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白婷婷大感不妙,連忙敏捷地繞開亨利,打算奪路而逃,卻不料那一千嬌百媚的雙胞胎姐妹一齊躍身撲過來,左右挾持住她的雙臂扭到背後,力大如牛地將她一把推回到貴婦椅上。

“你們要幹什麽?”白婷婷驚慌掙紮,“我現在和VIV公司簽約了,你們敢傷害我一絲,我的公司不會放過你們。”

大小麗斯一起看向亨利,撲哧樂了,亨利也露出嘲諷低笑,緩緩走過來,閃電般出手逮住她朝他憤憤踢過來的腳踝,鉗子般的手恰好用力抓緊她受傷的紅腫部位。

一陣鑽心的巨痛從腳踝處傳來,使白婷婷差點沒失聲呻吟,她趕緊咬住唇,不肯向這頭披著羊皮的狼示弱。

亨利是故意的,白婷婷那陣從他身邊跑離的時候,他已經注意到她這隻腳受了傷。但她此刻強忍痛苦不哭不叫不肯向他求饒,使他不由頗感意外。

這東方美豔妞兒,看起來柔弱,骨子裏出奇地倔強!

他心頭湧起強烈的征服欲,一腿壓在她雙腿上,俯身盯著她因為憤怒和驚慌更顯黑亮的美眸,伸出一隻手捏緊她的下巴:“你這狠毒的東方壞妞兒,總想踢壞我的寶貝,將來你怎麽還能享受到***的****?”

“放開我!”白婷婷從亨利迷人的紫眸中看清他的邪惡意圖,趕緊放聲大叫,向外麵的人求救,“非禮啊!”

“你叫吧,叫得越響亮,明天的頭版越精彩。VIV為何天價簽入東方新嫩,原來是遭遇萬人迷亨利潛規則!嗯哼,這標題如何?你可以試試一個人到大街上溜達一圈,會不會被我的瘋狂粉絲們用雞蛋砸破頭!”亨利囂張低笑起來,唇卻肆無忌憚貼上白婷婷的臉蛋,一路輕吻著,朝她的嘴唇滑去。

該死的大****!

白婷婷劇喘一聲,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猛烈掙紮起來,竟讓她的手從身後扭著她手臂的小麗斯掌握下掙脫了,她不假思索地迅速揮掌,啪地給了亨利一記響亮的耳光。

嘶!身後兩名黑妞兒同時嚇得倒抽冷氣。

大麗斯麻利地將白婷婷的手重新扭到背後抓緊,小麗斯因為不小心闖了大禍,趕緊去替亨利查看臉上迅速浮起的指印,做出一臉誇張的心疼表情低嚷:“總裁先生,您忍一忍,我馬上去取消腫藥替您敷上。”

“總裁先生?”白婷婷吃驚地抬起頭,忽地意識到某種不妙,心裏的不安迅速擴散,“什麽意思?”

“蠢女人,難道你不知道我們的萬人迷亨利是VIV公司的總裁嗎?”小麗斯掉頭恨恨盯著這個害得她惹禍的東方美豔妞兒。

有眼無珠的女人,難道她不懂能爬上VIV總裁大床的女人,意味著會獲取到什麽嗎?

什麽優雅風度,什麽貴族氣派,統統被滿麵怒容的亨利丟諸腦後,長這麽大他還是第一次挨耳光,而且打他的還是個小女人,更糟糕的是他還當著大小麗斯姐妹的麵挨的打,這臉丟大了。

他暴怒地一掌推開小麗斯,雙手不受大腦控製,猛地拉住白婷婷身上昂貴的長裙底擺,華麗麗地嘩啦撕裂開,露出她柔膩細嫩的嬌軀。

眼前的萬人迷亨利是這家VIV公司的總裁,白婷婷迅速意識到,她上亨利的當了。什麽天價簽新嫩,他就是想將她騙到手,置於股掌之間隨意玩弄。

白婷婷一旦明白過來這點,很快冷靜下來,不哭不鬧一動不動盯著亨利,任由他的大掌襲上她的嬌軀,臉上浮起譏諷的輕蔑冷笑。

亨利最見不得的,恰是她這副不將他放在眼裏的小死樣。

但隨著她的無盡鄙薄,他自己也意識到在他不受大腦控製的一再衝動下,對她犯下什麽樣的過錯,不由帶著幾分狼狽地凝視著她,停下撫摸她肌膚的動作。

可手掌傳的觸感如絲綢般細滑,令他留戀不已難以割舍。

身為VIV公司的總裁,亨利對各種膚色的女孩皮膚質感非常有研究。像白婷婷這種極致細嫩的皮膚質感,即使是身為東方女孩也實屬難得,須得自幼耗力竭財,嬌生慣養,就如養在溫室裏的花朵,精心嗬護,方能造就。

這個美豔東方妞的來曆一定不簡單,絕非一介被遺棄孤兒院長大的可憐小孤女!

但這個高傲的女孩是如此不馴,有多少盛名傳揚天下的極品美女恨不得爬上他的床,她卻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裏。

他心裏的怒火又洶洶燃燒,火上澆油的是他渾身從裏到外瘋狂囂叫的想征服她的**。

他譏諷地說出狠狠羞辱她的話:“怎麽不鬧騰不反抗了,這會兒知道我是誰了,恨不得被我上是吧?裝得再高貴再清純的女人,其實都是愛好虛榮的賤骨頭,隻懂得用自己的**來追名逐利。”

“哈哈……”白婷婷驀然仰頭大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滿心悲憤,笑得身不由己。笑裏藏著無盡屈辱和心酸。

白金铖,你看到了吧!我一介豪門千金,本來擁有一生揮霍不盡的財富,令世人豔羨的高貴地位,如小公主一般被父母嗬護在手心,卻一夜之間失去一切,淪落到有朝一日會為了錢,甘心情願將自己賣了,跳進一個華麗的陷阱,任眼前這頭餓狼欺辱擺布!

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滿意嗎?

淚水溢出,晶亮地停留在她描畫了精致眼線的眼角,倔強地不肯滴落。絕望到心碎的眼神,任何人見了,都忍不住會想起被猛獸踏足其上,瀕臨死亡邊緣的可憐小鹿的眼神。

“能被VIV的總裁上,開心壞了吧!”亨利也笑,淺淡優雅地帶著譏諷的冷笑,他的目的就是要狠絕地將這個小女人卑微的自尊踐踏在腳下,但他迷人的紫眸一接觸到她絕望至極的眼神,心竟如被重拳一擊,驀然疼痛。

他呆呆凝視住她絕望的眼神,那裏麵隱藏無盡的滄桑,仇恨,悲憤,無奈……還有那隱隱浮沉的痛苦往事。

這是一個東方女孩迷人的清純表象下,隱藏到靈魂最深處的無盡心事,一個從不對任何人表露,絕對心碎為灰的故事。

是他的粗暴舉動傷害到她,勾起她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什麽樣的男子,會狠心傷她若此?

他為她心疼!

亨利竟然拋棄了高傲的自尊,忘了她在電梯門口如何可恨地對付他,忘了他想好的如何報複她的所有步驟,此刻他隻想將這個曾經深深受傷過的可憐女孩,緊緊擁進懷中,安撫她充滿痛苦的靈魂。

他伸出手,將白婷婷的衣裙拉攏,勉強遮住她的嬌軀,然後將她擁進懷中,安撫地溫柔撫摸她的後背。

“你們出去!”他對大小麗斯冷聲吩咐,“剛才這裏發生過什麽事?”

“總裁先生在教新人如何麵對鏡頭,盡力展示自我風采。”雙胞胎黑妞放開白婷婷,對視一眼心意相通齊聲回答,然後一起扭著風情萬種的屁股,迅速退出去。

“好了,都過去了。我隻是想嚇唬嚇唬你,絕不會做那種事來傷害你。你別害怕,想哭你就痛快哭出來,我不會對任何人說。”亨利俯下頭,極盡溫柔地在白婷婷耳邊輕聲呢喃。

她強忍著淚的倔強,讓他越來越為她心疼。

眼前的亨利又披回了羊皮,做出一派紳士風度,變得不那麽危險。

白婷婷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滴,努力使自己盡快平息下來瀕臨失控的情緒,戒備地脫離亨利的懷抱。

她對任何人都無法掏心掏肺,因為往事讓她刻骨銘心地恨到痛不欲生,絕不能去輕易觸碰。如果今天不是亨利對她用強,她不會失態至此。

她起身,揪住胸口的破衣遮掩嬌軀,用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倔強地說:“謝謝總裁先生饒恕我對您犯下的過錯。您放心,我今年會努力工作,掙夠兩個億,回報您的大恩大德。”

“嗯哼!”亨利恢複回常態,也起身整理稍顯淩亂的著裝,用指頭爬梳黑發,嘲諷地勾起唇角,“兩個億?你別做夢了!就算你脫得一絲不掛天天拍裸照做廣告,暗地裏去和那些腦滿腸肥的家夥做見不得人的皮肉交易,也掙不回這筆錢。”

“您錯了!”白婷婷被亨利譏諷得又窘又惱,抗聲回答他,“女人要想賣得值錢,就要不****服也能讓天下的男人為她瘋狂。真要到脫得一絲不掛的地步,除非她的價值已經到了完全壓榨一空的地步。”

“我的東方魔幻仙女,”亨利好笑地盯緊白婷婷,驀然跨前一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俯下頭用鼻尖蹭著她的鼻尖,用充滿魅惑的聲音向她低語,“你知不知道你很傻,其實你什麽都不用做,隻需甘心情願地取悅我,滿足我……”

白婷婷警覺地掙脫他的掌控,後退一步快速回答:“對不起,我做不到!”

