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主意已定,小鉗子就跑到了自家弟弟最愛去的天橋“偶遇”去了。喂,你這個樣子跟當初那些在禦花園裏“別有所圖”的後宮嬪妃們有什麽區別?這可不是兄弟CP啊!口胡!
等見著了自家那個提著鳥籠還在一邊攛掇兩個世家子弟掐架的荒唐弟弟的時候,未來的乾隆皇帝忽然有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如果能具化他背後的影像,那就是無數的黑色豎線……怎一個“無語”了得!
“老五,你在這幹什麽呢!”寶親王端起了哥哥的架子,責問著自己麵前這個雖然已經成親,但依然不著調的家夥。
“呦!是四哥啊!”弘晝依然是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完全沒有一般弟弟見著哥哥的那種敬畏感。“我是一年四季在這塊兒晃蕩的,四哥倒是少見的啊!今兒個怎麽有空兒到這個犄角旮旯來了?”
“我不過是隨便逛逛,既然遇著你了,我們就換個地方聊一聊吧!”寶親王發出邀請。
“哎呦,這可不巧了,四哥,這倆家夥還沒開打呢!我等著看勝負呢!”因著寶親王的出現,那倆原本在掐架的人已經行了禮,立在了旁邊,這會兒聽到和親王的話,兩個“對頭”嘴角同時一抽,合著咱倆跟這兒給人和親王耍猴戲哪!
“胡鬧!”寶親王小眼一瞪,累積了幾百年的“王八”之氣忽然震懾住了依舊很不著調的和親王,於是霸氣側漏的寶親王拎著他那“不成才”的弟弟去了狀元樓。據說那邊兒最近出了個“百鳥朝鳳”挺不錯的,在教育弟弟的同時還可以滿足一下口腹之欲,一舉兩得啊!
等到了狀元樓的豪華大套房,弘晝才有點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四哥今兒個似乎特別有“氣勢”啊!這是個什麽情況?又捅了簍子想讓我幫他背黑鍋?恩,這事兒雖然也幹過,但四哥當時明顯不是這個狀態嘛!那是昨兒個“欲求不滿”了?恩,看這麵色黑青,有點像欸?
可憐的小鉗子,在他弟弟的心目中居然是如此不堪……
“老五啊!”小鉗子語重心長的開口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娶了福晉了,可不能再這麽傻吃呆喝下去啦!得好好辦差,為皇阿瑪分憂才是啊!”
結果,正在喝茶的和親王一口上好的碧螺春就那樣貢獻給狀元樓的地板了。“皇兄,我哪裏是傻吃呆喝了!”和親王弘晝好想這樣反駁哦,可惜剛一張嘴,他四哥一個刀眼就甩過來了。
“不要狡辯,你看你一天辦的是什麽事?聽禮部的人說你一個月能有十天正點點卯就不錯了?你這一天天的不再禮部衙門裏呆著,東搖西晃的,你說你當差這麽久,做出點什麽成績來了?福晉也娶進門了,怎麽還是愛到青樓楚館晃蕩?皇阿瑪交代的事你就辦,我跟你說的正事你就推三阻四!你說說,你要是幹點正正事也行,見天兒的提籠架鳥、招貓逗狗的,你幹正事了嗎?不是四哥說你……”寶親王弘曆把他兩輩子……哦,是三四輩子的苦水都倒出來了。
這一通話說下來,倒是把和親王給弄蒙了。四哥這是怎麽了?莫不是“撞著客”了吧?需不需要找薩滿法師驅鬼啊?一雙不怎麽大的眼睛卡巴卡巴的看著滔滔不絕的寶親王,琢磨著是找個穢書本子看看,還是直接撒黑狗血,會來得更容易一些?
終於教育弟弟有點累著了的寶親王停止了說教,端起了茶杯潤了潤喉之後,差點被自己的五弟一句話給氣吐血:“四哥,有啥不舒服的你就直接跟弟弟說了吧!薩滿法師那邊兒,我熟著呢!”可不是麽,這位最近正在研究怎麽給自己做場法事,跳個大神兒,招個魂啥的,當然跟薩滿法師熟啦!至於葬禮,他爹還沒死他如今還不敢折騰的這麽大手筆……
“我沒中邪!”寶親王忽然覺著,自己這種“拉進關係”的舉動是不是錯了?“父慈子孝”自己是奢望不來的,自己也隻能做到“子孝”。那麽,“兄友弟恭”難不成也不行?!“見多識廣”的寶親王完全明白,此刻,自己的感受就叫做“囧”……
正待他想要繼續說教弟弟,“百鳥朝鳳”和其他的菜肴已經被小二麻利的排在了桌麵上,每一道菜都有一個好名兒,諸如什麽“獨占鼇頭”啊、“連中三元”啊、“無出其右”啊……反正狀元樓裏的菜麽,多多少少都寓意著學子們前程似錦、榮登皇榜。
為了不讓自己噎著,寶親王?愛新覺羅?小鉗子?弘曆同學自動收住了嘴。倒是他那個一向很活潑,現在更活潑的弟弟張羅著:“哎哎,菜上來了,四哥來,吃菜吃菜,早就聽說狀元樓裏新出了一道‘百鳥朝鳳’,聽說價格可不便宜呢!今兒個可多謝四哥破費啦,弟弟可就不客氣啦!”弘晝的意思就是告訴弘曆,今兒個你買單啊,可別惦記著我掏銀子請你吃飯。
弘曆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自家弟弟閃著快要具象出星星形狀的兩眼,動了一筷子,於是弘晝也開始了他“品嚐美食”的事業。哎,弘晝,你這樣賣萌是不對的!雖然你哥看上去似乎還就吃這一套……
吃了飯,弘晝這家夥還死皮賴臉的說要打包一份“百鳥朝鳳”,說是帶回家給自己的福晉嚐嚐,算是他這個大伯子給弟媳婦的禮物。弘曆默然無語的讓高無庸買單的同時又囑咐他,也打包一份“百鳥朝鳳”,“悄悄的”送到那高氏的院子裏的同時還要“人盡皆知”。
經曆過這麽多,他一個皇帝還不知道何謂“捧殺”那真的就是二到家了!想想,前世慧賢之所以死的那麽早又沒孩子,真的和自己“不加掩飾”的寵愛有關係哪!雖然,這個女人其實並不值得自己付出那麽多。這輩子,自己依然會寵她,不過,目的不同啦,這回,可是真正的“捧殺”啊!
