麽都沒說,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按照赫連雲教他的,衝著周圍一抱拳,再次回到了食案之前,繼續大嚼起來。
“你……小將軍,這兩人心懷不軌,小將軍快下令將他們拿下!”沒想到那單峰呻吟了一陣兒,竟然抱著斷臂爬起來朝拓拔野說了這麽一句。
此話一出,拓拔野臉色立刻一沉,心中對這單峰的好感去了大半。此人剛愎自用,自己本事不濟還出言挑釁,最後落了個重傷下場,竟然還想要利用拓拔野抓住赫連雲兩人。他也不想想,單說石墩與赫連雲的體符流功夫,就根本不是拓拔野的親衛所能夠抵擋的,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名九階符武王!就算是將這金帳之中的眾人全都屠了,也足夠了……
看到拓拔野沉吟不語,這單峰竟然破口大罵:“豎子不足為謀!老子看你是個不能修符的廢物,這才可憐你想要將你引入體修之門,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識抬舉!”罵完之後,這單峰轉身出了金帳,就此消失不見,看樣子竟然是就此離開了。
“哼,此人實在不知好歹,就算他是體符流的體修,也沒什麽好囂張的,若是何前輩出手,隻要一擊,定然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旁邊一名符武王冷聲說道。他們本來就是拓拔野的賓客,兼之對赫連雲心有畏懼,自然幫著拓拔野說話。
經此一場風波,拓拔野坐在主席之上,臉色鐵青,過了數息,突然深吸一口氣,瞬間恢複了平靜,朝著在場眾人舉杯道:“今日之事,讓諸位見笑了,小將自罰一杯,以恕掃興之罪。”說罷,一飲而盡,神色蕭然,卻不時向著赫連雲望上幾眼,目露熱切。
那些被拓拔野請進來的散修察言觀色之下,立刻意會,向著拓拔野道了幾聲叨擾,告退而去。本來這些人也是對這個不能修符的小將軍有些瞧不起,此時卻是看在赫連雲的麵子上不敢胡來。若是他們知道眼前這個何雲前輩隻不過是一名符武師,不知道會是什麽反應了。
等到這些人都走光了,酒宴之上隻剩下了赫連雲與石墩還有那拓拔野三人,拓拔野這才摒退了左右,緩步走到赫連雲麵前,竟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拓拔將軍這是為何?”赫連雲心中已經猜到了對方的目的,沉聲問道。
“師父,拓拔野厚顏求師父收我為徒!”拓拔野說著,立刻一個頭磕了下去,“咚”的一聲撞在地麵上,額頭都有些發青。
赫連雲微微一笑,說道:“我隻不過是閑雲野鶴的一介散修,何德何能做拓拔將軍的師父,此事不提也罷。而且,拓跋將軍乃是皇室子弟,身份尊貴,怎能與我等廝混。”
沒想到這句話剛說完,那拓拔野的眼角突然流出兩行清淚,說道:“事已至此,拓跋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實不相瞞,我這個不能修符的廢人,現在倒寧願自己出生在尋常百姓家中……”說著,仿佛找到了知心人一般,開始大倒苦水。
原來,這拓拔野的姑姑是木郎國皇後,極受國主寵信,拓拔野也因此蒙蔭,得到了官職。他雖然不能修符,卻憑借著自己的指揮才能,取得了無數軍功,成為了木郎國平北將軍。奈何就算是有天大的功勞,在這符武世界之中,也無法得到真正的重視,甚至還飽受一些王公子弟的非議與奚落。而木郎國主,也因為拓拔野僅僅是個普通人,對他並不怎麽喜歡。
這還在其次。木郎國皇室子弟每年都會有一次大比,以此誇耀文治武功。這參加大比之人,自然都是符武,而在之前的大比之上,拓拔野飽受羞辱,甚至連自己心愛的一名公主,都跟隨了他人……
“拓拔野不求報仇,隻求之後不再是別人眼中的廢物!前輩,求您收下我吧!”說著,這拓拔野不由聲淚俱下,顯然是受到的屈辱不在少數。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拜那個單峰為師?”赫連雲緩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