“你會做到的。”亨利聳聳肩,極力壓抑住心底被這東方美豔妞兒不假思索的拒絕,帶來的濃重失落和不快,迷人的紫眸大有深意盯緊她精致誘人的小臉蛋,極具瀟灑地轉身離去,“很快你就會甘心情願地脫光衣服,爬上我的床。”

…………我是萬人迷亨利威逼利誘下惶惶不可終日的無奈線…………

拍攝繼續進行,接下來亨利消失得無影無蹤。

被下午的魔鬼式高壓訓練折騰得精疲力竭後,天已經黑了,連晚飯都累得吃不下的白婷婷,睡意朦朧地被助理艾米和莉娜送進位於P城高尚社區的,一幢**小型別墅中。

這裏就是VIV公司為她安排的新家了。

白婷婷睡意全消,孩子氣地坐在客廳的豪華沙發上,抬頭打量四周具有強烈洛可可風格的家居環境,小巧實用的乳白色精美家具,無不體現出流暢的線條和唯美的造型,烘托出在這裏居住的女主人的清靈雋雅和自然高貴。

造型別致的亞熱帶盆景,手工精繡的層疊粉紅簾幕,不僅給寒冷的冬季帶來無盡生機和暖意,更讓白婷婷恍惚回到曾經被小心嗬護的小公主般的幸福過去。

這世上還有誰,會為她費心,安排這個如此適合她的家居環境?

白婷婷的眼眶紅了,她突然強烈地想起家想起父母,就連那個曾讓她心碎傷悲,強壓在心底不去觸及的秦欽,她也想。

畢竟曾經的歲月,他留給她太多的美好,如果沒有他的精心嗬護,她不會脫離病魔的折磨,更不會獲取到許多大有用處的知識,為她搭起一座通往世界,展開新生的橋梁。

她的每一步成功,離不開他當初為她打下的牢實基礎。

時到如今,經曆過人生種種磨難,學會從跌倒中爬起,倔強地挺立,一步步付出艱辛血汗,走向人生成功,她越來越恨不起他來。

真想給他打個****,問問他現在過得好嗎?好想告訴他,經曆過這麽多的生死掙紮,她依然好好活著,將來她會活得更精彩。

她會活得更精彩嗎?

亨利臨別的威脅話言猶在耳,在她心裏投下一道濃黑的陰影。

白婷婷憂鬱地垂下蝶翼般的雙睫。

“茱莉****,已經為您放好了洗澡水。”艾米的提醒使白婷婷驚醒過來,她起身一瘸一拐地上樓,經曆過一下午艱苦的訓練,她受傷的腳踝越來越紅腫,每走一步都疼痛難忍。

疲憊地脫去外套,交給莉娜,走進浴室之前,她停下腳步,對兩女說:“我可以將家人接到這裏一起居住嗎?”

“茱莉****,這是公司不允許的事。”艾米語氣柔和地提醒白婷婷。

雖然白婷婷能入住這處別墅,是亨利總裁親自交代的。但今天下午的殘酷訓練,也是他特意交代加碼的。

總裁對這東方女孩的心思,令人實在琢磨不透,但她還是力所能及地在自己職責範圍內,著意照顧好她。

她如此做,不為別的。這女孩腳上帶著傷,比別人辛苦三倍的殘酷訓練下來,竟然一聲沒吭苦,愣是咬牙扛了過去,不得不令她佩服。

剛才她看到她坐在客廳裏發呆的樣子,真像一個剛剛離開父母身邊還沒長大的孩子,讓她感到疼惜。

“哦!”白婷婷失望地垂下長睫,走進浴室中。

公司的規定不能打破,艾米對她的失望無能為力,她掉頭盯一眼莉娜手中那件廉價的大衣,搖了搖頭,轉身打算去給服裝公司聯係,讓他們送些時尚名貴的衣服過來,同時吩咐莉娜:“把這件衣服拿去扔掉,你出去給茱莉****買點藥,她的腳受傷了。萬一被亨利總裁發現追究下來,我們可擔當不起。”

莉娜答應一聲,兩人掉頭各自離去。

窗外,下著紛紛揚揚的大雪。

一輛大紅的GT如流星,在雪地上劃過優美的弧線,馳入白婷婷所在的高檔住宅區,停在別墅外。

亨利坐在車中,眸光若有所思地盯著二樓一處燈光朦朧霧氣飄浮的窗口,滿腦子裏都是那個東方美豔妞兒的音容舉止,眼神漸熾熱。

這個從骨子裏高不可攀的女孩,肯定是從天而降的天外飛仙,一下子就用魔法誘惑了他的心神。

女人於他而言,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不過是為他解悶的玩物。他從不會對任何一個美女上心,可這個不馴的女孩,讓他嚐到失魂落魄寢食不安的滋味。

他該怎樣做,才能讓她放棄對他的深深戒備,甘心情願投入他的懷抱?

浴池很大,水溫正好,霧氣繚繞,水麵上漂浮的玫瑰花瓣香氣四溢,令人昏昏欲睡。

白婷婷極力地舒展雙臂,閉眸在水中漂浮,長發絲絲繞繞,與水麵的玫瑰花瓣糾纏不休。

第一天離開兒子,以後什麽時候能夠團聚,他過得好嗎?瑪利亞大嬸會不會將他照料得很細致周全?

她對他的思念濃烈難解,不管他的父親對她犯下如何不可饒恕的罪孽,可孩子是她生命的延續,是這世間唯一與她骨肉血脈相連的至親。

她起身探臂,取過手機,真想給兒子打個****,聽一聽他依依呀呀的歡叫,這個時間他該睡了吧?

白婷婷猶豫著,將手機拿起又放下。

手機卻適時發出悅耳動聽的樂音,她迅速拿起一看,來電顯示是瑪利亞大嬸打過來的。

“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回家?”瑪利亞的聲音帶著薄薄的責備。

“下班晚了,公司已經為我安排了住宿的地方。”白婷婷說畢,停頓片刻,又安撫地對瑪利亞說,“你等幾天,我在新居附近再找一處房租下來,以後你們搬到離我很近的地方。”

“那個不是很著急的事。尤利西斯發燒了,你也知道從昨天開始,他就不怎麽肯吃喝,我剛給他量了一下體溫,已經燒到三十八度五了。”瑪利亞說著話,聲音透出控製不住的焦急。

尤利西斯從出生到現在,還從沒生過病。

白婷婷一聽這話,立刻急了,她翻身躍出水麵,胡亂用浴巾擦著長發,努力用鎮定的語氣對瑪利亞說:“你立刻送他去P城第一兒童醫院,我很快過來。”

“好。”

白婷婷待瑪利亞掛斷電話,急心撩火地穿上衣衫,出門找自己的大衣,卻沒找到。

別墅裏靜悄悄的,她喊了兩聲莉娜,沒人答應,她以為那兩名助理回家休息去了,隻得衣著單薄地衝到玄關口,迅速穿上鞋,開門衝入風雪中。

室內外的溫差很大,風呼嘯著卷起密集飛雪,迎麵撲來,刺得人臉頰發痛。

白婷婷冷得一哆嗦,趕緊瑟縮雙肩雙手捂著小臉拔足朝外跑。

漫漫的風雪遮擋了她的視線,積雪又將門外的階梯遮住。她不熟悉環境,滿心著急孩子的病情,一不小心失足踏空階梯,整個人跌倒,在雪地中滾了數圈,頓時渾身就如散架了一般,五髒六腑都感覺到疼痛。

白婷婷噙著淚花,俯臥在雪地上,一動也沒法動,她努力大口吸著氣,壓抑住想放聲嚎啕痛哭的衝動,等待一開始的劇痛過去,嚐試活動手足。

一雙錚亮的皮靴踏雪而來,發出連續的咯吱聲。

白婷婷循聲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亨利那雙黑紫光芒閃耀,如寶石般璀璨的雙眸,他靜靜地熱切地凝望著她,雙眸一眨也不眨。

“你怎麽會在這裏?”疼痛和寒冷,使白婷婷說話的聲音都變得顫抖。

亨利快速脫下大衣,走過來裹緊她瑟瑟發抖的嬌軀。

轉瞬間,她已被他緊緊抱入懷中,低柔的語音帶著深深責備,在她耳邊響起:“夜已深了,又這麽大的風雪,你穿得如此單薄,為什麽一個人跑出來?”

白婷婷沉默不語,但她發現他抱著她朝別墅中行去,心不由一緊。

她忍著疼痛,抓緊他的衣襟,為了在第一時間趕去照顧病中的尤利西斯,她不得不拋開驕傲和自尊哀求他:“求求你,趕緊送我去P城第一兒童醫院,好嗎?”

亨利腳步一頓,不解地低頭看她一眼,但一旦接觸到她夜色中心事沉沉的無助雙眸,寫滿焦急和憂傷,他什麽都沒有多問,轉身抱著她朝車子走去。

這個美豔神秘的女孩,柔弱雙肩擔著怎樣沉重的過往人生?她故作的堅強令他為她心疼!

他將她小心翼翼放在車座上,不放心地問:“你身體沒事?我記得你的腳本來就受傷了。”

“沒事。”白婷婷忍著渾身疼痛,對他擠出一抹微笑,“我皮糙肉厚不怕摔。”

“皮糙肉厚!”亨利下意識重複一聲,忽地憶起手掌撫摸上她肌膚時的美妙觸感,他心神一蕩,眸光激切地盯向她,朝她俯下頭。

姐這話哪兒說錯了麽?

白婷婷接收到他眸光中傳遞出來的某種危險訊息,警戒地朝後退,可背後抵著車座,退無可退,雙手連忙伸出,用力撐住他堅實的胸膛,露出求饒的表情。

為了趕緊見到兒子,她隻得睜眼說瞎話,乖巧討好肉麻地大肆拍他馬屁:“總裁大人是我見過最具紳士風度,最具貴族優雅風範的大好人……”

今兒吃了那麽大的苦頭,她還弄不明白自己因何惹惱了這個動輒發**的種馬亨利,真是白活了。

“這些話我聽膩了。你別嘴上假惺惺,拿出點誠意來。”亨利不為所動,鼻尖蹭上白婷婷的鼻尖,與她親密廝磨,炙熱悄語,“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

白婷婷毫不猶豫用力推開他,抬腿下車,一瘸一拐朝外走,生氣地丟下一句話:“總裁先生不缺暖床的佳麗,還是饒過我這個剛入道的小新嫩吧!”

