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踝好些了沒有?”這邊,楚瀟寒在紀雲卿身邊小心照顧著。

今天他雖說沒有在她的身邊,但心裏頭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生怕她在出什麽意外。

昨天的事情是杜若若而為之,這邊女眷那麽多,萬一再竄出來一個想要找她的麻煩該怎麽辦……

若非必須參加狩獵,他倒真想留在紀雲卿的身邊,時時刻刻都陪著她。

紀雲卿知道他的心裏頭想著什麽,又怕他擔心自己,於是寬慰道:“已經好多了,今天我一直在二皇妃的身邊,也沒有誰敢惹我,倒是那些個女眷瞧著我同二皇妃走的近,還想跟我套近乎呢。”

她故作輕巧的說著,事實上今天也並非這番風順,要說那杜月瑤還真不愧是和杜若若一家的,兩個人的小把戲一個比一個多,今天若不是她將了她們兩個一軍,吃癟的還是她。

“你說的可是真的?”他對上她的眼神,盡管她一臉的平靜,但他還是半信半疑,他對她可是清楚的很,經常報喜不報憂。

“這種事情我騙你做什麽。”正所謂真假參半,倒也算是真的了,紀雲卿在心裏頭這麽想著。

菜上齊了,她正準備動筷子,便聽到他開口說道:“夫人,放著我來就是。”

“我不過是腳受傷了,又不是手也跟著受傷了。”紀雲卿不以為意,下一刻他直接夾了菜放在她的嘴邊。

她被他的這個動作很暖到了,餘光掃向四周,小臉又紅了起來,她張口咬下他夾過來的菜,並快速低下頭,在他的胸口低喃,“夫君,那麽多人瞧著呢,你還是幫我布菜好了。”

這樣喂她……不引起一群人的注意力才怪。

“好,都聽夫人的。”瞧著她紅了的耳根,他眼裏的笑意又濃了一些,兩人你儂我儂,絲毫不受這宴會的影響,加上並沒有什麽逾越的舉止,所以注意到她們的人並不多。

不多時,紀雲卿飯飽,他又給她倒了一杯果子釀,“嚐嚐,這是用果子釀出來的,不醉人,甘甜可口。”

“好。”紀雲卿在他的引導下,一口烤肉一口果子釀吃的很歡,一杯酒下肚,她的胃中也暖了幾分。

今日的宴會比起昨日少了些熱鬧,不過獻藝的官家小姐還是一個接一個,也算不上不熱鬧。

又過了半個時辰,坐在高位的皇上忍不住打了哈欠,他起身,“時辰不早了,明日是狩獵的重頭戲,今晚回去好好歇息,到時候朕等大家的表現!”

皇上現在年歲已高,所以也不參與其中,但是每年一度的秋獵他還是沒有一次缺席。

“臣恭送皇上。”

“兒臣恭送皇上。”

殿下們和眾位大臣拱手作揖,恭敬地開口說道。

待皇上離開之後,他們才慢慢散場。

楚瀟寒和紀雲卿走地晚了一些,他扶著她的手,輕聲道:“最近這幾日都吃的小菜,今天我釣了魚回來,已經讓琉月去給你燉著了,等會回去了喝些暖暖身子。”

“魚?你們不是去山上狩獵了?怎麽還有魚。”紀雲卿有些驚奇,忍不住問道。

“我昨日過去的時候瞧見一條小河,瞧著池底不淺,應該會有魚,今兒過去的時候特意拿了魚竿,沒成想裏麵還真有魚,我與裴望之在那釣了一天的魚……”

楚瀟寒一邊走一邊慢慢的同他說著講著今日的事情,偶爾說一些逗她笑得樂子。

因著她腳踝處的傷,兩人的步子也慢了些,不多時,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楚瀟寒瞧著這一處沒什麽人了,便提議道:“來,你上我背上,我背你回去。”

紀雲卿嘴上說著今天沒有發生什麽事情,但是他能夠明顯感覺到她的腳踝比昨日的時候好像又嚴重了一些,而且她每走一步,她放在他掌心的手都會揪緊一下,若不是疼,她也不會如此。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回去。”紀雲卿其實這會走路已經有些吃力,她又怕他看出來什麽端倪,硬撐著開口說道。

“你若是不讓我背你,咱們倆就在這裏站到天亮吧。”楚瀟寒佯裝生氣的開口說道:“我是你夫君,你不讓我背你還想讓誰背你?”

