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道卷 第二十章 再見無頭神魔
轟隆，宛若虛空碎裂般的嗡鳴聲，陡然憑空炸響。緊接著虛空中一道漆黑如墨的巨大門戶顯化而出。也不知道沉寂在修煉境界中多久了的子墨，瞬間便被這雲空中的異動震醒。與此同時，鐵無極三人也是立時醒轉，一個個龍精虎猛地打量著突然的變化。
“那似乎就是咱們來時的萬年墨玉所在的水坑門戶。”枯木王一臉驚色。因為此刻他雖然還不明白這消失了的空間門戶，為何如此突兀地顯化而出。但是有一點兒可以完全肯定，那就是這空間門戶的出現與幾人的沉寂感悟脫不了幹係。
不過這些對於子墨來說就再為明白不過了。地窟女巫臨死前的話語，他可是記憶猶新。這死界內沉寂了無數歲月的死靈之力已經和塵埃一般積累到了足夠驚人的程度。而這無盡的血色花海便是死靈之力的另類體現。不但如此，死靈之力內還蘊藏著無盡的天地本源玄黃之氣。子墨相信，這空間門戶絕對是與天地氣息連成了一體。否則的話，也不會在他依照孟婆之言祭煉玄黃氣息之際兀自顯化了。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地窟女巫所言是真的，隻有觸摸到了玄黃本源之氣，這空間門戶便可重新出現。
無形之中，子墨對於這空間門戶愈發震驚起來。子墨知道但凡這樣的空間通道，一定是極其難以製造凝練的。何況這種能夠自主隱匿的空間通道。不過再一想那神秘的祭台世界，子墨又釋然了。連人族祭台都造就了出來，何況這小小的空間光門通道了。這一切，似乎都遇人族祭台有關。
“就是那個門戶，走吧，也該回去了。”話音甫落，子墨不經意間握住了淩紫煙的玉手，輕身一彈便離地而去。眼見子墨帶著佳人朝著光門遁去，剩餘二人也就不敢拖拉，緊跟而上。
嗡，一陣光暈閃耀，讓人目不可視。幾人隻感覺麵前一陣昏眩之後，便又回到了原本的人族祭台世界。麵前依舊是那口不大的墨玉小水坑。瞥眼注視著石縫中汨汨而流的水流，子墨心頭一陣翻江倒海。
回想著這門戶之下便是傳聞中的死界冥府，登時心頭一陣發寒。若不是在死界吸收而來足夠多的黑水元素與玄黃氣息還在體內存留的話，他還以為是做了一場夢。隱約中，子墨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際遇都與頹廢老者有關。但若是如此，那詭異的人頭被地窟女巫與人爭奪之事，他難道沒有預見？又或者說他早就已經看到了這樣的結局。甩了甩頭，被這一想法陡然震驚的子墨狠狠地將之壓在了心底。
不過此刻子墨也隱隱有些感激頹廢老者，因為此時的體內不僅水係丹晶已經飽和，就連另外的三大丹晶與木係元嬰都大有變化。相信若是有足夠多的能量補充與合適契機的話，自己的境界必將再度有所突破。
“墨兄，我們下一步？”也不知道又過了多長時間，沉思中的子墨隻聽到枯木王的聲音傳來，立時清醒了過來。
瞥了一眼近前的水坑，便朝著遠方望去。不知道何時，子墨手中已經多了一件物體。而這物體便是那顆詭異的人頭。“去，人族祭台。”
心頭打定主意的幾人，便又一路馬不停蹄地開始朝著所謂的人族祭台所在飛掠而去。三人無形中，一切都以子墨惟命是從。
地窟女巫死了，而這顆人頭他必須要將之送到人族祭台。不管哪裏究竟有些什麽，但這是答應了人家的所托，所以他一定要先將之辦到。