亨利挫敗地盯著白婷婷在風雪中漸漸走遠的身影,許久歎息一聲,上車啟動車子追上去。

大紅的GT滑行到白婷婷身邊,亨利搖下車窗,聲音裏夾雜一絲無奈,衝她低喊:“上車。”

白婷婷生氣地瞥他一眼,雖然很想坐上亨利的車,但她還是決定理智地一點,遠離危險物種,安全第一。

“我送你去醫院,相信我的誠意,我保證今天不再和你提起那事兒。”看著風雪中衣著單薄艱難行走的白婷婷,亨利真拿這個倔妞兒沒招,隻得軟下態度。

“羊不接受狼的誠意。”白婷婷不為所動。

亨利控製不住心底的氣惱,他猛然踩下刹車,使車停穩,迅速跳下車,衝到白婷婷麵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攔腰抱起她,不管她衝他又踢又打,拚命掙紮,氣咻咻地將她狠狠丟到車後座,指著她低喝:“我以VIV公司總裁的身份命令你,必須坐上我的車。”

白婷婷氣憤地爬起來,渾身被他用力的一摜害得幾乎又要散架,疼得她額頭冷汗涔涔,瞪圓雙眸口不擇言地罵他:“你是VIV公司總裁又怎麽樣?你就有權強迫我,任你為所欲為隨意發泄是吧?哼,就算你是神,本小姐也有權拒絕你的無理要求。”

“無理嗎?和我講你的權益嗎?有本事你請這世上最好的律師上法庭告我啊!”亨利怒火衝天地衝白婷婷低吼,然後猛地將試圖爬出車外的她再度推倒在車座上,迅速狠狠關上車門,轉身上了駕駛位,將車門全鎖死。

他劇喘幾下,接著譏諷地罵她,“你這個不可理喻的強骨頭,我就對你無理了,就要你爬上我的床,你要怎樣?”

“你做夢!”白婷婷被這頭傲慢無恥的大****氣得完全失去理智,“咱們解約,不就是賠你兩億違約金嗎?姐明天就去給全天下的男人睡個夠,掙夠這筆錢砸給你,死也不上你的床!”

“明天,你沒有機會等到明天。”亨利被白婷婷紅果果的可恨挑釁氣得三屍神**跳,他翻身竄到後車座,強壯的身子用力壓住這個不怕死的東方妞兒,大掌猛地探進她的毛衣,撫上她胸前誘人至極的渾圓飽滿,“現在我就上你,你看看誰能救你!”

“救命……”白婷婷放聲大叫,聲音卻迅速淹沒在亨利急切的熱吻中。

經曆過白金铖的粗**和凶狠,白婷婷今生死也絕對不肯再上第二個惡魔男子的當,任人欺淩。

強烈的憤怒使她不假思索地配合亨利張開小嘴,毫不客氣地狠狠咬住他迫不及待**的舌。

亨利悶哼一聲,從沒遭遇過女人如此凶悍待遇的他一下子懵了,疼痛使他的憤怒席卷而來,他的大掌肆無忌憚地從褲腰探上白婷婷的俏臀,用力捏著,迫使白婷婷鬆口。

受到侵犯正處於極度憤怒中的白婷婷恨不得咬斷他的舌尖,不僅不肯鬆口,齒端更加深力度。

亨利的舌頭被咬破,濃烈的血腥味在兩人唇中彌漫。

偏偏亨利手上不停傳來白婷婷肌膚上那種極致絲滑而又充滿彈性的觸感,令他欲罷不能,痛並快樂著的滋味使他渾身血脈噴張,他的手臂不受大腦控製,奮力地朝下探去。

白婷婷嬌軀拚命地扭動掙紮,不令他的魔爪得逞,大腦和雙手也沒閑著,按照她從阿青和趙興那裏獲得的經驗,四下裏摸索,意圖**到什麽可以防身的****,打倒身上獸欲大發的餓狼總裁。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的手在車座下胡**索,一下子抓到某樣沉重的鐵物,不假思索拉起來,百忙中分神一瞅,竟然是一把微型衝鋒**。

白婷婷大喜,猛地舉起槍口,頂上亨利的腦門,鬆口放開他舌頭,腦袋猛然後退,切齒怒罵:“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惡魔,再不放開我,我一槍蹦了你。”

亨利的舌終於獲得自由,聞言掉頭一眼看到黑黝黝的槍口,嚇得神智立刻清醒了,雙手乖乖收回。

“從我身上滾開!”白婷婷板著冷臉怒罵。

“我說茱莉****,你別太激動,這槍沒上彈匣啊!”亨利做出誇張的慶幸表情,不失優雅低笑起來,舉手拭去唇角一抹殷紅鮮血。

白婷婷高舉起**口,朝亨利的腦袋敲去,惡狠狠低罵:“給我放老實點,信不信我一槍托砸暈你。”

“唉唉!你別這麽心狠,動手謀殺親夫好不好?”亨利話沒說完,頭一偏,還是沒躲過白婷婷的敲打,疼得他抱著腦袋齜牙咧嘴,趕緊求饒,“我服輸了還不行嗎?”

“以後還敢對我提和你上床的事不?”白婷婷凶巴巴地乘勝追擊。

亨利偷瞄一眼凶悍勝虎的野蠻東方妞兒,她凶狠起來更顯瀲灩生輝的雙眸,豔紅的雙頰,精致而不容一絲侵犯的凜然臉蛋,淩亂的發絲,無不透出野性十足的美。

這個神秘東方美豔妞兒的氣質,真是變化多端,美不勝收,勾得他心裏那個瘙癢難禁啊!

這丫滴偏偏從骨子裏地倔強,軟硬不吃,無法采摘到手,叫他好不泄氣。

“不敢了,我的東方魔幻女王,以後我隨時洗白白恭候你,你哪時候想上我就上,這樣總行了吧!”亨利舉起雙手,死撐麵子地油腔滑調。

“我要立刻和你解約!”白婷婷見他已經泄了氣,心裏微微放鬆。但她深知已將這位能在時尚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總裁得罪深了,索性一抗到底,大不了她依然回到學校的魔豆隊,以後另辟蹊徑,再求發展。

可賈瑞德的追殺,白金铖的狠毒,種種糾纏著她人生的諸多危險,怎麽辦?

白婷婷心事重重地垂下長睫,苦惱地想:今年的生活費已經不愁了,實在沒辦法,先躲藏起來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得美!”亨利看到白婷婷臉上神情的變化,終於抓住轉敗為勝的關鍵,臉上浮起一抹得意的冷笑,“等著吧,倔強的小妞兒,我要將你徹底雪藏!”

“雪藏,也不過一年。”白婷婷打起精神,亦學他的樣兒,優雅而得意抬起下巴冷笑,“姐不過十七歲,雪藏吧!一年的時光不會讓我從紅顏熬到白發。倒是你,給我立刻滾下車!”

亨利誇張地盯住白婷婷,猛地張大嘴,倒抽一口冷氣,待看到白婷婷毫不客氣朝他敲來的槍托,趕緊朝後躲,吃吃地嚷:“小,小姐,這是我的車,而且,車門被鎖著啊!”

“滾下去!”白婷婷臉色一變,加重語氣厲喝,同時將槍口瞄準亨利。

丫滴當她是傻妞啊,她有空的時候,曾跟趙興學過好些槍支的認識和使用,她手中緊握的,可是滿滿裝填三十發9毫米帕拉貝魯姆彈的MP5衝鋒槍。

亨利見白婷婷的動作,嚇得臉色大變,趕緊跳到駕駛位打開車門,迅速下車乖乖站立在風雪中。

白婷婷也忍著渾身疼痛,跳到駕駛位,打開車窗,開動車子,同時丟下一句譏諷的話:“總裁先生既然強硬地迫使我坐上您的車,實在是令我盛情難卻。我先走一步了,你隨後打的到P城第一兒童醫院停車場來**您的車吧!”

…………我是傲慢大****亨利被野蠻婷虎媽氣得徹底石化的風中繚亂線…………

天雪路滑,車速大慢,白婷婷急星燎火地開車衝到P城第一兒童醫院,也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瑪利亞大嬸早已到了,醫生給尤利西斯掛上點滴,為他輸液退燒。

尤利西斯看到白婷婷,打起精神抬起手衝她“嗨嗨”地叫。

白婷婷心疼地衝到病床邊,抱起兒子,看著他腦門上紮著的點滴針,臉貼上他的臉,淚水差點奪眶而出:“寶貝,對不起,都是媽媽沒照顧好你。”

因為被穿著護士服的漂亮姐姐用針紮了腦袋又無力反抗,尤利西斯見到媽媽感到非常委屈,黑葡萄似的大眼中盛滿淚水,小嘴委屈地癟了幾下,一抬眼看清媽媽眼中閃爍的淚花,他的淚水滑下臉龐,卻愣是忍住沒哭出聲來。

兒子這麽幼小,懂事成這樣兒,讓白婷婷心疼得揪成一團。

“你就是孩子的母親?”走過來為尤利西斯調換藥液的護士笑問。

白婷婷點點頭,聽她誇尤利西斯:“這嬰兒真大氣,別的嬰兒紮針輸液又哭又鬧,他卻忍著不哭不鬧,乖巧得令人心疼。”

“孩子的病,不嚴重吧?”白婷婷擔憂地問。

“幸好送醫及時,沒燒成肺炎,不過幼兒支氣管炎也不容小覷,醫生建議住院治療一周,別抱著孩子家裏醫院來回跑,導致反複受涼,使病情惡化。”那護士態度溫和地回答。

“好的。”白婷婷點頭,將兒子交給瑪利亞,隨著護士去辦理入院手續。

兩人剛走到護士站,她迎頭碰上簡妮。

“你怎麽來了?”白婷婷吃驚地停下腳步。

“亨利總裁通知我來的。”被言行大為失常的亨利半夜拉出被窩,劈頭蓋臉痛罵了一頓,鬱悶到極點的簡妮一把將白婷婷拉到僻靜角落,一臉著急地問,“你怎麽能不經過我的同意,擅自跑到這裏來?那個名叫尤利西斯的孩子和你是什麽關係?”

