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子?蓮翩仙子找錯人了吧,你心心念念的君大人和我家主子什麽關係,再者說,蓮翩仙子同君大人一向交好,又何必來找我家主子。”
夏流雲劍眉挑起,話語間沒有留半分情麵。他雖未曾親曆,可也知道,這人讓雲驍凰險些喪命,憑何要給她好臉。
隻不過,可惜了蓮翩一張傾城容貌,嘴唇抿了又抿,直至鮮紅也未說出隻言片語,看的少年心中甚快。
在他未曾注意到的地方,女子眸中隱藏的恨意也變得越發凝重起來。隻要有一天,雲驍凰落在她的手上,定讓那女子生不如死。
“放肆,一個小小侍衛都敢如此狂妄,果然有什麽樣的主子便有什麽樣的狗!”
對於夏流雲如此不屑的態度,一向養尊處優的連家婢女忍不住了,朝前走了兩步,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尖酸刻薄。
可誰都未曾想到,就在他方才說罷這話之時,一道風刃自意想不到的角落出現,正中女子心口,火紅色的鮮血猶如地獄中緩緩盛開的彼岸花般,妖嬈綻放。
蓮翩臉色一怔,隻見自家婢女就這麽毫無征兆的倒在了自己麵前,臉上還保持著方才的刻薄模樣,絲毫未變。
隻是轉瞬之間,就完全沒了呼吸。
方才空中傳來的無比細微的靈力波動,就連蓮翩都半分沒有感受的到。風刃,殺人如無形,攻擊力隱藏力強勁,就連離自己一尺的婢女死去她都毫無知覺。
這,是一種多麽恐怖的攻擊,如若方才的攻擊對準的人是自己,那後果不堪設想。
下一秒,原本還鎮定自若的蓮翩眸色突然變得驚恐起來,抬眸望向四周,顯得無比警惕。
“誰?”
如流水一般的聲音在樹林中響起,夏流雲則是一副呆滯模樣,定在原地,還有幾分不可置信。
蓮翩手持長劍四處查探,因為此次出門是背著家主跑出來的,所以蓮翩身邊也並未帶多少人,婢女一死,剩餘幾人即刻間便也跟著慌了神。
風刃,如此力道,在此處出現。
一切一切連接起來,給夏流雲的便隻有一個答案,那個邪魅好看的男子容貌不停在腦海中回**,讓少年的心猛然間亂了幾拍。
不知為何,一想起那個人,情緒便忍不住的噴薄而出。
夏流蕭,夏流雲,如同兄弟般的名字,似乎從一開始便讓二人之間有了牽絆。
在蓮翩一遍又一遍的走動之中,一個男子蹁躚的身影出現,一襲白衣如雪,唇角勾起,帶著一如既往標誌性的邪魅。
他,便如同鬼魅般自林中而出,速度快的便宛若方才那風刃一般,讓人看不真切。
定睛一看,蓮翩心中又是一驚。什麽時候,夏流蕭的攻力居然已經提高到了如此地步,竟是連她都沒有半分的察覺。
“原來是夏家出名的天才,夏家和連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夏公子此舉是何意?”
夏流蕭一向癡迷於武學之中,雖傳聞中的夏家人均是狡猾多變,混跡官場,可這夏家獨獨出了這麽一個人想盡辦法避開了宿命,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
如此,蓮翩臉上的疑惑之色便又多了幾分。以前她同夏流蕭也不是沒有見過麵,隻不過是對對方都沒什麽興趣,不過點頭之交而已,今日此舉,便直接動起了手,想來想去,對他們兩家都應該沒有任何好處。
夏流蕭倒是也不遮掩,唇邊的笑容似乎在蓮翩說完話之後變得更加燦爛起來,眸若星辰,若有若無的朝著一旁的少年瞥了一眼,“蓮翩仙子好氣度,本公子與連家確實無甚糾葛,隻是方才那婢子嘴實在太髒,留下也是禍害。”
他說的理直氣壯,完全沒有一點殺了人家婢女該有的態度。
說話間,夏流蕭的腳步不知不覺中朝著一旁的少年靠去,手間揚起的折扇揮舞,一不小心微風拂麵,夏流雲額前的碎發也被直接吹開,驚了一地落葉。
如此理由,讓蓮翩氣息一窒。
從什麽時候起,這一個兩個的,對她都成了這般態度。
蓮翩頭顱揚起,眸間一股恨意迸發出來,“不過就是說了句雲驍凰的不是,夏公子未免管的也太多了吧。難不成,夏家出了名的天才少年居然也被那狐媚子給迷住?”
