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董?”夏禹放在門把上的手一滯,抬起頭,看向聲音來源處。貌似有些眼熟,不過,夏禹匆忙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最近見過的人,剛回國不久,雖然手頭上的事兒上手得挺快,但是錯綜複雜的關係圈,以及各色各樣的人物,他並不能在短時間內記得那麽清晰,這人,是誰?

“不認識我了?”斯金楊有些詫異,不認識他的人但是他卻認識的人,畢竟是少數,這位新晉的董事,竟然對他沒有半分的印象?

夏禹微微一笑,化解了尷尬,“這位先生,有些印象,但又記不起全部。我剛才國外回來,也沒有認識很多人,要是冒犯你了,請你原諒!”

斯金楊雙手插袋,人家在外國生活了小幾年,所不至於忘記怎麽說中國話,但是他的社交圈子和國內的很不一樣,況且,夏禹真的才回國不到一個月,這一個月裏他要做的許多事,比認識自己重要得多!斯金楊挑了挑眉,真不相信自己竟然會為一個不是熟人的人如此著想,如此開脫。

“夏董言重了,我姓斯,斯金楊!”大手與大手相交,重重地一握,斯金楊感受到夏禹手裏的力量,看不出來,挺清瘦的樣子,卻是練過的力量。也難怪,在國外,吃牛肉喝牛奶吃黃油,無論如何也是會長壯的,而夏禹,也從來不是弱不禁風的讀書人,他懂得如何保護自己,如何保護他的家人。

“斯先生!”

“不介意的話叫我金楊吧,我現在是金寰的董事,上次開會見過一次!”

“是我疏忽了,下次見麵一定不會忘記,斯,金楊!”

兩個大男人相視一笑,到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斯金楊第一次對同個年齡段的人,生出了相惜的好感,而夏禹也覺得麵前的這個男人,不一般。

“你是來找人嗎?”斯金楊好奇地看了夏禹一眼,他們現在正站在富小白的病房門口,相談甚歡,但似乎,斯金楊故意忽略了夏禹所在的這個特殊的方位。

“嗯,是的!”夏禹朝斯金楊微微一笑,轉頭看向了緊閉的病房的大門,“我來找那隻不聽話的小貓!”

“小貓?”他怎麽不知道富小白有這個別稱,難道?斯金楊詫異地看向夏禹,難道這個人,是富小白真正的男朋友,真正的情人?

“嗯!”無限的寵溺從夏禹的眼裏流出,斯金楊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富小白怎麽從來沒有和他說過,有這麽一號人,怎麽從來都沒有讓他感覺到過,她有一個稱呼她為小貓,寵溺的眼神即使是在一個外人麵前,也毫不避諱地流露出來的男人?既然這樣,那她為什麽要答應做他假的女友,來應付他的母親呢?

富小白,你知不知道,斯太太已經將目標鎖定你了?斯金楊不知道如何去解釋,特別是在這個剛熟悉,剛才還惺惺相惜的男人麵前。

“那我先進去了!”夏禹抬手敲門,卻被斯金楊突如其來的出手拉住了手臂。斯金楊不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手臂,一瞬間的迷惘。

“怎麽了?”夏禹純潔好奇的眼神,看著低著頭喘息不已的斯金楊,眼神裏有著微微的不解。

“沒,沒什麽!”施加在夏禹手臂上的手掌慢慢地無力地鬆開,耷拉在雙腿側邊,斯金楊突然希望這道門壞了,永遠都開不了,這樣,夏禹就永遠都見不了富小白,永遠無法在他麵前說出那兩個甜蜜到肉麻的字——小貓!

纖長的五指慢慢地收攏,微微使力,門把就被輕輕地往下壓,吧嗒一聲,是門鎖解開的聲音,富小白在裏麵幹什麽呢?她是躺著還是坐著,是在發呆還是在玩遊戲?斯金楊各種的猜想還沒有全部列出來,門已經開出了一條小縫,病房裏的窗戶似乎開著,斯金楊仿佛看見了不斷飄著的窗簾和閃閃爍爍明晦變換的光線,視野一點點地拓寬,顯示床腳,再是床的身體,門慢慢地被推開,富小白一臉明媚地看著門的方向,斯金楊的眼神暗了一下,心隱隱地受傷。

“小羽!我就知道你在這兒!”夏罕羽撅起小嘴,不安地躲在了富小白的身後,富小白像是一隻護短的老母雞,護住夏罕羽的大半個身子,明媚的笑臉突然晴轉多雲,因為不請自來的兩位不討喜的客人。

