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門口突然響起一聲驚喊,轉頭看去卻是紀雲瓔哭的梨花帶雨的站在門外。她一臉震驚委屈的看向紀雲卿,問道:“原來我在妹妹的眼裏便是這般樣子嗎?”
“你在我眼裏是什麽樣子你心裏有數。”紀雲卿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對她如此故作姿態司空見慣。
隻她始終不明白,紀雲瓔已經在自己麵前露底無數次,卻每次出場都要用這種自己欺負了她的姿態。她是覺得所有人都忘了她曾經說過什麽,做過什麽嗎?
“祖母,母親!”紀雲瓔震驚的後退兩步,啜泣一聲撲進馮氏與嚴氏的懷裏,“我不知道妹妹竟是這般嫌惡我。”
馮氏心疼的抱住紀雲瓔,連連安撫道:“好了,不哭了,她嫌惡不嫌惡你又能怎麽樣?你可是我們紀家嫡女,她哪裏比的上、你?”
嚴氏也是心疼的紅了眼眶,看向紀雲卿三人,一邊安慰著哭的宛如受了天大冤屈的紀雲瓔。
紀雲卿和紀南琛同時露出受不了的表情,兩人不約而同的抬手搓了搓手臂。紀南琛喃喃道:“我怎麽忽然好冷啊。”
紀雲卿同意的點點頭,說:“不僅有些冷,還有些惡心。”
“我們不會是受了風寒吧?”
紀容軒對麵前的一幕也頗為不適,他打斷三人的母女情深的表演,說道:“母親,我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站住!”馮氏喝道,“這件事你們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憑什麽?”紀南琛不服氣的看著馮氏,對她這般高高在上的態度很是不屑。
“憑我是紀家的主母!”馮氏氣勢十足的說道,“憑你們是紀家的子孫!”
紀容軒抬手示意紀雲卿二人不要開口,他上前道:“母親是紀家主母沒錯,隻不是景寧侯府的主母。上次我便說過,卿兒已經嫁入景寧侯府,便是您是她的祖母,也已無權利命令她。我們自然也是,所以這件事卿兒不同意,那便是沒可能。”
馮氏一時語塞,紀容軒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出嫁的女兒便不算是家裏人了,自己的確沒有什麽借口命令她。
“可是我們也是為了她好。”一旁的嚴氏插嘴道,“她嫁入侯府這般久,卻還是沒有孩子,想來是她身體有問題。與其以後讓別的女人入了侯府欺辱她,還不如讓瓔兒去,瓔兒善良大度,絕對不會與她不和。”
好個善良大度,紀雲卿心裏罵道,最小心眼惡毒的便是她了,從小便欺負她,嚴氏是哪兒來的臉說她不會與自己不和?
“這就不勞大嫂操心了。”紀容軒冷著臉,“卿兒便是有問題,我手裏的錢多的是,找人治便是。至於瓔兒的事,既然卿兒不同意,那便絕對不可能!”
扔下哭的淒淒慘慘的紀雲瓔和怒吼的馮氏,紀容軒領著紀南琛兄妹離開。
這兩個女人向來是無理還要攪三分,若是在這裏和他們說下去,怕是說到明年也說不通。
在門外,幾人看到了倨傲的站在門旁的紀容豫。他不屑又傲慢的眼神,仿佛他是天上的星星,紀容軒等人看一眼都是光榮。
這位大伯是覺得自己進去太過丟人不願進去,還是覺得裏麵兩人已能辦成此事?
紀雲卿微微挑眉,看了一眼裏麵怒瞪著自己的嚴氏,走到大伯麵前一臉羨慕的說:“大伯,大伯母真是賢妻。知道在沒有辦法的時候該給丈夫納個平妻,讓自己留個好名聲,丈夫留下香火。這樣吧,若是大伯願意,我就讓爹爹去尋個年輕貌美又體貼人的良家女子來給大伯做平妻怎麽樣?”
“紀雲卿!”嚴氏怒吼,仿若噴火的母老虎,狠狠的瞪著她。
紀雲卿挑釁的朝嚴氏笑了一下,繼續對紀容豫說:“若是大伯覺得家裏不方便,可以讓父親給您在外置辦個宅子。父親向來敬重大哥,相信也不願意大哥沒有嫡子,便是多出些銀錢必也是極願意的。”
紀容軒忙點點頭,連聲道:“這時自然,我們是兄弟。”
看著紀容豫已然心動的臉,紀雲卿淺淺的笑開來,“大伯考慮一下,若是考慮好了,便告訴父親,父親會幫大伯辦好的。雲卿和父親便先回去了。”
哼,你敢打主意讓你女兒嫁過來惡心我,我就敢讓你不安生。
紀雲卿還算是了解紀容豫,他這人自視甚高卻沒什麽能力,大房裏的錢權一半在母親手裏,一半在嚴氏手裏。所以這麽多年來紀容豫都在嚴氏的手心轉,雖外麵有些麵子,裏子卻是沒有的。
不過,一個驕傲的人怎麽能忍受自己無後哪?紀容豫其實早就想要個兒子,隻嚴氏一直小心的討好著馮氏,馮氏雖給他安排了幾個女人,卻都被嚴氏握在手裏,便是有懷孕的也沒有生下來的。
但若是有了自己父親紀容軒的幫忙,那就不一樣了。他可以提供錢財人選,紀容豫必然會心動,說不得立馬就想答應,隻礙著麵子才猶豫。
紀府裏,紀南琛一臉佩服的看著紀雲卿,道:“妹妹你實在是太壞了,這樣大伯家裏還能有太平日子嗎?”
