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山瞥了她一眼,沒說話,跟著醫生們進了醫療大樓。
梁暖也立刻跟上,而且拿出手機給周莉發了條消息:“媽,您穩住沈初菡,別讓她回來!”
周莉:“怎麽了?”
“一下說不清,反正您一時半會千萬別讓她回來,等我晚上回家再和您解釋!”
周莉雖然不明白,但是肯定是選擇幫自己女兒的。
她忽然捂著肚子,“哎呦”了一聲。
“阿姨,您怎麽了?”
“忽然肚子好痛。”
沈初菡急忙將長椅上的雨水擦幹淨,扶著周莉坐了上去:“要不去找醫生看看?”
“不用不用,老毛病了,歇一會兒就好。”周莉說。
沈初菡陪在她身邊,朝著來時的路張望,可是他們不知不覺走出了很遠,早就看不見鬱輕羽的影子了。
她試探著說:“阿姨,要不您還是回去歇著吧?”
“我現在走不動啊。”周莉握著她的手,“菡菡,你是不是還在生阿姨的氣,所以連陪阿姨坐一會兒也不願意?”
沈初菡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
剛才,周莉和她說了一路的軟話,沈初菡從來不知道周莉會對她的態度這麽好。
而且她說的那些話,其實挺讓她動容的。
——
大樓裏,鬱山正在指著幾個小護士的鼻子罵,說他們醫院有問題,竟然連病人的人身安全都不能保障。
幾個小護士覺得無語,就反駁,但是架不住這男人攻擊力太強,全國各地的方言夾雜在一塊兒罵,簡直讓人難以招架。
最後還是梁暖說:“鬱教授,要不給鬱小同學換個醫院吧。”
鬱山本來趕路過來就挺累的,現在又罵累了,叉著腰,呼哧呼哧地喘氣。
他掃了梁暖一眼,問:“往哪兒轉?”
“我知道一家私立醫院,環境特別好,非常有利於養病,我馬上就幫您聯係!”
梁暖也不問鬱山同意不同意,就十分殷勤地掏出了手機。
鬱山對於梁暖的態度勉強還行,畢竟剛才,這個女娃是第一個衝出來關心他崽的。
人品倒也不是不可救藥。
反正鬱山現在對這個醫院是一萬個意見,等梁暖說聯係好了,就立刻為鬱輕羽辦了轉院手續。
鬱輕羽從輪椅上栽下去的時候碰到了腦袋上的傷口,轉院的時候還在昏迷中。
直到這幾個人走了,小護士才沒忍住吐槽了一句:“什麽人啊,神經病吧?”
新醫院環境不錯,醫護人員熱情得厲害,鬱山一看就挺滿意的。
等梁暖幫忙把一切手續都辦好,她才鬆了口氣。
她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計劃。她要以鬱山教授的這個兒子為突破口,扭轉鬱山教授對她的印象,從而讓他收她當他的學生。
梁暖已經看出來了,鬱山教授特別在意他兒子,隻要她能搞定他兒子,還愁搞不定他嗎?
轉而想到沈初菡竟然已經捷足先登認識了鬱山教授的兒子,梁暖就有些悶悶不樂。她為什麽不介紹給自己也認識認識?以前,她有什麽好東西都會第一時間和自己分享的!
果然,沈初菡現在已經和她們離了心了。
她得靠她自己了!
——
沈初菡好不容易將周莉送回去,就急急忙忙回了小公園。
彼時,夜幕已經降臨,草坪上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沈初菡琢磨著鬱輕羽應該被護士帶回去了。
誰知上樓一看,病房都空了!一問,才知道轉院了!
沈初菡要了記錄,在上邊看到了鬱山的簽名。
鬱教授來了,而且第一件事就是為小羽轉院。
難道是因為鬱教授對她的意見還是很大,覺得她接近小羽是居心叵測,所以急忙讓小羽和她分開?
想到這裏,心裏雖然有點鬱悶,但是沈初菡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她相信小羽會把事情和鬱教授說明白的。
鬱教授會知道,她和小羽,是緣分使然的一對師生,沒有蓄意、沒有圖謀。
接下裏的幾天,小羽沒來上課,不過沈初菡每天都會給他發消息,問他身體恢複得怎麽樣。
而鬱輕羽也是每條必回,乖巧又有禮貌。
他就是有些不解,為什麽沈老師這幾天都沒有來看他?
是太忙了嗎?
但是他又不敢問,生怕會讓沈老師誤會他在抱怨,他不想讓沈老師覺得他是個招人煩的孩子。
他想,等沈老師有時間,一定會來看他的。
這幾天,照顧他的是一位不認識的姐姐。她自稱是醫院的護工,讓他叫她小暖姐姐。
小暖姐姐總是在他房間呆著,讓他覺得有點不自在。而且她還不停地和他說話,即便他什麽都不回,她還說個不停。
其實有點煩,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熟。
而且她問的問題也很煩,又是學校又是爸媽……他一個都不想聽。
鬱輕羽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他不善於表露情緒,隻是用被子將自己蓋了起來。
還是沈老師好,沈老師就讓人覺得很舒服。
啊,那位長樂姐姐也很好,她還答應要教自己打架呢!
鬱輕羽忽然對打架這件事,充滿了期待。
他以後一定、一定不會再被沈棟打倒在地。
一定不會。
——
梁暖這幾天有些焦躁,因為她發現和鬱輕羽相處這幾天,關係非但沒有絲毫進展,而且沒有打探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還是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來討得鬱山教授的歡心。
她急得嘴角都起了幾個泡。
終於,在為鬱輕羽填一張新的檢查單時,她看見了鬱輕羽的戶口本,得知後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生日!梁暖忽然計上心來。
她這幾天已經讓人打聽清楚了鬱輕羽的校園生活,知道他沒有什麽朋友,而且還總是受欺負,肯定沒什麽朋友為他過過生日。
她要好好給他操辦一個生日趴,他一定會高興的!到時候邀請鬱山教授一起,讓他看看她對他兒子有多麽的好,順便暗示她,等自己成了他的學生,會對鬱輕羽更好的。
梁暖覺得有些奇怪,鬱山平時並不在醫院守著鬱輕羽,其實自打那天轉完院後,鬱山就再沒有露麵。
可能是太忙了吧,她想。
想曹操曹操就到,剛琢磨完沒多久,鬱山就來了。
梁暖立刻向他匯報鬱輕羽這幾天的情況。
說完後,她話題一轉,將自己早就醞釀好的話說了出來:“鬱教授,您知道嗎?小羽平時在學校,就總是被欺負。欺負他欺負得最厲害的那個人叫沈棟,您知道嗎?就是那個沈初菡的親弟弟!”
鬱山本來漫不經心地聽著,到這裏總算正色了幾分:“真的?”
梁暖急忙點頭:“真的!”
她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沈初菡到底怎麽當姐姐的,她弟弟這麽欺負同學,也不管管,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