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樂打開門跑了出去。

鬱山一看見她,頓時不嚷嚷了,因為他臉直接綠了。

他一把推開麵前的人,朝著許長樂衝了過來:“你他媽耍老子呢是不是?”

“沈初菡做了什麽?”

“別他媽和老子提那個蠢貨!”鬱山抬手狠狠一晃,齜牙咧嘴地罵著,“老子真他媽是腦子瓦塌了才會再給她一個機會!第一次就敢拒絕老子的,心一看就不誠!根本不配老子再給她一次機會!還有你!”

鬱山惡狠狠地指著她:“都怪你說什麽給夏梅老師找一個傳承,就憑她?她也配?不識抬舉的東西!”

鬱山越說,許長樂越是覺得她的身體開始隱隱作痛。

她這次的任務是讓沈初菡成為鬱山的徒弟,可是沈初菡明顯惹惱了鬱山。所以鬱山越生氣,她這次完成任務的可能性就越小,受到的懲罰就越重。

怪不得她現在這麽痛。

許長樂按了按心口:“沈初菡向你提了什麽要求?”

“她讓老子把她那個妹妹一塊兒收了!她以為老子心裏是垃圾回收站嗎?”

許長樂頓時懂了:“你是說梁暖?”

“不然還有誰?”鬱山怒目圓睜,“還敢威脅老子,說要是不一塊兒收了那個暖壺,她就不當老子學生了。老子真是笑了,老子稀罕她?她給老子滾得越遠越好!還有你,你也一起滾!”

許長樂:“……”

沈初菡,你他媽真行。

許長樂知道,鬱山在氣頭上的時候,什麽都聽不進去。

她也不打算多做解釋,而是請鬱山進了休息室。

“幹什麽,你想軟禁老子?你這是犯法!”鬱山看著許長樂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個階級敵人。

許長樂找了個商會工作人員,讓他幫忙買些辣的零食回來。

她坐在鬱山對麵:“您先消消氣。”

“別他媽和老子說話!老子現在聽見你聲音就煩!”

“……行,您自己冷靜一下。”許長樂也不是一直會熱臉貼冷屁股的性格。

她沒搭理鬱山讓放他回去的訴求,兀自出了休息室。

秦晏禮就在不遠處,正在和商會負責人說話。

瞧見許長樂,他招了招手。

許長樂剛走過去,便聽他介紹:“許小姐,這位是婁先生,商會負責人,您有什麽訴求都可以問他。”

婁先生朝許長樂笑了笑,問:“許小姐是想找人,還是買東西?”

許長樂直接道:“我想找一輛車,麻煩您幫我查一下它現在在哪裏。”

“哦?是什麽樣的車?”

“上世紀的一台邁巴赫,特殊定製。”許長樂從手機找出圖片給婁先生看,“就是這輛。”

婁先生隻看了一眼就恍然:“這輛啊。”

許長樂急忙道:“您見過嗎?”

“見過。這麽漂亮的車,見過一眼就不會忘。隻是可惜了,這輛車前幾天出現在了拍賣行,已經被人拍走了。”

“被誰?拍了多少錢?”

“對方是匿名拍賣的,我們無法得知對方的真實身份。”婁先生說,“不過成交價可以告訴您,是三千二百萬。”

許長樂:“……好貴。”

哪怕現在把整個許家的家底掏空,估計也湊不出這三千兩百萬來。

就算湊出來了,也不知道該去和誰談。

難道這輛車和許文景就此別過了嗎?

許長樂有些哀傷。

婁先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秦晏禮倒是一直沒動,靜靜地站著,看著她。

他忽然問:“你一直都是這樣嗎?”

許長樂眨了眨眼:“什麽?”

“為別人的事情,費心費力,辛苦奔波。”他附加了一句,“還吃力不討好。”

許長樂知道他是聽到了鬱山的大罵。

她笑了笑,無所謂道:“不管是我哥哥,還是我姐姐,他們都是我的至親,我替他們勞心勞力也是應該的。”

“可是你姐姐明顯不買你的賬。”

“她啊,戀愛腦沒治了。梁向明肯定又花言巧語和她說了什麽,唬得她一愣一愣的。我姐姐本性不壞,就是耳根子太軟,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特別容易被騙。”

“你的意思是,你還要繼續管?”

“管啊,不管怎麽行。”許長樂沒法和他解釋她那悲催的隻剩下40%的生命進度條,隻能坐實自己多管閑事的形象。

秦晏禮卻略微一怔。

因為相同的話,小滿也曾說過。

小滿在乎孤兒院裏每一個孩子,就像許長樂在乎她的兄弟姐妹一樣。她珍視他們,所以才會將他們的事情當做自己的事情。

“想讓鬱山接受沈初菡,其實還有另外一個途徑。”秦晏禮忽然說。

“什麽?”

“你似乎很了解鬱山,你難道不知道他有一個兒子嗎??

許長樂一下子就懂了他的意思:“我的確知道,但是我沒想過利用孩子。”

“以後你可以想了。隻要能達到目的,什麽方法都是好方法。哪怕是利用,也是善意的利用。”

許長樂沒有立刻答應,隻是看著秦晏禮。

秦晏禮讀出來她眼神中的意思,笑著自我打趣:“是不是覺得我沒有許小姐想象的那麽正直?”

許長樂笑著搖搖頭:“隻是忽然覺得,你接地氣了。”

可能是因為長相和氣質太過出眾,秦晏禮一直都給許長樂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但是一說出目的利用這些詞,一下子就覺得他下凡了。

他也有塵世功利心。

“秦先生的提議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我會考慮的。”

天大地大命最大,為了活命,她可能也要無所不用其極了。

晚上,許長樂接到了一家酒吧用沈初菡手機打來的電話。

“請問是沈初菡小姐的妹妹嗎?沈小姐喝多了,請您來接她一下。”

嗬,這是喝酒去澆愁了,還是慶功了?

許長樂很快趕去。

這酒吧在個很偏僻的地方,出租車都開不進去。許長樂在就近的一個街口下車,走了進去。

巷子裏潮濕陰暗,彌漫著腐朽腥臭的味道。地上淌著不知道什麽水,踩上去發出黏膩的聲音。

不遠處,點了一大半的led燈艱難地閃爍著,“酉巴”兩字顯示出那裏就是她的目的地。

許長樂推開厚重的塑料門簾,告訴了門童自己來找沈初菡,很快就被帶到了二樓的一間房間。

她剛剛進去,房門就在她身後,“哢擦”一聲鎖了。

裏屋走出來幾個人,手裏全都提著利刃,散發出冷凝幽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