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話祝子歸笑得很是無辜，提壺便給慕相思倒了一杯茶，“你知我心裏隻有相思那丫頭，就別說這話打趣我了。”
淡淡的茶香飄進鼻翼，慕相思笑意沉了幾分，放下紙扇端起茶杯嚐了一口，略苦……明明是上好的碧螺春，可她卻喝不出別的滋味。
“如何？我從府中帶來的。”
“嗯，能入口。”
祝子歸笑著搖了搖頭，“早知如此我便不帶來給你嚐鮮了，這麽好的茶葉到你嘴裏僅是能入口……暴斂天物。”
慕相思卻是淡淡一笑將茶杯放到了桌上，非她暴斂天物而是心苦，再好的東西便也嚐不出別的滋味了……她二姐心係祝子歸，戲園子裏的頭牌怕是也對祝子歸心生愛慕，雖祝子歸口口聲聲稱他心裏隻有她，可慕相思卻沒有歡喜隻有痛心。
因為她現在是慕君，以後也隻能是慕君。
“與本少帥是暴斂天物，那不如喚剛剛戲園子那位頭牌來陪你品茶，她該是能品出不一般的滋味。”將心裏的苦澀掩藏，慕相思打趣的笑著，她從不後悔選擇了這一條路，她的兒女情長比起哥哥的血海深仇，比起慕府上下的安慰算不得什麽。
一聽要請剛剛那位頭牌，祝子歸趕緊將話題轉移到了另一處，“我替你點了一出戲，你可猜得到是哪一出？”
“紅樓夢。”
祝子歸微微一愣，“你怎一猜便中？”
慕相思拿起桌上的紙扇把玩著，都過去多少年了，祝子歸點戲從未更換過，怕是傻子都能猜到了，“本少帥出了名的聰慧，自然一猜便中。”
“慕君……你倒是越發不知害臊了。”
樓下戲台子上傳來一陣聲響，慕相思便起身走到了圍欄邊，看著那台上生旦淨末一一出場，聽著那熟悉的戲文，腦子裏不停的閃過年幼時候的畫麵……
然往昔徒留的隻有哀傷，如今依舊是這一出紅樓夢，可三人行卻已隻餘下了她與祝子歸。
對麵雅間裏的女子看了過來，定睛一瞧後目露欣喜，“表姐你快來看，是慕少帥！”
雅間裏的女子放下茶杯走上前瞧了瞧，接著笑著搖了搖頭，“怎地？瞧你一副花癡模樣，莫不是喜歡我那弟弟？”
聽著慕清雪的話，女子嬌羞的垂下頭，然目光卻忍不住飄向對麵雅間，“表姐別取笑我了，慕少帥年輕有為俊美無雙，若表姐你不是他姐姐一定也會喜歡他！”
慕清雪卻隻是淡淡一笑，正要開口誰知對麵雅間圍欄邊又出現了一人，一時間讓她心跳漏了幾拍。
那是……祝子歸！
“表姐？”見慕清雪不回應，女子循著她的目光看去，那立在幕府少帥身旁的男子不正是祝府少爺嗎，“表姐，瞧你一副花癡摸樣，莫不是喜歡那祝少爺？”
聽著旁人打趣的聲音回了神，慕清雪伸手戳了戳自己表妹的腦門，臉頰上多了一絲紅暈，“李婉心，你再胡亂說話我便讓府裏人送你回家去。”
李婉心一聽趕忙伸手捂住了嘴，她好不容易來一趟四九城可不想就這麽回去了。
耳根子清靜了，慕清雪立在圍欄邊望著對麵和煦俊雅的男人，戲台上唱了些什麽，她是一個字都不曾聽進去。
祝子歸……他可還記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