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給我,快點還給我。”小小的梁貞雅蹦著搶著麵前男孩手裏的畫冊,男孩稍高一點的身子占了優勢,舉高的手讓梁貞雅感到困難。

“你再跳的高點啊,哈哈,傻瓜梁貞雅,反正你畫的也沒人能看懂,那是什麽啊,太陽在房子裏?哈哈,這些沒用的東西幹脆讓我們拿去當草紙算了。”男孩壞笑著看梁貞雅焦急的麵容,得逞的樣子讓他更得意起來。白莎美走過來,輕鬆的拿回和她一般高的男孩手裏的畫冊遞回給梁貞雅,插曲就那麽過去了。

……

盛夏的午後,幼稚園裏的孩子們在自由活動,男孩和含可君爬到樹上去摘櫻桃,梁貞雅看著樹上的兩個人發呆,她發現原來他的笑容也可以這樣好看的,和含可君在一起的時候感覺特別的耀眼。

“喂,梁貞雅,你看什麽呢,跟個腐女似的。”

“腐女是什麽?”

“連腐女都不知道,你可真跟不上時代。”(這孩子可真早熟。)

……

大雪漫天的日子,梁貞雅趴在窗子邊看著外麵發呆,男孩走過來揪一下她的頭發,一如既往的壞笑,“梁貞雅,你不是又想去堆個你吧?你幹脆堆個全家福好了,然後都搬到水星上去,近距離的曬曬日光浴。哈哈。”

“水星?為什麽叫水星?有很多水嗎?”梁貞雅一臉天真的問。

“呃,我怎麽知道,你問水星去。喂……你哭什麽啊?我隻是不知道而已。”

“又欺負我們家小雅。”白莎美和安綾走過來和男孩爭執著。

水星,有雪人嗎?如果有,那一定很厲害吧,都不會怕那麽大的太陽,那麽一定也不怕火的吧。

當梁貞雅睜開眼睛的時候,床頭櫃上的手機正響個沒完,原來她又做夢了,是因為昨晚突然想起小時候的事情的緣故吧,身邊的愛犬舔著她的臉,梁貞雅揉揉眼睛,伸手拿過手機,白癡地球人幾個字不停的閃著。

“笨女人,這麽久才接電話。”易司恒在電話另一頭氣急敗壞的喊著,他還以為她出了什麽事呢。

“這不能怪我啦,冬眠型的動物,我沒給你來個長眠,你就該感謝我的待客之道了。”

“是是,我真該感謝我沒跟一個屍體在說話。”還長眠,她以為她住地底下呢。

“呀,白癡易司恒,你咒我啊?你不要小看我這個生命體。”梁貞雅撇嘴,睡懶覺都不讓,她這三天得怎麽熬啊。

“那麽這位強大的生命體活動下你的小腿來門前給我開個門,否則我不排除找開鎖工的可能。”

“啊?你,你什麽時候改當小偷啦,入室搶劫犯法的欸。”

易司恒一臉黑線,這女人的脫線程度還真不能小瞧,“抹茶蛋糕,火雞,豬排,米粉……”

梁貞雅在易司恒將手裏的食物材料說完之前快速的把門打開了,雖然此時此刻的她,身穿睡衣,頭發淩亂,麵容蒼白,但是眼睛卻是炯炯有神閃閃發光的,誰讓這些誘人胃口的詞匯就勾起了她的智商呢。

“你也就這方麵聰明點。”看著梁貞雅這麽迅速的反應,易司恒輕鬆的笑了。

“食物就是我過冬的力量,你這皮厚的類型不懂啦。”她邊盯著他手裏的東西邊自我解釋著。

易司恒無奈的搖搖頭,她這是把他當豬呢,還皮厚,如果不是看她昨天沒什麽心情,他才不會這麽好心來給她做聖誕大餐。

“吃完飯我們去冰場吧。”隨意的開口,卻是毋庸置疑的決定。

梁貞雅叼著叉子想了想回答,“你不是想利用滑冰將我摔的鼻青臉腫吧?”這絕對有可能是他做出來的事,因為這廝絕對的不是正人君子啊,魔鬼怎麽可能會安好心呢,純屬玩樂啊,純屬玩她的樂趣啊。

“嗬嗬,我倒沒有想改造人的興趣,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是可以考慮的,畢竟身為老板,我也是會聽聽員工的意見的。”易司恒用調侃的語氣回視著麵露膽小的梁貞雅,她是認準了他不會對她有普通的邀請了。

“哼,要提意見的話,你一天都不夠聽的,去就去,誰怕誰啊。”不就是把戰場選在了冰上麽,她連土地上都不怕了,還怕和水沾親帶故的地方?那簡直就是她的主場地啊,這個白癡易司恒還不知道她的厲害吧,滑冰什麽的,隻有她把別人拽倒的份,就沒有她磕傷的曆史。

於是梁貞雅氣勢勃勃的就隨易司恒來到了室內最大的溜冰場,但是節日就是節日啊,這人擠人的場麵不亞於當初的廟會呢,溜冰?沒溜人還真是萬幸。然而這樣的場麵卻讓梁貞雅更不安分了,(她的)俗話說的好,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腐女,有腐女的地方就一定有YY目標,有YY目標的地方就一定是她腐榜級別的人物。在如此熱鬧的場所,又怎麽會少了梁貞雅那熱衷的腦補人選呢,學生好啊,青春無極限啊,那些年輕的男男女女們,她還真不好意思承認那些全是她垂涎的目標,唉,腐女的人生總是這麽多姿多彩的。

