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媽,我已經結婚了?005?鑽戒

陶景之是個善於交際的人,氣氛很快就變得融洽起來。中途明小菲拉了拉蘇夏的袖子,對她眨眨眼說,“我要去趟洗手間,蘇夏你陪我去吧?”

蘇夏知道她這是有話要問她呢,便對陶景之和季涵歉意地笑笑,從善如流地站起來。

剛離開兩人的視線,明小菲就拉著她的手噔噔噔地跑到洗手間,然後放開她的手,壓低聲音問,“蘇夏,我怎麽覺得這個陶景之有點古怪?你確定你以前真的不認識他?你確定他是個同性戀?”

“我確定以前沒見過他,也沒聽過他的名字。至於他是不是同性戀,我們見麵的時候他的戀人也一起來了,他們看起來很親密,應該不會有假。”

“是嗎?那這個男人不簡單,他剛剛說他暗戀你,還為你留在S市的時候,那眼神,連我都騙過去了~”

“豈止是你?連我都嚇了一跳呢~”蘇夏苦笑一聲,“我現在真後悔這麽衝動就跟他把結婚證給領了~”

這個男人太優秀也太危險了,連感情這種事情都能收發自如地表現,她真怕自己哪天會想不開愛上他。

明小菲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你要想這個陶景之無論哪方麵條件都甩開楚邵陽幾條街,到時候你媽、蘇何還有楚邵陽看到他時的表情,那一定很大快人心!”

蘇夏想了想,心裏頓時有種報複的快感!

從洗手間出來不久,季涵借口帶著明小菲離開了,走的時候明小菲給了她一個好自為之的表情。

蘇夏看了看陶景之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也走吧~”

此刻已經五點半了,陶景之看了看表說,“現在正好差不多是晚飯時間,我請你吃飯吧~”

“不用了,我都耽擱了你一下午的時間了,今天你和我領了結婚證,元先生心情肯定不好,你還是去陪他吃飯哄哄他吧~”蘇夏認真地建議。

又是元朗!陶景之內心咬牙切齒地又給他記了一筆。

另一邊玩得正高興的元朗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心道難道是哪個女朋友在想他?轉念突然想起自家兄弟兼上司,那個十足的笑麵狐狸工作狂正在追女人,不知道戰況如何……

蘇夏的話合情合理,一時間陶景之都找不出借口反駁。如果說元朗不會不高興,蘇夏一定會懷疑,何況今天的進展已經不錯了,見好就收,他隻得退一步說,“那蘇夏你接下來要去哪裏,我送你吧~”

見她又要拒絕,陶景之用不容商量的語氣說,“就算是一個有風度的男人,也不會留下自己的女伴獨自一個人乘車,更何況我們現在是名義上的夫妻,你說對吧,蘇夏?”

知道拒絕不了,蘇夏隻能妥協,“……那麻煩你送我回家吧~”

蘇夏對車沒什麽興趣,所以畢業兩年多有了一定積蓄也沒打算買輛車。不過男人好像大多數都對車比較狂熱,因為楚邵陽以前經常提起,蘇夏倒是認得一些名車的標誌。

像陶景之的車,蘇夏就知道是寶馬,聽說這車不便宜,這更坐實了陶景之很有錢的事實。更為難得的是,陶景之應該不是拿父母的錢隨意揮霍的富二代,自主創業的人她一向很佩服,所以對陶景之的好感也就更多了一點。

同坐一輛車,狹小的空間裏呼吸可聞。意識到這人也許很長一段時間都會頂著自己老公的身份,即使隻是名義上的,蘇夏還是覺得很尷尬。

察覺到她的不自在,陶景之體貼地打開車裏的音樂,是舒緩的鋼琴曲。有音樂的緩衝,蘇夏頓時放鬆了不少。

這裏離她住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現在又是下班高峰期,蘇夏盤算著開口,“景之,我們談談吧~”

“哦?談什麽?”陶景之挑眉問。

“談談我們以後怎麽相處的問題,畢竟我們不是真正的夫妻不是嗎?”

