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早上,梁貞雅從惡夢中驚醒,她很久沒做過這麽膽顫心驚的惡夢了,她夢到南羽用極其冰冷的眼神在昏暗的燈光裏盯視著她,嘴角一抹詭異的微笑讓她覺得心慌,而付沫惜突然拿著一把剪刀出現在她的麵前嘴裏說著要給她修剪頭發,但是剪刀卻明晃晃的刺向她的臉頰,這個時候易司恒又突然從黑暗中出現擋在她的前麵,結果,剪刀鋒利的尖端就深深的刺到了他的肩胛處。

“見鬼了,這真是夢的什麽鬼夢啦,爛俗的嚇死我了。”受驚清醒後的梁貞雅邊攬過趴在床邊的愛犬邊抱怨著,“不是昨天和小羽的見麵不是很愉快導致心神恍惚了吧?唔,易白癡……”又想到昨天到達易司恒家裏發生的事情後,梁貞雅再次不自覺的心跳加速。

她這才知道原來易司恒的爺爺就是堂堂亦遠集團的最高董事,而這個被她納入自己陣營的一員大將在昨天晚飯她正吃的津津有味的時候就給了她一個差點噎到的宣言。

“……唔哇~~~為什麽還要提和易白癡試婚的事情啊……”本來不在意不明白還好,現在的梁貞雅因為感情的覺醒,有關感情相關事情的腦細胞好像也覺醒了一樣,一提到試婚的事情就臉紅心跳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易司恒。

但是強大的腐氣是不會受到感情覺醒影響的,於是,梁貞雅每想起試婚的事時,如果前半分鍾還在想不好意思的話,那後半分鍾一定是留給腐女狀態的,因為那樣會嚴重影響她對易司恒的腐行為,直到現在,她都到易司恒的家裏吃過大於十次的晚飯了,還是會覺得對不起明旭騏,還是覺得自己是個第三者般小心翼翼的交往著。

但是明旭騏又怎麽會在意這些事情呢,每次出現在總裁辦公室的時候都要調侃一下他們兩個的不易戀情,結果導致梁貞雅對明旭騏的愧疚態度更加嚴重,更崇拜他的大度心理,用梁腐女的話說那就是:“官配就是不一樣啊,就是有正宮的風範。”而每次這麽不小心的在易司恒麵前吐露羨慕心情的時候則換來對方大大的無奈和鋪天蓋地的懲罰。

要說懲罰是什麽的話,除了扣除抹茶蛋糕的用餐時間和威脅她扣工資之外,易司恒又多了一樣折磨這個小女人的辦法,那就是一遇到梁貞雅犯腐,他就把她拉到個人休息室裏進行色誘,雖然尺度還沒有到達噴血的地步,但“初經感情事件”的梁貞雅怎麽會承受的了這樣明媚的人身攻擊呢,於是梁腐女就經常性的腐敗了。

但是今天,梁貞雅又來易司恒家裏蹭飯的時候,即使明旭騏就晃在她眼前說著各種引發她腐女狀態的話題也沒有讓梁貞雅的兩眼發光。

“……司恒,你家這位怎麽回事?不會是你們剛做完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導致她到現在還沒回過味呢吧?”雖然很是疑問,但明旭騏卻還是故意輕鬆的調笑著坐在沙發裏正看書的易司恒。

“滾,你才少不了那些事情,不用理她,這女人犯病呢。”易司恒頭也不抬的回答著,雖然這麽說,其實自己的心裏也已經勸自己千百次上前問問怎麽回事了,但是他還知道這個小女人一恍惚的時候就很容易狀況外,所以一定不會問出什麽的,他雖然不會做這種無用功,但還有另一種方法來刺激呆女恢複神智。

“……喂,易白癡,你說誰犯病那?你才犯病呢,你從頭到腳都有病,你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快讓洛哥給你開個證明吧。”恢複思緒的梁貞雅將易司恒的最後一句話聽的清清楚楚,沒辦法,她的耳朵隻在這個時候是最敏感的。

果然,梁貞雅如他所想的將刺激她的話聽進去了,而且很有效果的用正常狀態反擊了,但是隨後梁貞雅再次陷入沉默狀態卻讓易司恒頭疼了,她今天果然很不正常,甚至連繼續跟他鬥嘴下去的氣勢都沒有了,試婚的事情就這麽讓她糾結嗎?易司恒有些不解又有些鬱悶,就算同居的事的確需要慎重,但是也不用滿臉糾結的跟搶了她錢似的吧?

“恒,你們這就算是開始試婚了?”許洛見兩個人都有些若有所思適時的開口。

“哈,那珣豈不是很辛苦?司恒沒怪你?你不會經常不小心的破壞了他們的好事吧?怪不得兩個人都擺著這麽個臭臉。”明旭騏偷笑著接過許洛的話將目標轉移到身旁並未言語的冷酷男子。

“……我沒你那麽好事。而且梁貞雅現在還屬於蹭吃蹭喝狀態,不算留宿。”嚴珣黑著臉冷冷的回答明旭騏的莫須有,這就是他為什麽並不讚同這件事的原因,除了那個笨女人的個人嗜好外,就是會讓他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實施後會顯得有些多餘,雖然易晉翀讓他不必顧慮,但心裏還是會有芥蒂。他或許真的該在易司恒結婚後離開這個家。

“啊……我決定了。”

四個男子還沒互相調侃完,身為話題中心人物女主角的梁貞雅就突然冒出了今天難得一見的正常性發神經反應。

“你從水星回來了?”易司恒挑眉,他很好奇這個小女人思索了那麽長時間終於得出了什麽有趣的結論。

“易白癡,我決定了,我不和你交往了,我果然不適合異國戀,水星生命體和地球生命體這麽絕世的戀情不適合我這種普通小老百姓啦,怪不得我最近總受精神折磨呢,那是因為我受之不起那,唉,等級高就是高攀不起。而且小羽也不開心。”

“噗~~”明旭騏被梁貞雅長篇大論中的水星地球論逗樂了,但是易司恒卻更陰鬱了,他放下手裏的書握緊雙拳一字一頓的開口,“梁貞雅,你剛才說什麽?”