自認為與自家弟弟取得了“良好的溝通與交流”,還學著弟弟寵老婆,低調的給景嫻預備了另外一份小禮物的小鉗子興高采烈的返回府上去了。跟著他的,自然不是那個辦事去了的高無庸,而是比較能奉承的小路子。這家夥就是後來和令妃“勾搭成奸”給她通報乾隆消息的人。嘛,令妃既然還沒出現,那就先留著他吧,反正也是個得用的人,對於寶親王來說,他們現如今都是可有可無的人哪!
至於一頓飯表麵上吃的HAPPY,實際上卻是冷汗連連的和親王弘晝童鞋拎著特殊包裹包好的“百鳥朝鳳”匆匆趕回家——送給福晉的菜可得是熱乎的哪,冷了或者重新熱過就不好吃了。
一邊走,和親王還一邊琢磨,自家四哥這是怎麽了?以前防自己跟防賊一樣,巴不得自己荒唐到底呢!今天這話裏話外,怎麽對著自己有了“怒其不爭”的意思?還讓自己和他“共同分擔”皇阿瑪交代下來的差事?這是什麽情況?眼看著自家老爹參與九龍奪嫡的弘晝可是清楚的知道:在權利的鬥爭中,人要麽變得冷酷無比,要麽變得極端狂熱。典型代表:自家老爹,自家的那些個在奪嫡中失敗的叔叔們。
因為自己和四哥的年紀相近,所以一度被四哥認為是“爭奪王位的最大競爭對手”。可自己有什麽能夠和四哥爭的?四哥的額娘和四哥本身都是得聖祖爺親口誇獎過的,就憑這一條兒,自己和四個就不在一個起跑線上。更何況,四哥的額娘還是滿族大姓呢,自己的額娘也不過是個漢軍旗的出身。自己幹嘛還要勞心勞力的去爭那個位置呢?做個閑散親王不是也很好嗎?四哥就是不懂這一點,才總會防自己像農夫防著羊圈外麵轉悠著的狼一樣。
今天的四哥是怎麽回事呢?難不成他想通了?蒼天在上,讓他相信他四哥是想通了,他寧可相信他四哥是撞邪了!輪回N世又轉回來,可不是撞邪了麽!
眼看著,和親王府到了,弘晝連忙把腦袋裏的鬱悶事都甩掉——惹人厭的公事不帶回家,才是能夠給自家人撐起一片天的男人啊!話說,你怎麽不說,是你不相信自家媳婦有那個“排解”你的能力呢?總之,弘晝帶回家來給額林布的加餐令額林布非常高興的同時,也氣紅了那幾個通房的眼。不過,那和額林布又有什麽關係呢?人家夫妻倆吃著高興,就行了啊!
本想著再接再厲的弘曆,沒等和自家的弟弟再進行幾次“有深度”的談話,就傳來了和親王在自家請薩滿法師跳“招魂舞”的消息。據說在“招魂”的過程中,和親王甚至自己親自上陣“給自己招魂”哪!
孺子不可教也!寶親王起的直跺腳,也懶得理他了,結果等他氣消了,景嫻也嫁入寶親王府了。
與那個自己欠了一輩子(第一世),又反思了一輩子(第二世),最後了解了一輩子(第三世),在最後又懷念了一輩子(第四世)的景嫻相比,弘晝的事還真就不那麽急了。當務之急,是修複和景嫻的關係啊!更何況,這個景嫻恐怕和自己一樣是有著記憶的啊!追妻的道路上充滿了荊棘與荊棘啊!
於是,弘曆決定,要“從頭開始改變”。果然,新婚之夜,自己與前世完全不同的表現,令景嫻的眼中浮出了疑惑與震驚。哎呀,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怎麽能浪費呢?相認這種小事,當然是要在“河蟹”過後,氣氛正濃的時候進行才是哪!
於是,在震驚中,這一輩子的景嫻被迷迷糊糊的河蟹掉了……直到雲消雨散,這位還是沒有從巨大的打擊中醒過來。就被如同偷腥了貓一般微眯著不大的眼睛的弘曆抱在了懷裏,半坐了起來。開始夫妻夜話……
話說,最後我為什麽想起了“夫妻肺片”呢?我果然是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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