“尤利西斯是我的兒子。”白婷婷話音剛落,簡妮撲到她麵前,伸手一把捂住她的嘴,緊張地四周張望一下,見沒人注意到她們這邊,趕緊說,“你別嚷得這麽大聲,消息傳揚出去可怎麽得了?你立刻回去,這裏剩下的事我會為你處理。”

白婷婷生氣地一把摔開她的手,提高聲音質問:“我哪點大聲了,再說我的兒子生病了,我這個做母親的怎麽就不能來照料他?”

“茱莉****,你必須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你以驚人天價簽入VIV公司,不用說已經轟動了整個國際模特界。現在的你已是一顆時尚界倍受關注的新星,身價今非昔比。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各路媒體的眼皮底下,如果被那些無孔不入的娛記們發現你有一個兒子,孩子是從何而來的,他的父親是誰?這幫人一定會用盡手段挖掘出你以前的情史……”簡妮搖動三寸不爛之舌,不遺餘力地勸說白婷婷。

白婷婷聽到此處,小臉一白,一言不發掉頭朝病房行去。

“哎哎,茱莉****,你想幹什麽?”簡妮連忙拔腳追過去。

“不做什麽,我帶兒子回去,讓醫生****來為他治療,這樣總行了吧?”白婷婷停下一瘸一拐的腳步,嚴肅地問簡妮。

“可,可是公司有規定……”簡妮完全跟不上白婷婷的思維,她簡直要抓狂了。

“見鬼的規定,難道亨利總裁沒通知你,他已經將我雪藏了嗎?”

“雪,藏?”簡妮可是差點和公司別的金牌經紀人搶破頭,才能得以成為白婷婷的經紀人,本以為撿到稀世奇寶的她聽到這個消息,猛然張大嘴。

這個驚人的消息,將她費盡心思連天熬夜趕製的一係列,如何捧紅東方魔幻新秀的計劃報告完全付出東流,更別提她打算將白婷婷努力打造為時尚界第一超模的華麗夢想,也一並徹底打擊得粉碎。

“亨利總裁親口和我說的,你不信去問他。隻要是我在合約規定範圍外的個人私事,你們無權過問,現在本****愛幹什麽就幹,你們不服氣大可以主動提出和我解約。”白婷婷囂張地說畢,忍著腳疼丟下簡妮朝病房小跑過去。

“亨利總裁這是怎麽了?他難道看不出,茱莉****的先天優越條件,注定將為她鋪就通往星光大道的璀璨前程,而且她不僅多才多藝,還毅力驚人,比許多嫩模都更吃苦耐勞。這樣可遇不可求的大有潛力的優秀新星,總裁先生居然要雪藏她,他究竟在想什麽?”簡妮好不容易消化過來這個消息,轉身朝外走去,自言自語地說,“不行,我得回去找他好好談談。”

白婷婷回到病房,讓瑪利亞去請來為尤利西斯主診的赫裏曼醫生,和他說明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孩子必須接回家中由她親自照顧。

赫裏曼認真聽完白婷婷的話,仔細打量她數眼,忽然臉上露出幾分極力壓抑的激動情緒,溫文笑著說:“原來你就是那位最近在網絡爆紅的P城一大校花茱莉****,我看過你跳東方飛天舞的視頻,你真是一位從天而降的美麗天使。”

“校花?”聖誕假後,白婷婷還沒來得及回學校,絲毫不知她已經升級為P城一大的校花了。這種情況下被人認出是非常麻煩的事,白婷婷連忙搖頭否認,“對不起,您認錯人了。”

“不會錯,你是這麽美麗誘人,充滿魅力。”赫裏曼醫生熱情地說著,抓住白婷婷的小手舉到自己唇邊,優雅地輕輕一吻,然後有禮地放下,“我以前也是P城一大醫學院的一名學生,算是你的校友吧!很榮幸能為茱莉****效勞。孩子您可以抱回去,我為您安排一位護士隨行照顧他,路上小心點,別將孩子凍著,更別將他腦門上的針頭弄掉。視情況我每天會抽出一到兩次時間,****來為這孩子看診。”

“謝謝您。”白婷婷能遇到這麽善良有禮的醫生,從心底裏感激他。

赫裏曼又交代了她幾點照顧孩子的注意事項,指派了一名護士跟隨他們走了。

白婷婷小心翼翼抱著孩子來到停車場,意外地看到那輛大紅的GT依然停在原處,車窗上不停往來劃動的劃雪刷,使她明白,車裏有人。

“那個東方妞兒太不馴,若是我不打擊一下她的囂張氣焰,以後更無法製約住她。”亨利懶洋洋地靠在車座上,雙手把著方向盤,有節奏地輕輕拍打。

嘴裏說著硬話,他心裏其實明白,他在白婷婷麵前的跟鬥栽得有多慘。

他的眸光忽然看到前麵護著孩子的三名女人,紫眸不由一凝。

簡妮也看到白婷婷抱著孩子,站在漫天飛雪中朝他們這邊張望,她打開車門,快速地對亨利說:“要是被那些無孔不入的娛記們拍到這一幕,麻煩可就大了,我立刻開車送她們回去。”

亨利眯起雙眼,視線與白婷婷的盈亮眸光在空中碰撞,他依然能感受到她對他無比濃重的****味。

他一定是觸及了她某些不能輕易觸碰的禁忌底線,才會惹得她如此大光其火。

她才不過十七歲,居然已經有了一個孩子。

已經做了母親的她,還很顯然地,強烈排斥男性對她的肢體接觸!這是為什麽?

他的視線下移,在孩子如黑葡萄般的雙眸和高挺鼻梁間遊移。這孩子長得真漂亮,就如上帝最完美的傑作。雖然他如此幼嫩,還處於病中,卻散發出極度尊貴而危險的氣場,這是屬於至尊強者的氣場,他的父親該是個非常驕傲而地位尊貴的人物。

那個幸運的男人,搶在他之前,占有了這個神秘美豔的東方妞兒,還讓她為他生下一個孩子,可他為何舍得離開這個如天使般動人魂魄的東方美豔妞兒?

那個男人,會是誰?

他突然想起她心碎如瀕死小鹿的眸光,心為她一緊,此刻的她強裝得再堅強,抱著幼弱的孩子站在風雪中,卻是那麽迷茫無助。

他的喉結上下蠕動一下,衝口而出地說:“不用,我來送她!”

簡妮吃驚而不解地揚眉,一貫行事雷厲風行果決明斷的亨利總裁,今兒個為何一再大失常態?

亨利被簡妮銳利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起來,努力鎮定氣息使自己顯得淡定,故作隨意地擺擺手,示意簡妮趕緊走。

簡妮果決地握住機會,把著車門俯下腰,立場堅定地丟下話:“總裁先生,請您慎重考慮我的建議,收回雪藏茱莉小姐的心思。”

說畢,她關上車門,也不和白婷婷打招呼,神色冷凝朝自己的座駕走去。

簡妮一走,亨利大鬆了一口氣,趕緊搖下車窗朝白婷婷殷勤地招手,露出一臉誇張的討好笑容:“茱莉小姐,快過來,別凍壞了孩子。”

簡妮第一次聽到亨利對著一名女性叫得如此熱情肉麻,腳下一蹙,差點沒失腳摔倒。這還是她一貫熟悉的那位高高在上的總裁嗎?

看來她是白替那個東方女孩操心了,還是趕緊回去加緊完善計劃報告吧!簡妮臉上浮起一抹複雜的苦澀笑意,加快步伐走到自己的座駕前打開車門,坐上去發動車子,一轟油門,快速離去。

這邊,白婷婷發現善變的大****又披上了羊皮,不由一愣,正想拒絕他,沒想到她身後的小護士尖叫一聲:“啊!我的萬人迷亨利!”

那可憐女孩激動地高舉雙臂,顛兒顛兒邁動雙腿朝亨利快速飛撲過去,順手扯著身上的護士服,笑得一臉花兒開地請求亨利為他簽名。

亨利指了指白婷婷,低聲對那女孩說了兩句話。

不用想,白婷婷就知道他對那女孩提了什麽要求,這麽多人跟著,她還怕被他吃掉嗎?

白婷婷苦惱地咬了咬唇,不待護士小姐過來勸說她上他的車,她抱著尤利西斯,大著膽子過去,身後的瑪利亞用叉管高舉著輸液瓶,小心扶持著娘兒兩別在雪地裏滑倒。

尤利西斯見狀,下車趕緊走到白婷婷麵前,不由分說伸手去抱尤利西斯。

白婷婷固執地不肯將孩子交給這頭不懷好意的餓狼。

“這不是賭氣的時候,孩子輸著液呢,你的腳又受傷了,萬一再摔一跤怎麽辦?”亨利擺出一副好言好語的態度,其實還是蠻真誠可愛的。

“把尤利西斯交給他抱著,這樣安全點。”不明就裏的瑪利亞也勸白婷婷,眼前這位高大的帥哥英俊養眼,言行舉止十分紳士,很得她喜歡。

白婷婷隻好交出孩子,亦步亦趨地跟著兩人朝前走。

“把著我的胳臂走路。”亨利脾氣大好地叮囑白婷婷。

他今晚其實本意是想幫助她,不是有意去欺負她,但這東方美豔妞兒總能一下子撩起他的怒火和渴求得到她的**,讓他完全失去理智,將事情鬧砸了。

白婷婷低下頭,小手抓緊他的西服衣擺,做出一副深恐他抱著孩子跑走的態度,亦步亦趨跟緊他。

亨利仰天長歎,幾乎有飆淚的衝動,他第一次發現,在這美豔東方妞兒的眼中,萬人迷亨利的臉上貼著壞人的標簽啊!

