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 哦!熱門 永久 !
一棵千年盤繞,不動如山的勁鬆;一副擦得鋥亮,如瑪瑙般的桌椅;一個照耀四方,鎮守一地的府邸;外加一個清靜無為,冷酷有範的道人。
這就是雲中子來到此處用眼睛看到的,那他用心看到的又是如何一副景象呢?如果有人去問他,他定會來一句:不足為外人道也!
“人這一輩子總會不斷的做出選擇,自由、安穩、逍遙這些東西在我等眼裏奢侈得如同大道,它就在天穹的最高處,俯瞰著我們,對現在的我們而言,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雲中子臉上掛著的那副若璀璨星空那般迷人那般燦爛的笑容,隨著這句話說出口,仿佛季節的交替,轉瞬間就從春日跳轉到了寒冬。
他緊蹙著眉頭對著孔宣道,“原本這個世界上沒有那般多的選擇,可總有一些閑得無聊的人,他會在你最得意,日子過得最舒坦的時候,也或許是在你最失意,日子過得最窘迫的時候,將你放在三岔路口。”
“在選擇這個東西降臨的時候,很多人都不願選擇,寧願逃避,但是總有人會在你的背後推你一把,逼迫你做出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所以你必須做出選擇!”
“當然,那個人不可能是貧道!”
雲中子留下最後一句話,轉身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連一絲影子都未留下,也或許,這夜幕中,滿滿的都是他的影子。
孔宣望著黑得有些冷的夜空,眉頭緊蹙了起來,他在思索著雲中子的話,特別是最後一句話……
……
月黑風高,正是殺人夜!
雲中子身形似閃電,急速若風,整個人如鬼魅一般飄飛。轉瞬間就從三山關來到了一塊平坦之地。
密密麻麻的火光從一頂頂小山似得帳篷中透散出來,灑落在黑夜中,驅趕著那討人厭的夜色。
“嗡!”
雲中子半眯著眼睛,想了想,抖手扔出一些陣器,那些各式各樣的陣器有規律的分散在四方,然後落下,瞬間罩住一大片帳篷,在一聲嗡鳴中,一層光罩出現。陣布下了。
“不好,敵襲!”
“這是陣法,難道是那孔宣來了?”
“那孔宣僅僅才大羅金仙初期而已,如何能夠瞞過我等的靈識,布下大陣……”
最後這道聲音還未落下,大陣內瞬間就寂靜了下來,然後所有人的臉色在霎那間布上了一陣寒霜,越來越厚,仿似要將他們凍成冰雕。
“雲中子道友。你乃是堂堂準聖,對付我等何必用如此手段,這可有辱你準聖的身份!”
大陣內傳出廣成子的寒聲,那聲音中的寒意連虛空都快被凍結了。他繼續道,“難道道友對自己的實力不自信,須得借助陣法來對付我等?”
“如此隻是為了少殺生!”
雲中子的話語很平靜,平靜得滿不在乎。似乎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可聽在闡教眾仙的耳中,這無疑是道魔音。
那魔音化為一隻魔爪。狠狠的在他們的心髒上抓了一把,那心髒驟然間便停了下來,連帶著身體都開始僵硬了起來,臉色都開始蒼白了起來。
雲中子話語突然轉寒,“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欺我一時,我欺人一世,有些人犯了錯,終歸是要受到懲罰的!”
“砰!”
“轟!”
“蓬!”
雲中子的話音落下,瞬間從陣內傳出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傳蕩在寂靜的夜空下,顯得如此的不協調。
“唉,今晚注定要讓某個家夥一飽眼福啊!”
雲中子歎氣,好似有些不甘不願,身上的氣息突然間就變了,一道道煞氣與殺氣似從幽冥地府跑出來的惡魔一般,張著牙,舞著爪,凶狠的撲向了大陣內的羔羊。
“快破陣,不要讓他逐個擊破!”
闡教眾金仙大亂,個個麵露懼色,仿佛間,他們見到了一頭披著狼皮的索命鬼撲了過來。
“砰砰砰!”
“轟轟轟!”
“蓬蓬蓬!”