呼呼的風聲，從耳畔刮過。緊緊握了握掌心傳來溫度的玉手，子墨有些感歎又有些慶幸。一路走來雖然有些荊棘坎坷，但心愛的佳人重歸懷抱，且如影隨形毫無怨言。對於這一點，子墨著實感動非常。若不是鐵無極等人在場，子墨真有將之狠狠擁入懷裏的衝動。
一道道山穀溝壑快速後退，一座座黑石巨峰被踏在腳下。一連數日，三人堪堪休息了兩次。其餘時間都在奮力飛行著。因為用子墨的話來說，他想家了。這個家是風月大陸狼神山的家。佳人重歸懷抱，一切恩怨情仇甚至亂世紛爭仿佛在一瞬間都被看淡了似的。
不知道何時，子墨宛若新生一般，放下了所有。唯一讓他掛懷的，便是帶著心愛的佳人回返狼深山的花穀。在哪裏他想要重新開始另一種新生，所謂的魔種，天地殺局，人族等等世間的紛擾將與他無關。當然，這是心底的想法子墨還沒來得及告訴身邊人。
轟，一道原始的洪荒氣息宛若山川大嶽陡然在幾人翻過一座山峰之後，撲麵而來。與此同時，幾人隻感覺到一道無形的巨大威能充斥天地，將人禦空飛行的力量瞬間磨滅。而同一時間，鐵無極眼見地發現，那前方灰蒙蒙的天色裏，一道宛若沒有聲息的人影跪坐在地上。雖然距離不遠，但那人埋首於地，仿若在虔誠祭拜什麽似的。不過讓然震驚的是，那人的氣息點滴全無，宛如死人。
“我去看看。”枯木王自告奮勇地一馬當先，前去查看。不過子墨倒也沒有阻攔。不管如何，枯木王也是仙魔陵寢內成長起來的屍蟲之體。就算前麵那個‘死人’有何異變，相信他也有易於之法。
不過事情似乎並沒有子墨想象中的那麽順利，就在枯木王將近踏入那‘死人’丈許距離之際，一道宛若炸雷般的吼聲在其身側嗡鳴而起。
“人族聖地，異界生物，跪下……”嘭，幾乎是一瞬間的事兒，枯木王竟然硬生生地跟隨著那道喝聲跪坐了下去。刹那間，不僅是鐵無極呆愣當場，就連子墨都瞬間祭出戒指內的九天玄鐵謹慎地快步上前。
此刻的子墨似乎比之枯木王還要震驚。因為眼前那仿若死人的強者，竟然連他都查探不到絲毫聲息。而就在子墨快速將要躍至那人近前時，那人再度開口了。隻不過這次那人的口吻似乎緩和了不少。“我祖聖地，不容褻瀆。後輩，帶著你的同夥，祭拜聖地，免去冒失之罪吧。”
“敢問前輩，祭台聖地離此還有多遠？”清楚地聽到那人的聲音，子墨立時釋然了。隻要對方不是敵對，那他也沒必要去得罪一個未知的強者。但是，子墨的這一句話一經脫口，那人卻立時變色。
回首間，兩道如若電芒的眸子朝著子墨精光激射而出。“百裏之內，盡為聖地。敬我先祖，陰陽墓主。”
“百裏之內，盡為聖地，敬我先祖，陰陽墓主。”……
嗡，刹那間，隨著一道道輕輕的吟唱聲響起，這方天地似乎陷入了無盡的陰沉之境，一種讓人極度壓抑的感覺油然而生。不過，此時子墨與鐵無極等人俱都被震驚當場。因為從哪無數道的吟唱聲響起後，他們才赫然發現，在周圍視線隻能延伸數十米的昏暗環境下，竟然有著不下數十道如眼前強者一般的身影。
他們或跪坐，或站立，也有極個別強者緩緩朝著昏暗的前方邁進。這一刻，子墨幾乎呆了，如此近距離之下，這麽多的強者他竟然一無所覺。刹那間，子墨連忙釋放出自己強大神識，以期觀察周圍環境。不過神識一經散出，他才明白。眼前的環境裏，非但不能夠掠空飛行，更是無法用神識查探。怪不得他連眼前人的實力境界都感受不到。
不過透過精芒四射的目力，子墨倒還是發現，周圍的這些人族強者俱都虔誠無比地麵朝著一個方向。喃喃細語聲逐漸消失，昏暗的環境又逐漸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不經意間，子墨察覺到掌心的玉手緊緊地扣在了他的手心。回首間才注意到淩紫煙等人的緊張神情。