怎麽就不是真正的夫妻了?一樣的紅本結婚證放哪兒都得承認~陶景之這樣想,卻明智地沒有說出來。

“那你說吧,我聽著呢~”一直藏在心尖的寶貝現在離自己這麽近,陶景之覺得自己很幸福。就連看她努力地想要劃清他們之間的界限,他也覺得是件有趣的事情。

蘇夏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成為獵人網中徒勞掙紮的獵物,猶自認真地說,“有些東西我們在網上已經談過了,現在我再總結一下。第一,我們雙方都有絕對的自由,不幹涉對方的生活和交友;第二,雖然我們的婚姻是假的,但在對方需要扮演夫妻身份的時候,另外一方都應該盡量配合;第三……”

蘇夏的第三條被一陣鈴聲打斷了,她歉意地看了陶景之一眼,從包包裏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蘇夏的臉色唰地變得難看。

陶景之見她任由電話鈴聲翻來覆去地響半天不接,抽空轉過頭看了眼她的手機,正好看見屏幕上“媽”這個字。

即使心裏十足抵觸,蘇夏還是滑動屏幕接了電話。喂字來沒出口,對方就先爆發了,“蘇夏,你幹什麽這麽久才接我電話?我養了你二十多年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我把你拉扯這麽大還要操心你的婚事,到頭來卻落得個被你記恨的結果,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操心她的婚事?哼~她也真好意思說。她蘇夏今年才二十五歲,正是大好的年華,名牌大學畢業,工作穩定,長相怎麽說也算是個美女。

媽媽汪明荃就是能把她貶低得一文不值,作死地把各種歪瓜裂棗的男人和她湊一對,恨不得她趕緊隨便找個男人嫁了,不就是怕她哪天想不開又把楚邵陽搶回來嗎?

在她心裏永遠都隻有小女兒蘇何,她算什麽?橫在小女兒和她相中的好女婿中間那顆絆腳石?恨不得有多遠踢多遠才好,還說是替她操心?也真虧她能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蘇夏輕嘲一聲,平靜地說,“媽,你不用為我的婚事操心了,我已經結婚了。”

說完這句話,蘇夏突然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為了爸爸,這麽多年她一直忍著,她們就真當她是軟柿子好欺負了?

電話那頭詭異地沉默了幾秒,汪明荃明顯不信的聲音傳來,“結婚?你和誰結婚了?什麽時候的事啊?”

“他叫陶景之,我們今天剛拿了結婚證~”

“陶景之?以前怎麽都沒聽你說過?蘇夏,你可不要隨便找個男人來騙我~要不這樣吧,下個周五正好是你爸五十歲生日,你把他帶回來讓我們看看吧~”

這是試探她麽?她怎麽能不接招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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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地扳回了一局,蘇夏心情很爽地掛了電話,這才猛然反應過來這事還沒有征求另一個人的意見。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問正在開車的陶景之,“那個,景之,你下個周五有空嗎?”

作為交易對象,蘇夏本來秉承著能不麻煩對方就不麻煩對方的原則。現在才剛結婚就不停地占用別人的時間,最重要的是她好像一點都沒幫到對方,這讓她覺得很不自在。

蘇夏家裏的情況陶景之多多少少知道一點,所以聽蘇夏打電話,他就在腦海裏把自己下個星期的行程過了一遍,周五有個總結會議……

“有空。”陶景之心裏默默地在會議上打了個叉,把睜眼說瞎話的功夫發揮得淋漓盡致,也不管會議推遲的消息在公司翻起了多大的風浪。

蘇夏鬆了口氣的同時有些愧疚,主動說,“那你的家人呢?什麽時候需要我這個媳婦露露臉你盡管告訴我~”

