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甚是遺憾

鄭涵趕緊擺手:“昨兒個的酒還沒有醒呢,我陪你喝瓶啤酒吧。”

小飯館也沒有什麽可挑選的菜肴,老板很快就捧來工作餐似的幾盤葷素,孔文彪也不用開瓶器,啤酒上來,抓過瓶子,直接的就用牙齒磕著瓶蓋給咬開來,對著嘴巴就灌。

鄭涵看的直牙蔘:“你牙齒真厲害,鐵齒銅牙啊?”

孔文彪笑了一下:“你是秀才,斯文慣了,我喝啤酒從來不用撬兒,什麽都可以打得開。”

他這樣說的,拿起飯店裏的筷子,笑道:“這家小飯館好,不是一次性筷子。”

一邊說一邊又抓過一瓶啤酒,拿筷柄的一頭玩魔術似的“啪”的一聲,就把那瓶啤酒給撬開了,放在鄭涵麵前。

孔文彪倒是人粗心不粗,他自己喝的就直接用牙齒咬瓶蓋,給鄭涵的開的就用筷子,鄭涵不禁笑了。

孔文彪今天看起來正常多了,他一邊喝著冰啤,一邊埋著頭一通狂吃。

鄭涵估計他是餓了,現在都什麽時候了?

說起來交警隊的工作也許還真是給力氣活。

兩瓶啤酒下肚,孔文彪才對鄭涵說道:“先把那車的牌照號碼給我,等我電話。”

鄭涵從兜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紙條,放在裝錢的信封上:“我想知道這張車的戶主現在是不是還在雲都?”

孔文彪“嗯”了一聲,也不去打聽鄭涵為什麽要打聽這個車牌照的戶主,吃了一些菜,便放下筷子,不客氣的把信封連著紙條一起抓起來,握在手裏,站起來打了一個酒嗝:“鄭涵,你自己慢慢吃,最遲明天。”

說完,習慣性的把手對著鄭涵舉了一下,鄭涵也趕緊站起來:“謝謝你了,老孔,你去忙吧,我等你消息就行。”

吳迪直接的把楊一恒送到了徐曉曼下榻的賓館。

楊一恒的到來讓心裏原本就有些忐忑的徐曉曼更加的惴惴不安。

湯俊峰臨時給她電話,叫她給楊一恒預定一個房間。

恰好她對門有個房間一直空著,徐曉曼和賓館負責人說好以後,就來到樓下大堂等著迎接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

快八點的時候,竟然是吳迪開著湯俊峰保鏢的那輛路虎攬勝送楊一恒過來。

瞬間,徐曉曼心裏無端的升起一股子羨慕嫉妒恨。

這個吳迪簡直就是可以全權的代表湯俊峰啊!

湯俊峰隻叫她給楊一恒預定了房間,並沒有說吳迪又來了。

看來吳迪和那兩個保鏢一樣,來到雲都,是和湯俊峰住在一起的。

這個高級助理出了機場,湯俊峰就把他的出行工具給配置好等在那裏,由此可見,他才是湯俊峰真正信任的親信。

律師楊一恒都是客座。

他mm的!

徐曉曼忍不住想心裏翻了幾個白眼。

當然,臉上時刻準備笑靨如花的。

徐曉曼早就知道湯氏傳媒這位大名鼎鼎的顧問律師,從來沒有見過楊一恒本人。

徐曉曼記得好像在一份專門發給高管看的內部材料上見過楊一恒的工作照,戴著眼鏡,一副氣勢淩厲的嚴肅模樣,叫人一看就是個厲害角色。

見了才知道,本人比照片儒雅多了。

不但說話不急不緩的,連臉上那種微笑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甚是有種世外高人的風範。

吳迪也是戴眼鏡的男人,楊一恒也是,但是這兩個戴眼鏡的男人看起來卻是真正的風格迥異。

吳迪大概在國外浸淫幾年,雖然不是那種動不動嘴裏就蹦出幾句不倫不類的洋文,但是總喜歡戴著vacheron constantin手表,說話時,哪怕明明是在對你獻殷勤,神態也帶著某種不可名狀的傲慢不羈。

那種很嬉皮很歐範感覺,個性畢竟張揚自我。

楊一恒完全是中式的,像民國電視劇裏的政府高級職員。

這種念頭讓徐曉曼覺得很狗血,但是,楊一恒給她確確實實是這種感覺。

寒暄過後,吳迪親自把楊一恒送到徐曉曼對過的房間裏。

楊一恒帶的東西並不多,一個簡簡單單的小拉杆箱,估計還因為是天氣熱了的緣故,出差必須要攜帶的衣物。

徐曉曼很希望這個律師不過不得已過來看看罷了。

但是,三個人到了楊一恒的房間以後,接下來的談話就叫徐曉曼頭皮發麻了。

現在,徐曉曼才知道湯俊峰花了錢,不是養著這些人閑著陪他玩的。

……

一個老總一旦下定決心去做某一件事,其行動能力是相當可怕的。

剛下飛機的楊一恒連臉都沒有去衛生間洗一下,就對吳迪和徐曉曼說道:“兩位請坐,我想有些事情我們必須得先溝通一下。”

吳迪立刻點點頭,打開手裏的公文包:“楊律師,這是湯總剛才交給我的材料,你先看一下,具體的事情,徐小姐可以比較詳細的告訴你。”

徐曉曼揚眉凝睇的看見吳迪掏出的那些材料首當其衝的就是林安琪的檔案。

瞬間,她有種大限將至的感覺。

這下真不是開玩笑了。

自己巴兒巴兒的從s.海把林安琪的檔案送來雲都是不是幹了一件最愚不可及的事情?

