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褪盡衣衫薄4
宣城驛館內。
景嵐帝親臨,當地官員精神大震,一下子便調出人手將驛館裏裏外外安排妥當。殷切侍候,美酒佳肴,進進出出的人,似乎要將整個驛館堵塞。
終於,景行然板著一張俊顏揮手將人給斥退了,這才有功夫在那美味堆砌出來的酒宴上和我們大話“家常”。
當然,首當其衝問的便是霧悠的病情。
玄楓錦在那兒一板一眼地說著什麽“心疾嚴重,需在宮內寒潭中以九九八十一味藥進行藥浴,一年後方有機會複原”。
這個不恥世俗,不願被稱作王爺,反而甘願做勞什子神醫的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真才實學。畢竟我沒有得心疾,無法佐證。而我被術士斷言的活不過二十,他即使把過我的脈,也不曾把出一個病症來。不過知曉我背地裏吃些所謂的吊命之藥,他總要嘲笑上一番。
景行然和玄楓錦在那兒你一句我一句你來我往地好不熱鬧,而我則因為嗓子不適免於涉及他們的話題,對著桌上的一幹美食頗為受用。
畢竟小產之後,受補那些肉類腥葷的機會被強製扼殺了。此番大快朵頤,實乃人生一大樂事。
“這一路上行來,你們就沒聽說過皇後被大火燒死的謠言?”
景行然狀似漫不經心的一句,我毫無形象可言的吃相徹底僵硬,口裏一塊味道醇美的鵝肉直接便卡在了裏頭,止不住的咳嗽來襲。
一杯水適時出現在唇畔,坐在身畔的景行然大掌順著我的背,在我的耳畔輕言:“瞧瞧你,還是這般性/急……”眸中寵溺點點,溫柔的神態,竟是我從不曾見到的。
性/急……
性……
急……
臉上發燒似的,一下便想到了與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那時我總愛調侃他性急,他也不以為忤。可這會兒聽到此話從他口中對著別的女人說出,即使這個女人是頂著別人麵皮的我,可我還是泛起不是滋味的酸澀。
“怎麽聽皇上的語氣,似乎是巴不得皇後死了幹淨?”兩年的時間,自己在他的心中,竟一點地位都不曾占據嗎?心裏一絲不甘,我便沒有什麽好口氣。
衝撞聖顏,不可避免。
景行然的目光一亮,望向我的眸子依舊深邃,但其中的複雜,被那絲亮光點綴,最終在唇畔勾勒出一個上揚的弧度。
他似無所事事地把玩著我在桌底的手,指上的繭,是他習武多年的印記。我猛然間意識到我練琴多年所成的痕跡,待要收回自己的手,卻是不及。
“兩年不見,霧悠這性子怎麽就這麽偏激了呢?朕不過是隨口說說皇後的事,你便……”說到此,唇畔的弧度愈發肆虐,隻是最終,眉頭略微一皺,“還有,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