反倒在身旁的易司恒神情越來越凝重了,他注視著麵前小女人的目光以及那時不時發出的呀啊的激動感歎詞,他就知道這廝又在進行非正常的思想活動了,他真是失誤怎麽會選在這種地方進行約會,早知道就該帶她到人煙稀少的地方耗一天得了。偏偏他自己卻很想和她來一次這種普通的約會場所。

然而更讓易司恒頭疼的事情也在不久之後這個場地上發生了,本著一心欣賞的梁貞雅沿著冰場外圍一點一點的挪動著,時不時的還興奮的拍著易司恒的胳膊讓他和她一起欣賞,這樣的注意力則一點也沒有發現二樓的觀光玻璃旁站著的兩個人注視的視線。

直到白莎美出現在他們的麵前才打斷了梁貞雅的腦補以及易司恒的不快,“你們兩個可真不像是在約會啊。”

“……莎美姐?你怎麽在這啊,什麽時候來的?和阿綾一起嗎?”梁貞雅注意到來的人時很是開心,畢竟她有段時間沒見到她了,而白莎美自從在安綾那裏宿醉數日之後也幾乎沒再去過,所以這樣的再遇,讓梁貞雅感到欣喜,但是有些再遇是會給人好心情的,而有些再遇卻讓心情搖擺不定。

回憶中的男孩再次出現在梁貞雅的麵前帶給她的除了驚訝還有小小的怪異感,四年後的今天,南羽帶著不明所以的笑容出現在她的麵前,隻是一句梁貞雅,我們好久不見。就讓她的生活牽扯到了另一個方向。

白莎美用意味深長的眼神回視著南羽,又看向站在那裏疑惑的易司恒,然後轉回頭輕輕的對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梁貞雅開口,“小雅,南羽昨天回來的,本來打算去安綾那裏找你的,沒想到在這就碰到了。”

“嗬嗬,梁貞雅,你還真是會挑地方,怎麽走,怎麽都離不開我的活動範圍呢?”南羽手插進羽絨服的兜裏,一步一步的走進,比易司恒更加戲謔的眼神看進她的眼中,玩味的笑容更勝一籌。

“小羽……你特意在這裏等我的?”梁貞雅的眼神有些閃爍,剛夢到沒想到就見到,總是欺負她的小羽,卻總出現在她身邊的小羽,她還記得他最後一次離開的時候說過的話,他說,梁貞雅,如果下次我回來的時候你還沒有人接收的話,就讓我撿了吧。話語雖然隨便的可以,但是她卻難得的聽懂了,也難得的沒和他爭執就答應了。

“哈哈,梁貞雅,你果然還是個傻瓜,我怎麽可能在這等你,我又不是神,隨時知道你在哪。這裏是祥騰投資的地方,而我是祥騰新聘請的市場總監。來這也不過是隨便看看而已。”南羽一如既往的笑聲讓梁貞雅有一時的失落,還是那個小羽,卻總覺得有什麽變了。想起身邊還站著易司恒,才又再次開口。

“小羽,這個是易司恒,他是我的老板,我現在是他的秘書,那個……我們目前是假扮的情侶。”不知為什麽,梁貞雅的心裏有一個聲音告訴她要把這件事情對南羽說出來,但是說出來之後卻又帶上了後悔。

“哦?是麽,假扮情侶……亦遠的老總,我知道,這次和祥騰的合作付祥鴻已經交由我接手了,過段時間我會到亦遠去拜訪,以後就請多多指教。”南羽客氣的伸出手,眼神裏迸射出挑釁的目光。

易司恒觀察了片刻,隨即帶上平時偽裝的麵具伸手回握,“哪裏,應該由我說請多指教才對,畢竟能讓付總將這麽重要的項目交給剛上任的人,說明他對你很信任,而你也很有實力。”梁貞雅有別於以往的反應以及那親密的稱呼都讓易司恒不自覺的對麵前的人排斥起來,再加上又是祥騰的人,更讓他有所防範。

南羽淺笑一下,這個人果然很難對付,雖然他算是後輩,但是挑戰易司恒的想法卻在南羽的心裏產生了,而且剛剛在二樓看到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以及白莎美對他說過的那些事情都讓他不得不在意這個人。這不僅僅是生意上的夥伴和競爭對手,更是感情上的對立。

“梁貞雅,明天我要回去看看梁爺,你和我回去嗎?”南羽繼續對梁貞雅說著,雖然是疑問句,但是表情裏卻帶著隻有唯一答案的自信。

“明天?可是我……”梁貞雅為難的看向一旁思考著的易司恒,她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有為難的選擇呢?明明隻要說好啊,當然要回去就可以的,怎麽看到易司恒的時候就說不出口了呢?這不是可以擺脫他折磨的最佳理由嗎?但是她又不想回絕南羽,雖然回家什麽的打死她都不想這麽輕易又回去的,但是這次不同啊,南羽回來了,他要回去,她怎麽好意思拒絕呢。雖然以前總是欺負她,但是南羽的話她總是覺得像真理一樣,也是他讓她知道了腐女是什麽,讓她培養起這麽偉大的一個興趣愛好啊。

“你回去吧,我明天有事,沒有和你的安排。”易司恒看出梁貞雅眼裏的為難,這樣的表情他很不喜歡,隻是南羽的一句話就可以讓她有這種反應他更是不爽,但是他怎麽能任性的說不行,讓她不回家呢。不行,那不是他會做出來的事。

“小雅,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去,這樣你就容易脫身了。”白莎美拉過梁貞雅笑著說,然而南羽卻皺起眉。

“白莎美,你可真難纏。”

“我願意。”掩飾住內心的想法,白莎美冷哼著回答。

“小羽,你不能這麽說莎美姐,莎美姐是為我好。”

“隨便,不關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