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藥
弘曆這邊倒是把高氏給哄高興了,讓她徹底的相信,大婚前三天都睡著景嫻那,實際上是做給他爹四四看的——皇帝親賜的側福晉,皇後娘娘的本家侄女,當然要給足麵子。不然,弘曆小子會挨批評的!啊呸,上輩子的你何曾在乎過這個?不過那高氏卻也深信不疑,欸,女人啊,總是那麽好騙。
寶親王府的小妾側室不老實,就不代表和親王府的侍妾側室一團和氣了,雖然人家叫“和”親王府。第一個略有不服的,就是那個崔佳氏了。崔佳氏目前雖然是與林氏和梁氏一樣,都是格格,可架不住人家是旗人,而且是個側福晉預備役呢?在額林布沒出現之前,王府裏的大事小情可都歸她管哪!如今額林布一進府,自己要跪迎也就算了,手中的權利也要分毫不差的上繳,是誰心裏都不會好受吧?
請讓我們把時間倒回額林布與弘晝成婚剛有半個月的時候。此時,額林布雖然已經把府中的賬冊、權利逐漸的收到自己的手裏了,但是還是有一些地方沒能觸及到的。於是發布命令的時候,自然就有人陽奉陰違,暗中拖延或者不賣力氣幹活。額林布也是大刀闊斧的處置了幾個人之後才慢慢好轉。
這天晚上,徐嬤嬤悄聲來報,爺剛一回府就被崔佳氏身邊的丫鬟請走了。額林布淡淡的回了一句:“知道了。把給爺準備的飯菜送去崔佳氏那……”話沒說完,就有外麵站著的小丫鬟急匆匆來報,說是爺來了,怒氣衝衝的。
額林布趕緊迎上去,隻見弘晝怒氣衝衝的道:“哼!福晉,崔佳氏春花行事不端、有違婦德,罰抄女戒百遍,禁足一個月,以儆效尤。”
“爺這是怎麽了?被崔佳氏氣著了?”額林布趕緊給弘晝順氣,“若是崔佳氏惹您生氣,您處置了就是了,不是有那麽句話麽‘生氣就是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這句話實際上是弘曆小子哄騙富察氏的,結果富察氏跟著額林布“曬幸福”的時候就順嘴說出來了,額林布覺著有道理就記住了。
“恩,福晉說的有道理!哼,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弘晝又是一記冷哼。和了口茶,麵色漸漸緩和。
其實額林布是真心的想知道這崔佳氏究竟怎麽惹著這位“笑麵虎”似的爺了,要知道自家這位可是不怎麽生氣的存在呐……
眼看著弘晝不氣了,額林布開始張羅著擺飯,又叫人通知不要林氏和梁氏到身前伺候了,才和弘晝開始品嚐晚餐。食不言,寢不語。吃了晚飯,弘晝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額林布明白,這是要宿在這兒了,又張羅著人給弘晝準備熱水洗漱。
這會兒,弘晝卻出聲道:“額林布,來坐一下。”通常情況下,夫妻之間的稱呼是叫“職稱”的,比如“福晉”“爺”。不過,當你的丈夫稱呼你的名字的時候,就證明他這是要說些“夫妻之間”的話了。於是,屋裏的丫鬟們在徐嬤嬤的帶領下極有眼色的退下去了。
“爺可是有什麽話要說?”額林布沒像弘晝要求的那樣坐在他的對麵,而是繞到了他的身後,慢慢的給他揉捏起肩膀來。弘晝舒服的閉上了眼睛,全身放鬆的靠在了椅子背上。
“這府裏可有誰不安分的?”弘晝依舊閉著眼,話語裏的不滿卻是毫不遮掩的。
“哪能呢!不過是我剛接手,還有些地方沒理清楚罷了,過個幾日就沒什麽了。”別人沒有錯,錯的是“時間太短”。至於有沒有人下絆子什麽的,就是有人下絆子,姑奶奶我也能把她的腿敲折了。
“是嗎?今兒個崔佳氏還跟我說福晉管理後院不容易,不僅忘記了放月錢。而且怕是被哪個碎嘴子的小人蒙了眼,裁了幾個忠心的人呢!”嘴裏的語氣透露著濃濃的不屑。這就是明白的告訴額林布:那崔佳氏在爺這裏給你上眼藥了!