早知道就應該找無數個借口把這份該死的檔案給毀了。

火燒了水淹了遺失了被偷了怎麽著不行?

最不濟也把裏麵林安琪的身份證複印件給拿掉……

自己就是豬啊!!!

徐曉曼不禁暗暗的在心口畫著圈圈:主啊,寬恕她吧,她不知道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的!

湯俊峰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對一次偶然的情遇認真???

……

所謂賠償所謂解職,徐曉曼覺得,那都是用來嚇唬林安琪那個傻子的。

當初,她認為這隻不過是討好自己老總的一個遊戲。

當然,還附帶著其他的她自以為是的東西。

比如在當時的那種情境下,她甚至自作聰明的認為想幫助林安琪。

比如捆綁給因為被童瑜拋棄一心想尋死的林安琪一份責任啦際遇啦什麽的,至少可以分散林安琪的當時頹廢的心境。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要她提供林安琪身份證乃至手指印的是湯俊峰,她自己的老板。

最重要的是莫名其妙的和林安琪發生一些關係的竟然是她自己的老板。

這些附帶因素徐曉曼必須得承認。

否則,她還是會用她那豬腦子好好想想這到底是不是人做的事情?

應箴了啊,老天爺果然是報應不爽!

好吧,好吧,現在,她終於有些恐怖的感覺到有些玩笑根本就是不能亂開的。

弄假成真就是這麽來的。

其實,她不想弄得這麽一本正經磨刀霍霍的……

現在,湯俊峰不會承認當初隻是叫她夥同他去開一個什麽玩笑,律師更隻認得白紙黑字。

白紙黑字上麵的擔保連帶人就是她徐曉曼。

她這麽精明的人竟然也有鬼迷心竅的時候。

自作孽不可活。

好吧,好吧,徐曉曼知道,林安琪是不想她死的,但是,她終於要確確實實的因為她而死的很難看。

相信湯俊峰對付不了有林家豪朱顏撐腰的林安琪,對付她徐曉曼還是小菜一碟的。

怪不得湯俊峰對她總是敬而遠之,遠遠地把她一個人安排在另外的一家賓館裏,可能就是為了將來下起手來更加的沒有心理芥蒂。

她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節奏嗎?

林安琪和阮成回到林家別墅不禁有些啞然失笑。

剛才她和鄭涵告別時隨口說她得回去和她大哥大嫂交差,沒想到,朱顏真的好整以暇的坐在客廳裏和林母輕聲的交談著什麽。

朱顏果然處理完西部的事情,很快就返回了雲都。

客廳裏沒有林家豪,林安琪莫名其妙的有些頭皮發硬。

說句老老實實的話,她是真心的有些怵朱顏。

如果林家豪在,她就覺得自在的多。

她有些後悔幹嘛這麽忙不迭的跑進來,應該等著阮成一起進來,明明的,已經看見朱顏的車停在那裏。

這樣和朱顏的見麵就會顯得鄭重其事些,她也就可以做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向朱顏匯報一下去參加那個城建局局長兒子婚禮的一些情況。

雖然,不過是個花錢了事的差事,但是總要匯報一下的。

現在,林家豪不在,阮成也沒有跟著進來,雖然林家豪告訴她是朱顏安排她去的,但是,一時之間,她真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和朱顏匯報。

特別是涉及到湯俊峰的那一橋段。

而且阮成在場,就算是她存心想避開不提也是不可能的。

本能的,她覺得自己應該和阮成一起向朱顏做個匯報,特別是,她很想知道阮成是怎麽去看這件事的?

“安琪,這麽快就回來了?”

看見林安琪快步走進來,林母似乎和媳婦聊的很開心,笑著問道。

“幹媽,我回來了,大嫂,你什麽時候到的?萘萘呢?”

林安琪趕緊站在,一邊回應林母的問話,一邊看著朱顏笑著問候。

她有些奇怪萘萘怎麽沒有大呼小叫的跑出來迎接她。

朱顏坐在那裏神色安靜的打量了一下林安琪,沒有回答她的詢問,卻讚賞的說道:“嗯,果然是我想象的那樣,真漂亮。”

林母對林安琪說道:“你大嫂剛才從學校回來,小搗蛋被送到封閉學校去了,青青也跟著照顧去了。”

林安琪“哦”了一聲,有些惋惜的說道:“知道我還應該回來早些,沒有看見萘萘……”

語氣甚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