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房此刻隻有她們兩個人,若是明眼人看的話,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杜若若才是那個‘受害者’。
紀雲卿方才明顯的感覺到她剛才撞了一下自己,才會讓她手不穩,導致給她的時候才讓她碰到茶壺壁,發生之後的那些事情。
看著她紅了的眼睛,紀雲卿冷笑了一聲,直接了當的開口說道:“到底為什麽這麽對你?若不是你將康文鸞給害死,我能這麽對你?”
“文鸞妹妹死了之後我也傷心難過了很久,但是她的死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杜若若原本還以為紀雲卿會辯解一番,她都已經想好措辭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直接應了下來,還將話題扯到了康文鸞的身上。
好在她隻是停頓了片刻,便趕忙開口說著。
“可是為何康文鸞前些日子同我托夢,說她是被害死的,而且這個人就是你。”紀雲卿知道,就算是她不承認,杜若若也已經找好了所有的‘天時地利人和’,不會有人相信她說的話,隻要她們兩個人從茶水房出去,她的名聲就會被杜若若發揚光大。
何況此時茶水房內也沒有第三個人,更不會有旁人聽到,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故意這麽說。
紀雲卿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似是要從她臉上找到破綻。
其實她這麽說,不過是看看杜若若的表現,她隻是懷疑康文鸞的死和她有關係,但是沒有一點證據。
紀雲卿的話音剛落,杜若若的臉色瞬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過片刻又恢複如常,她順勢說道:“前些日子文鸞妹妹還跟我托夢,說是雲卿姐姐送的補品害了她,莫不是我們夢到的不是一個人?”
“嗬……”饒是紀雲卿也沒有想到她會如此說,她玩味地看了她一眼,不過從剛才她的表情來看,康文鸞的死和她脫不了關係,這般想著,她走上前一些,在她的耳邊輕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信不信,我隻要將我夢到的告訴裴望之,她會更加討厭你?”
“你這個賤人!”杜若若氣的直接伸手,想要一巴掌打過去,卻被紀雲卿給攔了下來。
“這麽氣急敗壞做什麽,好戲還在後頭呢。”她戲謔道。
“你想要怎麽樣?”杜若若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她這樣的神情,心裏頭突然一陣後怕。
“不想要怎麽樣,既然杜小姐想要汙蔑我將你身上染了水漬,害了你,那不如咱們一起汙蔑如何?左右杜小姐也是個願意堵上名聲的,如此我也不怕什麽。”紀雲卿直接回懟,她並不是一個多好的人,隻不過不做壞事而已,如果誰欺負到她的頭上,她肯定要還回去。
“你給我等著!”杜若若這麽說著,氣憤得甩繡離開。
紀雲卿並沒有追上去,而是弄了一些涼水,往自己得腳踝處敷了一下,約莫覺得舒服些了,這才慢慢得開始泡花茶。
等她泡完出來的時候,杜若若已經重新換了一套華服出來,不用說,這事她也不會在往外傳了。
畢竟衣服都已經換過了,她要是在拿著說事,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走吧。”杜若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說完這話,先一步離開。
對此紀雲卿隻是聳了聳肩,什麽都沒有說,端著泡好的花茶過去,雖說她剛才已經用涼水敷過了,但是腳踝還是隱隱作痛,她走路慢了一些。
以至於杜若若走出了好遠,她依舊慢悠悠的走著。
“你怎麽走的這麽慢?”杜若若停下步子,有些嫌棄的扭頭看著她。
“你端著試試?”紀雲卿哪能不明白她的那點心思,不過就是嫌這茶壺熱,所以才故意走快了一些。
杜若若抿了抿唇,不說話了,在那裏等著她。
兩人過去的時候,日頭已經落了下去。
三皇妃雖沒有說話,但是二皇妃卻開口問道:“怎麽去了這麽久?”
“裴少夫人衣服沾了髒東西回去換了一下,這茶水泡的也比較慢,所以我倆過來的就晚了一些。”紀雲卿先一步開口說道。
“是這樣嗎?”三皇妃聽得這話,半信半疑的問道。
“沒錯。”縱然杜若若想要說什麽,也要好好掂量掂量,畢竟她若是說了,紀雲卿肯定不會同她留麵子,到時候難看出醜的還是她。
而且有一點紀雲卿說的沒錯,她也不敢賭,紀雲卿如果真的將這些事情告訴了裴望之,就算她說什麽也無濟於事。
三皇妃瞧著杜若若這模樣,也不像是一點事都沒有,但她為什麽這一次能夠這麽沉得住氣什麽都不說,這就讓她心裏頭有些疑惑了。
不過到底也沒有多問,四個人坐著,靜等太陽落山之後,那邊小廝跑來說道:“奴才參見二皇妃、三皇妃,裴少夫人和楚少夫人,殿下們還有各位大人已經狩獵回來了。”
“恩,本宮知道了。”二皇妃點頭應了一聲,又瞧著一旁坐著的三皇妃,笑著道:“妹妹,時間也不早了,咱們過去吧?”