但是他同時也喜歡上被自己心愛的女人拖著衣擺,小鳥依人般跟著,懷裏抱著一個幼弱嬰兒的感覺。

不管那個女人曾經對他有多凶悍無情,她和她的孩子此刻如此需要他的保護,那是一種重任在肩的神聖責任感,就像是身為一位父親和丈夫應該承擔的那樣。

…………我是遊戲花叢的萬人迷亨利平生第一次開始認真嚴肅思索他如何對待心上人的感情線…………

一行人依然回到白婷婷下榻的別墅,亨利和以前對待她的態度判若兩人,他耐心守著她和病弱的嬰孩,為他們端茶送食,小心嗬護。

看著白婷婷抱著尤利西斯,給他喂奶,稚氣尚存的精致小臉流露出擔憂又溫柔的母性光輝,神聖美麗得讓他幾乎要屏住呼吸,他不知不覺的,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溫潤動聽起來。

可憐的女孩,一個處境艱難的未婚媽媽,她獨自承擔了那個孩子的父親怎樣強加於她雙肩的沉重?

他甚至鄙薄起自己來,為何總是一門心思想得到她的**,來滿足他的私欲?

想起她扭傷的腳踝,他讓莉娜送來藥膏,親自蹲在白婷婷麵前,帶著討好她的意味,為她小心褪去襪子,替她塗上厚厚一層藥膏。

就當是為自己不該犯下的過錯贖罪吧!

他這副樣子,擺明了是一個紳士派頭十足的貴族,瑪利亞簡直對他左看右看都十分順眼,更別說那位崇拜他隻差沒五體投地的瘋狂粉絲。

隻有白婷婷知道,他身體裏藏著的那個靈魂,本質有多邪惡。她絲毫不領情地撇開眸光,不去正視他迷人紫眸中閃現的愧疚。

嬰孩躺在母親溫暖的懷抱中,吃飽喝足安穩入睡了。

小護士得到亨利的許諾,他要送給她一張親筆簽名的照片,不由心花怒放,對尤利西斯照顧得可仔細了。

“你去休息好了,這裏有我守著。”白婷婷看著露出一臉疲憊的瑪利亞,輕聲吩咐。

“莉娜,送瑪利亞大嬸去客房休息。”亨利也淡淡地吩咐守在一旁的小助理。

外麵風狂雪大,客房隻有一間,給瑪利亞住了,就意味著白婷婷隻能攆亨利今夜湊合去睡沙發。

白婷婷似笑非笑瞟他一眼,正要開口,他似乎也察覺到她的不良意圖,立刻息事寧人微笑著說:“我還是回去好了,明天一早我有個重要會議,文件都放在家裏。你早點休息,明兒還要參加嚴酷的訓練,我是不會在這一點上對你通融的。”

…………我是難道亨利不打算將白婷婷雪藏了的驚疑線…………

白婷婷抬頭驚疑地望著亨利,從他眸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她不禁由衷地感激他。

“我沒你想的那麽大度。”亨利故作輕鬆地指了指白婷婷懷中的尤利西斯,“我們彼此讓一步。從你簽約成為VIV公司的一員開始,不可避免地成為公眾密切關注的人物。孩子的事,你必須對外界暫時保密,等將來到了合適的時機,我會協助你向外界公布這件事。”

白婷婷咬住唇,沒吱聲。

“你知道,我也是為了保護你的孩子,以免受到外界幹擾。”亨利柔聲解釋。

白婷婷想起簡妮的話,一股寒意爬上脊梁,立刻不假思索點了頭。

亨利走過來,執起白婷婷的手,極盡溫柔有禮地輕輕一吻,感性的聲音帶上一分沙啞:“晚安!”

“晚安!”白婷婷聲如蚊鳴般地回答。

亨利帶著微笑,轉身朝門口走去,他的手剛放上門柄,身後卻傳來白婷婷怯怯的聲音:“亨利總裁,我的孩子,他可以留在這裏嗎?”

亨利停下動作,回頭優雅地問:“他不在這裏,你的心又要跟著他飛到哪裏去呢?”

“啊!”白婷婷迅速將兒子放在床上,站起身激動得手足都無措了,最後想起給亨利鞠了個九十度的躬,由衷地說,“謝謝總裁先生,我一定會非常努力地為公司創造業績。”

“好的。”亨利拉開門,大步離去。

能得到她真心的道謝,已屬不容易。

隻要能讓她褪去對他的所有防範和戒備,容許他守護在她身邊,他暫時不敢再對她抱有過多的奢望。

白婷婷坐回尤利西斯身邊,探手撫上他額際。經過輸液治療,孩子的高燒得到控製,現在溫度已經下降。

小護士追著亨利下樓,一直將他目送上車,才戀戀不舍走回來。這會兒眉開眼笑地走過來,守著白婷婷一個勁兒誇亨利如何的迷人優雅,高貴有風度。

“這麽喜歡他,你就獻身給他唄!”亨利留給白婷婷的印象,無非喜怒無常,虛偽高傲,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這會兒被小護士纏得煩了,拿話擠兌她。

“唉!我倒是想啊。可惜就算我脫光躺在他麵前,他也未必會為我動心啊!”小護士雙手握在胸前,一臉花癡仰首做禱告狀,“萬能的主啊!請你看在我這一點可憐的誠心實意上,成全我吧!”

這都啥心態啊!白婷婷徹底無語了!

尤利西斯的藥液,直到後半夜兩點多鍾才輸完。這時體溫已經完全正常了,但據護士所言,孩子的病情雖得到控製,還需要繼續輸液鞏固。

白婷婷一貫是相信中醫的人,她決定明兒一早讓瑪利亞請柳老中醫過來,給孩子把脈開方調理鞏固。

護士輕手輕腳為尤利西斯拔除針頭,所幸沒驚醒孩子。

白婷婷安排她去和瑪利亞湊合休息一會兒,她則疲憊不堪地倒在兒子身邊,腦袋昏沉沉地難受,什麽也沒法想,直接呼呼入睡。

白婷婷每天為何能支撐自己,玩命地經受那些令她體力完全透支的超負荷殘酷體訓,就在於這一點上。

她不願在漫漫長夜中,一個人躺在黑暗中輾轉難眠,獨自飲恨,極度的疲勞可以使她直接倒床就睡,不去回想那些被塵封的痛苦往事,讓日子一天天過去。

但今夜,注定有個人為她失眠了。

亨利站在窗前,望著外麵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理不清他對那個將沉沉心事暗藏心深處的東方女孩的思緒。

於他而言,女人是這世上最虛偽的生物,為了追求名利,她們不僅可以出賣**,更可以出賣靈魂。

在遇到白婷婷之前,他從不相信這世上有一種感情叫愛。但他為何一想起那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就滿心為她疼痛?

拋棄所有自私的感受和需求,一切都隻為那個人無怨無悔地付出,隻要她歡喜,他便開心,隻要她悲傷,他便揪心,這就是愛嗎?

他掏出手機,撥通一家報社總編的電話,語調低沉地說:“嘿,老夥計,給你一個獨家驚爆消息……”

第二天各大報社的頭版,都刊出白婷婷的靚照,標題無非都是VIV公司天價簽約東方天外飛仙之類,但一家影響力遍及全球的資深名報,卻獨家刊出VIV公司的天價新嫩係萬人迷亨利的心上人,他們從秘密相識到相愛,已經有兩年之久。

這家報社一貫以版麵嚴肅,消息來源可靠,內容真實著稱。消息一經刊出,一石激起千層浪,各路媒體紛紛瘋狂轉載此消息,滿天下頓時鬧得沸沸揚揚。

白婷婷的火爆視頻奇跡般地創下年度新高,知名度頓時涵蓋全球,身價暴漲。

白婷婷剛睜開惺忪的睡眼,已經看到今兒一早來接替莉娜工作的艾米,滿臉激動地拿著一份報紙,走到她麵前,一疊聲地問:“真的嗎?這事是真的嗎?我的上帝啊!難怪亨利總裁會天價簽你,還一天到晚都圍著你打轉,這真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怎麽回事?”白婷婷跳下床,指了指熟睡中的尤利西斯,對她豎起食指。

“嬰兒,一個半歲左右的漂亮嬰兒,亨利總裁居然讓他住在這裏?天哪!看來一切都是真的!”艾米這才注意到孩子,吃驚地用一種曖昧的目光看向白婷婷。

白婷婷接過報紙,低頭迅速掃了一眼報紙上,並排相挨的她和亨利的臉部特寫,和大大的標題:VIV公司天價新嫩竟是萬人迷亨利的秘密情人。

她猛地抬起頭,吃驚地瞪向艾米,但一看到對方極度曖昧的眸光,居然不停在亨利和她的照片上,以及尤利西斯臉上轉來轉去,她頓時汗了!

親,尤利西斯是純粹的亞裔寶貝好不好?渾身上下沒一點混血兒的影子。

“這是真的嗎?”小護士也好奇地過來,掃了一眼標題和照片,一下子激動了,轉身拉住白婷婷的毛衣,生氣地搖晃她哭喊,“你居然昨夜還拿話消遣我,原來你是萬人迷亨利的秘密情人。憑什麽他會愛上你?憑什麽?”

艾米驚醒過來,慌忙去從小護士手中將白婷婷解救過來,以免她受到傷害。

可床上的尤利西斯被吵醒了,不耐煩地踢蹬著雙腿,攥緊雙拳憤怒地揮舞著,哇哇大哭起來。

“尤利西斯,我的寶貝兒,是不是餓了?”白婷婷心疼地撲向孩子,抱起他柔聲低語。

瑪利亞也聽到孩子哭喊,將剛衝泡好備用的奶瓶拿著,迅速衝進臥室。

“你這個勾人魂的魔女,妖精,什麽男人不好去勾,偏偏去勾他!萬人迷亨利是我們所有粉絲的,憑什麽要被你一個人獨占?我要和你拚了!”小護士激動地哭喊著,被艾米死命拖出臥室,與衝進來的瑪利亞恰好撞上,三人一起倒在地上。

艾米顧不得渾身摔疼,跳起來猛地抓住護士的雙臂,嘴裏著急地喊:“快,這位大嬸幫幫我,把這喝了亨利總裁**湯的護士拖出房外去。”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見亨利,我要當麵向他問個明白。”小護士發狂般地掙紮哭喊,“難道他就為了一棵樹,拋棄了我們整片森林嗎?”