“小羽!”無奈的低沉的感歎,不知是懺悔還是不安地期盼,斯金楊詫異地看了夏禹一眼,原來,他找的是夏罕羽啊,夏禹,夏罕羽!難道他們倆是兄妹,兄妹還用小貓這麽曖昧的詞語,斯金楊翻了翻白眼,真不知道這個做哥哥的在想些什麽,即使是富白陽這麽護短的哥哥,斯金楊在Y市的那幾天,還真沒覺得富白陽有這麽肉麻地叫過富小白,這才是正常兄妹應該有的態度,難道?斯金楊狐疑的目光在夏禹和夏罕羽之間打著圈圈。

“我不要理你,你走!”悶悶的聲音從富小白的身後傳來,不用說就知道,夏罕羽現在的聲音已經帶上了隱隱的哭腔,富小白拍了拍夏罕羽的肩膀,無聲地安慰,轉眼間便怒目瞪著夏禹,那個讓小羽生氣傷心的人!咦,這人怎麽有點眼熟?富小白瞪著夏禹,眼珠卻不是呆呆地不動,保持怒氣衝衝的樣子,而是上上下下掃了不知多少次。斯金楊看著富小白亂轉的眼珠子,突然有衝過去捂住她的眼睛的衝動。

“富小白,你看夠了沒有?!”夏禹似乎也是被富小白的淩厲的雷達般的目光掃視得有些尷尬了,斯金楊的這一聲怒吼,倒是讓富小白的眼光不再落於夏禹的身上,轉而死死地盯著斯金楊。

夏禹狠狠地舒了一口氣,斯金楊卻不得不瞪大眼睛,來和富小白比一比到底誰的眼睛更大一些!

“要你管?”

“富小白,你一個女孩子,這麽盯著夏罕羽的哥哥,你不覺得害臊,我都替你害臊!”

“哥哥?欺負妹妹的就不是好哥哥,這樣的哥哥就該打!知道我怎麽對付我哥哥的嗎?我已經和小羽好好說了,要是哥哥你不介意,我到希望你乖乖地合作,不然有你苦頭吃!”富小白惡狠狠的目光轉而盯著夏禹,那樣子像是要把夏禹給生吞活剝了!

“你,你要做什麽?”夏禹的語氣已經有些不穩,他懂啊不怕富小白做些什麽,但是夏罕羽要是對他做些什麽,他沒有反抗的餘地,而麵前這個擋在夏罕羽麵前的女孩子,似乎一肚子的壞水,夏禹的額頭隱隱地冒出了幾滴的汗珠。

“哼,你到時候就知道了,看你還敢不敢欺負小羽!”

“小羽,哥哥沒欺負你,哥哥隻是,隻是……”這叫他如何解釋,從何解釋?

“你說沒欺負就是沒欺負,小羽都不知道在我麵前哭過幾回了,你這還叫沒欺負,那請問,到底什麽是欺負啊?”富小白不幹了,雙手環胸,氣勢洶洶地發問。

夏禹閉上了嘴,不知道如何作答,夏罕羽躲在富小白背後,看著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夏禹,心變得更疼了。

病房裏的氣氛陷入安靜的詭異,斯金楊終於意識到了富小白已經把兄妹倆人的關係攪得如何支離破碎了,要是再讓富小白鬧下去,結果不堪設想。

“富小白,我有些事和你說!”斯金楊拍了拍夏禹的肩膀,夏禹還沒有反應過來,斯金楊已經大步向前,半拖半拉地抱著富小白離開了病床。

夏罕羽一下子失去了支撐,差點從床上跌落,麵前卻突然多出來一個溫暖的懷抱,牢牢地把她困在胸前,夏罕羽的呼吸一下子停滯了。

“斯金楊,你這個大混蛋,放開我,放開!”富小白不斷地掙紮,剛吃了東西,富小白渾身都是力氣,正愁沒有什麽地方可以供她發泄,斯金楊竟然好死不死地主動湊上來?富小白狠狠地掐住斯金楊的胳膊,死命地一揉一絞,斯金楊的手臂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真覺著上麵的那塊皮肉要生生被富小白給撕了下來!

“富小白,你住手!”

“你放開我就住手!”

斯金楊咬緊牙關,幾秒鍾後門被碰的關上,隔絕了屋內屋外的世界,斯金楊一口氣抱著富小白進了電梯,按了下行鍵,把富小白死死地堵在角落,即使富小白再怎麽掐他,咬緊牙關,一一都忍了過去。好不容易電梯門關上了,富小白這才被放開,斯金楊鬆開手,使勁地揉著自己疼痛的皮肉,真不知道這丫頭的手指頭是不是鐵做的,竟然會這般疼!

斯金楊齜牙咧嘴的樣子落入富小白的眼裏,富小白狠狠地呸了一聲,這才走過去按了最近的一層,腳下是拖鞋,身上是病號服,在醫院富小白也覺得沒什麽,到底自己是個病人,見到醫生護士也可以求救什麽的,看見醫生護士就得大聲喊救命,這個神經病妄圖劫持自己!富小白回過頭,狠狠地瞪了這個所謂的神經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