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藥好了。”玲瓏將熬好的藥端了進來。
方氏一聽是玲瓏,忙睜開了眼睛,而後拉著她的手,“玲瓏,我現在就隻有你了,這府上的人一個個都看我不順眼,尤其是那個紀雲卿,我一定不會讓她得逞的!你去幫我將老爺請過來,我有話和老爺說。”
“夫人,老爺說了,不管您有什麽事情,他一概不見。”玲瓏的麵上多了幾分為難。
“難得我同老爺夫妻一場,他居然這般狠心。”對於玲瓏的話,方氏一點也不懷疑,她一想到楚謙,這男人果真是個扶不起來的阿鬥,他娘一句話就讓他服服帖帖的。
“夫人,璽姨娘來看您了。”外麵響起丫鬟的聲音。
玲瓏麵上多了幾分緊張,方氏並沒有看出來,道:“讓她進來吧。”
她嘴上說著,心中思緒翻飛,璽珠此刻過來,估摸著沒什麽好事。
“奴婢這就去開門。”玲瓏應了一聲,心下卻是明白,這璽姨娘恐怕是為了看著方氏將藥喝了,而且,方氏這邊,安插的也有璽珠的人。
她已經踏出了這一步,就算是想要反悔,也不可能,她隻能走下去。
璽珠進來時,瞧著半躺著的方氏,依舊按禮數福了福身,“夫人。”
“不知道璽姨娘今日過來所為何事?”方氏麵上不動聲色,但是對璽珠十分忌憚,她可沒有忘了前幾日她同自己說的那些話。
“聽聞夫人病了,便過來瞧瞧。”璽珠讓身後的丫鬟將帶過來的補品拿了出來,“妾身那也沒有什麽稀罕物,這些也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了夫人的眼。”
“璽姨娘有心了便是好的。”俗話說得好,迎麵不打笑臉人,“玲瓏,將東西收起來吧。”
“是。”
璽珠目光瞥到了桌子上放著的藥碗,打了自己一下,愧疚道:“妾身過來定是打擾到夫人用藥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藥給方氏端了過去。
原本方氏也隻是想要做做麵子,並沒有打算將藥喝了,誰知道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這璽珠會過來了。
瞧著她手中端著的藥碗,最後隻得將藥接過,心中雖不爽,但是麵上還要笑著道:“璽姨娘真是太貼心了,這些丫鬟做的事情,以後你可莫要搶著做了。”
方氏這言外之意,也是譏諷璽珠,怎麽都不過是個下人。
這話刺痛了璽珠,可是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她一點也不惱,臉上笑意盈盈,“妾身也隻是想要夫人快些好起來,這後院的事情,還都要夫人主持呢。”
隻要方氏喝了這藥,她會慢慢的折磨她!
方氏聽著十分中意,將藥端起來喝了。
等璽珠離開之後,後半夜方氏便徹底病了。
紀雲卿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璽珠正在她的院落喝茶。
她將茶盞放下,目光落在璽珠的身上,“這件事情是你做的?”
“是我。”璽珠沒有任何隱瞞。
紀雲卿絲毫不意外,且不說別的,單單是方氏欠璽珠孩子一條命,她們兩個人就已經不共戴天,方氏平日裏還時不時的欺辱璽珠,這些一點點的積累在一起,小雪球也滾成大雪球了。
“這件事情你看著辦吧。”紀雲卿輕點桌子,之前她的孩子被毒害,若不是自己發現破綻,此刻她的孩子也沒了,所以她十分理解璽珠的心情,“一直退讓,並不能夠讓對方忌憚,反而會變本加厲。”
京城外,楚瀟寒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手中也拿起了劍,“外麵有埋伏。”
“埋伏?”程毅提高警惕,“我怎麽不知道。”
楚瀟寒看了程毅一眼,沒有說話,直接一躍而起,將駕馬車的人給殺了。
程毅眼看車夫的屍體被扔了進來,嚇得趕忙往外麵去,他雖然會功夫,而且也不弱,但是出了名的膽子小,不然也不會被楚瀟寒找了這麽久才找到。
“你不能夠將我一個人丟在這裏!”這些人肯定是想滅了他的口,他不能夠就這麽死了。
“誰說丟下你了。”楚瀟寒嘴角抽了抽。
迎麵過來幾十號黑衣人,他手執劍,和程毅背對而站,“如果不想死的話,咱們就殺出去。”
他們隻有兩個人,對方最少有五十人,若是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今天他們兩個人就要命送於此。
程毅目光也多了幾分凝重,將劍拿了出來,他本來雙腿有些發軟,但是在瞧著黑衣人朝著他衝過來的時候,他身體下意識地躲避,執劍將過來的那人給殺死。
劍上見了血,程毅膽子也大了一些,楚瀟寒和他並肩作戰。
半個時辰之後,那些人少了一半,但是他們兩人的體力也漸漸透支。
楚瀟寒低聲道:“就現在,從這個地方衝出去!”
