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話別說得這麽難聽。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許文景這次惹的事情不小,梁家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對你們來說確實比較難處理。”

黃煜語調不緊不慢,眼神卻緊緊定在許長樂臉上,帶著十足的侵略性。

“是嗎?有多難?”

“梁家不想讓你哥出去了。”黃煜抽出根煙,叼在了嘴角,意有所指地看著許長樂。

隻要她識時務,他不介意在這件事上給他們許家出點力。

他以前就追過許長樂,但是失敗了。許家家大業大,他也不能強迫。

現在,機會來了。

他知道許家瀕臨破產,想和梁家對抗是根本不可能的。

要是沒他幫忙,許文景說不定一輩子真要栽在這裏。

他不信許長樂這次不低頭。

黃煜叼著煙,等著許長樂過來給他點。

他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也不知道是什麽香水,反正就是好聞。等一會兒離得近了,他再好好聞聞。

許長樂隻是看著他。

黃煜也不介意她的“無知”,這樣更純更有味道。

他指了指桌上的打火機。

許長樂抬腳一踹,整個茶幾都滑到了黃煜跟前。

“現在夠著了吧?”許長樂問。

黃煜:“……”

“長樂啊。”他將打火機拿起來,悠悠道,“我對你的心意你一直都知道的啊。”

許長樂誠懇發問:“你是說想讓我給你當小三的心意嗎?”

“長樂,隻要你答應我,我馬上就離婚。”

“你第一次和我表白的時候就是這麽說的。”許長樂認真發問,“這起碼得有二三四五年了吧,你這馬上還沒到呢?”

“這次是真馬上。”黃煜聽她這麽說,覺得她說鬆了口,自己有機會了,急忙表態,“我明天就去離,真的!”

見許長樂沒有立刻答應,黃煜又吐了個眼圈:“長樂,實話告訴你,我爸再過兩個月就調到省廳去了。那時候,我爸就再也不用聽梁家那些人的話了,你哥這事兒,我爸一句話流行。”

黃煜哼哼兩聲:“長樂,等我爸到了省廳,我就不是銀城這個圈子裏的了,到時候不知道多少女人想攀附我。不過你不用怕,我隻喜歡你,長樂,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許長樂:“……”

不好意思,她還真不知道。

黃煜越說越自信:“你家現在也就這樣了,麻煩肯定不少,梁家這不就是典型的代表嗎?有了我,你覺得還有人敢找你家麻煩?到時候梁家算個屁啊,給你提鞋都不配。”

許長樂嘖嘖嘴:“你爸升得挺快的啊,這才做了市副局幾年啊,都要調省廳去了,這次是攀上哪個高枝了?”

黃煜吭哧一樂,滿臉的與有榮焉:“這說起來就厲害了,京都秦家,聽過吧?”

“嗯。”

“秦家隨便一個人拿出來,都是這個。”黃煜豎起大拇指,“隻要得到他們的賞識,升官發財那就是他們一句話的事兒。

其實吧,我爸在市局這幾年,也沒幹出啥成績,要說升職也輪不到我爸。但是架不住我家運氣好啊,就是攀上秦家了,誒嘿,他們不服氣也不行。”

“哦。”

“答應不?”黃煜將煙蒂摁進了煙灰缸裏,“長樂,你好好想想,跟了我,不光你有好處,你哥你爸你媽都跟著你沾光,我就是你們家後半輩子的依靠。有了秦家,我踏進京都那個圈子都是早晚的事兒。”

“真的嗎?”

“真的啊,難道我還能唬你……”

黃煜忽然發現許長樂剛剛這句話不是對他說的。

他一回頭,看見了門口的人,頓時臉白了。

“秦……秦少爺!”黃煜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您您您怎麽來了?”

秦晏禮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直接走到許長樂跟前:“你哥哥怎麽樣了?”

“不知道啊,沒見到人呢。”許長樂聳聳肩,“人家不讓我見。”

秦晏禮這才看向已經瑟瑟發抖的黃煜。

“不讓見?”他淡淡問。

“不不不不是,就就就……”

“那就是讓?”

“讓讓讓,肯定讓。”黃煜嚇得直接成了結巴,“我我我這這就讓人把許文景帶過……不不不請過來。”

黃煜立刻就要出去找人。

“讓人去,你站住。”秦晏禮淡淡道,“我有事問你。”

“是是是。”

黃煜對那個已經嚇呆在門外的小個子警員吩咐了兩句,立刻回來:“秦少爺,您問。”

“你攀上的,是秦家的誰。”

黃煜臉白了:“這這這……”

“老實交代,省得我去查,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許長樂看了秦晏禮一眼。

他和以往看起來沒有什麽不同,依舊是一派的清貴自矜,就連唇角那抹似有似無的淡笑都沒有變。但是許長樂就是感覺,他現在心情不是很好。

應該說,巨差。

秦晏禮目光淡淡,然而黃煜卻有種泰山壓頂的窒息感,仿佛秦晏禮下一刻就會把他捏死在這裏。

他的後背滲出了一層冷汗:“是秦紹。”

許長樂看向他:“是你家親戚吧?”

秦晏禮輕嗤一聲:“一表三千裏的親戚。”

秦家這種親戚多的是,秦晏禮早就習以為常了。

小個子警員回來了,自己一個人回來的。

“許大少呢?”黃煜厲聲問。

“他他他……他暈過去了!”小個子警員也開始結巴了。

許長樂立刻衝到了門口:“帶我過去!”

小個子警員哪裏還敢耽擱,殷勤的樣子和剛才的囂張簡直判若兩人,急忙帶著許長樂去了羈押室。

許長樂跑進去,便看見許文景連人帶椅子倒在血泊中,渾身還在不停抽搐。

“快打急救電話!”許長樂立刻跪到他身邊,卻不敢碰他,隻能叫他,“哥,哥!”

許文景腫脹的眼睛眯開了一條縫,仿佛用盡所有力氣,才認出了麵前的人。

他用力牽起嘴角,艱難地露出一個笑容。

許長樂趴到他身邊,耳朵湊過去:“哥,你說什麽?”

“別怕。”許文景氣若遊絲,“哥哥替你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