陶景之勾唇一笑,“不急~”家裏兩個老人家早就盼著他結婚了,要不是他在S市天高皇帝遠的,他們肯定三天兩頭讓他參加各種帶有相親目的的酒會。

這要是讓他們知道他結婚了,那肯定免不了要大辦婚宴。現在蘇夏對他還沒有感情不願意辦婚宴,陶景之更舍不得她為難,所以他暫時不打算告訴家裏人他結婚的事情。

明小菲家裏很有錢,她說要出來獨立一個人住,家裏就給她買了一處條件不錯的公寓。蘇夏和楚邵陽鬧翻分手後,就暫時住在明小菲的家裏。

晚上睡覺的時候難免談到陶景之,蘇夏評價,“陶景之這人不僅長得帥還有錢又有風度,很少有女人抵抗得了他的魅力,隻可惜他是個同性戀~”

明小菲撇撇嘴,“我總覺得這個陶景之有問題,蘇夏,你可得小心了,別一不留神被啃連得骨頭都不剩~”

明小菲這人性格大大咧咧,有時候還有點缺心眼,但因為家庭的原因她接觸過很多類型的人,所以看人一向很準。

不過蘇夏對陶景之的印象不錯,而且她自認為自己身上沒什麽好讓他圖的,對於明小菲的話聽聽也就過了。

第二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蘇夏意外地接到了陶景之的電話。

“景之?”

“是我,蘇夏,你待會兒下班有約嗎?”電話那邊的陶景之聲音帶著笑意說。明明才剛認識不過一天,蘇夏卻發現自己竟然很清楚地記得陶景之的長相——她一向不是很擅長記人臉的。

尤其是他微微上挑的唇角,以及那雙深邃的眼睛。

“沒有,你有什麽事嗎?”

“那就好,你待會兒下班在樓下等我,我來接你~”

“哦,好~”

陶景之語氣很熟稔,蘇夏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直到下班走到公司樓下她才想起,她好像沒有告訴他她在哪兒上班。

剛想再給他打個電話,電話就響了,是陶景之。

“喂,景之,抱歉,剛剛忘了告訴你我在哪裏上班了……”

電話裏一聲低笑,蘇夏覺得不對,皺起眉頭問,“我說的話很好笑嗎?你現在在哪兒呢?”

“你抬頭往前看~”

蘇夏抬頭,便看見前麵離她不遠的地方,陶景之一手拿著電話,隨意地靠在鋥亮黑色寶馬的車門上,眉眼含笑地看著她。一身筆挺的灰色西裝襯得他的氣質更加的沉穩,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我是高富帥”的強大氣場。

這裏是公司樓下,又正好是下班時間,來來往往很多人看著都臉熟。這麽個高富帥氣場強大的帥哥站在那兒,很多下班路過的白領眼神都在放光。

當這個高富帥笑著朝她招手的時候,蘇夏便感覺到了周圍猶如實質的眼刀。

她硬著頭皮走上前,有些疑惑地問,“景之,你怎麽知道我在哪兒上班?”

陶景之一邊紳士地替她打開車門,一邊半是玩笑又飽含深意地說,“自己老婆上班的地方怎麽能不知道呢~”

知道他這是在開玩笑,蘇夏也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問,“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去了你就知道了~”

蘇夏撇撇嘴,她發現這個陶景之嘴巴真的很緊,他不想說的東西你半點也別想從他嘴裏掏出來。

陶景之看見她可愛的表情,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這個動作他早就想做了。

掌心的溫度讓蘇夏整個人一僵,任由他的手在她的頭頂為所欲為半天,等陶景之的手離開,蘇夏才有些糾結地轉過頭看他。而始作俑者雲淡風輕的模樣讓她更糾結了,就好像這根本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是她大驚小怪了一樣。

“你怎麽了?”陶景之明知道她在糾結什麽,卻故作無辜地問。

蘇夏滿心鬱氣沒處發,隻得咬牙說,“沒什麽~”

一路上蘇夏自個兒糾結去了也沒說話,等下車的時候,她發現目的地竟然是商場。

“你是要給誰買禮物需要我參謀?”蘇夏猜測。

“嗯~”

“給元先生的?還是你的長輩?”蘇夏又猜。

陶景之淺笑著搖頭,一路把她帶到買戒指的櫃台。櫃員小姐殷勤地迎上來,“歡迎光臨,兩位需要買戒指嗎?請看看我們的款式……”

蘇夏趕緊把他拉到一邊小聲說,“誒,景之,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你要給元先生買戒指我可當不了這個參謀~”她又不了解元朗。

“誰告訴你我是給他買戒指的?我這是給你買~”陶景之看著她呆住的模樣有些好笑。

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蘇夏有點急了,“給我買?你開什麽玩笑?!我們實際上是什麽關係你清楚得很不是嗎?”

