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被窩裏依然殘存著妹妹那種獨特的、類似於薰衣草的體香,聞起來鼻子癢癢的,心也癢癢的。浴室裏傳出了妹妹洗漱的聲音,“嘩啦嘩啦”的水聲伴著妹妹輕輕哼歌的聲音有種很和諧的韻律。
楚扉月翻起身來,掃了掃樓上的那些鄰居。喪屍到是挺老實依然趴在原地不敢動彈,但是那些還活著的家夥卻已經聚在了一起,正在向下移動著。
‘想幹什麽?是要離開還是來找茬的?’
這個時候,妹妹捧著半幹的頭發從浴室裏跑了出來。遞給了楚扉月一個半透明的小梳子,妹妹坐到了鏡子前麵。
輕撫著妹妹的頭發,楚扉月一點點的替妹妹梳起了頭。雖然妹妹的發質好得沒話說,但是發質好是一方麵保養好就是另一方麵了。而且要是每天頭發亂糟糟的話,再好的發質也會白瞎的,那就太可惜了。
“笉月,樓上的人下來了,他們好像知道咱們進來了,正往咱們這趕呢。”楚扉月漫不經心的對妹妹說道。
“上麵還有人啊,他們來幹什麽?”
妹妹本身也並不是元嘉靈那種滿腦子熱血的正義夥伴,相比於嚷嚷著要帶著些幸存者出去她更想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
“不知道,但我看不像是來找咱們聯絡感情的。”
楚扉月看了看那群家夥所在的位置,已經下到八樓和七樓的中間了。他們還順手解決了樓梯裏一隻被楚扉月的氣息壓製的不敢動彈的喪屍,那家夥真夠倒黴的好死不死爬樓梯裏幹嘛···
“既然下來了,哥哥就見見他們吧,看看他們想幹什麽。”
楚扉月替妹妹綁了一個精神的單馬尾,用翠綠色的長頭繩綁了起來。對著鏡子看了看,楚扉月對自己的審美觀還是很滿意的——看妹妹滿意的眼神,至少和妹妹的差不多。
“咚咚咚。”很禮貌的敲門聲。
楚扉月替妹妹梳頭的這會兒功夫,人家一堆人已經來到了大門口了。楚扉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打開了門。
第一眼望過去,門口是空的···楚扉月微微低下頭,看著自己麵前這個身高不足一米五的男人。
寬鬆的藍白條粗麻布衣服,豎著發簪的古怪頭型,綁著兩根草繩的木屐,黑色的緞帶緊緊地將上身多餘的衣擺籠在了褲子裏,一把大約一米長的武士刀嚴謹的別在腰帶上,最方便拿出來的位置。
日本人?
楚扉月皺了皺眉頭,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個一副日本幕府統治時期下層武士裝扮的家夥,想看看他要說什麽。如果他敢說日語的話,楚扉月絕對一腳把他從酒店裏踹出去。
“尊敬的先生,你好。”這個小日本用很純正的中文抱住了他自己的命“在下大久保隆,打擾了。”
說著,他向楚扉月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看著他那個滑稽的發簪在自己麵前來回亂晃,楚扉月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不去揪它——看著就像是一顆手榴彈的握柄啊···
“有什麽事麽?”楚扉月冷淡的語氣透著一股拒絕的意味,說實在的他對日本人的好感實在有限。
“嗨——”大久保隆抬起身子,昂起頭對楚扉月說道:“尊敬的先生,我家小姐希望你能過去一下,她想和你商量一些事情。”
“切··告訴她我沒空,想見我自己來,我就要走了,我們還要趕時間呢。”
就差將‘不耐煩’三個字寫在臉上了,楚扉月揮了揮手讓大久保隆趕快離開,然後隨手“嘭”的一聲將門關上。
屋子裏,妹妹好奇的往這邊望著。
“哥哥,是誰啊?”
