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袒護

尹涵亮的子一天好過一天,這下午,陽光晴好,她躺著曬太陽,上搭著一條毛皮毯子。

雖好了,可上還有一股大病初愈後的‘病氣’,臉色比以前要蒼白的多,子也比以前好靜,仿佛一場失魂落魄把她的活潑氣全部帶走。

經曆了一場滄桑,倒像個中年人,把往常的喜怒哀樂全部拋棄了。現在的她,隻是活著。

上官汐從院外走進來,笑嘻嘻的同她開玩笑,“親的公主老婆,曬太陽啦?”

“嗯。”尹涵亮嘴角扯出若幹笑容,隻是笑,沒有溫度。

上官汐有些不滿意她這樣子,吊起眉頭,“你怎麽了,沒事吧?我都這樣說你了,你也不跟我吵架。”

好吧,她不習慣。

“不想吵,累。”她整個人看起來真的很疲累,把力氣花光了,連吵架都不剩了,上官汐無趣,心道:“她也要變成無聊的女人了。”上官汐有點兒可惜,真像一個搶劫犯,把人的、希望、夢想打劫一空,隻剩下一個活著的軀殼,有什麽意思呢?

尹涵亮拉了拉自己上的毛皮毯子,“你這會兒怎麽有空?”

“忙累了,就要歇歇,怎麽?你心疼我。”她隻是開玩笑,可是尹涵亮不說話,她也沒興趣了。調侃,激她,通通失效,上官汐還是懷念那個跟她一天三頓吵的尹涵亮,人啊,就是。

夜泊進了西院,見上官汐在,他過來告訴上官汐,上官雲找她。上官汐心裏有數,八成是為了她想經商的事。這點破事,還要再三申請,真是不自由。

上官汐同尹涵亮告別,“我去了。”

“再見。”

她這是‘通達理’呢,還是歡送呢?

上官汐跟著夜泊進了上官雲的書房,她作揖,半彎著腰請安,“父王。”

“免了。”

上官雲看著她,很認真的看著她,好像要把她看出洞來,他怎麽就有點想不通這個次子的花樣賊多,自從失憶後,整個人都變了。

他試探的開口,“你要經商,你要府裏的地?”

上官汐看著他,很肯定的答道:“是!”

上官雲拍桌而起,“我不同意!”這就是他的答案,一個好好的官家弟子不練武他就不怪了,現在還要做下等商人,簡直把上官家的臉丟光了。“你以前要讀書,我已經依著你了,畢竟這個年代打仗的機會少,能出個文官也不壞,文官腦子活,主意多,而且你子弱,也不適合練武,可是為什麽要去經商,逍遙王府已經缺錢到需要你來補貼家計了嗎?府裏是短了你的用錢,還是怎麽了?”

“沒有。”

“沒有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做,你簡直是為了氣死我。”上官雲撇過臉去,他氣啊!家出不孝子,要丟他的臉。

但上官汐並不因為他全盤的否定就著急,“父王,府裏確實沒有短我什麽,少我什麽,可是官場險惡這您是深有體會,我又是個弱書生,我哪經得起那樣的唇槍舌劍,可是一個男人在世,總要做出點成績才好。我知道父王一直想重掌兵權,能再領雄兵,可現在皇上的意思,咱們也不清楚,就算有了兵,萬一有人眼紅父王呢,在這過程中兵要是沒了錢怎麽打仗,沒了糧怎麽打勝仗,咱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就怕那些個暗地裏的小人,防不勝防,到時候父王的英明盡毀,還有什麽顏麵見皇上。”

她表現的就像一個乖兒子,她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察言觀色’,揣摩著他的心、心境,一個男人的心,建功立業,封妻蔭子,照顧好一家老小,又能完成自己的人生夢想。

閑著,是會把英雄心閑死的。

上官雲很感動,因為自己的兒子了解自己的心,他也在顧忌,顧忌一旦領兵了,朝中有人對他下手,上官汐的提議是很好的,想打勝仗,要錢,要糧,哪一關出了岔子,人必死,家必被牽累。

可他還有大男人的另一麵,死麵子。他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做下等事,隻要同意了,那他不要出這個府門,恐怕就要被嘲笑死了。

他暫時還下不了決定,“你再讓父王考慮考慮。”他鬆動了。

上官汐道:“好。”

她有耐心,既然想完成一件大事,就要有非比尋常的耐心,隻怕夜長夢多,不過那不是她能阻止的了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此而已。

她告退,出了門,打開她那把扇子,扇子上有尹涵亮的簡筆畫,還有‘我是上官汐’的題字,看起來好笑,又好拽,但對她來說,亦很淒涼。

那個活潑的公主已經離她遠去,她該如何陪她重拾快樂,因為看到她,就會想到那個要死不活的自己。

上官汐走後,留給上官雲一堆閑愁。他暫時下不定決心,就去花園散散步,在花園碰上了馬太君。

知子莫若母。

馬太君看他滿腹心事,就讓兩個丫頭扶著她,走近上官雲。“雲兒。”

上官汐被這突然的一聲喊,嚇了一跳,驚恐未定道:“太君,是你?”