“好。”三皇妃跟著她一塊起身。
紀雲卿和杜若若自然沒有旁的話說,四個人一塊去了宴席上。
隻見皇上正在那裏巡視打來的獵物,裴大人再那邊記錄數據。
最後宣布二皇子和三皇子兩人獲得的獵物一樣多,打成平手,四皇子緊隨其後,倒是楚瀟寒因為獵到了一個野豬,剛好在中間位置,楚淵城則是在楚瀟寒的後麵。
紀雲卿聽得這個結果之後,心裏頭也微微鬆了一口氣,她原本也不想讓他們兩個人在這場狩獵中太展露鋒芒,萬一被有心人瞧見,指不定他們楚家會被人當作眼中釘肉中刺。
結果公布完之後,皇上直接給了二皇子和三皇子獎賞,並賜座。
“承讓了。”二皇子談笑風生道:“最近三弟的騎射頗有建樹,明日的比賽定然能獲得頭籌。”
“二哥說笑了,這些到底是二哥的強項,三弟今日也不過是運氣罷了。”三皇子說這些倒是不假,不過他這運氣,還是特意找人製造的。
皇上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思,今日特意將二皇子和三皇子安排坐在了一起,倒是對四皇子招了招手,“雖然老四今日不如你兩位皇兄,但從最近的表現來看,也比先前強了不少,到朕身邊坐。”
“是,父皇。”聽得這話的四皇子心裏頭猛地一緊,不過隻是片刻,便恢複如常,他坐在皇上身邊時可以說如坐針氈,抬頭便能夠看到兩位皇兄對自己的問候。
一時間,眾人都搞不明白皇上到底想要做什麽,難不成他對這三位皇子都十分滿意,想要‘雨露均沾’?
但是仔細想想,紀雲卿又將這種可能給排除了,雖說聖心難測,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皇位隻能傳給一個人。
所以皇上對四皇子好,並不一定是真的好,而是想要掩人耳目,至於三皇子和二皇子……兩個人之中肯定是有一位他想要冊封的。
就在她思考問題的時候,楚瀟寒不動聲色的走到了她的身邊,她一點都沒有察覺。
琉月見到少爺時,忙福了福身。
楚瀟寒擺了擺手,並伸手握上了她的小手,輕聲道:“在想什麽呢想這麽出神?”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帶著紀雲卿到了他們的座位處坐下。
“回去再同你說。”此刻講這些事情也不太合場合,紀雲卿將聲音壓低了一些。
此時,已經廚子將處理好的肉都拿了上來,放在中間搭好的架子上,並且將火點燃,因為場地足夠大,所以準備了很多柴火,將這個大場地全照亮了。
那火焰熠熠生輝,打在紀雲卿的身上,楚瀟寒情動,忍不住開口說道:“娘子,你今天真美。”
“別貧。”紀雲卿嘴角抽了抽,將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給拿開,“這兒這麽多人呢。”
“左右也沒有人注意咱們,今日的主角可是前麵那些。”楚瀟寒這話說的一點也不假,他們的宴桌雖然不是特別靠後,但也隻是處在中間的位置,這會注意他們的人也不多。
“那也不行。”紀雲卿將他的手再一次拍開,並且正襟危坐,不願意在理會他。
楚瀟寒其實隻是逗逗她,沒想到她夫人一臉嚴肅的表情落入他的眼中,讓他覺得異常可愛。
此時,準備好的晚膳都已經陸陸續續的端了上來,琉月在一旁幫著遞菜,楚瀟寒拿了公筷開始給她布菜。
在她們兩個人斜對麵坐著的杜若若一臉嫉妒的看著紀雲卿,反觀在一旁坐著的裴望之,她不由得開口說道:“夫君,旁邊那道菜挺好吃的,你要不要給我夾一些?”
“你自己有手。”裴望之冷冷的回答道,他能夠和她在一張飯桌上吃飯,就已經算是給她麵子了,她還想蹬鼻子上臉!
“那我給夫君夾菜吧。”杜若若雖然有些失落,但是她並沒有死心,反而拿了筷子,主動給他夾菜。
剛放到他的碗中,便聽得他開口說道:“杜若若,你真是讓我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