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貴妃微皺了眉頭,沒想到她的請求竟這般簡單。。

“這……”紀雲卿猶豫了一下,不知該如何開口。

“好了,你不說本宮也不會為難你,不過這簪子,一月時間,我定要看到成品。”貴妃見她這般為難,便又心生些許煩躁,擺了擺手直接道。

“是。”紀雲卿乖覺應道。

“行了,翠碧,送客。”

從貴妃寢殿出來,紀雲卿便回了宮宴上,此時的眾人已然放完了孔明燈,去了禦花園賞花燈去了。

會場上沒了人,她也便朝著後花園趕去,卻不想竟在這偌大的皇宮中迷了路,璃星和琉月在耳邊嘰嘰喳喳的吵來吵去,饒了半天就是找不到去禦花園的路,半道上也見不到個宮人。

紀雲卿無奈歎息一口,反正她是找不見後花園了,索性便自個兒轉了轉,等賞過花燈,夫人太太都回了宮宴再說。

漫無目的地逛了一圈,覺得沒什麽意思,她就打算找個地方歇歇腳。卻不想,還沒剛坐下,就見空中飄過一隻孔明燈。

按說這元宵佳節的,空中飄過孔明燈並不稀奇,可這隻孔明燈和別個不一樣,不是圓形的,而是紙鳶模樣的。

這是她第一次見這種形狀的孔明燈,視線直接就被吸引了過去,不自覺便起了身。

一路順著那孔明燈尋過去,來到了一個大門前,抬頭看去,就見一個已然蒙上層層蜘蛛網的牌匾,隱隱約約可以看出是什麽宮。

再往裏麵看去,除了方才孔明燈散發出的燈光,再沒有任何光亮,隱隱散發著些許陰森的氣息,想也應該是個廢棄宮殿。

紀雲卿莫名感到一陣寒涼,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就聽琉月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姐,咱們回去吧,這地方好生嚇人。咱們從這往回走,興許還能碰到個宮女什麽的問問路。”琉月聽的心中發毛,害怕的拽了拽紀雲卿的衣角。

紀雲卿心中本就有些發毛,聽了琉月的聲音更是猶豫,抬頭看向璃星,發現她眼中也閃了些許的恐懼,便點了點頭,打算調頭回去。

畢竟在這深宮裏,不知發生過多少不為人知的駭事,好奇心總會害死貓,知道的太多,不見得是件好事。

卻不想,還沒剛轉身,一隻耗子就從地上竄過,直直的撞在琉月的鞋子上。琉月本就害怕,再被這東西突然撞了一下,整個神經線瞬間就崩潰了,捂著耳朵,不管三七二十一,尖叫了出來。

這一尖叫不要緊,直接給紀雲卿嚇了一跳,慌忙要去捂琉月的嘴巴。

隻可惜為時已晚,就聽一個女聲從門後麵傳了過來。

“誰?”

一瞬間,紀雲卿隻覺得一道電流順著頭皮直達腳板,她就像是辦完壞事的賊人被發現了一般,呆立在那裏,不知所措。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每一步都像是直踩在紀雲卿的心尖上,她想躲,可腳下像是被什麽黏住了一般,怎麽動都動不了。

伴隨著一聲吱呀,破舊的門被朝裏拉開,而開門的,是個女人。

隻見她穿了一身素色的衣服,雖已漿洗得很舊了,卻異常幹淨,渾身透著一種特殊的氣息。

是高貴的氣質。

“皇上新納進後宮的嬪妃嗎?”那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紀雲卿說道,聲音不複剛才那般嚴厲,反而帶了些許的溫柔。

與其說是溫柔,這其中倒也隱約透出些許的無奈。

“啊……我……”紀雲卿被她突如其來的問句問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是的,我是前來參加元宵晚宴的,路過這裏,看見了您放的孔明燈,覺得很別致,沒忍住就進來了。”

“哦,原來如此。”那女人點了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透出些許不明的神色。

“我就是路過所以來看看,不會打擾您,您繼續忙就行,我這就出去。”紀雲卿被她看得有些尷尬,連忙擺了擺手,悻悻的笑了笑。

“罷了。”那女人隻搖了搖頭,歎息一口,轉身便回了寢殿內。

紀雲卿條件反射的要跟上去,剛走一步瞬間反應過來,連忙衝琉月璃星吐了吐舌頭,就悄悄退了出去。

不過心中的疑惑仍然沒有消散,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廢棄宮殿,心中閃過一絲不明不白的情緒。

“你是什麽人?!”正疑惑,就聽一個嚴厲的女聲撞擊在了她的耳膜上,抬頭就見一個嬤嬤正氣勢洶洶的朝她們走來。

紀雲卿不由得愣了一下,心髒猛的跳動了兩下,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被那嬤嬤搶了手上的錦盒。