“你以為是誰呢?在想什麽。”

“沒有,一點小事。”

“一點小事還會讓你愁成這樣,有什麽不妨說出來給娘聽聽,就算我沒有什麽高見,也能讓你心裏舒服。”

上官雲受蠱惑了,“朝廷裏又要打仗了。”

“你在擔心老百姓又受苦?”

“那到不至於,隻是這次皇上並沒有把這個任務交給我,我請求了幾次,都被皇上以‘殺雞焉用牛刀’駁回了,我想不通這是為什麽,皇上難道還不相信我嗎?我對皇上,對皇家,對國家的忠心他看不到嗎?”將軍無用武之地,每天坐困閑愁。

“那不是很好,你可以在家多陪陪我。”

上官雲長歎的喊了一聲,“娘啊,我都閑了這些年了,難道還不夠嗎?一個男人什麽都不做,領著皇上給的銀子,難道不羞愧嗎?我都閑出鳥來了,你知不知道?”為母親的不理解,上官雲心裏悶了一口氣,是了,隻有男人才會理解男人,女人總是思安的。他想到了上官汐。

“還有一件事,我要同您說。”上官雲幾乎是沒好氣的。

“什麽?”

“汐兒想要管理家裏的土地,不知道您怎麽看?”

馬太君瞪大了老眼,“什麽?”她好像沒聽清楚,上官雲不得不再重複了一遍,她確定了,“我不同意!這種丟人的事,他怎麽好意思說的出來,難道你都沒有勸過他?”

“我正在考慮。”

“別考慮了,這事萬萬不能同意。他這是鬧什麽,嫌家裏的子過的太舒服,我看他是皮緊,上次還沒有打夠,這會兒又鬧幺蛾子,小小年紀就想著算計家裏的家產,我還沒死呢,你還好好的呢!隻要我活著,他想都別想。這麽丟臉的事,他是怎麽想出來的,哦,我知道了,他有一個好母親!”馬太君不無諷刺,一口拒絕。

上官雲聽不下去,替林月岩正名。

“太君,你有事說事,幹嘛老扯月岩的不是。”

“你袒護她,我早就知道了。以前讓你娶曉芙你不肯,非要娶林月岩,現在好了,看她教出個什麽東西,目無尊長,如今還想謀奪家產,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上官家可不承認。”馬太君的話越說越難聽,上官雲在皺眉頭。“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幹脆把我的意見說了,我要求把林月岩的王妃頭銜給撤了,這種人怎麽能帶領逍遙王府,世子的人選也給我定下來,別再拖拖拉拉。”

“月岩又沒有錯,您幹嘛從以前開始就跟她過不去!兒子不懂!”

“不懂,你不需要懂。也許我和她八字不合,看她不順眼,不行嗎?你是怎樣,老是在幫她說話,我才是你娘。有了媳婦忘了娘,你這個不孝子,我是這麽教你的嗎?”

“我也不能憑你一句喜歡,或者不喜歡就隨便撤了月岩的位置,她是我認定的王妃,這一輩子都不會變,您別再妄想打改變的主意,而且我已經按照您的話娶了李曉芙,生了沮兒,我能為您做的事,不都做了嗎。”上官雲急呼,要做孝子竟然要付出如此代價,難道他做的還不夠嗎?

“你是做了,心不甘不願,那我現在讓你讓曉芙當王妃,你聽不聽?你不聽,你在反駁我,我要立世子,你總是在拖延,我知道,你大了,翅膀硬了,不要娘了,你不要我,我不能不要你,不認你,你是我兒子,世子的事你一再推脫,我知道你想讓汐兒當,我也不是瞎子,我看的出來,可是你看看,不是我不想讓他當,是他自己作踐自己,看看你的好兒子,他不想做官,隻想當下等人,連書都不讀,這樣的人,我絕對不同意他做世子,我永遠反對。”馬太君手持著紅木拐杖,臉僵硬的撇向一邊。

上官雲也火了,“您不同意就拉倒,我也不需要尋求您的同意,你根本不了解我,隻是一味的我做你想讓我做的事,夠了,夠了,我已經快是五十而知天命的人了,這種愚蠢就到此為止,窩囊王爺什麽的我早不想當了。”憋了這樣多年,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心底話。

孝子的枷鎖太重,他的脖子、肩膀沒有一樣承受的住,大不了,脫了枷鎖,從此自在。

上官雲甩著衣袖走了,留下馬太君在原地氣的發抖,指著走遠的上官雲的背影,對左右的丫頭道:“你們都看見了,他這什麽說話態度,他這是一個兒子對娘的態度?是一個王爺該說的話?我真是要被他氣死了,翠綠,玉環啊。”

作者有話要說:微博-遲涼:上戲了,這次很威武!聽說作者菌會讓我黑的比較有一點兒,雖然是之後的戲份,但還是忍不住喜悅,而且會增加和汐搭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