“那好吧。”紀雲卿知道他這人的性子,坳不過他。

楚瀟寒蹲在地上,他背對著她,看不到她麵上的表情,道:“上來吧,娘子。”

“好,相公。”她的心裏頭感動極了,尤其是在這種隨時都可能有大臣或者侍從出現的地方,他還能夠主動蹲下來身子,讓自己上去,男人都是極為愛麵的,若不是很喜歡,也做不到這個份上。

她伸出小手,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輕聲道:“我們走吧。”

“摟進一些,別掉下來了。”楚瀟寒伸手將她固定好,這才慢慢的走著。

兩人說這話,眼前著還沒有到地方,紀雲卿擔心他累著了,“你要不放我下來走一會?我太重了,怕你吃不消。”

“你就算在吃胖一圈,我也可以抱得動你,將心放回肚子裏。”對於她說的話,他不以為意,她本就是他心中分量最重的那個人,就算是再重一些,又有何妨?

月光淡淡的灑在兩個人的身上,就像是鍍了一層銀光一般,恬靜又美好。

裴望之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帳篷內,反而拿著楚瀟寒給他的魚去了自家父親那裏。

他見父親還在伏案看書,不禁頓了一下,接著上前,“父親,兒臣今日弄到了兩條魚,拿過來給您補補身子。”

“這魚是哪來的?”裴大人見兒子這兩天都挺聽話,按著他說的並沒有往山林深處去,對他的態度也好了一些,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毛筆放下,抬頭笑看著他。

“今日在山裏的一條小河處釣到的,昨日的時候,我在那發現了一條小河,父親不是說讓我不要去山林深處,我便想著今日倒不如閑適的釣釣魚,這些也是在京城吃不到的,剛好能給父親補補身子。”裴望之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措辭,所以這會也有條不紊的將話說了出來。

果然,聽到他這麽說,裴大人的麵上瞬間放鬆了不少,“難得你是個有心的,等明日讓你母親差人去灶房燉了。”

“隻是爹爹,今日我在釣魚的時候,瞧見有一群人往山林深處去,看上去行為鬼怪……”裴望之並沒有告訴他,他是和楚瀟寒兩人一起的,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眼睛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自家爹爹,想要看看他臉上的變化。

“你就當什麽都沒有看到就行了。”裴大人知道這個兒子一向乖巧懂事,從來不多問什麽,加上他又和杜若若成了婚,所以這一次才帶著他一塊來,在他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也隻是心底驚了一把,隨即又淡定自若的開口說道。

“好,爹爹可知道那些人是做什麽的?”裴望之說著,又怕他對自己起疑心,又解釋道:“我也是怕之後再遇到他們,到時候不能隨機應變。”

“我知道你是個乖巧的,但是這些事情爹現在不能告訴你,不過你隻要記住,瞧見這些人的時候什麽都不要過問也不要多說,直接離開就是了,若是他們不讓你走,你也莫慌,隻要告訴他們你是裴家的人,他們不會將你怎麽樣。”裴望之的擔心他也不是不清楚,但是眼下這些事情也不能多說,若是說出來對他們百害而無一利。

“我懂了。”裴望之點了點頭,父親能夠同自己說這麽多,想來一定是底線了,而且他今日願意告訴自己,想來行動也就再最近了。

思及此處,他隻是安靜的坐在那裏,並不多說話。

裴大人想著那邊的計劃明日就要實施,於是又叮囑道:“你最近幾日隻要聽我的,不要去山林深處,咱們裴家就能夠置身事外。”

“爹爹放心,我一定會謹記。”裴望之是知道父親的性子的,他不會做那些驚天的事情,隻會有條不紊的讓他們裴家緩慢的前進著,雖然說並不是往前邁一大步,但是他們裴家好歹是世家,能夠一直興榮昌盛,已經不錯了。

“你知道就好,時間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見他聽話,裴大人的心裏頭也一陣寬慰,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是。”裴望之又拱手作揖。

他出了帳篷之後哪也沒有去,直接往自己住處走。

就在快要到帳篷時,一位小廝攔住了他的去路,裴望之原本還以為是誰,正要問,發現是今日待在楚瀟寒身邊的小廝。

“參見裴大人。”小廝見到他之後恭敬地行了禮。

“起來吧。”裴望之淡淡地開口,“這會過來可是有要事?”

“我們家主子要小的給大人傳句話。”那小廝頓了頓,又湊近了一些,用隻有兩人才能夠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我家主子說,若是大人想要知道康姨娘的死因,還要從少夫人下手。”

一句話,讓裴望之徹底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