“我沒有開玩笑~蘇夏,我們現在的身份是夫妻不是嗎?要是周五去你家連個戒指都沒有,你父母會怎麽看?”

蘇夏愣了一下,她光顧著結婚,戒指什麽的她的確沒有考慮過。此刻由陶景之提出來,她不免有點汗顏。

“那也不用麻煩你特意跑一趟啊~你隻需要提醒我一聲,我自己隨便買一枚就是了~”不過鑽戒可不便宜,隨隨便便都要幾大千,那花的可都是自己的錢,蘇夏想想就覺得肉疼。

不能在婚禮上宣布蘇夏的所有權已經夠讓他鬱悶的了,陶景之怎麽可能放過那枚代表她已婚身份的戒指?

他隻是笑笑沒有說話,然後自然地拉著蘇夏的手來到櫃台前,“蘇夏,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款式~”

麵對櫃員小姐和陶景之雙雙期待的目光,蘇夏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每個女孩對首飾多多少少都有那麽點憧憬,蘇夏也不例外。一排排白金鑽戒在燈光的烘托下閃爍著迷人的光彩,一路看過來,蘇夏的目光停在壘高一層的那枚鑽戒上,便再也移不開目光了。

那枚鑽戒的頂端是一朵散開的雪花,雪花中間托著一顆不大不小的鑽石,連接著雪花的地方岔開分成兩條,到下麵慢慢融合到一起,整個渾然天成。

“這位小姐,你的眼光真好~這枚戒指是我們的設計師2012末日之年的新作,主題為永恒,意味著相愛的兩個人直到世界末日也不會改變……”

永恒啊……這個主題倒是很美好,隻不過並不適合她和陶景之就是了。

蘇夏笑了笑,隨意地看了看那枚鑽戒的價格,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再多的九又能怎麽樣呢?前一秒還甜蜜地許諾一輩子,下一秒就能對別人說同樣的話,感情這種東西從來不是靠戒指就能夠套住的。

突然就沒有了挑選的興致,蘇夏隨便指了個花樣樸素的戒指,示意櫃員小姐拿出來給她看看。

櫃員小姐看了看突然沒了笑容的蘇夏,又看了看盯著蘇夏的陶景之,任命地拿出那款價格少了十倍的戒指遞給蘇夏,心裏有點肉痛快到手的業績就這麽飛了——以她賣鑽戒三年練出的眼光看,這個男人很有錢,十萬塊錢說不定人家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蘇夏隨便試了試那款戒指,讓櫃員小姐拿了合適的尺寸包起來,整個過程還不到二十分鍾。隻不過在蘇夏打算刷卡付款的時候,陶景之先一步刷了。

“你這是幹什麽?”蘇夏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陶景之拉著她的手往外走,“你是我老婆,哪有讓老婆自己買戒指的道理?”

“雖然的確是這樣沒錯,但我們明明不是真正的夫妻……”蘇夏試圖辯解。

“那點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麽~”

好吧,既然有人那麽想不開要給她送錢,她幹嘛不收?蘇夏也不說話了。

從頭到尾,直到陶景之拉著她的手走到商場外麵,蘇夏都後知後覺地沒有反應過來,她和陶景之正像普通情侶一樣牽著手,陶景之就更不會提醒她了。

上車的時候,陶景之突然說,“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剛剛有樣東西忘記買了~”

然後陶景之又進了商場,熟門熟路地繞到先前的櫃台前,指著那枚主題為永恒的戒指說,“請幫我把這款戒指按剛剛那位小姐的尺寸包起來一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