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8章
這時候前麵的車速慢慢快了起來,我不想繼續和他在電話上扯淡,但是又覺得這件事情很有趣。我說道:“那行。你來了與我聯係吧。我正在開車,回頭聯係啊。”
他笑道:“好的,好的。我到了江南後給你打電話。”
電話掛斷後我還是很疑惑:現在的騙子怎麽都這麽大膽了?難不成他後麵還有什麽特別的行騙方式不成?
一會兒我問問黃尚,他應該對這樣的事情比較懂得。我心裏這樣想道。
黃尚在酒店的大廳裏麵等候著我。我知道,雖然他習慣於稱呼我“馮醫生”,但是在他的心裏卻還是在重視著我如今的職務。
我和他很熟悉了,所以也就沒有那麽多的客氣。我直接問他道:“我們去茶樓?”
他笑道:“我已經都準備好了。泡好了一壺鐵觀音。”
隨即我們就一起朝樓上走去,這時候我就趁機對他講了剛才我接到的那個電話的事情。他聽了後就笑,“當然是騙子。現在這樣的事情很多,受騙的人也很多。”
我很是詫異,“我不大明白,他這樣怎麽可能騙得了人?而且他還說要到我們江南來,這不就直接露陷了嗎?”
他笑著說道:“他是不會來的。像這樣的騙子,他們一般采用的是三個步驟。
第一步是通過某種方式獲得了你的信息,包括你的電話號碼、名字、以前在哪些單位工作過、如今的職務等等,這樣就可以讓你相信他就是你多年前的某位朋友。也許是因為多年沒有見麵所以才記不得他究竟是誰了。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降低對他的防備心理。
第二步就是對你講他最近要到你這裏來出差,希望你有空的話大家一起坐坐。這樣就可以讓你更加降低防範心理。然後騙子就會在明後天再給你打電話,就說他本來是準備這兩天要過來的,但是身上的錢被人偷了,連同銀行卡、身份證都一起被盜了。現在身上還有一張卡,但是上麵沒錢,所以希望你能夠幫助一下他,等他到了你這裏後就馬上還錢給你。
還真奇怪,現在就有那麽一些人竟然真的會上當受騙,會完全相信對方的這種說辭。不過像這樣的騙子主要還是采用廣泛撒網的方式,騙到一個算一個。”
我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雖然我知道他是騙子,但是卻不知道他究竟會采用哪種方式騙人。原來是這樣。”
他笑著說道:“現在的騙局很多,手機上的騙子也不少。比如,某個人的手機被偷了。回到家後,父親告訴他,一位同事打電話來說手機的主人發生車禍在醫院裏急救,要家裏往一個指定的銀行賬戶匯款多少錢。很多人都會因此上當。
也有某人在網上登記求職簡曆後,月初一位女士打電話給他,稱自己是移動通信公司人員,說現在手機線路需檢測,請唐先生暫時關閉手機三小時。就在這三小時內,這個人的家裏就接到了電話,聲稱他遇到車禍,需要匯款多少錢什麽的。
還有就是最直接的方式,也就是騙子群發短信,短信的內容很簡單:領導,你和你情人的照片在我手上,要了結此事的話你就匯款多少到我賬。後邊就是一個銀行卡號。其實這些騙術很簡單,也很容易被識別,可是卻總有人會上當。”
我頓時明白了,“你說的最後一種方式其實就是騙子利用了某些人本來就有問題,而且很心虛的這種心理。”
他笑道:“是啊。最近我一個朋友就被這樣的短信給騙了。有一天我那朋友接到了一條短信,短信上說:賬戶已更改,請將錢匯入建行賬戶****,戶名:楊某。結果我那朋友正準備給生意合作人匯款時,收到了這條短信。他以為這是生意合作夥伴的短信,便向對方匯了八十萬。後來合作人打電話來催款,他才發現自己被騙了。其實騙子利用的是數學上的概率。比如他一天發一萬條信息,隻要有萬分之一的人上當,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他的話讓我即刻想起一個有趣的事情來,也是用數學幾率行騙的——
