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共同的敵人
“什麽？”幾乎是刹那間，子墨雙眼溜圓。隱約中，逃出仙魔陵寢的那一幕情景襲上心頭。雖然說並沒有達到記憶猶新的程度，但是子墨還算是有些印象的。
誰都沒想到眼前強大的存在竟然會是那一個人，這一刻子墨的驚駭之狀無以複加。曾經被崩毀的仙魔陵寢內，也是子墨與枯木王等人為了逃出的所在，而進入仙魔陵寢的核心障壁的奇異空間。在那裏子墨發現了一處古老的破敗祭台。那祭台所在似乎就是仙魔陵寢存在的核心陣眼。
非但如此，那日他更是在無意破開的封印中，間接救了一個殘破的靈體意識。他隻記得在靈體意識脫困而出，仙魔陵寢崩毀的瞬間，一個若隱若現模糊的聲音在他腦海深處響了起來。“謝謝相救，若有機會阿旦王一定奉還此情……”
“你真是那個被困的殘靈意識？”子墨噔噔接連後退數個大步。此刻的他無比驚震，要知道那個殘靈意識可沒有眼前老者的萬分之一的強大。不過子墨也明白，被仙魔陵寢封印了不知道多久，再為強大的存在怕也會被磨滅得不成樣子了吧。
老者一臉和熙，絲毫沒有被子墨的驚震亂了情緒。緩緩轉身道：“正是老夫的一縷殘魂。曾經歲月不堪回首，但是那筆債遲早都要找那幾個老東西算的。”
淡淡的聲音充滿著不可動搖的意誌，子墨能夠聽出，那種決然的態度，注定封印滅殺他的強者以後將要遭殃。
“前輩到底是誰？什麽人要那樣將您滅殺？”感受著眼前人的恐怖無倫，子墨說什麽也不敢相信。但是有一點，子墨也漸漸想通了，既然是仙魔陵寢將其將其封鎮的，那足夠說明眼前人說不定就是傳說中超級強大的存在，否則也不可能要在虛無中建立死界空間單獨封鎮他了。
再者說，路西菲爾雖然一直沒有跟自己言明，但是子墨也隱約地猜測到了什麽，對方定然是地獄死界內的超級大鱷，否則的話，根本不會連路西菲爾那般近乎主神級的大能都諱莫如深了。果然，下一刻，阿旦王轉身笑眯眯地地對著子墨道：“你隻要知道，我是阿旦王，在死界，我敢說第一，無人敢稱第二……”
震撼性的話語讓子墨頓如石化般呆愣起來。這等狂霸的口氣跟老者和熙的麵容根本格格不入。他不明白老者為何突然間這樣狂傲絕倫，說話中就連身軀骨子裏似乎都透發著無以倫比的淩然魔威。突然間，子墨神經一陣狂跳，一個久遠的傳說讓他漸漸張大了嘴吧……
“你，你是，大，大魔王，撒，旦？”斷斷續續地驚顫之言從子墨口中發出。這一刻，子墨再也沒有淡定的神色與老者詢問對話了。若是這猜測是真的，天呐，這世界真的要亂了。自己竟然見到了神鬼色變的大魔王撒旦。
但是事情就是那麽讓人不可思議，看到子墨這樣的表情，阿旦王老臉一橫道：“墨小兄弟，怎麽也是這樣一副表情。老夫可是記得，搭救老夫的那次，你的表現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再說了，這次將你打入死界的人，也是老子的敵人。有機會我會替你好好教訓一下他的。”
“好好教訓？”子墨處於當機狀態，呐呐自語。但是當即又反應過來急忙道：“不不，那個，我會自己會找他算賬的。”
“你自信有機會打敗魔主？”魔王撒旦一臉愕然。
“呃……”子墨語塞。但是頓了一頓，漲的臉紅道：“現在不能，不代表以後不能。”
“哈哈，好，這才是我記得的墨兄弟。有傲骨，我相信你。”魔王撒旦，如若平凡的老者一般，讓人根本感覺不到那赫赫在外的凶名。
“嗯，對了，阿旦王閣下，子墨除了想謝謝您這次的相救之恩外，還有一事相求。”突然間，子墨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一跪倒地。
