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樂卻開始頭腦風暴。
丁阿姨說有動機不明的人去孤兒院打探她的消息,然後孤兒院附近就發生了這場爆炸。
秦晏禮明顯是來調查這場爆炸案的。所以他從丁阿姨那裏得知了有人找小滿,所以想了解一下小滿?
嗯,合情合理。
“小滿是個好人。”許長樂一開口就給自己做身份。
“我知道。”
“我和她是在一次高中校聯活動中認識的,我去了辛市二中,在本子上簽到寫名字,有人看見了,就把她叫了過來,說我倆同名同姓,很有緣分,然後我倆就認識了。”
自從告訴很多人她和小滿是朋友關係之後,她就編出了一條完整的脈絡,打算以後應付別人的盤問。
所以不管誰問她和小滿是怎麽認識的,她都是這套說辭。
反正這個世界上找不到小滿了,她想怎麽說怎麽說。
“你們關係很好?”
“就普通吧,沒有特別好,偶爾在網上聊一聊天,見麵不多。小滿不是很喜歡交朋友,也不喜歡別人和她親近。”
許長樂深諳多說多錯的道理,她說關係一般,那麽遇到她不想回答的問題就可以直接說不知道。
而且她這個回答多麽貼合小滿的人設,絕對沒有紕漏的。
多麽嚴謹,許長樂在心裏悄悄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小滿平時都做什麽?”
“學習啊,賺錢啊,她好像很缺錢,找了不少兼職。哦,不過都是正經工作,她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孩子,這次爆炸案和她絕對沒有關係的。”
“我知道。”
許長樂:“?”
你又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呀知道,知道你還問我?
“那小滿有沒有告訴過你……”秦晏禮不自覺地捏緊了方向盤,“她有沒有喜歡的人?”
她喜歡的人隻有一個,自始至終都有一個。
可是這是能說嗎?
她十三歲認識祁言,離開明市的時候是十六歲。
那時候哪裏懂什麽喜歡,隻是覺得祁言哥哥人好好,對她也好。她非常崇拜他,甚至想著自己將來也要當兵,做和他一樣的人。
直到後來上大學,心智成熟,在拒絕不知道多少個表白示好的男生後,她才知道她喜歡的人是誰。
但這要是和秦晏禮說了,他會怎麽樣?他會不會派人去查祁言?一查,好家夥,為什麽小姑娘會喜歡他?他是不是做了什麽不妥當的事情?小姑娘在明市的時候還是未成年,他是不是勾引未成年了?
許長樂覺得這在軍區絕壁是件大罪,肯定會背處分。
她不能莫名其妙害了祁言。
於是她很堅定地說:“沒有,小滿說她沒有喜歡的人。”
秦晏禮似乎是沉默了良久。
“知道了。”他說。
許長樂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怎麽他看起來好像有些失落,有些惋惜?
許長樂靈光一閃,秦晏禮不會是聽到了什麽謠言,在故意套她的話吧?現在釣魚失敗,失望了?
許長樂再次義正言辭地說:“小滿心裏自始至終隻有兩件事,學習和賺錢。男人隻會影響她學習的深度和賺錢的速度。”
秦晏禮點頭:“嗯。”
難過的情緒隻是一瞬間而已。他理解的,畢竟她那時候還小。而且他們雖然認識了三年,可是他太忙總是出任務,其實滿打滿算,他們相處的時間真沒多少。
她不喜歡他是很正常的,他隻是很遺憾,以後也沒有讓她喜歡上自己的機會了。
要是沒有那一次意外,他不會在她生日的時候失約……但是估計結果也是一樣的,725隊被迫解散,他離開西南軍區遠赴國外,從那之後就回歸了秦晏禮這個身份,還是會和她斷聯係的。
祁言的一切,他都得割舍。
車子停在了軍區醫院外邊,秦晏禮帶她進去,出示了一本證件。
許長樂沒有看清那本證件上寫的是什麽,隻是護士在看見證件後變得很恭敬:“二位,這邊請。”
許長樂在護士的帶領下做了詳細的檢查。
等結果的時候,她看見秦晏禮負手站在醫院大廳,正在看牆壁上掛著的幾幅畫框,裏邊是人物介紹。
一共八個人,五個姓秦。
第一個畫框裏是一位非常帥氣俊逸的青年軍官,看下邊介紹,他是這座軍區醫院的創始人。
“秦逸揚,陸軍上將,總參謀長……”許長樂讀他的簡介,轉頭看秦晏禮,“看年紀,應該是你的曾祖父?”
“是。”秦晏禮點頭,“曾祖父很厲害,他是我們家第一個來西南軍區的。當時秦家在這裏沒有任何勢力,他完全是靠著自己的能力打拚出來的,還在這裏遇到了我曾祖母。”
說起親人的時候,秦晏禮的眼裏是掩飾不住的寧靜溫和。
“你曾祖父和曾祖母的感情一定很好。”
“非常非常好。”秦晏禮說,“他們一輩子都在相愛。”
“我小時候聽人說,曾祖母是被人販子賣到這裏的大學生,被曾祖父給救了出來,兩人就產生了感情,後來在一起了。”
許長樂深以為然地點頭:“其實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這句話不是假的,人真的很容易對幫助過自己的人產生好感,更別說救命之恩這麽大的恩情。”
秦晏禮笑了一下:“有感情就是以身相許了,要是沒產生感情大概就是來世當牛做馬。”
許長樂接話:“還有一個說法,長得帥的就以身相許,長得醜的就來世當牛做馬。但是我覺得這句話也不對。”
她不知道祁言長什麽樣子,盡管他那身材很容易讓人覺得他一定是位帥哥,但是這世界上臉和身材成反比的人多了去了。
就算祁言長得不帥,她也願意以身相許。
倘若有一日可以重逢,他還是單身一人,她覺得她一定會去追他的。
秦晏禮看著她的晶亮的眼睛,沒忍住問:“你在想什麽?”
她相當誠實:“在想我喜歡的人。”
剛說完,手機上就來了一條短信,韓敬發的:“我落地了。”
她打字回複:“好的,學長辛苦,早些休息。”
許長樂臉上笑紋未散,屏幕的熒光打在眉間,分外柔和,顯得她的眼波仿佛都在**漾。
“許小姐好福氣。”秦晏禮抿了下唇角,“想什麽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