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被捉
“別動!”
布斯特的聲音毫無掩飾響起,他隨即看向赫雷德,“查理森先生,這個人,如何處置?”
聖安詫異的看向他,然而布斯特並未給予回應,隻是小心翼翼盯著逐漸靠近的赫雷德。
即便不去看周圍,布斯特也知道,他們兩人,此刻早已成為眾矢之的。有多少把槍對準他們的腦袋他不必計算,現在隻能賭一把。
“退下。”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布斯特怔了一瞬,隨即向後退去。赫雷德眼中似乎隻有聖安,看他的眼神犀利如獸,最後狠狠掐住他的兩腮。
“知道嗎?你真該死!”語氣中一向鮮有波動的赫雷德,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卻帶著濃濃的殺意。
布斯特謹慎的站在一側,聖安錯愕的回視赫雷德,試圖擺脫他的桎梏,卻發現束縛越來越緊。
“怎麽?這麽快就耐不住有所行動了?”
也許是這裏太過安靜,聖安總覺得對方的聲音陰森又透著扭曲。
不過,赫雷德這話倒是戳破了那層紙,讓聖安真真切切明白了,他的心思,從未瞞得住赫雷德。
“既然知道,就別再廢話。”
“嗬嗬……”
伴隨赫雷德詭異陰險的笑,聖安眉頭蹙的更緊。
“這才是,真正的你麽?”赫雷德說著竟放開了他,隨即不加掩飾對他的惡意繼續道,“雖然我很想立刻斃了你,不過,看你生不如死的樣子,應該會更加有趣。”
聖安攥著拳頭,心裏感到一陣惡寒,“可惜,我從不愛供別人欣賞。”
赫雷德輕聲顫笑,陰森的感覺讓布斯特都感到不妙。他不明白,赫雷德的反常是為什麽。對,就是反常。一向潛藏心思的赫雷德,此刻卻絲毫不掩飾想折磨聖安的心理,那種發骨的、置聖安於死地都難以獲得滿足的恨意,到底源於何處。
他沒有幹脆利索的處理聖安,沒有追問是否有同夥,赫雷德應該想到,以聖安的能力不可能來到這裏,迪倫總是跟在聖安身邊,他沒理由不懷疑迪倫的存在。
自始至終,赫雷德的眼睛隻針對聖安,發散著一股淩遲的光芒,好像他在意的並非是這次事件,唯獨是聖安。
布斯特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竟讓赫雷德險些失了理智。就在他琢磨之際,赫雷德輕輕一揮手,聖安隨即被兩人抓住。
緊接著是那咬牙切齒下達命令的聲音,“關入地下室。”
一直到赫雷德的身影籠罩而來,布斯特才心中一緊,稍抬起頭,“查理森先生。”
赫雷德沒回應,也沒做出任何舉動,一雙眼安靜打量著他。
布斯特知道,他的審判來了,這是赫雷德對他的審判,他在賭,賭是死刑,還是無罪釋放。
大約一分鍾,時間走得從未如此緩慢,最終以赫雷德轉身離開收場。布斯特舒了口氣,緊隨在他身後離去。
出了密室境地,被抓去地下室途中,聖安隱約看見有人迎麵而來。隨著那人越走越近,直到看清那張不陌生的臉,聖安徹底驚愕。
他不得不感歎,看來今晚真是不走運。
羅狄!
他險些快把這個人忘記,倘若不是對方曾經對他做過出格的事。
聖安潛意識裏想要錯開羅狄走過去,然而事與願違,當前方的路被堵上時,他就知道準沒好事。
果然,下一刻,那略帶驚愕、興奮,但更多是憤恨的聲音直逼而來,讓聖安聽著隻覺惡心。
“居然是你!”羅狄詫異的拽住他的頭發迫使他仰起臉,待確定是他後,便發出狂笑,隨即一字一頓道,“聖安?戴維斯。”
同樣咬牙切齒的語氣,絲毫不輸於方才的赫雷德。
羅狄說完,又突然糾正道,“哦,不,聖安?修恩?羅卡奧裏多。”
“哼!羅迪,你真是好記性。”
聖安冷哼,甩開他的手,盡管此刻被人抓住,略顯狼狽,但那宛若寶石般的綠色眼睛依舊散發著驕傲不屈的光澤。看在羅狄眼中,無比妖嬈。
就是這個樣子,從珠寶展開始,羅狄第一次見聖安就迷上了這樣的他,無論何時都自信迷人。
讓人忍不住想摧毀,想粉碎,想壓在身下折磨,直到一點點磨滅他的光芒。
幾乎在一瞬間,羅狄的身體就泛起燥熱,那股想要逞欲的衝動迅速攀升,可他卻麵部扭曲。因為無論他有多衝動,他都沒了作為一個男人的功能,而害他變成這樣的人,就在眼前。
“什麽時候來的?”這時,赫雷德緊隨而來。
“羅先生已經等了多時。”一個手下答話。
羅狄走近赫雷德,又看了看被捉的聖安,似笑非笑道,“查理森先生可知這位是什麽人?”
