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對於顧家來說,有救命之恩啊!”

“這件事情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因為我對江家心裏一直很愧疚。”

“江老頭也從那以後身子一直不好,好不容易等到孫女長大,卻沒有能夠等到親眼看著她結婚生子。”

“他臨終的時候抓著我的手,拜托我替他照顧好小言,給她找一個好人家,替他多關照關照江家。”

“小言那孩子從小就討人喜歡,我不想這麽好的孩子白白便宜給別人,所以讓你把她娶回來。”

“這是顧家欠江家的,可是你都做了什麽!”

顧文和說道這裏,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你背著我搞垮了江家!逼死了江家上下多少人!江雄最後是怎麽死的,你真當我不知道嗎!”

“就因為一個林皖皖,顧辭你做了那麽多的錯事,直到現在還要執迷不悟嗎!你不願意離開小言,那你有設身處地的替小言想過嗎?”

“你強行把小言綁在身邊,阿辭你這不是愛,你這是在誅小言的心啊!”

顧文和激動的直咳嗽,整張臉憋得漲紅。

一想起江家的事情,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整個A市都知道江家破產,唯獨他被蒙在鼓裏。

最後還是經常給他檢查身體的醫生,把自己見到江雄墜樓的事情告知與他。

顧文和讓唐助理去調查了以後才知曉真相,當場昏厥,被送往醫院。

他醒來以後在醫院裏大發雷霆,打電話命令顧辭立刻回來說清楚江家的事情。

結果顧辭輕飄的一句他很忙,便掛了電話。

顧文和現在已經退休了,顧家上下所有的企業都由顧辭在管理,並且他身邊還有一個非常衷心的助理。

顧文和找不到他的人,隻能幹在家裏生氣,卻拿他沒辦法。

後來江家的事情,就被顧辭這樣冷處理,時間久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顧辭有些身形不穩,搖晃著後退了兩步,發怔的開口,“江家的事情,您之前怎麽沒有跟我提起來過?”

顧文和麵色有些發白,胸口不斷起伏喘著粗氣,“我一開始就跟你說過了,是你自己不相信!”

顧辭細細回想,腦子裏瞬間轟的一聲。

爺爺確實跟他說過江家對顧家有恩,是顧家的救命恩人。

可當時他是怎麽想的?

那個時候顧辭一心隻想著林皖皖是被江家設計害死的,以為這是江昭為了嫁給自己,聯合爺爺一起編的謊話,所以根本不相信。

他直到現在才意識到,這些年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有很多事情已經慢慢脫離了顧辭的掌控。

他討厭這樣。

顧辭心裏募地躥起一陣燥火怎麽也撲不滅。

他深吸一口氣,啞著嗓子道,“是我對不起江家,我會彌補她,會加倍對她好,但爺爺您說要我離開她……”

“絕無可能。”顧辭語氣不容拒絕的,咬著牙一字一句說道。

顧文和眼見勸不動自己這個跟茅廁裏的石頭一樣的孫子,疲憊的闔了闔眼,沉聲開口,“讓小言自己選擇吧,不管最後她的選擇是什麽,你都不能幹涉。”

篤篤篤——

房間門外響起一陣突兀的敲門聲。

顧文和緩了緩情緒,平靜的開口,“進來吧。”

來人是他身邊一名姓唐的助理。

唐助理手裏拿著一份文件頷首遞給顧文和,態度尊敬的說,“顧老,這是您要的東西。”

“給他。”顧文和朝顧辭揚了揚下巴。

唐助理雙手捧著文件轉身遞給顧辭。

“行了,你先出去吧。”顧文和聲音淡淡的。

唐助理朝二人欠了欠身,退出病房。

顧辭拿著文件詢問道,“爺爺這是什麽?”

“你不是一直認為林皖皖的死與江家脫不了幹係嗎?你甚至沒有仔細調查,就輕易的定了江家的罪。”

“那爺爺就替你查清真相,還給江家清白。”

“你自己打開看吧。”

顧文和站起身拍了拍衣服,雙手背在身後緩步走出病房,把空間留給他一人。

一瞬間那幾張薄薄的紙,此刻卻猶如千斤重,壓得顧辭拿著文件夾的手不自覺的發顫。

真相……

顧辭盯著封麵看了良久,始終沒有勇氣翻開第一頁。

咚咚咚,咚咚咚——

他心髒跳的異常快,像是快要衝破皮肉從裏麵跳出來一樣。

顧辭好不容易才壓製住心髒的慌亂,指尖輕顫翻開封麵。

第一張紙上記錄的是林皖皖的屍檢報告,經檢驗她確實是因為被貨車撞倒後碾壓致死的。

這些他已經知道了。

第二頁是貨車的檢驗報告,在出事時,車輛沒有任何的問題,刹車也是正常的。

事發時是白天,視野沒有任何遮擋,並且也沒有運載任何貨物。

司機是完全可以刹住車避免這場悲劇。

這些顧辭也已經知道了,當時他還查看了現場的監控。

林皖皖出事的那條路是在學校門口,那輛貨車減速避開了所有人,直到發現了林皖皖,司機才突然加速撞過去。

撞到人後,司機沒有立馬逃離,而是掉頭一次次從林皖皖的身上不斷碾壓過去。

司機的目的極為明顯,就是要至她於死地。

顧辭繼續往後翻看。

下麵一頁是兩張車禍現場的對比圖,左邊那張是事發後一些圍觀的同學在警察還沒到場的時候拍攝的圖片,右邊的那張是在警察到場後,勘察現場的圖片。

顧辭很快就發現了兩張圖片上不一樣的地方。

同學拍的照片上麵,林皖皖垂在地上的右手是微微彎曲,手心裏清楚的可以看到,沒有任何東西。

而在警察勘察的照片上麵,同一個位置同一隻手。

林皖皖的手裏卻憑空多出了一張被鮮血染紅的小紙條。

也就是那張紙條,才讓顧辭對江昭起了疑心。

因為上麵寫了一行小字:嫁進顧家的人隻能是我,勸你離顧辭遠一點,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

剛好那段時間,爺爺突然逼他娶江昭,顧辭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張紙條是江昭寫的。

除了這一處,還有很多地方有細微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