撒旦之名世人皆知，就算三歲孩兒童也時常被父母拿來嚇唬教訓。但是此刻子墨麵對的就是威震三界的魔王撒旦。是為地獄主宰，子墨不可能失去機會。那就是詢問他死去的父母與小月狼的下落。子墨記得，三界六道的生死輪回，似乎都掌控在死界大地。除了強大的修者仙神之外，凡人的生死俱皆在死界掌控。
而超脫了一定生命程度的仙神，生不能掌控，但死也難逃地獄的天道之力的召喚。這便是輪回大道自然的玄妙。但是子墨知道，既然撒旦是死界之首，那就一定有辦法查到所有亡靈的去向，故而相求。
“沒有墨小兄弟援手老夫，哪裏有撒旦得以重見天日？什麽事，但說無妨。”阿旦王神色一怔，雖然沒有拒絕子墨的請求，但也沒有伸手將跪倒的子墨拉起。似乎對於這些禮節，他根本就視而不見。
眼見撒旦如此，子墨雙目氤氳蘊淚，激動地急忙再道：“先父母無端枉死，還請阿旦王前輩法外開恩，將亡父母的靈魂釋放。子墨想將他們複活，重享天倫。”
一直以來，子墨都在不遺餘力地修煉進階，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利用自己的力量得到主神之力，再配合有利條件，複活父母。但是最為直接的辦法，似乎就在眼前，他不能錯過。何況這個機會，成功率似乎極為的大。
但是任何事情往往都沒有那麽順利，眼前也是一樣。在子墨說出釋放死靈一事之後，阿旦王頓時眉頭緊皺。良久在子墨忐忑的心情之下，幽幽道：“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唯獨這件事情，暫時幫不了你……”
“為什麽？”子墨翻身爬起，他心神俱震，忘了凡俗禮節。本想魔王撒旦是為地獄之首，想來這也是信手拈來之事，但是子墨萬萬沒想到魔王撒旦會拒絕。
但是接下來，隨著魔王撒旦的講述，子墨也漸漸了解了現狀。原來，強大的撒旦魔王也有隱衷。死界大地不僅有他這麽一個主宰，還有一個冥神穆圖，這二人都是強大的死界主宰。
曾經魔王撒旦反叛光明神，墮落成為地獄大魔王。也就是那時，魔王撒旦率領無數強大的墮天使稱霸死界，萬魔來朝。就連冥神穆圖也甘願俯首稱臣。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魔王撒旦被強大存在分屍碎魂，封鎮三界。無盡歲月來魔威十不存一。雖有稱霸死界的資本，但還不足以將冥神穆圖製服。畢竟此時除了冥神一個對手之外，還有佛門大能坐鎮死界支持穆圖。由於撒旦魔王複活後，回歸死界強勢征服地獄七魔神的舉動，更加讓那個冥神與佛界大能忌憚。
對於這一點而撒旦沒有把握將對方一舉殲滅，而對方也摸不清撒旦魔王的深淺。一時間，摩擦不斷，死靈大軍在主神級魔神大能的率領下，相互間開始了殺伐爭鬥。而最主要的是，掌控生死輪回的死界至寶，地獄死亡之心，是在冥神穆圖手中掌控。
若想查出子墨父母靈魂的歸宿，必須要依靠死亡之心來搜尋。這一點兒沒有他法。畢竟子墨的父母死去千年光陰，數十個輪回已過，天知道他的靈魂會在哪裏。
明白了這些，子墨一陣頹然倒地，渾身失落地跌坐在地上。“撒旦前輩，如此說，救我父母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沒有……”撒旦肯定地道。“除了死亡之心，任何人都休想查探到三界六道的魂靈的歸宿，此乃死界至寶，也是死界存在的無上法則本源……”
‘法則本源？法則本源？’這四個字兒在子墨心頭沉重地起伏不定。良久子墨神色一怔又突然道：“前輩難道不是死界第一？”
