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之還是頭一次遇到這一種說謊話都不帶臉紅的女子,什麽時候這催情香是他放的了?
他麵色鐵青的看著康文鴛,一字一句開口說道:“沒想到你一個閨閣女子,居然連催情香這種東西都認識,若說不是你放的,還能有誰?”
“我也隻是在妹妹那裏見過這種東西,所以今日才認了出來。”康文鴛都沒帶停頓的出聲解釋,“裴公子,你也說了我隻是一個閨閣女子,又怎麽會找上這些東西來汙蔑自己的清白呢?”
“這京城中賣這些東西的,統共就那麽一點人,我會讓人去調查清楚,還你我一個清白,旁邊的小二也能夠做個證人。”裴望之話落,便示意一旁的小廝,讓他去辦這件事情。
小廝也是個機靈的人,待裴望之的眼神望過來,他便點頭離開。
康文鴛瞧著小廝離開的身影,臉色都變了,心中也開始慌亂起來,若是那掌櫃的真認出來是她買的可該怎麽辦……她想到這裏,整個人頓時不好了。
“裴公子,若不如,我就從了您,這件事情咱們就一筆蓋過可好?”她看著裴望之的目光帶著熱情,“而且若是我能夠成為裴公子的人,我一定會恪守本分。”
“我對你不感興趣。”他一句話將她心中所有的熱情都給撲滅,康文鴛站在那裏,麵色難看了起來。
倒是一旁的小二拍了拍腦門,開口說道:“這包廂要說康小姐先進來的,裴公子後、進來的,您又怎麽知道這香是裴公子放的?”
一句話,將站在那裏得康文鴛瞬間給問懵了。
“他若是提前找人在這裏放好呢。”康文鴛嘴硬的開口。
“這包廂可是康小姐自己定的,我也是過來了之後才知道在哪個包廂。”裴望之可以確定,這香就是康文鴛放進去的!
就在這個時候,小廝也重新走了回來,他過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個店鋪的掌櫃,那人看上去三四十歲的樣子,一身藏藍色的華服。
瞧見裴望之的時候,拱手作揖,“裴公子好。”
“今日讓掌櫃的過來,是想讓掌櫃的瞧瞧,這催情香可是掌櫃店鋪裏麵的?”小廝在一旁開口說道,每一個店鋪賣的催情香,都有一個特殊的記號,他也是在臨走之前,看了催情香上麵的記號,根據上麵的記號來判定是哪個店鋪賣的東西。
“我瞧瞧。”那掌櫃的聽得這話,下意識地開口說道,而後上前,瞧了瞧小二手中拿著的催情香,“這是在我們店鋪裏麵買的沒錯。”
他說完,又環顧四周,在過來的時候,小廝也已經同他說過了今日讓他過來的目的,隻見門外站著的那個丫鬟有些眼熟。
他往前走了一步,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於是開口說道:“就是她,昨天她去我店鋪買的這些東西。”
“我什麽時候去你的店鋪了,你一定是認錯人了。”丫鬟聽到小廝說的話,麵色頓時一變,而後厲聲的開口說道。
“不會認錯。”掌櫃說的十分篤定,“我店鋪裏麵每天去的人,尤其是買這種藥的,女子很少,幾乎沒有,昨日也就這麽一位女客。”
“我倒是以為這女客買這催情香是幹嘛的,感情是想要**裴公子。”這掌櫃的說話也十分犀利,毫無掩蓋的說了出來,讓丫鬟的麵色漲紅。
下一刻,康文鴛直接一個巴掌對著丫鬟甩了過去,“我說了今日來隻是和裴公子訴說心中之事,你怎麽能夠做出來這麽卑賤的事情來,我說過讓你這麽做嗎?”