“恩?我說小羽也不開心。”完全沒注意到易司恒反應的梁貞雅理所應當的回答。

“……第一句,你第一句說什麽?我想我有些不理解你的水星語言。”克製著自己的情緒易司恒緩慢的開口。

“哦,我……不和你交往了。”話雖然正常的說出來,但是梁貞雅的心裏卻覺得缺氧般的有點難受,但那種感覺也隻是一閃而過而已,粗神經的她想想也就過去了。反倒忽略了易司恒那越來越黯淡的眼神。

“你說……你不和我交往了?笨女人,你說這話是認真的?你想了一上午就是一直在思考這個?”易司恒的聲音有些低沉,連身邊的好友都看出事情有些不像是玩笑。

“認真的啊,這樣我就又可以像以前一樣把你擺在腐榜第一,還不會讓小羽受傷。”仍然沒有注意到易司恒的反應,梁貞雅似乎還很開心的回答。

“……那你就沒有想過我也會受傷?”她果然反悔了,他就知道以梁貞雅這種反複無常的脫線性格絕對會有這種決定的,但是真的聽到卻還是覺得很失敗,他終究比不過南羽嗎?他的感受在她心裏一文不值嗎?梁貞雅,你知不知道你的脫線性格有時很傷人。

“好,那我們就分手。”易司恒淡淡的開口,還是太急了吧,就再給她時間看清一切好了,究竟和誰在一起。

“耶~~易白癡,這是你做過最明智的決斷欸。”

麵對梁貞雅的歡呼雀躍易司恒卻隻有苦笑,這或許是他做過的最軟弱的決斷。而隨後發生的事情則讓他覺得這個決斷不但軟弱而且非常的不理智。

付沫惜突然來到亦遠來找他讓易司恒感到意外,這是那天之後過去有一個多月了,而在此見麵付沫惜卻顯得無比的平靜,如果他還算了解她,那麽這次的拜訪就不應該如此風平浪靜,他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嚴珣加以防範,而付沫惜則先打破平靜。

“司恒,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合作的事情應該已經沒有你管理的範圍了,找我有事?”

“司恒,你一定要這麽客套的跟我說話嗎?好歹我們也是這麽多年的朋友,就算是普通的朋友聊聊天也不可以?”

“……沫惜,你誤會了,最近公事多,我習慣了而已,不要介意。”

“嗬嗬,如果是誤會的話,我希望珣的手能從警報器上離開,我知道你有保鏢的職責,但是我隻是一個手無縛雞的女人,又能做什麽?珣,這樣會不會太見外了?”

“……”收回放在桌下按鍵上的手,嚴珣無所謂的開口,“習慣而已。”

“嗬嗬,你們的習慣還真是容易養成啊……司恒,你和梁貞雅怎麽樣了?聽南羽說你們分開了?”

“……沒有,隻是那個笨女人受刺激了而已,我們現在依然很好。”想到那天梁貞雅的胡言亂語他就頭疼,她最後甚至還說如果覺得不好還會和他重歸於好,這實在讓他哭笑不得,哪有情侶分手還給自己留後路的。

“是麽……”付沫惜突然低下頭,喃喃吐露了幾句,而最後的話雖然聲音很小卻還是讓易司恒聽到了。

“既然這樣那就不能留她了……”

“沫惜……”

還來不及反應付沫惜的話,就見人已經衝到了門外,梁貞雅正帶著耳機歡快的消遣她半單身後的美好午休時間,眼前人影晃過,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就出現在她的眼前,而持有者就是從總裁辦公室衝出來的付沫惜。

“付沫惜?你做什麽?”沒搞清楚狀況的梁貞雅天真的問著,雖然那把晃在眼前的刀其實讓她很害怕。

“除掉你。”付沫惜冷著雙眼正欲刺向梁貞雅卻被先一步出來的嚴珣攔住。但是一心想除掉梁貞雅的付沫惜此刻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讓高她一頭多的嚴珣撞的一個踉蹌,而揮出去的刀子就硬生生刺進了隨後出來護著梁貞雅的易司恒手臂上。

嚴珣反手製住掙紮的付沫惜,鮮少有人的亦遠頂樓裏響起付沫惜嘶聲裂肺的哭喊,“啊……為什麽,為什麽是她?為什麽你從來都不給我一個機會?易司恒……啊啊~~~放開我,梁貞雅,你不該出現在這裏,不該破壞我的人生,梁貞雅,全是你的錯……”

“付沫惜?”梁貞雅看著麵前情緒失控的女人突然有些同情,她隻是在用生命去喜歡去愛一個人而已,她隻是和她同時喜歡上了一個人而已,但是感情的事又怎麽能用安排來解決呢?就像她明明說了分手卻還是忍不住說出給她時間重歸於好的話來。

“珣,送沫惜回去,我會通知付祥鴻。”易司恒皺眉看一眼自己的傷,又看看麵前激動的女人無奈的歎了口氣,或許是他的不果斷害了這個女人。

“老板,你的傷……”嚴珣一麵控製著付沫惜一麵詢問老板的情況,用身體去擋,他的老板在感情上果然也很衝動。

“沒事,不要緊,讓伶姐包紮一下就好。你去吧。”

嚴珣聽話的帶著付沫惜離開,一場風波突然而迅速的結束,好像從未發生過,除了易司恒手臂上的傷證實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