“墨兄弟，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魔王撒旦轉身背對著子墨，麵向那空曠大殿的中間寶座幽幽道：“我敢說第一，無人敢說第二，這不是空話。但要讓我現在去找穆圖爭鬥，也太過冒險了些。起碼要等到老夫恢複八成的魔功神通。”
“八成？需要多久？”子墨急速追問。雖然明白這樣極為不禮貌，萬一惹惱了魔王撒旦，對方來個大撒把不管了，他也沒辦法。但是心中積壓甚久的事情眼看有了轉機，子墨激動得忘了自己，也不管那麽許多了。
“依靠目前的死靈之力的話，相信再有千年光景便可。”
“千年光景？”子墨瞪大了眼睛。眼眸深處的精光瞬間黯然失色。千年，笑話，要是再等千年，恐怕他都要死了，還談什麽尋找父母了。千年對於主神大能來說不算什麽，可是對於子墨來講可就不是短暫的時間概念了。
“小子，你的霸氣哪裏去了？成大事者需死誌不移。你這樣起起落落，反反複複。怎麽能複活你的父母。就算找到了你父母靈魂歸宿，現在你自信有能力將他們複活麽？”陡然間，撒旦魔王言辭冷厲地道。
突然間，一語中的，如若當頭棒喝，子墨瞬間清醒。撒旦魔王所言沒錯，就算找到了父母的靈魂，愛他自己此刻也沒有能力將他們複活。大魔王練就的魔功神通是以死靈為基礎的，根本幫不上他什麽。
“撒旦大人，若是消滅了冥神，是否就可以拿到死亡之心？”突然間，一個決定讓子墨牙關緊要。他明白，征途漫漫，但他必須要全力而為。因為要複活的不僅是他父母，還有一個與他相伴成長死去的月狼小白。
他必須要複活他們，他要弄明白父母身死的謎團。畢竟他也聽到洛克皇族的強者遺言，“魔門才是主謀，那是上邊的意思。”這句話暗中意味的深刻含義。他父母的死肯定不是因為龍神帝國的寶座爭奪，也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嗯？”撒旦魔王麵色一頓，似乎聽出了什麽。“你想出手搶奪死亡之心，幫助老夫？”
狠狠點了點頭，子墨接著道：“不完全是幫助前輩，我說了，更多的是為了複活我的父母和朋友。”
“好好好……”魔王撒旦一連說了三個好，同時雙手也相互連連擊掌。“不管如何，既然你要與我站在同一戰線，那對我來說再為有利不過了。哈哈……”
望著狂笑的撒旦魔王，不知道怎地，意念從未感受到不適的子墨，沒來由地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意。一股被算計的寒意。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是隱約中他也感受到了有些不對勁。
“哎，小子，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老夫，畢竟現在咱們可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
‘同一條船上的人？’這幾個字兒在心頭起伏，子墨撇了撇嘴未置可否。他當然知道這幾個字兒的深刻含義。不過子墨也有些暗自咂舌。與傳說中的地獄大魔王撒旦結交，並且以後要一同攻伐冥神穆圖，想來這一切都太過不可思議了。
但是隱約中子墨還要感謝魔界的魔主大能，若不是他臨了一擊，子墨也不可能進入死界，更不可能遇到撒旦魔王。人算不如天算，誰都不會想到，子墨竟然與地獄死界的大魔王撒旦有這樣的淵源。
“嗯，好吧。同一條船，就同一條船。說吧，我想明白你在竊笑什麽？”與撒旦魔王相處久了，子墨也漸漸沒有了忌憚驚恐之心了。因為對方除了容貌極盡和藹普通之外，連交情都與他莫逆。他又有何顧忌的呢？幹脆問清楚原委，他明白這超級恐怖的老古董絕對不會沒事亂哈哈的。
