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初菡帶著鬱輕羽去了國色,和上級領導說要在她的班裏多安插一個學生。
現在對於沈初菡提出的要求,國色的領導們基本不會不答應,更別提隻是安插一個學生這種小事了。
沈初菡向鬱輕羽確認:“你真的不要去素描班嗎?我們這裏的素描老師很好的。”
鬱輕羽立刻搖頭,輕輕拽住了沈初菡的袖子,明明白白透露出“我就要在你班裏”的意思。
“我是教國畫的哦。”
鬱輕羽連連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
沈初菡笑了,輕輕揉了揉他的發頂:“好,那我們一起努力吧!”
鬱輕羽也笑了,黑白分明的眼睛亮亮的。
晚上下班後,沈初菡準備去醫院看許長樂。
她不知道許長樂怎麽就又進醫院了,好像以前也沒見她的身體這麽差過。仔細想想,好像自從她割腕自殺那次開始,她的身體就變得很差了。
這次,難道是被梁琳買凶的事情嚇的?
肯定是這樣。
沈初菡沒有帶著鬱輕羽進醫院,而是讓他在醫院旁邊的快餐店裏等自己,還給他點了炸雞和可樂:“我很快就下來。”
沈初菡在病房裏見到了麵色蒼白的許長樂,活脫脫像個病入膏肓的人。
“長樂,你哪裏不舒服?”沈初菡擔憂地問。
許長樂看著她,竟有種無語凝噎的感覺。
她虛弱又無奈地問:“姐姐,告訴我,你這兩天又怎麽招惹了鬱山教授?”
“我沒招惹他,是他自己找茬的!”沈初菡也很無奈,“我就是恰好碰見他,他就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一會兒罵我居心叵測,一會兒罵我腦子有坑,我有什麽辦法?”
這後一個詞可以理解,前一個詞是怎麽得出的?
沈初菡有這本事?
沈初菡想了想,還是沒將自己救助了一個小男孩的事情告訴許長樂,主要是覺得沒什麽必要說,而且許長樂也未必愛聽這些廢話。
沉默片刻,許長樂道:“我親愛的姐姐,現在不需要你做什麽,你別再惹鬱山教授了,可以嗎?就當為你妹妹我積個德。”
“是他罵我,我沒惹他。”沈初菡為自己辯駁。
許長樂雙目無神地望著天花板:“你不用惹他,就夠讓他煩你的了。你要是再惹他,估計你已經見不到我了。”
沈初菡不解其意:“為什麽啊?”
許長樂擺了擺手,無法和她解釋。
沈初菡離開醫院的時候都一頭霧水,她覺得自家妹妹現在有點神秘兮兮的,讓人看不透。
載著鬱輕羽回家的路上,沈初菡接到了家裏的電話。
打電話的是她媽,李惠琴。
沈初菡一聽,麵露驚訝:“什麽?長樂把小棟打了?什麽時候?”
聽見“小棟”這個名字,副駕駛上的鬱輕羽輕輕轉了轉眼珠,看向她。
“就這兩天?去學校打的?我不知道啊……是不是小棟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長樂不然怎麽會無緣無故地打他呢?”
李惠琴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小棟是個好孩子,能幹什麽不好的事情?小菡,你怎麽能這麽說你弟弟呢!”
旁邊的沈海還在幫腔:“我看那個許長樂成神經病了!她就是不想讓咱們一家好過!禍害一個!”
李惠琴也道:“先是毀了你的婚禮,又打斷了阿明的腿,現在又打了小棟,真是不知道她要幹什麽!”
沈海氣憤無比:“不收拾這個逆女,我就不是她爹!”
沈棟那可是他們沈家的**,許長樂敢動沈棟,就是觸了沈海和李惠琴的逆鱗。
沈初菡心中咯噔一聲,連忙道:“爸媽,你們先別著急,等我去問問長樂,長樂現在不舒服,住院了,你們別來……”
“你能問出什麽來?你就是個窩囊廢,你自己一攤子爛事都處理不好,還有心思管你弟弟?你先和梁向明把證領了再說!”沈海把火氣全都撒到了沈初菡身上。
沈初菡沉默地聽著,眉宇間卻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厭惡。
現在聽人讓她和梁向明領證,她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羞怯和期待,而是有些不適排斥。
沈初菡沉默地聽著沈海和李惠琴發了一通脾氣,才掛斷電話。
直到開回住所,她才恍然想起副駕駛上還有個人。鬱輕羽太沉默了,就連呼吸都是輕的,讓人幾乎察覺不到存在。
沈初菡對他一笑,沒有朝他展露任何負麵的情緒,溫柔問道:“剛才的炸雞吃飽了嗎?還要不要再吃一點?”
鬱輕羽搖了搖頭。
他輕輕眨了眨眼睛,不禁想,沈老師真的是她見過的,脾氣最好的人。
她不會將從別處受來的火和氣撒到他身上,她真的好好。
——
許長樂沒在醫院住兩天,就回了許家別墅。
回去的第二天,就看到幾個不速之客。
沈海和李惠琴夫婦帶著鼻青臉腫的沈棟,登門鬧事,嚷嚷著讓許長樂道歉加賠償。
“許長樂,你還有沒有心肝?對你親弟弟你都下這麽狠的手!”這話是李惠琴說的。
“三十萬,一分錢都不能少!”沈海已經習慣了跟許長樂獅子大開口,反正她一定會答應。
許長樂倚在西式別墅前的石柱上,抱著胳膊,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
“三十萬?”她像是看垃圾一樣,打量了這幾個人幾眼,“就憑這頭豬?他哪裏配?”
“許長樂!”李惠琴怒斥,“你敢這麽說你弟弟!”
“不好意思啊,我這輩子隻有一個哥哥,叫許文景。哪裏來的野雞弟弟?”
聽到自己的心頭肉竟然被這麽罵,沈海忍無可忍,頓時擼起袖子就衝過來,打算直接教訓許長樂。
可是他才剛走兩步,旁邊的花園裏就竄出來一個人,利落地捏住了他的手腕,反手將他胳膊往背上一擰,直接把沈海壓在了地上。
沈海一把老骨頭哪裏經得起這麽折騰,頓時哎呦哎呦慘叫起來。
沈棟被打出了心理陰影,往李惠琴懷裏縮了縮。
李惠琴梗著脖子喊:“許長樂,快放開你爸!你敢和你爸動手?你這是不孝!”
“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我隻有一個爸,是許氏科技的董事長,叫許良瀚。隻有一個媽,叫唐韻。”她居高臨下地睨著那一家三口,“別再給我扣什麽不孝不仁的帽子,你們這群封建餘孽。”
李惠琴一張臉漲得通紅:“你……”
“打出去。”許長樂朝著一邊的花園揚了揚下頜。
頓時又有兩個人高馬大的人衝出來,一個揪著李惠琴的胳膊,一個拎著沈棟的衣領,直接將人扯了出去。
“哦對了,把他們身上的門禁卡找出來。”
之前那個許長樂給了她這對親生父母大門的門禁卡,他們才能這麽輕易地進入這別墅區。
很快,兩張質感頗好的銀色卡片就從沈海和李惠琴身上被搜了出來,遞到了許長樂手中。
許長樂兩根手指輕輕一捏,“哢吧”一聲,兩張卡變成了四瓣,失效了。
許長樂隨手一扔,慢悠悠地道:“記住這三位的臉,以後他們要是再敢來,來一次,給我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