她胸口不停的起伏,臉上的麵紗因為主人的激動而一不小心便被吹了起來,剩下的…不言而喻。
噗嗤…
蓮翩愣了,憤怒的盯著對麵二人。
夏流蕭也愣了,手中不停晃悠的折扇也跟著這聲笑給停了下來。
原本激烈而彌漫著硝煙味的氣氛就在夏流雲的一聲輕笑中完全化去。他眸中含笑,定定看著對麵的女子,早就聽自家主子說過對蓮翩的臉做了些什麽,今日一看,果然是自家主子的風格。
那麽愛美的蓮翩成了此等模樣,怪不得成日悶在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良久的沉默之後,夏流蕭的扇子又無比feng流的扇了起來,餘光看了眼笑的開懷而純粹的夏流雲,心情莫名的便好了起來。
心情一好,男子隨口說出的話便讓對麵的蓮翩又差點給氣了個半死,“咳咳,如此看來,本公子仿佛是懂了九梟。”
邊說,男子還邊款款點著頭,似乎是在對自己正在說的話表示同意,一雙勾魂奪魄的眼中笑意流瀉。
他和夏流雲便那般站在一起,二人眸中都是說不出道不盡的笑意,看上去萬般和諧。如若是雲驍凰站在這裏,必定能夠看出些什麽。可現在的蓮翩正處於憤怒的巔峰,哪裏還顧得上關注這二人。
她將麵紗一壓,語氣陰鬱,瞬間便懂了夏流蕭之話。
他是在說,自己向來都引以為傲的容貌完全不及一個雲驍凰,所以君九梟才會在看到雲驍凰之後才棄自己而去。
一個女子,最看重的便是容貌。再想想上次同雲驍凰見麵之時那個女子說過的話,蓮翩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起來。
為什麽一個兩個的都這麽護著雲驍凰,隻不過是在林中說了一句雲驍凰的不是,便立刻就有人出來為那個女子鳴不平,為什麽!
這些光環和鮮亮,原本都是她才應該擁有的。
“你…”
蓮翩美眸一瞪,可一時之間卻說不出話來。
對於美人的憤怒…林中這二人可都不是什麽憐香惜玉之人,均是一副我就這麽認為你能拿我怎麽著的樣子。
便這麽又僵持了一會兒之後,夏流蕭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不知蓮翩仙子還有何吩咐,若無事的話本公子和流雲便與仙子就此別過。”
男子頭輕輕一歪,流雲兩個字從他嘴中叫出來仿佛沒有一絲的尷尬,反而是說不出的順暢和理所應當,就連一旁的少年都沒感覺到什麽異樣。
反而是在暗處中的夜鷹,突如其來被夏流蕭的這麽一句流雲給嚇得差點倒下去。這個夏流蕭,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男人了?
以往這二人相處之時,不過是幾句話而已,怎麽今日便突然如此熱絡。
而且,夏流蕭現在不應該是在飛揚宗內麽,怎麽會突然跑到這帝都邊緣。夜鷹邊想邊搖著頭,這幾個世家之子,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不過,他家主子就更不是什麽…
chi裸裸的逐客令,讓對麵女子的臉色青了又紅,紅了又青,半晌都沒有恢複過來。
雲驍凰,這三個字一點一點在她腦海中放大,她和君九梟站在一起看上去仿佛無比般配的身影,帝都中近日不斷傳出來的流言。
一點一點,將蓮翩剩餘的理智摧毀。
似乎雲驍凰天生就有這個功能一般,能夠輕而易舉的突破別人內心的防線,讓人理智全無,墜入深淵。
以前的五長老是如此,煉藥工會會長是如此,現在的蓮翩也是如此。
滔天的恨意從心底升騰而起,無論她怎麽想壓都壓不下,長久以來累積的恨意全部都在這麽一瞬間盡數放出。
她看了眼夏流蕭,冷笑一聲道,“你們夏家我蓮翩不招惹,不過這個人,今日不能走!”
說著,蓮翩將目光轉移到了夏流雲身上,滿滿的都是恨意。
夏流雲相信,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他現在定然已經死了千遍百遍。想想自家主子招惹仇家的能力,少年眼皮輕輕一跳,朝著自己指了指,“我?”
女子瞥了眼夏流雲,冰冷的點了點頭。夏家她惹不起,這麽一個小侍衛倒還不在話下。
雲驍凰不是很在意這個少年麽,既然她抓不到雲驍凰,那便先找這個少年練練手,她倒想看看雲驍凰還能不能那麽雲淡風輕。
想著,女子手中一道繁雜的結印出現,未置一詞便朝著夏流雲而去。
“我去,你不是喜歡君九梟麽,抓我幹嘛?”
夏流雲一見蓮翩這般幹脆利落的動作,麵上一驚,話也沒過腦子出口便是一句,身子還順帶朝後跳了一下,微微弓起,指尖的靈力也在瞬間出現。
他在迷霧森林中曆練雖然學到的不多,可這反應力已經被魔獸們練的萬分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