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欽!莫要出口不遜!”裴望之嗬斥裴子欽。

康文鴛羞惱至極,去不是惱那裴子欽看輕她,而是惱怒康文鸞穿著寒酸,丟了她的臉!

她偷偷的看向裴望之的神色,隱忍著怒氣問康文鸞,“你過來幹什麽?”

康文鸞氣憤的瞪著裴子欽,沒注意到康文鴛的不對,“姐,他是個小人!”

“閉嘴!”康文鴛怒喝,“裴公子是什麽樣的人,由得你議論?你給我在後麵跟著就是。”

裴望之皺起眉頭,深深的看了她們二人一眼,拉著裴子欽向前走去。

康文鴛哀怨的望著裴望之的身影,氣的狠狠的扭了一下康文鸞的手臂,“讓你來壞我的事!”

康文鸞低叫一聲,委屈的捂住了自己的胳膊,她隻是擔心姐姐會被那個登徒子占了便宜。

眼見著裴望之就要離開湖邊,康文鴛跺跺腳,追了兩步。突的注意到波光粼粼的湖麵,她心生一計。若是自己落水被裴望之救起來,兩人便算是有了肌膚接觸,他為了負責必然會娶自己。

想到此處,康文鴛腳下一轉,便往湖邊走去。

湖邊有塊大石,平時無人過去,長滿了青苔。康文鴛故意踩在上麵,假意腳下打滑,往湖裏倒去。

“啊!”

康文鴛大叫一聲,眼看著裴望之望過來,她心中暗喜。誰知這時康文鸞驚叫一聲,快步走過來拉住她的手向岸上甩去。

康文鴛被甩到岸上,狼狽的跌在草地上。湖邊卻是噗通一聲,康文鸞掉進了湖裏。

“救命啊!”康文鸞慌亂的掙紮著,不會有誰家會教女子泅水,她自然也不會。

裴望之滿是無奈的搖搖頭,縱身躍進湖裏,不過幾息之間就遊到了康文鸞身邊。一隻手用力的托起她的腦袋,低聲吼道:“別亂動,我馬上帶你上岸。”

康文鸞不敢再掙紮,拚命的抑製住心中的恐懼,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坐在地上的康文鴛都傻了,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明明事情朝她構想的方向發展了,但是女主人公卻換了人。

裴子欽呲笑了一聲,走過來踢踢呆愣的康文鴛,“你想算計他?早說啊,我幫你,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把你妹妹送到我哥懷裏去了。”

康文鴛回過神,嬌弱的低下頭,“公子說什麽?小女子聽不懂。”

湖裏的裴望之用力把康文鸞拖上岸,有已經注意到這邊情況的小姐夫人趕了過來,“這是怎麽了?怎麽會落水?”

康文鸞脫力的趴在湖邊,用力的咳嗽著,她嗆了好幾口冰涼的湖水,肺部生疼。

有機靈的丫鬟跑去拿毯子,一些小廝幫著裴望之爬上岸,“裴少爺,你沒事吧?”

裴望之沉默的搖搖頭,擰了擰衣袖上的水,對小廝道:“可否借府上空房一用,我要換上幹淨的衣物。”

小廝忙道:“當然,當然。”

便吩咐人去準備幹淨的衣物和熱湯,有丫鬟過來要引著裴望之往房間去。

裴望之正要離開,見還趴在地上起不來的康文鸞,頓時更加無奈。他俯身將她扶起來,小聲問道:“怎麽樣了?”

“謝謝,謝謝裴公子。”康文鸞推開裴望之,靠向一旁的丫鬟,“裴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

“隻是為何我每次見到你,你都會遇見危難?”裴望之說話聲音極小,帶著幾分笑意。

康文鸞沒有聽清他的話,疑惑的抬起眼看向裴望之,“公子方才說什麽?”

“無事。”裴望之恢複一慣的溫文。

看著她們二人的康文鴛氣的跺腳,本該是她與裴公子這般親密的才對!該是她被裴望之救起來,該是她被扶起來,然後美人才子成就一段佳話!

氣急敗壞的康文鴛正想上前,突的被人一把扯住,她回頭一看,卻見紀雲卿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又想惹什麽事?”

“什麽叫惹事!”康文鴛一把甩開紀雲卿的手,厭惡的說,“明明惹事的是康文鸞,你拉著幹什麽?”

紀雲卿看向湖邊被眾人圍住的康文鸞與裴望之,得到消息的溫如瑾與楚池絮已經趕了過來,淡淡的道:“這裏是誠國公府不是東府,你若是在這裏放肆,我也保不住你。”

康文鴛咬牙,狠瞪著湖邊,恨不得再把康文鸞推下去,讓她壞自己的好事!

“我可從未見過這麽重情義的妹妹啊。”一旁的裴子欽涼涼的說道,“若不是她拉住你這個姐姐,掉進湖裏的就是你了。現在在我哥懷裏的就是你了!”