瑪麗亞爬起來,幫著艾米將這個著了魔的小護士拖出去,嘴裏生氣地威脅她:“大清早的,你發什麽瘋?再胡鬧,我向你們醫院投訴你。”

一群人鬧得一團糟,白婷婷腦袋都大了。

她莫名其妙攤上的是狗屎運還是桃花劫啊,這回出門肯定會被亨利的瘋狂粉絲用雞蛋砸!

果不其然,VIV公司的大門外,站著一群群憤怒的萬人迷亨利的鐵粉們,還有一些得到消息的粉絲們不停趕來,她們自發聚集在一起,高舉著亨利的照片,也有人拿著寫有他名字的標牌,更有許多女子高舉寫著詛咒茱莉的標牌,喊叫聲在街頭此起彼伏:

“該死的茱莉,有本事你死出來!”

“亨利,你出來辟謠啊,我們永遠愛你!”

白婷婷縮在艾米開的車後座上,車窗緊閉,車簾低垂,她還是不放心地連安全帽都戴上了。兩人被這陣勢嚇壞了,隻得不停圍著公司外的道路打轉,試圖從秘密通道進入公司,卻發現各條進入公司的通道,都被一夜之間從地下鑽出來的無數瘋狂女人們堵塞了。

白婷婷的手機恰在此時響起,她一看是簡妮的來電,就如抓到救星了一般,趕緊按下接聽鍵。

“茱莉小姐您現在哪裏?”簡妮的聲音很鎮定,使得白婷婷驚慌失措的心也安定下來。

“艾米開著車,我們在公司外麵的道路上轉圈。”白婷婷無奈地回答,“我們沒法進入公司。”

簡妮當機立斷地說,“你們這樣轉悠,相當危險,很快會被那些失去理智的瘋狂粉絲們發現。今天你要完成一組ANNA的經典時裝拍攝,我給你半個小時,你必須設法隱秘地進入公司。”

“親,你不是一共為我接了兩家雜誌社一家服裝公司的平麵拍攝任務嗎?昨天我已經完成一個任務了,剩下這兩個,時間又不緊迫,不能朝後推一推嗎?”白婷婷稍微探起頭,偷看一眼外麵越聚越多的人們,愁眉苦臉地問。

該死的亨利,沒有他的授意,那家以新聞來源真實可靠著稱於全世界的報社,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如此空穴來風地刊登亨利的負麵消息報道。

消息一定是他故意放出去的,目的就是報複她昨兒敢於動**對付他的張狂。

早就懷疑那個傲慢囂張的家夥怎麽會突然轉性,對她大發善心,原來留了這麽厲害的一招。

她現在就連站出來澄清事實的機會都沒有,隻要她一露麵,那些被亨利灌了**湯的女人們,就會用盡手段瘋狂地對付她。

她可不想被這些瘋女人們砸破頭啊啊啊!

可以想象,從此後她將過上怎樣水深火熱受苦受難的日子,到哪一天才能熬出頭啊啊啊?

白婷婷不停地為自己哀悼著,手機裏傳來簡妮毋庸置疑的聲音:“不行!你現在身價暴漲,一大早我的私人手機都變成熱線,快被打爆了,時尚界有好些世界頂級品牌公司負責人找****來,排著隊點名要找你做產品代言廣告。

基於這種情況,我已經向ANNA公司提出解約,可對方一貫的經營理念是:以東方的風景表達西方的天真,他們隻認定了你,寧願再加付五倍的酬金,也要你與他們履行合約。

好啦,我現在一聽電話鈴響就頭疼萬分。你趕緊過來,別以為你有亨利總裁撐腰,一炮大紅,就可以不聽從我的安排。

我告訴你,你既然有本事點燃一個男人內心深處的靈火,就該有勇氣去承擔由此帶來的一切後果,哪怕為此傷痕累累,都是你自找的!我命令你,必須在半個小時之內站到我麵前。”

遲到是VIV公司大小明星們的慣例,簡妮沒必要為此****味這麽濃吧?她離更年期也還遠著呢,為啥對她說話這麽不講道理?

她才是受害人好不好。

白婷婷收好手機,猛聽到艾米一聲“不好”,開著車慌不擇路朝前跑。

白婷婷抬起頭朝車後一探,立刻看到幾名舉著標牌,臉上畫著油彩,衣著暴露的女子追著她們的車大喊大叫:“就是這車,就是她,車裏坐的就是茱莉.珍妮這個不要臉的爛婊子,大家快攔住她。”

“糟糕,被她們發現了。”白婷婷急得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躲起來,“這可怎麽辦?”

“茱莉****,到處都是亨利總裁那些瘋狂的粉絲們,她們正試圖聯手阻攔我們,我們跑不掉啊,怎麽辦?”艾米的聲音緊張得發抖。她還從來沒遇到這麽危險的情況。

“滾出來,茱莉你別想躲,給我們滾出來!”啪嗒一聲,一枚雞蛋砸上車玻璃,黃白黏稠的**迅速朝四周擴散,接著雞蛋像雨點般砸向車子。

“這可怎麽辦?”艾米嚇得縮在駕駛位上,急得手足無措地哭了起來。

驀然,一個身著黑衣戴著頭盔的男子騎著一輛半舊的哈雷摩托車,威風凜凜從街對麵竄出來。

摩托車一路呼嘯著橫衝直撞,嚇得路人紛紛尖聲叫嚷,四處躲避。遇到來不及閃躲開的人,車手甚至駕著車直接飛躍過人家的頭頂,再穩穩落向地麵,向白婷婷所在的位置飛馳而來。

車手利落嫻熟的車技,炫出酷斃了的氣質。

“趙興!一定是他!”白婷婷驚喜地抬起頭,瞪大雙眸判斷準趙興駕車前行的速度和方位,然後不假思索拉開車門跳下車,朝放慢速度馳來的摩托車後座躍身而起,穩穩坐下,伸出雙臂抱緊他的腰間。

趙興加大油門,摩托車轟地如流星般朝前猛衝過去。

女人們驚慌失措地你推我,我擠你,亂紛紛後退,混亂不堪的尖叫聲差點沒震破白婷婷的耳膜。

她將麵罩貼緊趙興的後背,雙手加大力度抱緊他,欣喜地衝他大喊:“你怎麽會來的?”

“我隨時都在你身後!”趙興甕聲甕氣地回答,“隻要你遇上危險到無法自己搞定的事,我就是冒死也必須來救你。”

摩托車一路狂嘯,朝前飛馳,沒任何人敢於上前阻攔。車迅速衝進VIV公司,朝地下層秘密通道馳去。

那些氣紅了眼的女人們,驚醒過來,紛紛追著她身後跑來,卻被VIV公司一眾五大三粗的保鏢隊伍攔在大門外。

“你怎麽對這裏的道路這麽熟悉?”白婷婷納悶了。

“身為你的保鏢,如果我連你簽約的公司各條通道都不熟悉,還能稱職嗎?”趙興的回答令白婷婷一愣,下意識追問:“什麽保鏢?我啥時候聘請的你?”

“我自願的行不行?”趙興沒好氣地回答,直接將白婷婷帶到總裁專用的電梯前,“進去吧,現在隻有這裏沒被那些蠢女人發現。”

白婷婷跳下車後座,猶豫地轉過頭來看他。

趙興不耐煩地一把抓掉她的頭盔,哈哈地笑:“瞧我們,總是這麽心有靈犀,你竟然事先連帽盔都預備好了。”

白婷婷也失笑,她伸手撫平長發,不好意思地說:“我是怕被雞蛋砸。”

“進了這個圈子,懂得時刻小心保護自己,也是好的。”趙興將摩托車掉頭。

白婷婷猛然想起上次遇到那個長得跟妖孽似的男人,立刻喊住他,將這事三言兩語告訴了他,讓他小心一點躲藏起來。

“你們,見麵了?”趙興頗意外地看著白婷婷,將摩托車熄了火,下車站在白婷婷麵前,謹慎地觀察她的臉部表情,“你說,他雖然沒看清你的樣貌,但抱過你?還替你治腳傷?那麽,你喜歡這人嗎?”

白婷婷覺得他這話說得讓她摸頭不著腦,哪有女人一見到某個男人,就跟買一條裙子似的,立刻說喜歡不喜歡?

她沒有回答趙興奇怪的問話,反而從隨身攜帶的挎兜裏掏出錢夾,除了給自己留下一點零用錢,其餘的錢都掏出來遞到趙興麵前,不容他拒絕地說:“拿著。我不管那個妖孽男為何要滿世界懸賞捉拿你,但我能看出你這段時間一直在躲避他。這樣你就沒法出去掙錢養活自己,更沒有錢繼續去交康複治療費。”

趙興的眼眶驀然潮濕,他眨了眨眼,沒說什麽將錢接過去揣進懷中,然後直接將白婷婷狠狠揉進懷中,用力抱緊低聲呢喃:“你可不可以對我凶狠一點,讓我不要徹底淪陷在對你的愛戀中。”

“放手啦!”白婷婷生氣地跺腳低嚷。

“對不起!”趙興很快從失態中調整出來,順從地放開手,轉身上車頭也不回地離去。

白婷婷目送他騎著車的身影消失在通道盡頭,掉過頭來,正要打算進入電梯,猛地被出現在電梯門口的一道偉岸身影嚇得差點失聲驚叫。

她後退兩步,指著一臉板得死硬的亨利,吃驚地問:“你什麽時候站在這裏的?”

亨利朝前走了兩步,使電梯門自動合上,他逼視著白婷婷,緩慢而清晰地問:“那個男人,是你的誰?”

“這和你有關嗎?”白婷婷傲然昂起頭,不屑地問。

她一想起今兒經曆的險惡處境,都是拜他所賜,不由心生氣惱。

“當然有關。”亨利不假思索地扯住白婷婷的手,將她推向牆壁靠住,身子上前壓迫著她,氣急敗壞地吼,“我對你是認真的。你卻當著我的麵,讓那個該死的男人抱你!你必須立刻告訴我,他是你的誰?兄弟?男友?孩子的父親?告訴我,他是不是就是那個孩子的父親!”