“小姐……”丫鬟被打的臉頰通紅,她用左手捂著那邊的臉頰,雙目隱隱帶著淚光,其實這藥是小姐讓她去買的,但是此刻她不能夠說出來,若是說出來之後,她恐怕在康家都沒有留身之地了。
“別叫我小姐!”康文鴛憤怒的看著她,將一手好戲給做足了,“還不快跟裴公子道歉。”
“這丫鬟什麽德行,可都是隨著自家的主子,免不得你是往自家丫鬟身上潑髒水。”一旁站著的小廝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種人,被發現了還不願意承認,反而一直推脫,而且還開罪到了自家公子的身上,又怎麽能讓她這麽輕易的脫身。
“就是。”一旁的小二也是頭一次碰見這麽大膽的小姐,加上裴公子給的打賞,他這會也幫著裴公子說話,“我瞧著這東西,估摸就是你讓你家丫鬟去買的。”
“你不要在那裏含血噴人!”康文鴛聽著他們說的話,臉色也變得緋紅,她到底是一個女子,怎麽能夠抵抗得住被人說三道四。
“我隻是實事求是。”小二本來就是一個雜役,說什麽話旁人都不會在意,他看著她眼裏帶著不屑,“要我說,這種姑娘裴公子還是早些斷了幹係,不然日後也是麻煩事。”
“裴公子,你不要聽這些人胡說八道,我真的沒有做這件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康文鴛知道,這會子打死也不能夠認了催情香是自己買的這件事情,一旦認了,那麽多人聽到,她的名聲也就算完了。
“你讓我拿什麽相信你?”裴望之深深的看了康文鴛一眼,隻要一想到這東西是她帶過來的,他心裏頭便沉了幾分,細思極恐……若是這香被點燃,此刻他就不會是完整的在這裏站著。
“你快說,這件事情是你做的,不是我做的!”康文鴛看著自家丫鬟,惡狠狠的開口說道。
“回小姐、裴公子,這件事情是奴婢一人所為,和小姐沒有任何關係。”丫鬟低著頭,將所有的罪狀攬了下來,但是對康文鴛心底也埋下了恨意。
這會子來往的客人不少,瞧著這邊包廂沒沒關上,故而有的人停下來在這裏看好戲,其中有一些人聽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對眼前的康文鴛十分鄙夷,畢竟這種事情見的多了,而且一般丫鬟做事,都是主子吩咐的。
到底是誰做的,大家心中也不是傻子。
“裴公子,你聽到了嗎,不是我做的。”康文鴛帶著一絲希冀,她相信,自己今日這般精心的梳洗打扮,他隻要看一眼,都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對她不滿。
“還說不是你做的,誰家的小姐能夠單獨約一個男子出來會麵,這司馬昭之心,恐是路人皆知。”不知道是誰起哄,房門外麵的人說了一句。
緊接著,更多的人交頭接耳。
康文鴛聽著那些敗壞自己名聲的話,心中著急了,她扯了扯裴望之的衣袖,“裴公子,你看著我被欺負,就不能夠幫幫我?”
“和我約見的是康家的二小姐,並不是你,我平日裏和你素未相識,你是怎麽看得出來我會幫你?”裴望之冷冷的看著她,若是眼光能夠殺死人的話,眼前的她不知道已經被殺死多少次了。
“原來她是康家的小姐啊,我聽說康家不是被楚家給趕出來了嗎?怎麽還能夠來這麽好的酒樓吃飯。”外麵的人一聽說她是康家人,不禁驚呼。
“要說楚家也不是薄情寡意之人,能夠將他們趕出來,肯定是忍無可忍了,你瞧著這康家小姐的做派,也不算是一個正經人家的。”
“誰說不是呢。”
“要我說,這催情香,估計就是她自己放的。”
“……”
都說唾沫星子能夠淹死人,這些人一人一句,已經讓康文鴛麵紅耳赤。
她沒有想到會遇到這麽多的圍觀人,心裏頭一下子開始慌亂起來,她努力的從人群中出去,“你們給我滾開,我什麽都沒有做!”
她一邊說著,一邊逃開。
裴望之瞧著她離去的身影,目光多了幾分深沉。
倒是一旁的小廝先反應過來,“公子,咱們要不要將事情查明清楚稟告官府。”
“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吧,去謝謝掌櫃的還有方才的小二。”裴望之心中念著康文鸞,並不想讓他們康家的名聲壞透,也想著將此事壓下來,隻不過康文鴛的名聲,在京城中怕是毀了。
“是。”小廝明白自家公子的意思,又朝著外麵的人開口說道:“大夥散了吧,今日讓大家見笑了。”
那些人也知道裴望之的身份,都挺識趣,三三兩兩的離開。
他又打點了掌櫃的小二,這才和裴望之一道離開如意酒樓。
本來還準備吃了飯再走,倒是因為這一場事,讓人沒了胃口,臨走的時候,康文鴛連銀兩都沒付,掌櫃的見裴望之要離開,於是滿臉堆笑的走了過去,“裴公子,方才您去的那個包廂,隻付了定錢,酒菜錢還未付,這飯菜都已經端上來了……”
“這包廂是誰定的。”裴望之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是康家小姐。”掌櫃的回答,瞬間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我去問康小姐要酒菜錢。”
“恩。”見他識趣,裴望之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淡淡得應了一聲,上了馬車。
而這邊酒樓掌櫃開始吩咐,“將這些飯菜端到康家,讓他們將帳結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