“誰讓她讓她女兒來惡心我。”紀雲卿氣惱的撇撇嘴,雖然知道這件事絕對不會成,但是光是聽她們說話也生氣啊。
能把無恥的話說的那般理直氣壯又悲慘無比,楚汀蘭都比不上。不過她們的確是比楚汀蘭厲害,楚汀蘭壞但是蠢,她們是壞又有些聰明。看來以後還是要提防著她們。
紀雲卿沉思著揉了揉下巴,想到,楚汀蘭若是有紀雲瓔一半的功力,說不得楚池絮的婚事還真會被她強去。
一旁的紀容軒卻是擔憂的看著自己的女兒,猶豫了許久說道:“卿兒,要不要請大夫給你看看?”
紀雲卿一怔,奇怪的看向父親問:“您在說什麽?我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啊,為何要請大夫?”
紀容軒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看得紀南琛也跟著著急,“爹,您到底要說什麽?”
紀容軒咬咬牙,終是說道:“你嫁進侯府日子也不斷了,為何一點消息也沒有?雖說你和女婿還都年輕,但這種事還是早早重視起來的好。若是真的有問題,也可早些調理,莫到晚了才後悔。”
紀雲卿一臉懵的眨眨眼,她為何聽不懂父親在說什麽?順著紀容軒無奈的眼光,她的視線落在自己的小腹上,頓時恍然。
原來嚴氏說的那些話父親還是放在了心裏,她好笑的搖搖頭,對紀容軒道:“您就別擔心了,我們剛成親才多久,哪裏就那麽快了?何況夫君也未曾說過著急要孩子,再等等好了。”
“他不說是怕你為難。”紀容軒皺起眉頭,說道,“哪個男人不想要個孩子?你啊,還是記住,找機會請人診治下。元寶都生了一窩小狗了,你連元寶都不如。”
紀雲卿哭笑不得,“您怎麽能拿我和元寶比,又不一樣。”
狗和人又不一樣,狗有**期,人有嗎?
見父親還要再說,紀雲卿忙打斷紀容軒的話,說道:“好了,我記住您的話了。您不是說我可以抱一隻小狗走嗎?我還是去看看元寶吧。”
說完她連忙起身去了後院,身後的紀容軒不悅的嘀咕道:“真的記住了嗎?怎麽就一點也不上心哪?”
轉眼看到紀南琛,他斥道:“你也是,到這個年紀了還不成親,你是想要急死我嗎?”
這把火怎的就燒到了自己身上?
紀南琛無奈的摸摸鼻子,急忙起身道:“店鋪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兒子先去處理,等一會兒再來陪您說話。”
說完也忙忙起身走了,留下紀容軒一個人氣呼呼的在大廳裏坐著。
為了給元寶的小寶寶接生,紀容軒專門吩咐人把後院偏房裏騰出一間,地上鋪了幾層棉被,給元寶住。
紀雲卿開門便看到元寶側躺在地上,一條金黃色粗壯的尾巴不停的拍打著地麵,圓溜溜的眼睛也期盼又喜悅的看向她。
隻並沒有站起來迎過來,因著在它的肚子旁邊便擠著七八個小家夥,俱是昂頭在元寶的肚子上拱來拱去的找著奶水。
“元寶。”紀雲卿輕聲喚著,蹲下、身子,摸了摸它的狗頭,看向那群小家夥。
這些小東西剛剛長出一層絨毛,耷拉著耳朵在母親身邊滾來滾去。眼睛就像元寶的一樣,又黑又圓如黑色瑪瑙漂亮極了。
“辛苦你了。”紀雲卿欣慰的撫摸著元寶的背脊,又去碰碰那些小家夥。
因著它們身上絨毛極短,紀雲卿直接便觸到了它們的肌膚。和人的肌膚感覺完全不同,又滑又熱,像是剛剛出鍋的豆腐,卻比豆腐要膩,很舒服。
元寶低頭舔舔自己身旁的小狗兒,又舔舔紀雲卿的手心,尾巴搖的更歡了。
紀雲卿輕笑出聲,剛才在大房發生的事被她拋到腦後,專心看著元寶哺喂照顧自己的孩子。
孩子啊,紀雲卿腦裏突然就閃過父親的話,不知道自己和夫君將來的孩子是什麽樣的?是像自己還是像他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