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景堯這下被徹底激怒了,他狠狠的咬著牙,猛地一腳踢在那石凳上!
“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你也休想嫁給我!”
景堯怒吼一聲,從顧菀真手裏一把將白鼠奪過,顧菀真下意識的向後縮了一下,卻見景堯已經轉身,怒氣衝天的走了。
顧菀真這才露出心有餘悸的神色,撫了撫胸口。
好險啊,她剛剛為了讓景堯增加對她的厭惡,故意撿難聽的話說,其實心裏害怕極了,生怕景堯一個情緒失控一拳打在她的臉上!
好在景堯到了最後一刻還保持著理智,沒有幹出對女子動手的惡行。
顧菀真鬆了一口氣,視線不自覺的落在那逐漸走遠的背影上,隱隱感覺那行走的姿勢,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顧菀真盯著瞧了一會兒,終於看出,景堯的左腳,似乎是剛剛踢石凳被傷到了,他仿佛不想被她看出來丟了麵子,強忍著裝作沒事。
顧菀真忍不住彎了彎唇,她就不信,到了這個份上,景堯還搞不定景老夫人!
景堯進了主院之後,顧菀真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也起身準備去花廳了。
今日來雲閑山莊赴宴的客人極多,顧菀真先前在外麵就看到不斷有人入內,現在一靠近花廳,便見裏麵已經坐滿了賓客。
好在雲閑山莊的花廳本就是用作宴請用,建的極大,即使賓朋滿座,看起來也不覺得擁擠。
花廳內,男子一人一幾,坐在花廳靠外的位置,女眷坐在裏側,靠近老太君的主位。
顧菀真走進花廳,有不少同輩的少男少女都看了過來,薛元紹也抬起了眼,神色有些複雜。
顧菀真恍若未見,僅用餘光朝著景堯的方向掃了一眼,隻見景堯麵色不佳的別過臉去,故意不想看到顧菀真一般。
顧菀真心下竊喜,臉上倒是很平靜的模樣,從桌子案幾間穿過,在顧老夫人身旁坐了下來。
“還有臉來。”明沁縣主坐在顧菀真前麵,用隻有她們二人能聽到的音量,不屑的哼了一聲。
顧菀真徑自坐下,意外的是,明沁縣主也隻是這一哼,然後就回過了身子,四周的同輩貴女,也隻是不時抬起眼偷看她,並沒有人議論她跟薛元紹退婚的事。
“你怎麽才來?”顧老夫人淡淡的道。
顧菀真笑了笑道:“剛剛衣裳不小心被水打濕了,孫女想著不能失儀,重新梳妝耽擱得晚了些。”
顧老夫人看她一眼,什麽也沒有說。
“老太君到--!”外麵傳來一個小廝的唱和聲。
眾人齊刷刷的轉頭看去,寧國公府老太君一身錦緞華服,頭上帶了條嵌著珍珠的抹額,滿麵笑意的走了進來,寧國公溫京墨在旁攙扶著她。
幾乎是二人一出現在眾人視線裏,顧菀真就聽到周圍的貴女們忽然發出了低低的議論聲。
無數的視線,在用一時間朝著那個挺拔的身影看去。
溫京墨如今隻有十九歲,但因為父親去世的緣故,早早就襲了寧國公的爵位,過早的身居高位,並沒有讓溫京墨染上目下無人的跋扈氣,反而有著一種在同齡人身上很少見到的沉穩嚴肅。
最重要的是,溫京墨長著一張極為冷峻的麵孔,臉上棱角分明,一張薄唇幾乎抿成一線,眼睛也是清冷幽寒,帶著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勢。
可這完全不能掩蓋溫京墨那麵如刀削的淩厲俊逸,在場的貴女們一時間都有些看呆了。
溫京墨過去素來低調,又未曾步入仕途,她們從未留意過這位寧國公,竟然完全不知道,這位年紀輕輕的寧國公,是這樣出眾的人物!
在場的各家公子裏,也有很多佼佼之輩,麵貌不凡的也有許多,但是溫京墨身上這獨特的氣質,在這一瞬間,還是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顧菀真也有些移不開眼,反應過來後,便下意識的看了眼薛元紹。
平心而論,薛元紹也有一副好皮相,瞧著就是教養良好的世家公子,可是人比人氣死人,跟溫京墨放在一起,雖說不至於被秒成渣渣,卻的確有些不夠看的。
這也難怪在原小說裏,顧玥清後來瞧上了溫京墨,不擇手段的要跟薛元紹退婚。
隻可惜,溫京墨作為原小說裏的男二,一直深深的愛著顧珞冉,從頭到尾,都沒有把顧玥清放在眼裏。
而顧珞冉麵對這樣優秀的男二,一開始也是動了心的,奈何顧珞冉後來黑化,為了複仇,拋卻了無謂的情愛,不斷地向上攀登,才跟男主走到了一起。
正所謂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是大家的,顧珞冉聽小說的時候,最喜歡的也是這個溫京墨,他生性冷漠,對人皆是無情,隻是一顆癡心守在顧珞冉身後,付出了所有真情。
如今瞧著溫京墨的真容,顧菀真不由得更心疼這個人物了。
在各家小姐的低語議論聲中,老太君在溫京墨的攙扶下走到了主座旁,眾人齊齊起身,給老太君請安。
這倒不是因為寧國公府老太君的地位有多高,隻是眾人敬重老太君,對她的一份尊敬。
老太君笑了笑,將桌上的酒杯舉了起來,“老身已有多年不喝酒了,今日大家能為了老身的壽辰賞光來此,老身不甚榮幸,先敬諸位一杯!”
在座的賓客趕忙也跟著舉杯,回敬老太君。
顧菀真不能喝酒,也舉了茶杯,茶杯湊到唇邊,她忽然聞到這茶水裏有一股奇怪的氣道。
那味道不甚明顯,被茶葉的清香遮蓋了大半,顧菀真略一思忖,下意識的看向明沁縣主。
明沁縣主正朝著薛元紹的方向偷瞄,完全沒有留意顧菀真這邊的動靜。
不對,顧菀真想了想,又轉眼看向不遠處的景堯。
就在顧菀真看過去的那一瞬間,景堯的視線與她對上,然後又飛快的斂下眼眸,裝作無事一般,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顧菀真皺了皺眉,景堯方才顯然是在暗自觀察她……那麽,這杯子裏的瀉藥,莫不是他動的手腳?
顧菀真思量著,作勢飲了一口,將茶杯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