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閉嘴

“他什麽意思,他說的話,本宮怎麽不明白?”尹遲涼懵懂的樣子,著實像隻兔子,何況她戴著‘毛’茸茸的帽子,上官汐那個‘兔子’的說法,到在冥冥之中契合了她。

“二少爺在關心您。”

“關心,他哪裏關心本宮了?”

秋桐不得不繼續解釋,“公主您知道,二少爺這個人呢,比較不會說話,常常有點口不對心,言不由衷,傲嬌的很,不過他對您是真正的關心,有些事做的比較隱晦,不想讓您知道。”

“秋桐,你確定說的是他,不是別人?”

“奴婢敢肯定,就是他。大公主剛嫁過來的時候,奴婢就發現了很多潛伏在東院的‘人馬’,而且跟西院有莫大關係,奴婢查過這些人,知道是來護公主的,也就沒和您說了,二少爺是怕您受委屈。”

“他既然怕本宮受委屈,那為什麽後來不換過來。”尹遲涼糾結道。

“那時候的公主任誰都看的出來,您是喜歡大少爺的,二少爺成全了您,那是他愛您的方式。他故意將錯就錯。”

“可現在本宮不喜歡上官沮了,他為什麽不要本宮?”

“此一時,彼一時也。情況不同了,二少爺喜歡了二公主,怎麽還能再回過頭來喜歡大公主呢,您錯過了被愛的時間,無力再挽回了。可是二少爺還是關心您的,這叫‘人間自是有情癡,隻是不關風與月’,與愛情無關,但您在他的心目中仍然是不同的,公主,您該學會追求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不要再把珍貴的時間,‘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人身上了。”

尹遲涼更加糊塗了,這秋桐也真是奇怪,今兒突然說出一些她完全不懂的話來。

“秋桐誰教你說這些話?”

“奴婢自己的感想。”

“不懂,要不我們先回去,這雪片兒怎麽又下大了,你扶著本宮點,再跟本宮解釋解釋,本宮還是第一次聽說,還有秋桐你是不是戀愛了,不然你怎麽什麽都懂呢……”尹遲涼的聲音還在,隻是慢慢的變小,身影漸遠。

這愛書的‘女’子,終究沒有讀懂情愛。書怎可代替全部的生活,人人需得用心愛過,才知道愛是什麽。

數日後,上官沮回來了。回來迎接的儀式頗為隆重,上官雲攜著全家相迎,獨馬太君沒來。他伸著脖子向遠眺,望兒歸來。不久,肅靜的牌子已看的清楚,許慶坐在大馬上,慢慢的騎著,身後跟了輛囚車,囚車用黑布給罩住了,後麵又是一大堆押送的士兵。

到了逍遙府‘門’前,許慶下了馬。

“下官見過逍遙王。”麵子還是要給幾分的。

“許大人免禮。”他的視線在尋上官沮。

許慶道:“帶上官大公子。”罩住囚車的黑布被揭開了,囚車‘門’被打開,上官沮卸下鐐銬,動了動手,看著這一群人,臉上臊的很,走了過來,給上官雲請了安。

“見過父王,見過母妃,娘……”一幹人都在,他的視線在武臨江的身上掃過,武臨江全身煥然一新,簇新的棉襖,錦緞的麵子,頭上戴的冠都不一樣了,人靠衣裝,以前寒酸的幕僚先生,一眨眼變成了貴公子,他很快將自己的目光收了回來。

許慶還在說著皇恩浩‘蕩’的官話,臨走不忘囑咐,“王爺務必在元宵後將大公子送往天牢,否則視同越獄,越獄的結果是什麽,不要怪下官沒有提醒。”

“多謝許大人,要不要進‘門’喝杯茶?”上官雲假意客套。

許慶早就識破他的不自在,請他喝茶,他看還是不必了。“多謝王爺的好意,下官還有公事要辦,就不打擾王爺一家團圓。”許慶被人扶著上了馬,一大堆人馬調了頭,前隊變後隊,後隊變前隊走了。

上官雲看許慶走了,把視線轉到了上官沮身上,他已瘦了許多,想必這些日子受了許多煎熬,“沮兒,父王為你介紹,這是你大哥武臨江,聽說你們以前一起共事過,那是再好不過。”

上官沮笑笑,但笑的很勉強。“父王說的是,沮兒見過大哥。”

他的目光是不臣服的,甚至是挑釁的,武臨江做他大哥,就算再過幾百年也別想。武臨江倒是不認生,立馬做起大哥來。“二弟不必客氣,我們以前就很熟了,不是麽?”上官雲在一邊嗬嗬的笑,大感安慰,卻沒有覺察到這兩人已用目光過招許多。

“我不同意!”有人反對,眾人轉身向後望,就見馬太君手裏拄紅木龍頭拐,左右有翠綠、‘玉’環扶著,她一來,眾人立馬讓開道。

上官雲上前接著,“太君您怎麽出來了。”語氣裏似乎怪馬太君說了多餘的話。

“我再不出來,上官家就要換天了。”她說的這樣嚴重,大有責備上官雲的意思,“我不同意他——”馬太君的紅木龍頭拐指著武臨江,“我不認他做我的孫子。”此話一出,眾皆嘩然,一幹人都有看好戲的意思,馬太君果然是來攪局的。