“一個小日本鬼子,想讓咱去見他的什麽‘小姐’,我把他打發了。”楚扉月攤了攤手,抓起桌子上的包去浴室收拾洗頭膏沐浴液什麽的小東西——賓館的一次性袋裝沐浴用品在出行的時候很方便。
妹妹點了點頭,拉開窗簾讓外麵的陽光透了進來。迎著外麵新生的朝陽,妹妹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順便秀了一下自己完美的身材。
從上麵看下去,整個城依依然混亂不堪,無數被拋棄的汽車將這裏堵塞的幾乎寸步難行。
兩個人收拾好了他們的背包,推開門準備去廚房吃早餐。
然後···
門口站了一排長得跟大久保隆差不多但是衣服是黑白色的家夥,他們全都麵無表情的目視前方,就像雕像一樣。大久保隆和一個同樣穿著武士服的少女站在這群日本鬼子的前麵,站的比軍姿還標準。
少女留著一頭精神的齊肩短發,精致典雅的麵孔看起來像是一個日本原裝進口的充氣娃娃。寬鬆的墨綠色武士服勉強被她略顯瘦弱的身子撐起來,但是胸脯上卻空出了好大一塊地方。
平胸、貧乳、A罩、旺仔小饅頭···
看到楚扉月出來,少女當先彎腰恭恭敬敬的鞠了一個躬。
“尊敬的強者你好,妾名菲櫻芳子,打擾了。”
“嘭!”楚扉月剛才把著的牆壁在一瞬間就被無數條暗灰色的裂縫切割的體無完膚,大塊大塊被切割的有棱有角的石塊從牆上掉了下來。
楚扉月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皮膚白的近乎透明的日本女孩子。漸漸地,現在的她和以後的那個長大後的“她”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曾經的記憶,就像潮水一樣將他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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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麵,六年前,核彈的危機已經漸漸的籠罩在整個地球的生物頭上。
“你不來攻擊妾身麽?”少女捏著手中祖傳的武士刀,奇怪地看著牆壁上那個長得很消瘦的人。雖然看起來無論長相穿著都和人類一模一樣,但是少女的直覺卻告訴她這個家夥是一隻喪屍。
“沒有意義,你很強,我殺不了你。”喪屍用空洞到沒有半點波折的語氣陳述著一件殘酷的事實。
少女溫和的笑了笑,接受了喪屍的誇獎。“那麽,為什麽要出現在妾身的麵前呢?不怕妾身殺了你···麽?”少女的最後一個字尚未說完,武士刀的刀尖已經點在了喪屍的脖子上。隻要再往前輕輕一鬆,喪屍的腦袋就分家了。
喪屍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呆板,好像被刀尖抵住脖子的不是他一樣。
“我的能力和靈魂有關,對情緒尤其敏感,你沒有殺氣,不會殺我的。”
少女側著頭嬌媚的笑了笑,將武士刀插回了刀鞘,好奇的看著牆壁上的喪屍。
“那麽,喪屍先生找妾身有什麽事呢?”
“我想,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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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人類妄圖毀滅所有喪屍的“元年”計劃失敗當天,青藏高原某個盆地裏。
少女跪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安靜地看著自己的徒弟——一隻年紀比她還大的喪屍。這個徒弟在這一年的時間裏飛快的進步著,速度之快令人嗔目結舌。
“楚扉月。”
“嗯?”喪屍散掉了自己手中凝結的火焰組成的長刀,轉過頭來。
“恭喜你,你出師了。”
少女捋了下自己整齊的齊肩發,溫和的笑著。
“為什麽?我還差你那麽遠,幾乎看不到你的背影。”沉默了一下,喪屍悶聲悶氣的問道。
少女苦笑了一下,站起身來。
“就讓妾身自私下好麽?本以為自己很強,可沒想到在那種非常規的存在麵前妾身竟是這樣的渺小···跟你在一起妾身很開心,但是妾身的腳步卻因此而慢了下來。求你了,讓我走吧。”
“······”喪屍“咚”的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之後轉身離開了。
在他的身後,少女輕輕地彈開指尖,在地麵上刻出了一條深深的溝壑。
“楚扉月,如果你有心,五年之後在世界之巔,咱們再見。自此別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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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珠穆朗瑪峰峰頂,少女靜靜的佇立著,看著山下不斷跳躍的身影。
“沒想到,你還是沒學到妾身真正想教你的是什麽。”語氣上的哀傷,讓她手中閃爍著銀白色光芒的刀刃微微閃爍。
“······”喪屍默默地別過頭去,歎了口氣。
墨綠色的烈風,突兀的刮了起來,將整個珠穆朗瑪峰的峰頂籠罩。猛烈的風在山峰上刻下了一條又一條的傷痕,無數飽經億萬年風霜的凍石被卷到了空中絞成了粉末。
唯獨少女那單薄的身影,雖然看起來如一片孤葉流離於激蕩的洪流之中,卻像泰山一樣從未有半分的動搖。
“沒用的,楚扉月你住手吧。”少女略帶著幾分哀求的對喪屍喊道。
“我已經犯了太多的錯,不能挽回了···已經不能挽回了!那就隻好一錯到底,看看地獄的盡頭到底是什麽。”
喪屍半睜著自己猩紅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少女五年間未曾變化的容顏。歲月沒有帶走她的美麗,卻帶走了太多其他的東西。曾經的美好時光,已經被流失的時間腐蝕殆盡。
“來吧,整個地球應該已經隻剩下你和我了,沒什麽好說的了吧?”
“我隻是想說···曾經一起的那段時間,妾身真的好幸福。”
下一刻,貫穿天地的銀色光芒,劃開了最後之戰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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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早就想寫了,最後一戰到底是怎麽回事。嗯···都看明白了吧?這個菲櫻芳子就是女主二號,教主角用刀的老師,也是末世中最強的人類——能砍核彈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