有一天,喬治在刪除垃圾電子郵件的時候,看到這樣一個標題:令人吃驚的足總杯比賽預報。他好奇地點開了它,裏邊寫著:親愛的球迷,我們知道你是個懷疑論者,凡事不會輕易相信,可我們確定已經設計出了絕對準確的預報足球比賽結果的奇妙方法。今天下午,英國足球總杯將進行和第三輪比賽,對壘的是考文垂隊和謝菲欠德聯隊,我們預報考文垂隊將會取得勝利。
喬治看過後,輕蔑地一笑,沒有當回事。晚上,他收看電視裏的比賽結果,考文垂隊果然勢如破竹地贏了。
三個星期後,喬治又收到了那個人的一封電子郵件:親愛的球迷,你是否還記得,在上一輪足總杯比賽中,我們曾事先想念準確地預報了考文垂隊獲勝?今天考文垂隊要和密德斯堡隊交手了,我們的預測是密德斯堡隊獲勝。同時我們強烈地奉勸你不要和別人去賭輸贏,但請你密切關注比賽結果,看看我們的預測結果是否準確。
那天下午,雙方打成一比一平局。考文垂隊本來很強,卻完全沒有發揮出來。而在下個星期二加賽時,密德斯堡隊卻以二比零的比分勝出。這回喬治有點驚訝了。
過了幾天,那個人的電子郵件又來了,預測密德斯堡隊將在第五輪比賽中失利,特倫密爾隊將會打敗它,結果果然如此。
而在四分之一決賽之前,那封電子郵件又告訴喬治:特倫密爾隊將老老實實地輸給陶頓亨隊。事實果然如此。
四次預報,四次全部都說中了!
接著,那個人在電子郵件中對喬治說:我們買斷了一個數學家最新的研究成果。現在你大概相信,我們確實很有把握,能夠料事如神。在半決賽中,阿森納隊將會打敗伊普斯維奇隊。
喬治是個不服氣的人,他通知了許多朋友,下午一起看球賽直播,並且計劃在阿森納輸掉後,大肆羞辱那個信口開河的家夥。但是在落後的情況下,阿森納隊奮起直追,最後竟以二比一獲得勝利。太不可思議了!
第二天,那個不可思議的郵件又來了,這回它說:親愛的球迷,你已經體驗了我們神奇的足球預報,現在你信服了吧?我們已經做出了五次正確的預報,五發五中,你一定會同意它絕非運氣,尤其是所有冷門我們都猜中了。
現在我們和你做一筆特殊的交易:在一個月的時間內,我們向你提供比賽預報,你隻需支付兩百英鎊的定金。然後,發一封電子郵件,把參賽的兩個隊告訴我們,我們就會將預報結果通知你。我們殷切地盼望收到你的訂單。
兩百英鎊的要價確實不低,但如果事先能知道哪一個隊會嬴,就完全可以從彩票商的手中贏來二十萬英鎊。
當然,喬治也懷疑過,他們是暗地裏操控球賽的財團,或者是黑社會,但是這一切都與喬治沒關係,隻要預報結果準確就行了。於是,他掏出了兩百英鎊。
事實上,這些人不過是一群騙子。裏邊或許會有幾個數學家。
一開始,假如他們向球迷發了八千封郵件,一半是預報甲隊獲勝,另一半是預報乙隊獲勝,於是就有四千人得到的預報是準確的,另一半人則會把它當一個笑話忘掉。
下一次,他們隻給得到正確預報的四千人發送郵件,一半是預報丙方獲勝……以此類推,所謂的預測者總是給得到正確預報的一部分人發送新郵件,最後,剩下二百五十人收到的預報便全部是正確的,他們當然會認為這個預報絕對靈驗。其中假如有五十人掏出兩百英鎊來,對於騙局的策劃者來說,就是一筆很可觀的收入了。
當然,他們第一批發出去的郵件越多,最後的收益就越大,因為他們除了發送電子郵件外,不需要任何本錢。
說話之間我們就已經到了茶樓的一個雅間裏麵。茶已經泡好,我們剛剛坐下了來的時候黃尚就給我倒了一杯。茶味很濃很香。
他笑著問我道:“馮醫生,你今天不會是專門來問我那個騙子電話的事情吧?”