康文鴛扭著手帕,怨毒的瞪了裴子欽一眼,咬牙道:“裴公子慎言!莫要汙了我妹妹的名聲。”

“呦,你還知道名聲?”裴子欽笑起來,“你不是本來就想用名聲來……”

“行了。”紀雲卿打斷兩人的對話,冷著臉對裴子欽道,“為了你們裴家著想,你最好是分清楚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說完,也不待裴子欽回話,便領著康文鴛向湖邊眾人走去。

楚池絮與溫如瑾差不多已將此事處理完,這件事被簡單的定性成是康文鸞不小心滑進湖裏,裴望之出手相助,救起康文鸞。半句未曾提起兩人的肢體接觸與讓裴望之負責的話。

雖在場不少夫人小姐都看到了方才一幕,但她們才不會傻得為了一個康家不知名的小姐去得罪裴家與國公府。

康文鸞更是不可能提起這件事,裴望之救了她,她若是因此纏上她,豈不是恩將仇報?

至於原本盤算好的康文鴛,也閉緊了嘴巴。若是現在一身濕淋淋衣服站在一旁的是自己,她肯定會不依不饒的抓住清白一事不放,讓裴望之娶了自己。

但是現在是別人的女人,就算是她的妹妹,她也不願意把裴望之讓出去!

這件事就這樣迅速的結束了,裴望之與康文鸞兩人被丫鬟待下去換衣驅寒,周圍的夫人小姐被楚池絮溫如瑾兩人幾句話打發了。

待眾人散的差不多了,楚池絮與溫如瑾二人才看向康文鴛,眼裏皆是探究。她們作為誠國公府的主子,事情的經過早就聽丫鬟說過,現在唯一不確定的就是這個康文鴛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不小心。

不過看在她還算安分,沒有鬧著讓國公府與裴家出醜的份上,她們二人便不再計較。

紀雲卿笑著對楚池絮與溫如瑾道:“今日謝謝你們,若不是你們,怕這件事還不能善了。”

沒有國公府震著,總有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不怕裴府。

“嫂子。”楚池絮拉著紀雲卿的手,避開了幾人,輕聲道,“這康家姐妹你還是注意些,府裏走了一個楚汀蘭,莫再出一個心術不正的女子。”

紀雲卿拍了拍楚池絮的手,安撫道:“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趁此機會,她把一直放在袖袋裏的康文鸞的錦袋交給楚池絮,簡單的說了一下這些銀子的來源,“她說以她哥哥康繼揚的名義捐出去。”

“知道了。”楚池絮接過錦袋,對康文鸞有了幾絲好感。

這之後宴請便正式結束了,莊繡繡被人嘲笑冷落了一天,氣的快要吐血。

康文鴛也是一臉氣怒,今日不僅沒有結交到什麽小姐夫人。而且她專門向紀雲卿要的,那一套桃粉色的裙子在地上磨出了一個小小的破洞,周圍都抽絲了。一套新裙子,就這樣毀了!

就算這樣,她的計劃也沒成功!

而康文鸞卻在國公府換了一套衣服,是溫如瑾的一套衣裙,做工用料自是不用提。明明都是康家的女兒,康文鸞穿上那套衣服卻沒有一點不合適,真像是一位大家千金。

不像她,周圍的目光似在時時都在提醒她,她配不上她身上的衣服,讓康文鴛氣的幾乎要撕了康文鸞。

回了東府,莊繡繡與康文鴛就氣呼呼的回了東跨院。隻有康文鸞還記得向紀雲卿道謝,小心的護著她一路回了雲萃院。

“方才到底是怎麽回事?”紀雲卿問康文鸞,“你不會莫名其妙的掉進湖裏去。”

康文鸞低著頭,她並不傻,在路上把康文鴛的舉動想了一遍,就明白了姐姐的用意。

她雖不讚同康文鴛的做法,卻也不願意她受人非議,隻道:“是我不小心掉下去了,讓少夫人沒了麵子。”

紀雲卿盯著康文鸞看了半響,終是揮了揮手,道:“不過是一點小事,不值得放在心上,你回去吧,下次別再摻和你姐姐的事。”

她不說,紀雲卿也能猜出來,這件事和康文鴛脫不了關係。許就像是裴子欽說得,康文鴛是想要用聲名綁住裴望之。隻不知哪裏出了差錯,落入湖中的成了康文鸞。

康文鸞福身告辭,回了東跨院。

小李氏正追著康文鴛問宴會的情景,她是長輩,不好開口要求紀雲卿帶她去。隻能等著女兒回來說給她聽,過過幹癮。

誰知康文鴛卻是滿腔怒火,對於宴會上的事情根本不想開口。小李氏注意到她身上衣裙的異樣,追問她到底是什麽怎麽回事,弄得康文鴛不勝煩擾。

“母親。”康文鸞慢吞吞的走進廳裏,向小李氏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