“這物件你們是哪裏得來的!”那嬤嬤隻看了一眼錦盒裏的物件,眉頭直接皺了起來,轉而看向紀雲卿,目光忽明忽暗,似乎有話要說。

“這是……”琉月一個本能的便要說出錦盒的來源。幸而璃星動作快,將她一把拉到了身後頭,衝那嬤嬤笑了笑,“嬤嬤,這物件是我們在半道兒上撿來的,不知是哪位夫人遺落的,便就帶在了身上。”

“撿的?!要撒謊也該找個好由頭,說!你們是不是她派來鬧事的?!”聽聞璃星的話,那嬤嬤冷笑一聲,直接開口質問道。

這一質問直接給紀雲卿問懵了,不由得皺了眉頭,“她是誰?”

“廢話少說,你心中的那點小心思,我看得一清二楚!!”那嬤嬤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根本聽不進去她說的話,上來就是一頓發飆責問。

“嬤嬤,我們真不知道您說的她是誰,也不是過來鬧事的,我隻是……”紀雲卿強壓著滿頭的霧水,正欲同她解釋,卻不想話方才說一半,就又叫她打斷了。

“不用再解釋了!來人,給我將這三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拖下去,亂棍打死!”那嬤嬤已然沒有了耐心,捏著錦盒的手越發的緊。

話音落下,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也就一瞬間的事,她們就被不知何處而來的侍衛包圍住了。

眼見四麵八方包圍著的侍衛,紀雲卿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畢竟這地帶荒涼的厲害,根本就不像是有人煙的地方,況且一個嬤嬤擺擺手就能叫來這麽多的侍衛……她怕是攤上大事了。

“你要幹什麽,我們小姐可是景寧侯府的少夫人,你若敢對她做什麽,就算你有十條命,也不夠還的!”琉月整個人都慌了,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可還是站在紀雲卿麵前,強裝鎮定的衝著那嬤嬤叫罵道。

“現下裏夫人太太都在禦花園裏頭,這裏會有哪門子的少夫人,少廢話,給我打!”那嬤嬤冷笑一聲,壓根不聽她們解釋。

話音方才落下,紀雲卿她們便直接被反手壓住,她掙著身子想反抗,可卻無濟於事。

萬般無奈之下,紀雲卿衝著那嬤嬤道,“你認為是我,我無話可說,可是這不關我兩個丫鬟的事,你打死我可以,但必須放了她們!”

“小姐,不可以啊!”璃星慌了,扯著嗓子喊道,琉月更是哭的哽咽,說不出話來。

那嬤嬤隻睨了她一眼,隨著開口,“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

也就在這時,大門突然開了,門內走出一個人,正是方才的那個婦人。

“娘娘。”那嬤嬤一見婦人出來,連忙跪在了地上。

“將這簪子收起來便放了她吧。”那婦人則是看向紀雲卿,歎息一口,將嬤嬤手中地珍珠發簪拿了起來。

“娘娘……這,這怎麽能行,她定是那人派來的,怎麽能說放就放了?!”聽聞這話,那嬤嬤不由得愣了一下,開口道。

“她不會說出去的。”婦人搖了搖頭,天太黑,看不出她的表情。

“不行,現下裏,咱們誰也不能輕易相信,不會說話的隻有兩種人,啞巴和死人。”那嬤嬤突然冷了神色,看了一眼紀雲卿,“娘娘,還請您以大局為重啊!若她真將那事說出去,那咱們這麽多年的苦心,可就功虧一簣了啊!”

話音落下,隻見那婦人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紀雲卿,再度歎息,眼神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麽。

不知為何,紀雲卿隻覺得方才那種眼神,似曾相識。

她還想再說些什麽,可話即將出口的一瞬間,突然就放棄了,說的再多也不過都是對牛彈琴罷了。

看了一眼璃星和琉月,眼中流露出些許的悲哀,這一世老天爺給她重來的機會,她發誓一定要好好保護她們,可終究是她的力量太小,重活一世,仍然改變不了什麽。

“對不起。”低聲嗚咽一句,身子就像是失了力一樣,整個倒在地上,不再掙紮。

“打!”嬤嬤刺耳的聲音狠狠地撞在她的耳膜上,刺痛著她的心,甚至令她無法呼吸。

就在侍衛手中的棍棒即將打下來的一瞬間,隻聽一道強有力的男聲傳來,“慢著!”

聽聞這聲,那嬤嬤同侍衛們不由的一愣,棍棒也便懸在了半空中。

紀雲卿隻覺得身形一滯,本能的抬頭看去,就見一張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

是慕容湛,當今聖上的二皇子,現下幾乎所有人都在禦花園賞花,現下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