“好。”程毅一腳踹在黑衣人的身上,踩著他的頭直接躍進一旁的竹林中。
方才楚瀟寒已經觀察好了地勢,這邊隱藏人手十分方便,但是也利於他們逃脫,隻要順著竹林進去,那些人能夠打鬥的範圍就會縮小,他們兩個人也能夠有更大的可能性脫身。
事實和他所料一樣,他們很快逃出了這個地方。
程毅喘著粗氣,站在安全區,朝著楚瀟寒擺了擺手,“不行了我,我要歇歇。”
“等會那些人追上、你,我可不管。”楚瀟寒一邊說一邊往前走著,絲毫不理會程毅。
程毅沒有辦法,隻好跟上去,“咱們還要多久到京城。”
“本來想要坐馬車快一些,現在看來,路上埋伏我們的人不少,想要順利回京,怕是有些困難。”楚瀟寒認真想了想,“我們必須更換路線,現在先離開這裏在說。”
“嗯。”程毅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是夜,方氏躺在**,看著在塌邊的玲瓏,問道:“老爺今日來過沒有。”
“回夫人,沒有。”玲瓏如實回答。
“老爺此刻沒有過來也算是好事。”方氏擔心楚謙真的將自己給休了,她又道:“現如今我是真的病了,恐怕老爺也不好在這個時候休妻。”
“夫人,您就將心放進肚子裏吧,一定不會的。”玲瓏其實已經聽到外麵的人議論紛紛了,也誠如方氏心中所料想的,若真是她此刻沒有生病,老爺已經拿著休書過來了。
“城兒呢?”方氏臉色蒼白,想到楚淵城,她的心中百感交雜。
“二少爺今日下學有些晚,老爺說要二少爺好生歇息……”說到這裏的時候,玲瓏的聲音越來越小。
卻見方氏擺了擺手,她的心中已經清明,“行了,你先下去吧,我一個人清淨一會。”
老爺竟然不讓楚淵城過來看望自己,看來這一次真的是鐵了心了,想到這裏的方氏心中莫名開始慌張起來。
“夫人,您的藥還沒有喝呢。”玲瓏一直守在這裏,就是為了親眼看著方氏將藥給喝了。
這也是璽珠吩咐她的,她隻有這麽做,在之後方氏被休,她才能夠有生還的機會,她這一輩子,不能埋汰到伢子的手中!
“你若是不說,我都給忘了,端過來吧。”方氏將碗接過,湊近,她眉頭緊皺,“怎麽感覺今日的藥味道比平日要苦上許多。”
“都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夫人喝了興許明日就好了呢。”玲瓏以為方氏是察覺出來異樣了,整顆心都提了起來,麵上強裝淡定。
“說的有道理。”方氏點了點頭,仰脖子直接將碗中的藥一飲而盡。
玲瓏見藥全都下肚,她的心中鬆了一口氣,將空碗端走,“奴婢去外麵守著,夫人若有什麽事情,記得叫奴婢。”
方氏躺在**,她隻覺得頭昏腦脹,不行,她不能夠就這樣被逐出楚家,這讓她的麵子往哪擱!
一想到這裏的方氏,心中思緒翻飛,開始盤算著日後的路。
沒過多久,方氏困意來襲,她閉上眼睛睡了過去,她做了一個夢,夢中璽珠的孩子一步步朝著她走過來,方氏嚇得一身冷汗,直接從**坐了起來。
外麵傳來一聲聲嬰兒的哭聲,讓她有些毛骨悚然,大聲的喊道:“玲瓏,玲瓏!”
可是外麵並沒有人應,方氏從**起來,剛推開門,玲瓏身子便往她的旁邊倒,假裝揉了揉眼,“夫人,怎麽了?”
“你剛才有沒有聽到嬰兒哭聲。”方氏直勾勾的看著玲瓏,眼中帶著恐懼。
玲瓏故作疑惑,“嬰兒的哭聲?奴婢沒有聽到。”她搖了搖頭,又拿了帕子幫方氏將額前的細汗給擦去。
“夫人可是做噩夢了?”
“我聽到嬰兒一直在哭。”方氏又細細地聽,卻沒在聽到聲音。
“應該是夫人您幻聽了。”玲瓏扶著方氏進了屋,又輕聲地安慰道:“許是這幾日夫人睡的太多,這夢也就多了,要不奴婢陪您說會話?”
“不用了。”方氏搖頭,躺在**,“你若是困了就在屋內的軟榻下睡吧。”
畢竟她的身邊隻有玲瓏這一個貼心的丫鬟,玲瓏已經熬了幾宿了,若是累趴了,她身邊一個人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