上官雲語重心長,“太君!”您就別胡鬧了。

“我絕對不會讓低賤的‘女’人生出來的兒子,做我上官家的長孫。”

‘低賤的‘女’人’的五個字滑過武臨江的耳朵,他的臉‘色’變了幾變,愣是忍住沒有發作,但心裏卻對馬太君多了幾分不快,‘這個死老太婆,在胡言‘亂’語什麽!還不給我乖乖閉嘴!’

馬太君的目光銳利如刀,掃過武臨江的臉,然後不屑的收回了目光。這就是她的態度,堅決不認這個孫子。

上官雲已在那邊求了,“太君,你不要這樣說錦繡。”

“我說錯了麽,醉‘春’樓裏出來的,能有什麽好‘女’人。”

武臨江的拳頭,隨著她的話不斷的握緊,恨意像兩條毒蛇一樣纏繞在他的心間。

“太君,錦繡是個好‘女’人,她隻是迫於生活的無奈,她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她隻是那裏的舞娘,您何必把話說的那麽難聽。”

“反正我就是不同意,他!”她指著武臨江,“不準他進我上官家‘門’,我當是什麽大少爺,原來是那個‘女’人生的孩子,哼。”她言語之間,仿佛已知錦繡是何人。

“太君,你是不是見過錦繡,你怎麽會知道錦繡。”

“我見過,我當然見過,那個‘女’人竟然有臉來找我,我堂堂上官家,豈是她一個賤人可以進‘門’的……”

轟隆隆!武臨江的天——塌了!

“閉嘴,你個老太婆,不準你侮辱我娘!”他忍不住了,發作了,聲大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所有人都知道,他喊馬太君‘老太婆’,上官沮止不住微笑,這武臨江是完了,還沒有開戰,他已為了馬太君幾句話沉不住氣。“不許你侮辱我娘。”

原來不是他娘不來找上官雲,是馬太君阻攔了她。她有苦衷,臨死都對上官雲念念不忘,讓他不要怪他。

馬太君厲聲反擊,“你說什麽,你這‘混’蛋,你這流氓,你這下三濫,你這賤人。有什麽樣的娘就有什麽樣的兒子。”

武臨江幾乎要衝出去,好好的賞賜馬太君兩嘴巴。侮辱他可以,侮辱他娘絕對不行。上官汐一馬當先的攔住了,用眼神懾住了武臨江,再輕舉妄動,這遊戲還沒有開始就可以玩完了。

“太君你別跟他一般見識,您可是大家千金,這種罵人的下等話,從您嘴裏說出來,那不是侮辱了話,那是侮辱了您,是不是?再說,大哥的娘都死了好些年了,也該讓死者安生了,死者為大,我們就不要說什麽了,大哥你歇歇火,有什麽事不能慢慢談的,大家都冷靜一點,不要衝動。”

馬太君哪裏見得上官汐為武臨江說話,心中早已不滿。

“你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你以為你是什麽高貴的人生的麽。”

啪啪啪啪!四記響亮的巴掌打在馬太君臉上,打的所有人都懵了。出手之快,之狠,最重要的是出手的那個人,上官汐正一副怒意難填的模樣,比之武臨江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淩厲,無良總裁的霸氣直接‘露’了出來,她本不想把事情鬧大的,但是她最厭惡的就是踩低罵小,高高在上,作威作福,好像一副了不起的樣子。

她的聲音近乎冰一樣的冷,“侮辱我可以,不要侮辱我家母妃,從今天開始,最好長記‘性’,這裏所有人都是,有什麽事衝著我上官汐來,欺負‘女’人算什麽本事,誰他媽的不願意做‘女’王,做皇後,要做平常人家的‘女’兒,被人作踐,不要以為自己好命,就可以作踐別人了,還要問過我上官汐答不答應。”

她這樣所為近乎大逆不道,打長輩,她活膩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麽多雙眼睛,但卻無一人敢與她對視,她有那樣一種本事,隻要她願意,她隨時都可以變得高高在上,壓迫著所有人,就像一代‘女’王。

在她那稚嫩的軀體之下,隱藏著一個充滿了戾氣的‘女’人。她的殺伐決斷,她的狠辣,她的‘陰’晴不定的‘性’格,都被新獲得的愛所壓製著,一旦被惹怒,她就會像一隻饑餓的獅子,咬向任何人。

上官雲上前說話,要教訓她。

她在他之前,先發製人。“閉嘴!”

上官雲竟然乖乖的閉嘴了,他見過生死,但是他卻沉默了。

上官汐扶著林月岩離開了,不想再同這些人說話,但她走了有好一會兒,人群都沒有人敢動一下,都被她那四個巴掌震撼的說不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