白婷婷生氣地猛力扯出自己的手,揚起來衝他臉上一掌扇去。亨利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兩人的手同時定格在半空中。

她情緒激動得眼圈兒都紅了,抬腿衝他雙腿間頂去,他卻一閃身,使她的攻擊落了空。她隻得憤怒地蠻橫大叫:“永遠別跟我提那個該死的惡魔,不許你提!”

“為什麽?”

“放開我!”白婷婷大口地喘息著,心如針紮般難受。

她每天拚命地折騰自己,將時間排得滿滿的,時常累得跟狗一樣,恨不得趴在地上永遠都不要爬起來,就是要強迫自己不去回想。

她不要在這個時候想起白金铖,想起過往深刻入骨的痛苦,可眼前這個可恨的男子,她和他是八輩子前結下的死仇嗎?

他隨手向全世界丟出一個子虛烏有的戀愛消息,宣布她是他相戀兩年的秘密情人,她就立刻成為全天下女人的眾矢之的,注定為他受苦受難。

這還沒夠,這會兒他看她毫發無損地站在他麵前,還很不解氣,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殘忍地撕開她的舊傷,繼續往上麵撒點鹽。

“我究竟是哪輩子欠了你?”她無助地捂住胸口,顫聲痛楚低問,眼淚再也控製不住,恣意在她臉上流淌。

不,死也不在這些惡魔般的男人麵前掉眼淚!

她憤恨地想著,倔強地咬緊牙關,死死攥緊雙拳,讓指甲深嵌入掌心,刺得她滿心疼痛。

可她越著急,越是想起那個孩子的父親。

那個惡魔般的男人,就如在她心底死灰複燃了般,尊貴而危險地矗立在她眼前。

她受了那麽大的苦,差點失去性命,才能生下尤利西斯,孩子明明是她一個人的,與任何男人都無關。

這個該死的男人,為何要提到這一點?

無數的舊傷迅速崩裂開,她感到自己的心好似在被一雙殘忍的大手活生生地撕扯,疼痛得難以忍受,往事紛紜遝來,如一座大山般沉重地堆壓在她心口,好似要將她徹底摧垮。

她突然痛苦地彎下腰,身體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很快人就昏倒在地。

“茱莉,茱莉,醒醒!”亨利沒料到白婷婷會突然昏倒,他呼喚了她幾聲,迅速冷靜下來,伸手去抱起她,大步衝向電梯。

瑪格麗塔吃驚地看到亨利抱著白婷婷,一陣風般衝出電梯,奔進他的辦公室。她連忙尾隨過去,見他已將白婷婷放在會客室的豪華大沙發上,耳邊傳來他緊張的吩咐:“快,將室溫調到最高,趕緊拿熱毛巾來,她渾身怎麽冷得就像一塊冰?”

瑪格麗塔趕緊照他說的辦,很快回來將熱毛巾遞給他。

亨利將白婷婷冰冷的手,放進自己溫暖的胸口捂住,再用熱毛巾,小心翼翼反複擦拭女孩的口鼻,使得熱氣隨著她的微弱呼吸進入肺裏,試圖讓她從裏到外暖和回來,心裏愧疚到底了。

今天那個神秘出現的男子,一定不會是那個孩子的父親。

那個可恨的男人,究竟怎樣對待過這個柔弱的美麗女孩,他一定曾傷她至深,她才會寧死也不願去提起關於他的一切。

可他竟然不顧她感受地提了。

“對不起!茱莉!”他愧疚地低語,卻不知該如何彌補他對她造成的傷害。

今天的報紙,瑪格麗塔也看了,她比誰都更清楚亨利的行蹤,壓根兒不相信那些胡言亂語。

公司為了捧每一個有發展潛力的新嫩,一貫都是走高端路線,使之迅速飆紅。

消息肯定是亨利有意放出去的,他為了在第一時間捧紅這個一夜之間仿佛從天而降的神秘東方女孩,寧願犧牲自己的聲譽。

她究竟具有怎樣的魔力,能在最短的時間裏迷惑亨利的心智?

瑪格麗塔冷眼看向昏迷中的白婷婷,不少女孩都會用這一招來迷惑亨利,不過眼前的少女臉色灰白,嘴唇即使塗了粉色唇膏,也掩飾不住一片蒼白。

昨天,她還活蹦鮮跳的,滿眼閃爍著對美好未來的希望和憧憬,可此刻她柔弱無依地躺著,就如一片風中的落葉,不知將被失控的命運卷往何方,生命力就那麽一點一滴地消失。

她猶豫一下,還是建議亨利,趕緊設法送茱莉小姐去就醫?

亨利卻驚喜地發現,白婷婷如蝶翼般的濃密長睫,頻閃了幾下。她就要蘇醒了,他小心地將熱毛巾搭上她的額頭,吩咐瑪格麗塔:“給她倒杯葡萄酒過來。”

這該死的漫長冬季!讓她感覺好冷啊!迷離昏沉中,白婷婷覺得頭疼得像要爆開了,身子冷得瑟瑟發抖,而雙手正處於一片溫暖中,她不由自主向手所在的方向靠去,整個身子立刻落進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

是父親的懷抱嗎?

她幸福地微笑,不舍美夢碎裂地閉緊眼,無比依戀地展開雙臂,就像小時候每當寒冬來臨,每次她對父親撒嬌那樣,將冰冷小手探進他大衣裏,將他偉岸的身軀緊緊擁抱,拚命汲取他身體傳給她的熱量。

每當這時,父親總是抱起她來,用他厚實的大衣緊緊裹住她嬌小的柔弱身軀,發出爽朗的大笑,用紮人的胡子來蹭她的小臉蛋。

可是,父親是從不用香水的!

這個強壯的身軀,散發出DIOR男士香水好聞的氣味,令她疑惑地睜開雙眸,一旦看清亨利那雙迷人的紫眸,她觸電一般彈跳開來,滿臉透出強烈的厭惡和戒備,張狂地指著他怒罵:“你離我遠點,我討厭看到你!”

亨利的臉色迅速垮了下來,但還是隱忍地脫下身上的大衣,披上白婷婷的肩頭,低聲勸慰她:“你別誤會。你剛才昏倒了,渾身好冷,我擔心你凍著,所以……”

“出去,你立刻給我滾出去。”白婷婷猛地想起那陣是誰胡言亂語害得她氣得當場昏倒,立刻情緒激動起來,指著辦公室大門衝他大喊,“你不管怎麽裝,都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少在我麵前假惺惺。”

“啊!”亨利誇張地張大嘴,手指著自己的鼻尖,吃驚地看著白婷婷,“你說我是什麽?一頭披著羊皮的狼?”他突然失笑地自言自語,“這比喻雖然誇大其詞,不過這頭狼的形象挺可愛的!”

“出去!”白婷婷瞪圓烏溜溜的靈動大眼,霸道地下命令。

亨利隱忍而無奈地說:“茱莉****,你清醒一點好不好?這裏是我的辦公室!”

“哼!那我走!”白婷婷昂首衝過亨利的身邊,突然又一陣風般倒回來,抓起掉落在沙發上她的挎包,重新衝向門口。

瑪格麗塔藏起笑意,假裝沒看到白婷婷看到亨利時的所有過激反應,適時走進門裏,輕手關****,擋住她的去路,遞給她一杯八二年的拉菲葡萄酒。

她跟了亨利多年,深知他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囂張傲慢,誰也不容許當麵觸犯他的尊嚴和驕傲,可眼前這個女孩,膽量不是一般般地豪壯,令她從心底裏佩服。

她得體地微笑著,好心地勸她:“趕緊飲下它,驅一驅身體的寒氣。”

白婷婷感激地看一眼瑪格麗塔,她實在感到渾身冷得難以控製地發抖,腦袋疼得像要炸開一般,毫不猶豫伸手接過葡萄酒,一飲而盡,一股暖意迅速從內腑升騰而起,驅散了幾分寒意,神智變清醒了一些。

她將酒杯交給瑪格麗塔,絲毫不在意對方看到她喝葡萄酒的方式後,嘴吃驚地張成O型。

辦公室裏的電話突然響起,瑪格麗塔連忙轉身,去接電話。

白婷婷走到門口,正伸手打算拉門,聽到瑪格麗塔的聲音猛然拔高:“跳樓?在哪裏?啊!”

瑪格麗塔迅速放下話筒,對亨利著急地說:“總裁先生,您還是趕緊露個麵平息一下事態吧!有數名情緒失控的女子爬上對麵的大樓頂部,哭喊著您要再不出麵澄清謠言,她們就要跳樓****!”

“啊!”白婷婷震驚地掉過頭,卻見亨利臉色發白,黑紫雙眸深深凝視著她,抿緊唇一言不發。

她驀然生氣了,轉過身捏緊雙拳衝他低喊:“你是不是人啊?貴族大佬!聽到人家為你鬧****,你還可以這麽冷靜?你想玩兒我,想利用她們捏死我,也沒必要去散布中傷大家名譽的虛假消息,鬧得滿天下謠言亂飛,拿那些瘋狂崇拜你的粉絲們的人命開玩笑吧?”

“你這沒心沒肺的女人!”亨利實在忍無可忍,氣惱低罵。難道她一點都沒看出,他是犧牲了自己來成全她嗎?

他雖然在時尚界幕後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但又不是紅透滿天的超級明星,這麽多年不過就給那一家《全球時代周刊》貢獻過一張笑臉,還是看在對方的頭兒是他的大學死黨,又還為他做了一篇超重量級人物報道的份兒上。

他也沒料到就這一張照片,使他榮獲萬人迷的稱號,成為無數青春少女心目中最完美的白馬王子。

可這些粉絲實在太麻煩,無論他走到哪裏,去做什麽,她們都會跳出來**擾他,害得他做任何事,都必須小心翼翼地躲躲藏藏。

他又不是明星,不需要她們狂熱的迷戀,來擾亂他的私生活,他早想擺脫這些煩人的女人。

將這東方妞兒推出來,對外透露他的戀情,也有這方麵的意思,他希望借此讓自己的生活恢複以前的平靜。

可他那些粉絲的反應會如此巨大,竟然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讓他感到驚悚。現在事情鬧大了,他滿心煩惱,正尋思該如何平息事端,她反而還來惡毒指責他。

“哼,我當然是沒心沒肺的,不會耍手段動心機,明裏暗裏下絆子整治人。”白婷婷翹起嬌俏鼻頭,對亨利嗤之以鼻,更招得亨利心底怒火一衝老高。

不管他對她如何掏心掏肺,她看他的眼神,就像他臉上貼著壞蛋標簽似的。

他顧不得瑪格麗塔在場,猛地撲過來,大掌撐著厚重門板,將白婷婷禁錮在雙臂之間,眼眶紅了,衝她憤怒低吼:“你這沒良心的女人,你竟然這樣詆毀我?你摸摸這裏,用力地摸!”