我笑道:“那肯定不是了,這個電話是我在來你這裏的路上接到的。對了黃尚,你不是說有什麽問題要谘詢我嗎?你先說說。”
他笑著說道:“那好吧。”
可是,他的神情即刻就變得黯然起來,“馮醫生,我老婆最近越來越瘦。我讓她去醫院檢查可是她又不答應。我很擔心……”
我心裏頓時一沉:這女人有時候確實很敏感,她這是在害怕什麽呢?我即刻地就問他道:“那你覺得她的身體最近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他搖頭道:“平日裏我大部分的時間不是在這酒店就是在那邊酒樓,董事長也隨時會叫我去,所以我在家裏的時間並不多。我就是在最近忽然發現她瘦了很多,我聽說好像隻有癌症……
馮醫生,我很擔心。我老婆估計也覺得自己的病很嚴重,所以才不答應去醫院。現在我們的孩子還那麽小,我真擔心。馮醫生,你能不能幫我想個什麽辦法,說服她去醫院檢查啊?你是知道的,我老婆很強,我拿她沒轍。”
我想了想後說道:“黃尚,一個人忽然變瘦是有多種原因的,不一定就是什麽癌症。我覺得吧,可能是因為你的緊張同時也影響到了她的情緒,使得她產生了害怕。這樣吧,抽個時間我問問她一些症狀,然後根據具體情況分析一下吧。”
他很是高興,“這樣太好了。馮醫生,那你先說說你的事情,然後我去把我老婆接到這裏來請你和她談談。我老婆這個人,除非是我親自去接她,不然她根本就不願到這裏來。”
我有些詫異,“為什麽?”
他苦笑著說道:“
我心裏頓時一動:這次我又要麻煩他那樣的事情,說不定他會心存顧忌而婉言拒絕我。如果那樣的話我就不好多說什麽了。俗話說,欲取之必先予之……嗯,就這樣。我笑著對他說道:“黃尚,我的事情不著急,先把你老婆的事情解決了再說。趁我現在正在省城,萬一有需要的話我可以馬上替她找一位合適的專家。你現在就回去接她吧,我在這裏喝茶等著。”
他笑著說道:“那行。我馬上回去接她。馮醫生,你一個人在這裏肯定挺無聊的,我叫幾個人進來陪你打會兒撲克。”
我急忙地道:“不用,給我找一本書看看就可以了。”
他笑了笑,即刻就出去了。
這時候我才忽然覺得有些不大對勁:按照道理說,他不應該馬上就會同意我剛才的那個建議的,因為他明顯地知道今天我來找他是有比較重要的事情,而且從我以前找他的那些事情來看,他完全可以猜測到我找他的事情大概是什麽。
如今我是市長,一般的事情是不會來找他的,要是其它方麵的事情我肯定就直接去找林易或者省裏麵的領導了。黃尚絕對是一個聰明人,這不僅僅是因為我對他有所了解,更是林易重用他的原因之一。
所以,這絕不是可以用他太在乎自己的老婆這樣的理由可以解釋的。
我頓時就想到了一點:他這是不想讓我覺得欠他的情。或許在他的心裏始終有一個想法:我和他之間應該保持誰也不欠誰的這樣一種關係。
他為什麽要這樣?或許這就本身就是他為人處世的準則,也可能是他不想讓林易覺得我和他走得太近,因為他不想在林易麵前失寵。
當然,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不管怎麽說,隻要他願意幫我這個忙就可以了,而且如果我也因此不讓他覺得欠我的,這樣豈不是更好?我心裏隨即就這樣想道。
我正在這裏胡思亂想、心裏困惑不已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外邊敲門,我心裏不禁苦笑:這個黃尚,他竟然還是叫了人來陪我。我朝外邊叫了一聲:“請進!”
隨即就看見進來了三個人,一男兩女。從他們的裝束上看應該就是這裏的服務員,他們都很年輕。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男服務員,他過來微笑著對我說道:“馮市長,我們黃總說現在可能會堵車,可能返回來的時候會耽誤很長的時間,所以讓我們來陪您打打撲克玩一會兒。”
我心想:既然黃尚已經安排好了,那就玩吧,反正是等時間。我笑著說道:“行。那我們打什麽啊?”
男服務員說:“升級吧。就娛樂娛樂。”
我笑道:“行。我們兩個男的打她們兩個女的。怎麽樣?”
他們當然不會發對,既然隻是純粹的娛樂,誰和誰一家又有什麽關係呢?
男服務員開始洗牌,他動作很熟練。我笑著說道:“我們還是興一個規矩吧,一方比另外一方升高了三級的話就小小地懲罰一下,比如用撲克刮一下鼻子什麽的。怎麽樣?”
其中一個女服務員說:“幹脆含筷子吧。”
我頓時愕然,“含筷子?怎麽個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