果然，下一刻撒旦道出了讓子墨也驚震的情景。那就是身穿人族聖神的無上神器的自己。在玄武甲裹身的境況下，殺氣滿盈地衝向佛界大能的情景……
“這……”子墨張口結舌，心底一陣發苦。讓他對付死界魔神還可以，但讓他對上佛界大能，他一時有些忐忑。畢竟自己體內還有著佛門大能傳授的禪門佛訣。何況佛門大能與人族同出一源，相互攻殺，不吝於同族內訌。
“小子，放心吧。我們隻是取得死亡之心而已，不殺賊禿隻是震懾阻攔。否則因此得罪了整個人族的所有大能，那老夫就算得到死界王權，怕也活不長久，又要被滅了，哈哈……”
“嗯嗯，取得死亡之心……”子墨點了點頭。看著魔王撒旦的神色，子墨始終都輕鬆不起來。或許一切都沒想象中的那麽簡單。但是為了父母，他必須全力以赴。就算，就算真的得罪佛門乃至人族，他也在所不惜。
在親情，在天理麵前。什麽人族大義，都他媽放屁。老子隻知道吃飽不餓，隻知道誰打我我打誰。父母死的不明不白，他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揪出幕後黑手。
“敢問前輩，那仙武之道……”想通了許多，子墨終於沉下心來詢問仙武之道。因為通過大魔神路西菲爾的講述，子墨依然明白了個大概。荒古時期的仙武之道，祭出的是仙靈之力。那時的仙武強者，無可匹敵，威震三界。同級別中，任何修者都難以撼動仙武強者分毫。
而唯一讓子墨感興趣的還不是這些，卻是那仙武之道所修的條件。必須是武道同源的古老功法。但是億萬年來，那種存在與上古神話中的古老仙法神決早就失傳，又哪裏有人能夠習練仙武之道。但是子墨不一樣，他習練的賦龍玄功正是武道同體的曠世奇功。
雖然不知道是否是其生親所創，但是這殘缺的功法能夠衍生真氣與能量倒是毋庸置疑。一直以來，這也是子墨連番搏命廝殺得以逃命存活的根本所在。尤其是賦龍訣的先天恢複奇效，更是每次都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仙武之道？仙武之道失傳已久，存在的傳聞就連老夫也都是道聽途說。不過有一點兒，大道殊途，本為一源。隻要條件符合，那麽嚐試修煉便也不在話下。”對於子墨詢問，魔王撒旦倒是言無不盡。對於他來說，能夠幫助子墨便幫了，因為除卻對方曾經救過他之外，此時還和他是同一陣線。
有了玄武甲，相信佛門大能甚至人族至強存在都會忌憚一二吧。到了那時，就算子墨出不了多大的力量，用他牽製佛門與人族介入，倒也不失為好辦法。畢竟人族至寶，無人不忌憚。
“真的？”子墨欣喜若狂。賦龍玄功本來就已經到了五大元嬰共存的生生不息之境。但是也不知道以後到底該向哪個方向修煉，完全是憑借著感覺，怎麽樣能夠變強，他就怎麽樣修煉。但是眼下，有一個超級大鱷跟他說，附和仙武之道的條件便能夠修煉，這對於他來說不吝於久旱逢甘霖。“真的可以習練？”
“我是說符合條件的話。”魔王撒旦似乎不明白子墨為何突然這麽興奮，又加重了語氣重複道。但是下一刻，在看到子墨依舊一臉希冀地望著他的神情後，大魔王撒旦不由神情劇震，再度驚訝道：“難不成你擁有武道同體的修煉仙法神決？”
“嘿嘿……”子墨幹笑不已。雙手直搓，頓了一頓接著又道：“仙法神決倒是沒有，武道同體的功法，小子剛好修煉的就是……”
“什麽？你真的？”嘶，大魔王撒旦這一刻終於神情劇震。連他這般的主神級大能都不可思議起來。可以想象，那荒古時期的仙法神決是多麽恐怖與驚人了。這一刻，連大魔王撒旦都不得不正視子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