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樂沒有對宋煦堯的結論發表意見,而是說:“我進去看看我姐。”

沈初菡都試了半天了,按說也該出來了啊。

這家是高端店,麵積大得很,試衣間在後邊,是一個獨立的分區。

許長樂剛推開厚重的大門,就聽見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但凡你要點臉,就該把錢都還了!”

接著是沈初菡的回答:“我買衣服花的是我自己的錢,和你哥沒關係!”

許長樂反應過來,一開始那個尖酸刻薄說話的,是梁暖。

梁暖和沈初菡麵對麵站著,梁暖身邊還跟了好幾個姐妹,而沈初菡自己一個人,那件她打算試的米白色西裝,正被胡亂扔在地上。

梁暖一行人背對著許長樂,所以沒看見她過來。梁暖繼續道:“真好笑,你買的?你有幾個錢啊你,買得起這麽好的衣服?你家裏是什麽條件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當個破老師,一年的工資買得起這件衣服嗎?”

旁邊還有人幫腔:“肯定和阿明哥在一塊兒的時候,貪了阿明哥不少錢。”

“就是,既然你都和梁少分手了,你就把拿的錢、收過的禮物都還回來啊!撈女!”

梁暖雙手環胸,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聽見沒?還錢!”

“我沒拿過你哥的錢!”

梁暖冷哼一聲:“少裝!我可看過我哥的手機,給你的轉賬不少呢!需要我一筆一筆給你列出來?”

“那是他讓我裝修房子買家具的,那處房子也是他的,錢又不是花在了我自己身上。”

梁暖翻了個白眼:“我哥說過,他的婚房是他自己請人裝的,根本沒讓你買過家具,你還在狡辯什麽?是你鬧著要和我哥分手的,分手了不還錢,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啊你?”

沈初菡被梁暖的無賴氣得臉都紅了。

以前,梁暖從來沒和她這麽說過話,都是輕聲細語的。現在她和梁家鬧掰了,梁暖也不裝了,簡直和她媽周莉同樣的嘴臉。

“你再放一個屁我聽聽?”

這個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梁暖一群人回頭,和許長樂打了個照麵。

“噢,許長樂啊,我差點兒把你忘了,你們不是姐妹情深嗎?你倒是替她把錢還了啊。”

旁邊又有人笑:“她更還不起了,她家現在一屁股債你又不是不知道。”

“許長樂,你們許氏科技怎麽還不宣告破產啊?你沒學過企業管理嗎?早點宣告破產還能及時止損。”

梁暖滿臉奚落:“許長樂,以後你要是沒工作了,可以考慮來我家公司,我家馬上上市,剛好缺個打掃廁所的。哦對,叫上你的好姐姐一起,你們還可以當一對廁所姐妹花。”

許長樂並不認識這群人,不過看穿衣打扮就知道是梁暖那個圈子裏的小姐妹。和以前的梁琳一樣,看不起許長樂。

沈初菡有些內疚地看著許長樂,梁暖明明是在找她的麻煩,可是她又連累了長樂。

許長樂將地上那件米色的西裝撿了起來,見上邊有一坨明顯的咖啡漬。

她看向拿著咖啡杯的梁暖:“你潑的?”

梁暖哪裏會承認:“是沈初菡自己不長眼撞上來的!”

話音剛落,許長樂就將這件西裝扔到了梁暖臉上,蓋住了她的頭。

然後她一把扣住梁暖的脖子,將她壓在了後邊的牆壁上。

“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清,你讓我姐還你們多少錢?”

梁暖被蒙住臉,什麽都看不見,一片黑讓她惶恐,而脖子上傳來的窒息感更加重了這種恐怖。

梁暖的小姐妹們紛紛上來扒許長樂的胳膊:“你放開暖暖!”

這群小姑娘的力氣哪裏比得過許長樂,她輕輕一推就能讓她們踉蹌好幾步。她扯著梁暖,進了試衣間的衛生間。

“許長樂,你放開我!”梁暖失聲尖叫。

“我說你們怎麽就不長記性呢?都在我手上吃了多少虧了,還不記打?”許長樂冷笑,“怎麽著,非得和你哥一樣被我打斷腿,你才長記性?”

到了衛生間,許長樂扯開了梁暖頭上蓋著的那件西裝,冷冷地看著她花容失色的小臉:“想讓我去打掃廁所?好,你倒是教教我,廁所到底該怎麽打掃?”

說罷,許長樂直接將梁暖的頭按進了抽水馬桶裏。

本來馬桶裏沒水,但是這馬桶是自動感應的,感應到人體溫度,噴了水出來,全都澆到了梁暖頭上。

她的那群姐妹團全都驚呆了,全都不可置信地張大嘴。

許長樂把梁暖扯起來,看著她濕淋淋的臉:“打掃廁所?這樣?”

她又將梁暖的頭摁了進去,馬桶又衝了一次水。

梁暖掙紮尖叫,頓時不少水進了她嘴裏。

“記住了嗎?以後你這張嘴再給我胡說八道,就是這個下場。”許長樂陰惻惻地道,“別非得等我下次把你按到旱廁裏你才長記性,知道嗎?”

許長樂鬆開梁暖,站起身,掃了一眼她那幾個目瞪口呆的小姐妹,又問:“剛才是誰說,我姐貪了梁向明的錢來著?”

一群人紛紛後退,沒一個人敢吭聲了。

“二姐。”許長樂看向沈初菡,“你拿過梁向明的錢沒有?”

“沒有!”沈初菡毫不猶豫地回答。

許長樂點頭,看向那群姑娘:“都聽見了?”

這群人紛紛點頭。

“以後再讓我聽到你們胡說八道。”她指了指幹嘔不停的梁暖,“你們就和她一塊兒喝水。”

已經開始有人感到惡心了。

許長樂拽住沈初菡就走。

“許長樂!”梁暖嘶叫出聲,“你敢這麽對我!我姐姐不會放過你的!這是她的店,我讓你連這裏都走不出去!”

梁暖這輩子都沒這麽被惡心過。雖然這個洗手間充斥著好聞的香氛味,雖然這個馬桶幹淨到可以反光沒有一絲汙漬,可是這畢竟是一個馬桶!

“噢?你姐姐的店?”許長樂饒有興致地揚起眉梢,“請問你姐姐是?”

梁暖從包裏摸出手機,用她氣得顫顫巍巍的手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那邊一接通,梁暖就哭了:“姐,我在你的店裏被欺負了!你到底管不管!”

沈初菡聽到這話,有些擔憂地拽了拽許長樂。

許長樂則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

剛才楊寄柔分明說了,這是她的店。

難道說,楊寄柔是梁暖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