他收回左手,用力戳著自己的心口,一臉很受傷的表情,“我是那種人嗎?想要整治你,我有上千種法子有得選,用得著為你付出我的聲譽,到引起公憤的地步嗎?

你究竟明不明白我的心?明不明白??

既然你無法熄滅我心頭渴望得到你的烈烈火焰,那我就隻好降低姿態來俯就你成全你,將我自己點燃了,為你燒一把天大的烈火,將你迅速捧紅到巔峰的成功人生,我這樣做有錯嗎?有嗎?

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你為何不直接撕裂我的胸膛,看看我這顆為你激烈跳動的心!我愛你,願意犧牲自己,成為你成功人生的墊腳石,我有錯嗎?”

“你,愛我?”白婷婷難以置信地瞪著亨利,孩子氣地眨巴眨巴靈動的雙眼,唇角浮起一抹美豔的譏諷笑意,“F國的男人,果真傳言不虛,見個女人不到三分鍾就說愛。我看你那不叫愛,叫濫情吧!”

瑪格麗塔憋不住了,轉身假裝看窗外的風景,竊笑不已。

身為VIV的總裁,亨利每天身邊都走馬燈一般圍著各種類型的極品佳麗,想要他不濫情也不行啊!

不過這個女孩,真的太太太與眾不同,她總算是看到濫情總裁終於很慘地栽倒在一個少女手裏。

“你!”亨利氣結,握緊雙拳徹底無語。

他這是哪輩子欠了這個女孩的孽債?兩人一見麵就被她蔑視著欺負著整治著擠兌著,他還掏心掏肺地心疼她,總想為她付出。

他這不是自己吃飽了撐的,找虐嗎?

“讓開,我要開工了!不然怎麽對得起你這麽忍辱負重的犧牲和付出?”白婷婷挎包裏的手機響起,使她一下子想起簡妮還在等她,火大地將他一推,猛然拉開門,不顧腳傷地蹬蹬跑出去。

她邊跑邊掏出手機,氣憤地想,亨利這個反複無常的濫情總裁,不怕他嘴上說得多麽動聽,豈會隨便肯為她一個小新嫩犧牲到這種地步。

這丫滴和她簽了天價的合作協議,擺明要將她的價值提升到最高,再狠命地將她壓榨一幹。

肯定是這樣的!

她接通電話,進入電梯,對等得火冒三丈的簡妮心平氣和地說:“親,我已經到公司了,馬上就來找你。”

“哼!”簡妮鼻音重重一哼,掛斷手機。

既然要想讓自己的事業獲得成功,與經紀人的關係是必須維持好的,白婷婷深知個中厲害。就算她此刻頭疼得要炸了,也必須將簡妮安排的任務圓滿完成。

白婷婷第一眼看到ANNA的服裝,便感到強烈的震撼。難怪簡妮不肯放棄這次合作,難怪那家公司願意開出更高的價,也執意要與指定她合作。

那些服裝,鮮活靚亮地在她眼前跳躍出搶眼的妖豔色彩,又充滿濃重的複古意味,呈現出紛亂的藝術感。

精美的手工刺繡花邊,閃亮的美鑽繡珠,一切華麗的裝飾都被淋漓地運用發揮到極致。

現代與古典完美地互融,東西方藝術浪漫地結合,絢麗奢華的氣息撲麵襲來,極致地張揚,產生出強烈的迷惑力,讓人第一眼便愛不釋手。

那是仙巫般無可抵擋的迷幻魔力,的確隻有白婷婷這樣獨特的氣質,才能遊刃有餘地演繹出它們的完美。

白婷婷不可否認,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的開始!

雖然VIV公司的大樓外被亨利的粉絲們鬧騰得烏煙瘴氣,四處可見娛記們忙碌的身影,但ANNA的拍攝異乎尋常地順利。

中場休息的時候,白婷婷得到消息,艾米受傷了,已經被送去醫院。

如果當時趙興沒冒著生命危險出來救她,她會怎麽樣?白婷婷不敢設想。

該死的亨利!她憑什麽要領他的情?

為了躲避那些無孔不入的娛記們**擾,她獨自縮在一排排精致華美的服裝後,從挎包裏取出藥膏,小心地給傷勢未好的腳踝塗抹。

有人腳步輕悄地走進來,白婷婷撥開服裝的空隙,便看到簡妮一臉謹慎,在四處走動張望。

簡妮是在找她嗎?白婷婷正想給她打招呼,卻見她掏出手機,低頭不知給誰撥電話。

她臉上的表情,顯得很火大,開口說話的語氣也非常衝動不滿:“嘿,你就那麽喜歡當我是空氣嗎?”

隔得有點遠,白婷婷聽不清對方的回答,但簡妮接下來的話,她就聽明白和她密切相關了:“你是被那個女孩迷昏頭了,隻想著現在,為什麽沒替她想得更長遠一點?你這樣做,是在毀了她,你懂不懂?真不知你的腦子是怎麽長的,你有沒有看到我剛傳給你的,她那組才拍攝出來的時裝照?

她是如此得天獨厚的女孩,什麽樣的衣飾,都能在她身上大放異彩。是她的靈魂在完美地詮釋出時裝的真諦,引領風尚潮流的主向,而不是那些華衣美服在妝點她的美麗,烘托她的氣質。

她生來就注定要在T台上光芒四射的。可現在因為你,她還敢讓自己置身於廣庭大眾之下嗎?還有勇氣去登上T台放鬆自我地走秀,演繹她的完美人生嗎?你將她毀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白婷婷的確不敢想象,當她登台走秀的時候,衝進來一群亨利的瘋狂血粉,衝她大嚷大叫,還拿雞蛋豆腐之類的東東,將她砸得狗血淋頭。

她瑟縮地蜷縮起身子,抱緊雙肩。

P城漫長的冬季,為何這麽冷?亨利,你為何這麽狠?

可接下來簡妮的驚訝低喊,讓她差點沒跳起來:“什麽?你是認真的?你要和她結婚?她不會有機會去登台走秀,而將和你走上教堂的紅毯!亨利,你瘋了!”

簡妮說完這話,驀然從眼裏掉下晶瑩的淚滴。

白婷婷吃驚地消化著她剛聽來的雷人消息,亨利對她,居然是認真的?她感到頭好暈,臉好燙,他們才剛認識不到兩天好不好?他居然說,要和她結婚!

男人果真是最具危險性的生物,他們一旦**,便失去所有理智,隻用下半身思考。

這樣的熱情,又能持續多久?

白婷婷對此嗤之以鼻,但簡妮的悲傷又從何而來?

難道簡妮在暗戀亨利?難怪她今兒對她態度一直不好,這一下麻煩大了!

白婷婷悲哀地合攏雙掌,無助地對天無語祈禱:“上帝啊,請別讓我的經紀人因為亨利那個該死的大****,怨恨我討厭我欺淩我吧!”

簡妮依然握著手機,抽泣聲漸漸擴大,令亨利察覺到她的失態,他不悅地對她說:“簡妮,那件事,我也很抱歉,但你不是反複地對我說,那隻是一個意外,你不會介意嗎?”

簡妮低頭,眼淚掉得更凶了,她凶巴巴地對著手機吼:“少跟我提起那些無聊事,我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那你為什麽還哭?”

“我不能哭嗎?我在你麵前,這也不能那也不許的,我經常在懷疑,我還是不是我自己?我是茱莉的經紀人,可你對她有什麽打算,有和我商量嗎?

為了給她做策劃,讓她很快大紅,我熬了好幾個通夜!你倒好,一聲不吭地,對全天下拋出最具爆炸性的新聞,你事先有和我說一聲,讓我有個思想準備,做好一切安排嗎?

是,你讓她一炮而紅了,紅到發紫!

可我是什麽?我的所有付出算什麽?我甚至連她的安全都沒法保障,淪為公司所有經紀人眼中的笑柄。

我總是萬分小心地對待你哪怕一記眼神,可你總將我沒放在眼裏。我就是空氣,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擺設!”簡妮徹底地爆發了,衝著手機那端的亨利好一通強硬炮轟,然後掛斷電話,捂著臉壓抑地哭泣。

白婷婷聽到她若斷若續的哭聲,心裏也非常難過。

簡妮作為她的經紀人,還是很負責的,就連今天早上發生意外之事,她也能從她的語言中聽出她的愧疚。其實這壓根兒也不是她的錯啊!

她很想走過去,安慰她一下,但自己偷聽了人家的**,怎麽好意思這個時候露麵。

白婷婷苦惱地低下頭,快速抹散腳踝上的藥膏,套上褲襪,一抬頭卻看到簡妮鼻頭眼圈通紅地站在她麵前,語氣嚴厲地問:“你怎麽會藏在這裏?”

“啊!”白婷婷吃驚地站立起來,很無措地想解釋什麽,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我,我……”

上帝啊,她怎麽會發現她的?她可是偷聽了人家最密不示人的**啊啊啊!

白婷婷恨不得眼前裂開一道地縫,讓她跳進去。

簡妮似乎從她的眼神中讀懂她的驚疑,眸光在她還拿在手上的藥膏上轉悠了一圈兒,她才懊惱地明白過來,是藥膏的氣味將她出賣了。

“你都聽見了?”簡妮要強地昂起頭,吸吸鼻頭,淚意又迅速在眼底彌漫開,“他說要娶你!你對這事,有什麽想法?身為你的經紀人,我有權利知道你內心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