“哦?是麽?”額林布笑的很燦爛,這人,顯然沒把他的“側福晉預備役”當回事啊!恩,不錯不錯,是個靠得住的。“放月錢的事不是忘記了,不過是沒到正日子,府上不是每個月初一才放月錢麽?今兒個可才二十九呐!”因著心情好,說出的話來,都透著輕快。
“你不生氣?”弘晝同學從小被人告狀,不是被弘時他們上眼藥,就是被周圍的師傅什麽的告狀給他的冷麵老爹,所以對這種閑著沒事喜歡給人上眼藥、打小報告的人是頂討厭的。以前,幾個格格之間勾心鬥角的,他當著看戲了,反正都是妾,沒什麽大不了,哪天煩了打發出去都行。
可今天,這個崔佳氏居然當著爺的麵,給爺的福晉,她的頂頭上司打小報告!這是個什麽性質的事件?這就是個妄圖幹掉頂頭上司,自己上位的惡性事件!恰恰就觸及到了弘晝的神經——丫的,爺今天又被那個外八路的碩王爺告黑狀了!爺最恨在人背後告黑狀的小人!喂喂,人家碩王可是在朝堂上,當著你的麵告的狀啊!可別隨便抹黑人家。
總之,不管怎麽說,從外麵進府就憋著一口氣的和親王找到了突破口,罰了“隨意抹黑福晉”的崔佳氏,心裏略微舒坦點了……你就是一時間不能找碩王報仇,所以把氣都撒在小老婆身上了吧,和親王童鞋。所以說,悲摧的崔佳氏,你上眼藥也要看對象和時間點啊!
“生氣?為什麽生氣?”額林布一笑,“我才不跟犯不上的人生氣呢!氣壞的,還不是自己的身子?更何況,因為爺您不信,所以我心情好著呢!”額林布最後這半句還略微往上揚了半個音調,透著那麽歡快的心情。
“嗬嗬,是嗎?”弘晝也跟著笑了,自己這個福晉很灑脫嘛!很好,很合自己的性子!要是她是個喜歡斤斤計較的,那和爺也說不到一塊兒去啊!
“好了,你也別按了,坐下歇歇。”感覺到額林布要走去對麵坐下,反手一拉,額林布輕鬆入懷。虧得是沒有扶手的椅子哪,不然,這個動作還真有些難度……
“爺!”額林布穿著花盆底,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差點讓她拐到腳。
“是爺莽撞了。”看來弘晝也想起了花盆底的問題,趕緊賠笑道歉,“那我們就這樣說說話吧……”
“說什麽呢?”額林布見掙紮不開,也就隨他去了——她家這位爺,絕對是把世俗規矩當鞋底子踩的存在。不著調的和親王啊……規矩神馬的是浮雲哦!
“就說說今兒你都做了什麽吧!”隨便開了一個話題,和親王就等著自家老婆展開自由發言了。
都這個狀態了,還說啥,軟玉溫香在懷,你能專心說話?隻見和親王如同一個登徒子一樣……好吧,他就是個披著“丈夫”皮,調┳戲自家老婆的“登徒子”。隻見這名登徒子王爺像一隻小狗一樣,在自家福晉的脖頸間東嗅嗅,西聞聞,偶爾偷個香,或者在騰出一個手摸摸額林布小巧的耳垂……弄得額林布癢也不叫癢,痛卻不是痛,總之很不舒服,躲又躲不開,隻能紅著臉,有些惱羞成怒的叫一聲:“爺!”
“嗯?”一邊應著,一邊略拉開兩人的距離的弘晝,看著自家福晉因為生氣而略微泛紅的小臉,一臉的壞笑。
趁著弘晝一時鬆懈,額林布迅速推開弘晝,花盆底走的那叫一個穩當,幾步來到門口,對著外麵道:“還不快來伺候著。於是,弘晝還沒來得及“懲罰”自家福晉,福晉訓練有素的丫鬟——紫萱和紫萍就已經端著熱水什麽的進來了,後麵還跟著帶著另外幾個二等丫頭的徐嬤嬤。一時間,額林布、弘晝各自洗漱不提。
等著二人整理好了,換了寢衣,徐嬤嬤就又領著人重新退了出去,臨關門的時候,還給了額林布一個“加把勁兒”的眼神……惹得額林布滿臉羞紅,弘晝笑的極度燦爛。
人都走幹淨了,弘晝兩步來到額林布跟前,一把摟住自家福晉,在她耳邊小聲道:“這回你可跑不了了吧?剛剛可是推了爺一把?看爺怎麽罰你!以後,不許隨便把爺推開,知道不?”然後給額林布來了一個“公主抱”,走向床鋪……哇哢哢,看起來,小盒子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嘛,抱著福晉走上床,不費勁兒啊!
倒是額林布一邊羞紅著臉,一邊在心裏吐槽:不推開,難不成還就那麽坐一夜,任你欺負不成?可是閨女啊,你現在不也是任他欺負麽……更何況,他“欺負”你可是天經地義,祖宗同意的啊!
已經出房間,來到走廊上囑咐守夜的小心伺候的徐嬤嬤看著漫天的星星,暗自高興:要爺和自家福晉的感情一直都這麽好下去,小阿哥,可就指日可待了啊!嘛……徐嬤嬤,您老可真心急啊……這才成婚半個月哦,縱使“一舉得男”也還得十個月你家才會有小阿哥哦!不過,有希望才有將來啊,是吧,正在努力的小盒子?
兄弟倆,一個小鉗子,一個小盒子,挺搭配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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