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羅敷已有夫3(為295137922而更)

江植的話顯然對風黎瑞起了作用,這一次,他並不像以往那般住了兩日便急急離開。而是在穀內長住了下來。

向景嵐帝告假的奏折連夜便派身邊的親衛送了出去,風黎瑞每日裏閑情逸致,不是陪著我散步,便是聽著我撫琴。每每我想要彈些金石之曲,他一張臉便急得別人欠了他銀子似的,黑沉得不得了。

“你不想活,咱們孩子還想著長命百歲呢。別彈那些個勞什子的曲子了,還是彈些怡情的小曲。沒聽到江植說要你放寬心嗎?”

他每每這般義正言辭且苦口婆心地勸慰著我,我便不覺莞爾。

就好比一個討要糖果的小孩,他不給我便偏要鬧,隻覺得有趣至極。而且,難得見到他臉上那雲淡風清的表情破裂,不多欣賞下,豈不可惜?

當然,意思意思地跟他對抗是一定的,但是到最後,在他軟磨硬泡等各種手段的實施下,我自然是遂了他的願。

往往我撫琴時,他便會摘下樹上的一片嫩葉為我伴奏。那嗚嗚咽咽的樂聲,如同情/人間的醉語,柔潤入人心,沁透入脾胃,當真是悅耳到了極致。從來都不知道,他一個文弱丞相,竟有此才華。

其實說到風黎瑞的驚世才華,在攝政王明成倒台之前,根本就無人知曉。那時的他還隻是個巡撫,奉命各處巡視,在國都的日子,屈指可數。

在他繼明成之後成為左相與右相程力歸分庭抗禮之後,他的才華一下子就展示出來。查辦貪汙、開倉放糧、治理洪水、根除瘟疫……一樣緊隨一樣,令他在景嵐國的史冊上留名。受百姓愛戴的程度,可想而知。

他這麽一個大忙人竟要陪我在山野之中暫居,我以前隻覺得不太現實,如今看著他果真在景嵐帝親自恩準的詔書下住了下來,還是有些匪夷所思。

距離孩子的出世還有大半年,這麽早就計劃好一切,會不會有些操之過急了?

問他的時候,他站在滿樹銀花中,風吹過,一陣清香流轉空中,有一兩片花瓣落在他肩頭,獨顯悠遠。唇畔弧度上揚,平添醉人:“有備無患,總是沒錯的。”

什麽事,都要計劃在自己手間。那副運籌帷幄的從容,不覺讓我想起一個熟悉的人。

可那份熟悉,也隻是點到為止。沒有任何的殘影在腦畔停留。輕歎,我這忘事的記性,江植怎麽就治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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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樓內清爽宜人,冰塊都有專門的人從外頭快馬加鞭運了來。沿著構建在湖麵上的亭廊走著,木頭的咯吱聲聽著,分外悅耳。

風黎瑞從後頭抱住我,腦袋擱在我肩膀上,語氣含著一絲寵溺:“紫兒,都懷著身子的人了,怎就還不消停?讓人一陣好找?”

“剛剛不是有丞相府親衛來找你了嗎?”言外之意是,不想打擾他辦正事。

他的人雖是告假了,可他的身子卻依舊還得為景嵐國江山賣命。都說一國君王才是最日理萬機的,可左右兩大丞相,卻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敢情紫兒是在吃那個親衛的醋了?”他輕笑,在我耳畔若有似無地輕呼口氣,惹來我一陣酥癢,“這麽長時間不回去,皇上命我指定一個人選暫代我幫他處理政務。”

“他該不會是懷疑你是我奸/夫了吧?我生前他沒察覺,我死後他眼前一亮,突然就發現些蛛絲馬跡,然後這一次趁著你自己主動提出的告假,對你進行一步步地剝權?”

“你這腦子啊,倒是挺能想……”他有一下沒一下地吻著我後頭的頸項,又一寸寸隔著薄紗沿著背部而行。兩人動作親昵,猶如聯體般一步步朝著前走。

湖中荷影,搖曳生姿,我繼續好奇地問著:“那你說,究竟是與不是呢?”

“當然不是。”沒有絲毫猶豫,風黎瑞一口否決。若不是江植和他都不止一次地強調著他與我早在冷宮中便定情,我還真以為他不是我的奸/夫。

那樣自然的姿態,那樣鎮定自若的否決,他怎就能如此肯定,景嵐帝並沒有對他懷疑呢?

若想與我在冷宮中幽會,便得經常出入宮門,且頻繁來往於後宮。

他,無論如何,都是第一個值得懷疑的對象才是。

“你我幽會時秘密至極,放心,皇上絕對沒有察覺。而且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那些就不要再去想了。”風黎瑞極力勸服著我相信,語調卻是不急不徐。臨風的衣袂翩飛,優雅卓絕。

其實與他的所謂幽會,我根本什麽印象都沒有。也無心和他去爭辯,我有些黯然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幫雲蘭逃出宮?那個凶險的地方,我不想讓她一輩子陷在那裏。”

我假死後若雲蘭緊跟著也失蹤,便會引起景嵐帝的懷疑。是以,風黎瑞和江植都勸說我晚些時候再想辦法將雲蘭弄出宮。

隻不過,我總覺得這兩個男人似乎有什麽在瞞著我。兩人好像達成了什麽一致,暗中,對於助雲蘭出宮的事情有所阻撓。

“再過段時間吧,等宮門把守不嚴的時候,我給她尋個名目弄出宮。”這一回

,風黎瑞倒是不再敷衍我,不過“過段時間”究竟是多久,卻是個未知數了。

“嗯。”轉身,埋首在他懷裏。我將手攬在他腰際,又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風黎瑞,我們出穀一趟吧,我想去買些小孩子的玩意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