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頭鳥
“妹妹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蜜嬪故作猶豫了會才道：“昨兒個妹妹遇到徐嬤嬤，然後……徐嬤嬤跟著妹妹就是一頓訴苦。”
徐嬤嬤，看來這蜜嬪是要舊事重提嗬……
靜嬪眉梢微挑，故作疑惑的把蜜嬪的話接了下去。“徐嬤嬤怎麽了？”
“徐嬤嬤說，她那麽大把年紀了，還沒受過這等氣。”
“哦~~”靜嬪微微挑眉，“誰給她氣受了？”
“還不就是那個莫姓女！”
靜嬪聞言眼波一轉，微微垂眸，“那妹妹的意思……”
蜜嬪說到這也一臉為難似的，“也不是妹妹的意思，是那徐嬤嬤求妹妹給她討個公道，妹妹也不知道該不該。”
靜嬪假意思量了下，“那徐嬤嬤怎麽都是老宮人了，以前可是宮裏的教引默默，這會，被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給教訓了，實在是……”
“妹妹是也這樣覺得的，所以來問問姐姐的意思。”
來問問她的意見？還真是說得好聽，她蜜嬪隻怕是早想好了如何對付那莫姓女才來給她送那對碧水鴛鴦杯的吧！
“嗯，姐姐也覺得那莫姓女沒規矩了。不過……”說到這，靜嬪抬眸往向蜜嬪，“姐姐聽說那女好像是爺讓來為後寫賀壽戲的。”
戲？蜜嬪心裏冷哼，麵上卻淡淡一笑，“姐姐！那樣一個沒規沒矩的女還能寫出什麽戲。隻怕是爺……”
說到這，蜜嬪沒再說下去，隻是給了靜嬪一個您應該懂的眼神。
雖然知道蜜嬪這是挑撥，可是靜嬪聽到這裏心還是無法平靜。
輸給比自己強的人很容易接受，可是輸給什麽都不是人那就讓人很難接受。
雖然嬪妃眾多，可是哪位不是名門望族的閨秀。那個女人算什麽？一個被周桐撿回來的鄉野村姑能和她們比嗎？
看著靜嬪那變幻莫測的臉，蜜嬪嘴角咬著笑，“姐姐，你說，妹妹到底應該不應該幫徐嬤嬤出這個頭呢。”
緩緩抬起眼，靜嬪睇了一眼蜜嬪，“妹妹不要過就是了，畢竟……不管她會不會寫，能不能寫，那也得後生辰後才知道。”
蜜嬪一聽靜嬪是許了，頓時心裏一陣愉悅。畢竟，這後宮之事，從不插手，妃又不愛管這些事情，至於那秦氏，就更不用說了，整一個吃糧不管閑的！
所以，換句話說，東宮這些‘小事’全是這個正得寵的靜嬪說了算。既然她許了，那麽她便可以放手去做了。“妹妹謝姐姐提點。”
“也不算什麽提點。”靜嬪抬起茶輕噘一口然後道：“姐姐有些乏了，想睡會。”
目的已經達到，蜜嬪也無意久留，誰喜歡和情敵整天呆一塊，尤其還要叫姐姐，“那姐姐休息，妹妹就不打擾姐姐了。”
“嗯，去吧。”
蜜嬪給靜嬪行了個淺禮後便退出香閣。
在東宮，錦鸞宮是妃獨自一人居住。而錦雉宮則分為兩殿，是給兩位側妃住的。
不過現在呂承易隻晉了秦氏一個側妃，所以秦氏相當於獨享錦雉宮。
至於錦綾宮則是嬪妃，貴人，美人居住的宮殿。錦綾宮分八個院落，每個院落一間主屋是嬪妃所住，四間偏屋則是給貴人，美人所住。
蜜嬪住在錦綾宮第二大的院落海棠閣，離靜嬪的汀蘭苑也不遠，所以來的時候並未準備轎。
此刻，出了汀蘭苑的蜜嬪心情很是不錯，回頭吩咐了身後的小監速把徐默默找來後便在侍女的攙扶下一搖曳著回海棠閣。
正直六月，錦綾宮的花園雖稱不上萬紫千紅，可是景致確屬不錯。尤其是滿池的荷花剛冒了頭兒，荷葉翠綠，讓人看了忽然覺得暑意漸消。
蜜嬪抬頭看了眼當空的豔陽，最後決定去池邊的涼亭坐等徐嬤嬤。反正去海棠閣也得過這裏，在這裏等也一樣。
吩咐了侍女回海棠閣去拿軟墊，順便備些糕點茶果，蜜嬪便往亭中而去。
另一邊，徐嬤嬤一聽蜜嬪找她，頓時腳後跟都崩到了前麵。這有人幫出頭，總比自己去找茬的好吧，更何況她看那莫小小是不順眼。
想她自當上了教引嬤嬤那天起，除了主哪個敢給她臉色看了。就連那些沒後台的小主都還對她禮讓分呢，那女居然不隻給她臉色看，還敢威脅她，她這口老氣說什麽也咽不下去。
這下可好，有蜜嬪娘娘幫她出頭她自然得跑快點。想那蜜嬪娘娘可是出了名的叼，她真是等不及看那女被蜜嬪娘娘教訓的樣。
徐嬤嬤交代了一下事情後便頂著個大陽跟著小監疾步趕往海棠閣，然後在過花園的時候便看到蜜嬪坐在池塘旁的涼亭內喝茶賞花很是愜意。
一見蜜嬪那樣，徐嬤嬤頓時心裏便又有數，想必這蜜嬪娘娘是把後麵的事情都辦妥了！
跟著小監進了涼亭，徐嬤嬤先是給蜜嬪請了個安，蜜嬪笑了笑，“起吧。”
“謝蜜嬪娘娘。”徐嬤嬤起身，然後往蜜嬪旁邊一站。
蜜嬪也不拐彎抹角，瞟了眼因在烈日下得快，滿臉通紅的徐嬤嬤道：“徐嬤嬤，我聽聞新進東宮的那個莫姓女很是不懂規矩，可有此事？”
“回娘娘，確實此事。而且那女不隻不懂規矩，還刁鑽得厲害，滿嘴的胡言，那講出口的話真是……真是有辱我們東宮的顏麵呐！”想起那日莫小小丟下的最後那句話，徐嬤嬤說得是一臉激動，臉色更紅。
“哦~~她說了什麽？”蜜嬪見徐嬤嬤那臉色不由得好奇。
這徐嬤嬤也算是宮裏的老宮人了，什麽話沒聽過，居然能把她氣成這樣。
徐嬤嬤憋了憋，最後還是沒有勇氣將那話說出來，“奴才……奴才實在是說不出口，也怕汙了娘娘的玉耳。”
蜜嬪更是好奇了，眉梢一挑便道：“沒事，嬤嬤有什麽盡管說出來便是，我不會怪罪於你。”
“呃……這……”徐嬤嬤還在猶豫，便見蜜嬪有些不耐煩的斜了她一眼，於是深吸一口氣道：“那日，她從溫清池沐浴更衣出來，老奴見她還懷抱宮外的衣服，便讓她交於老奴處理。娘娘，她那種衣服怎麽能留在東宮，按規矩，那是要拿去焚了的。”
“確實不懂規矩了。”蜜嬪點了點頭輕噘了一口茶後又抬眸看想徐嬤嬤：“那她最後給了沒有。”
如果是沒給，自己私藏宮外帶進了的衣物，按規矩，要受十藤(鞭）。
徐嬤嬤豈會不知蜜嬪心裏想什麽，忽然有些後悔最後將那衣服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