赫雷德並不言語,羅狄已經習慣他這種態度,繼續說道,“他真實的身份是聖安?修恩?羅卡奧裏多,查理森先生應該不陌生,也就是沃克?修恩?羅卡奧裏多的兒子。”
這個時候,聖安早已什麽都不在乎,即便赫雷德知道一切,對他而言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他隻是觀察著赫雷德,想看看對方有什麽反應。
然而赫雷德毫無反應。
羅狄再次走到聖安身邊,捏住他的下巴,“顧凱斯的情人?對嗎?”
聖安頓時一僵,隨即道,“我的私人問題,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話落了音聖安才發現自己反應過於強烈,他承認,顧凱斯是他的撼動點,隻要聽見那個男人的名字,他就會變得難以自控。然而當他再瞥向赫雷德時,卻發現對方的臉色不知何時也沉了下來。
羅狄聽了聖安的話,竟嘲諷的嗤笑起來。
“你真的以為,顧凱斯把你當情人?”
聖安心下一抖,幾欲甩開羅狄的手卻無濟於事,“少廢話,不是要去地下室嗎?”
最後那一問是對赫雷德說的,他真的,對羅狄的話一點不感興趣。
“說下去。”赫雷德終於再一次開口,眼中帶著閃爍不定的光。
羅狄邪惡的盯著聖安,手指有意無意摩挲他的臉,“還記得珠寶展時我抓顧純音那次麽?都是顧凱斯設計好的,他早就預料到我會那麽做,我的人抓到顧純音後就立刻被他的人救了,可你第二天又是為什麽來向我要人?”
聖安看著羅狄的嘴不斷開合,然後吐出惡毒的言語,逐漸拍打著他的心髒。
他不信!
羅狄一定在撒謊,他記得很清楚,當天顧凱斯還親自向他去要人。
“不會的。”聖安努力說服自己,短短時間,找出了無數理由。可最終還是敗給事實。
是嗎?是這樣嗎?明知是羅狄抓的人,還來質問他。明明人早就得救,還要引他去找羅狄。
顧凱斯,在想什麽?欺騙利用他難道真的就那麽有趣?是不是隻有顧純音的痛才算痛,他的就不算。
聖安咬著牙,眼中的光彩不在,“原來那個時候,你都還在利用我。”
那他挨了羅狄狠狠一巴掌算什麽?差點被羅狄得逞又算什麽?
看著逐漸萎靡的聖安,羅狄表情扭曲,帶著一絲快意,“真漂亮,這樣的你,似乎讓我更加興奮。”
原本在他臉上撫摸的手越來越放肆,羅狄又惡狠狠道,“你那偉大的父親和母親真是幹淨利落,短短時間就讓我那愚蠢的哥哥奪去了我的位置,害我不得不躲起來。”
羅狄接下來的話,聖安早已聽不下去。他表情黯淡,卻不願在這些人麵前顯示低落。
“撤開你的髒手,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
然而如此逞強的語氣,並沒起到任何作用。
羅狄反而更得意,手始終不停的對他進行騷擾,無論聖安如何閃躲,被兩人抓住的手臂也排不上用場。
“帶下去。”直到赫雷德再一次下令,神情中透著淺淡的寒笑。
聖安突然扭過頭,看著他問,“你從最初就知道我的身份,還有我和顧凱斯的關係是不是?”
赫雷德不作答,那沉默如同在嘲笑聖安的愚蠢。
“既然知道,為什麽允許我接近?”
赫雷德揚起一抹冷笑,朝他走近一步,“為了滿足你那可笑的小聰明。”
聖安仿佛被人扇了一個耳光。
“我想知道,放你回去後,顧凱斯會不會再放你來。”褪去那譏諷的笑意,赫雷德深邃的眼睛猛縮,“包括他舍不舍得把投標書給你,對他而言你和勝利哪個重要。”
聖安嘴巴微張,卻說不出話來。
赫雷德抬手拍拍他怔愣的臉,“是不是,很有趣?”
聖安想,他現在的樣子一定相當難堪,然而他隻是沉著聲音問,“顧凱斯知道嗎?這一切他知道嗎?”
赫雷德收回手,“你認為呢?”
聖安徹底泄了氣,兩肩膀也因頹喪垮了下去。
到頭來,這一切不過是場透明的遊戲,雙方都心知肚明。從他決定賭注時,赫雷德先他一步就開始落了棋,而顧凱斯,雖按兵不動,卻把每一步都看的很清楚。仔細算起來,唯獨他最愚蠢。就像遊移在中間的棋子,自以為是自我行走,其實全被別人看在眼裏,捏在手裏。
顧凱斯說的對,他愚蠢,而且任性。
可是,到了現在,他反而不後悔了。賭注還沒結束,最終結果沒揭曉,他又怎能現在就言敗。
詫異的看著那股異彩又重回聖安眼中,羅狄雙眼放光,隨即不知想到什麽,露出佞笑興奮道,“查理森先生,可否把他交給我?”
赫雷德一看便知他那點兒心思,痛快應允道,“留著他的命。”
說完,他示意人將聖安拖入地下室,“至於傷殘……”
赫雷德留下意味不明的話,不甚在意轉身離去。
布斯特捏緊了拳頭,看著聖安被帶走,可是他要忍住,必須忍,隻有這樣,才有機會救人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