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和徐巧對視一眼,都相信了周娘子。

謝雲把手裏的布收了起來,“你等著,我現在就去給你帶人。”

一轉身,就看到李翠秀站在不遠處。

她的眸中帶著幾分震驚和不可思議,張了張嘴想問些什麽,卻發現嘴唇顫抖著連話都說不出來。

徐巧擔憂地看著她,低聲喚道:“娘……”

李翠秀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娘!”

謝雲和徐巧連忙衝了過去,院子裏做粉條的嬸子們也都扔下了手裏的活跑了過來。

謝雲連忙扶起李翠秀,掐了下她的人中,她這才醒來。

王寡婦端了一碗水,喂到了她嘴邊。

“嬸子,喝點水緩緩。”

張嬸兒皺著眉問道:“哎呦,這是咋啦?”

大家都一臉緊張地看著李翠秀。

李翠秀在村裏的名聲很好,而且別看她年紀大了,身體還不錯,沒生過什麽大病,怎麽會突然就暈過去了?

估摸著是出什麽大事兒了!

忠叔把徐巧拉到了一旁,嚴肅地問道:“說吧,蘇茉和瑾瀾到底去哪了?”

若是以前徐巧就說了,但是她現在也有大局觀念了,雖然有時候還是會拎不清,但她知道說的越少錯的就越少。

扯了下嘴角笑了笑,“沒事兒,您別多想。”

張嬸兒也走了過來,“都什麽時候了,別瞞著我們了!”

謝雲還扶著李翠秀,看著徐巧被逼問,也是束手無策。

二嫂交代了要穩住大家的心,若是這個時候亂了,被村長家截胡就不好了。

周娘子雖然不清楚謝家村的情況,但她也看出來謝雲和徐巧不想讓這件事被村民們知道。

她上前兩步,湊近對謝雲說道:“你二哥說,若是瞞不住就告訴鄉親們。”

謝雲有些為難地看了她一眼,最終歎了口氣。

她們謝家這次真的是被逼到絕路了。

高聲喊道:“叔,嬸兒,我來告訴你們!”

謝雲看著眾人,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二嫂被誣告殺人,現在已經被下獄了。”

“什麽!”

“蘇茉殺人?怎麽可能?”

“下獄了?不會要被砍頭吧?”

眾人神色慌張,蘇茉現在可是他們的主心骨,竟然被關進了打牢裏。

謝雲一想到二嫂一個人承擔了那麽多,她的眼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

“張家夥同村長屢次刁難我們,甚至給村裏的井裏下毒,二嫂為了找到他們的把柄,不惜以身入局。”

“在臨走前,她還交代我們要帶著大家繼續做粉條。她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甚至預料到了蘭花會來搗亂。”

“她把所有人所有事都想到了,都安排好了。唯獨沒有安排好她自己的退路。”

說著說著,謝雲就哭成了淚人。

靠在她懷裏的李翠秀轉過頭偷偷地流著眼淚,徐巧低著頭,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攥了起來。

張嬸兒根本不相信蘇茉會殺人,這丫頭麵冷心熱,有手段但是不歹毒,不可能會殺人的。

“蘇茉不可能會殺人的,我要去縣令麵前為她求情!”

忠叔也跟著說道:“我也去,去為她求情!”

這兩人一開頭,其他人也要跟著去。

“我們也去。”

“咱們這麽多人一塊兒去,縣令也不會那麽容易就定了蘇茉的罪。”

謝雲臉上的淚珠還掛著,她不敢相信竟然會有這麽多人願意給二嫂求情。

要知道上次鬧邪祟的事,大家都是事不關己,不想惹是生非的態度。

張嬸兒蹲下來,慈祥地把她臉上的淚珠擦掉。

“雲丫頭不哭,嬸子們不是在這兒呢?咱們一塊兒想辦法。”

忠叔也跟著說道:“難不成我們還能把這事扔給你們兩個年輕的姑娘家,還有一個老婆子,就不管了嗎?”

人心都是肉長的,蘇茉看似每次都收了銀子才辦事,但卻實打實地讓他們的日子越過越好。

就他們給蘇茉的那點銀子,拿去找別人,恐怕人家看都不會看一眼的。

一時間,謝雲哭得更大聲了。

周娘子看到這麽多人願意求情,連忙說道:“聽說蘇茉在公堂上當中給屍體驗傷,幾乎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同時,她又狀告張子文玷汙她,並且夥同謝家村村長給鄉親們投毒。”

“這件事已經鬧大了,就連知府都知道了,說是要親自審理此案。”

聽了那麽多壞消息,這個消息對於眾人來說已經算是好消息了。

“還是蘇茉厲害。”

“那咱們再去給她一求情,是不是就沒事了?”

周娘子想到了謝瑾瀾說的話,皺著眉搖了搖頭。

“但是蘇茉現在被關起來了,知府到達縣裏,再稍作休息,都是需要時間的。蘇茉現在在他們手裏,說不定在知府審理此案之前,就被……”

這話說得極為有道理,人在他們手上,是死是活他們動動手腳就行了。

忠叔歎了口氣,“不管怎樣,我們先去鎮上。”

大家這都回去把手裏的活兒給弄好,然後各自回家安排家中事宜了。

謝雲帶周娘子去看了周掌櫃。

夫妻二人終於團聚,兩人抱頭痛哭。

周娘子拉著周掌櫃的手,不安地說道:“相公,這次看你的了。”

周掌櫃重重地點了點頭,“你放心。”

周娘子父母家。

謝瑾瀾掙紮著要下床,這可把兩位老人嚇壞了。

“你娘子交代了不讓你亂動,你這……”

這倒好,直接下床了。

謝瑾瀾吃痛地捂著傷口,冷汗一顆一顆地從額頭上滑了下來。

蘇茉被關在大牢裏,他如何能安心養傷。

“駕!”

馬蹄聲傳來,蕭烈和蕭玉回來了。

謝瑾瀾慢慢地走了出去,扶著門框看著二人。

蕭烈和蕭玉已經知道蘇茉被帶走了,兩人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徑直回了房間坐下來喝茶。

謝瑾瀾的傷口已經滲出了血跡,但他的脊背仍舊挺的直直的。

咬緊後槽牙,雙手攥成了拳。

兩位老人家看到那兩人若無其事的模樣,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謝瑾瀾轉身,冷冷地看著二人。

這些權貴,根本不把人的命當做是命。

蘇茉好歹冒死把消息遞給了他們,他們卻壓根沒有要管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