“放心，沒事的。交代完事情，我們馬上就走”朝著身側幾人說了這一句話後。子墨便心神一動，將手上戒指內的一個物什取了出來。昏暗的天色似乎也難掩那物品的慘白顏色。因為這東西赫然便是那顆毫無血色的詭異慘白人頭。
此刻子墨已經證實眼前的詭異的地域便是人族祭台之地，而那傳聞中的陰陽墓主似乎也就是在這裏了。而眼前的眾多虔誠人族強者似乎就是在祭拜那陰陽墓主而來。而正好，子墨將欲藉此拜托眼前人族強者將地窟女巫所托的詭異人頭帶往祭台聖地。
嗡，一陣莫名的氣息波動輻散開來。人頭一出現，似乎連周圍的空氣流動也變得詭異了起來。而若有所覺地子墨似乎還察覺到手中的人頭似乎輕輕顫動了一下，但仔細感受間，卻又並沒發現什麽。微微想了想，手持這顆慘白詭異的人頭的子墨，還是快步邁向了先前朝著枯木王大喝的人族強者麵前。
“晚輩子墨見過前輩，不知前輩可識得此物？”說話間，子墨便將手中的人頭呈在那個人族強者麵前。隨著人族老者緩緩抬頭，子墨這才瞧清了此人相貌。稍顯老態的容貌宛若刀削，那緊繃的麵皮似乎是經過千錘百煉一般，給人以極度力量之感。
但就是這樣一張麵孔在看到子墨呈現的人頭之後，登時驚恐萬狀，倒頭便拜。同時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他的頭，怎麽會在你這裏？”
與此同時，離子墨所在較近的幾個虔誠人族強者，察覺到這裏的異變後，也紛紛抬眼望來。不過在看清子墨手中所呈之物後，竟然也一個個宛若見了妖魔鬼怪般，倒頭便跪。一個個磕頭如搗蒜，渾身戰戰兢兢地打顫。
“你們這是……”詫異的子墨欲言又止。似乎手中的人頭極度的不平凡，但是任憑子墨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人頭的出處，更不知道眼前的眾人為何如此驚恐。此刻，就連子墨身側的鐵無極三人也是感到莫名其妙。
而就在這時，無盡威能充斥的雲空，突然間如若漲潮了般，一道帶著滔天氣焰的凶威，滾滾而下。而那目標正是子墨所在的位置。此刻的子墨可謂是再度心驚起來。因為他知道，在那雲空中根本無法禦空飛行。
嗡，整個壓抑的雲空宛若投入石子兒的湖麵般，瞬間波動了起來。而就在這讓人心驚的巨大威壓中，一道高大強壯人類身影墜落而下。與此同時，一道聲音也如若驚雷裂空般傳出。“子墨可在？”
轟，子墨隻感覺到腦門一陣昏眩，強大威壓之下，來人直呼其名。這等異狀直讓他驚恐莫名。而就在子墨極度震驚，意欲帶著幾人快速後退之際，那墜落而下的人影竟然在幾人的注視下，宛若瞬移一般，頃刻出現在麵前。與此同時，那些原本磕頭如搗蒜的虔誠人族強者，登時將頭顱伏得更低了，幾乎整個臉都埋在了地上。
刹那間，子墨宛若石化，一動不動地注視著眼前近在咫尺的人。確切的說，那不是一個人。因為那人沒有頭顱。整個身軀雖然幹癟，但好歹也是擁有實體血肉。但是那脖頸之上，顯化的麵容卻隻是一個虛幻的影子，並沒有真實血肉。而那影子的容貌與子墨手中的人頭一般無二。
“無頭神魔？”嘶，在子墨囁嚅出這一個塵封在心底不知多久的名諱時，身側早已驚恐萬狀的三人，更是忍不住倒抽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