整個大陣遭受狂風暴雨般的轟擊,那一道道整齊一致的響徹夜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仿佛是索命鬼手中的銅鈴發出來的索魂曲,雖然這曲子讓人恐懼,但至少這夜幕下的聲音,終於協調了。
說著有些怪,怎麽被困的人弄出的聲音卻成了索魂曲呢,但這道道聲音的確讓闡教眾人心中莫名的發緊,可又恨不得這聲音再大一點。
……
度厄真人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前的雲中子,整張臉瞬間如同被油漆工刷上了一層白漆似得,蒼白得沒有一絲其它雜色,雖然看似有些冷,但還算養眼,不得不說雲中子這個油漆工扮得還不錯。
“雲中子,你想幹什麽?”
度厄真人非常恐懼,但他卻故作鎮定,有些色厲內荏的大聲喝斥,同時拿出了自己的法寶,防備著雲中子,他心中隱約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聯想到了不久前袁洪說過的那些並未被他放在心上的話。
“貧道最討厭的就是記憶力太差,所以貧道經常會將一些重要的事情仔細的在腦海中多想幾遍,避免空間不大的魂海被其它記憶占滿!”
說了這樣一句看似有些莫名其妙的話後,雲中子腦海裏卻跟隨著這句話,緩緩浮現一副畫,那畫很藍,可卻很冷,但又很美。
雲中子神色冷漠的盯著度厄真人,嘴角一咧,一個有些妖邪的笑容便浮現在他的臉龐上,繼續道,“特別是一些事關性命這等大事的事情,更應該放在腦子裏,而不應該像倒垃圾一般將它們扔掉,一旦記住了這些事,你就應該猜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可你顯然沒有進行猜想,如此也活該命絕。”
“度厄啊度厄,不知道你是蠢呢,還是愚蠢呢。亦或是白癡,封神大劫,很多人想躲都躲不了,可你卻放著逍遙日子不過,偏偏要入封神劫,真是愚蠢到比白癡還白癡的境界,為了讓這個世界更美好一點,貧道隻得讓你這個白癡脫離苦海,榮升極樂世界!”
雲中子雖然說著一些惋惜的話語,可動起手來卻絲毫不留情。
弑神槍挽了一個槍花。化為一條神龍,威猛無匹的撲向了度厄真人,它仿佛聽見了雲中子的話,張開血盆大口,要將度厄真人吞下自己的極樂世界。
“雲中子,你欺人太甚,貧道與你拚了!”
度厄真人雖然滿臉恐懼夾雜著絲絲悔恨的神色,但此刻卻有些大無畏,堂堂大羅金仙被人辱罵愚蠢。白癡,任誰臉色也不會好看。
雖說他現在也比較認同加入闡教陣營這個舉動無比的白癡,更加認為自己去追殺袁洪的事情很是白癡。
“咻!”
定風珠被其祭出,浮現在度厄真人麵前。隨著度厄真人打出法決,一道又一道的漣漪接連出現,如碧波蕩漾,讓落葉漂浮不前一般。想要讓弑神槍停下來。
但是很顯然注定要讓度厄真人失望了,弑神槍可不是枯黃的落葉,更像是一艘航空母艦。任那浪濤擊天,它依然無比堅定的前進著。
弑神槍威勢無匹,槍身微微一震,虛空都仿佛被其影響,讓那漣漪都避了開去,更遑論沒有多少攻擊力的定風珠。
“啪!”
定風珠毫無征兆的碎裂了,弑神槍從其身旁一過,那些晶瑩的碎片又毫不意外的化為了齏粉,紛紛楊楊的飄落而下……
說著複雜,其實也不過瞬息間的事情,弑神槍一瞬間便出現在了度厄真人的麵前,槍尖的那一絲猩紅,怎麽看怎麽覺得是一頭猛獸看著自己的食物那閃爍著興奮與嗜血神色的眼睛。
“當!”
一聲金屬相交的聲音響起,弑神槍被度厄真人使出的一把拂塵稍稍擊偏,同時拂塵上的青絲猛的將弑神槍纏繞著,想要將其拉至一旁。
可度厄真人低估了弑神槍的威力,而一旦低估了有可能對自己的性命造成莫大威脅的事物時,那結局一般來說都會很慘,而度厄真人自然也不例外。
“噗!”
“不……呃……”
一聲刀槍入體的聲音傳出,伴隨著度厄真人驚恐的尖叫聲,這一擊終於有了結果。
盡管度厄真人已經竭盡全力的閃躲,阻攔,可他畢竟才大羅金仙,又如何能是雲中子的對手。
弑神槍如一根標槍被雲中子擊出,狠狠的擊中了目標,槍尖的那絲猩紅,瞬間化為一頭猛獸,直接竄進了度厄真人的魂海,大肆破壞。
度厄真人雙眼圓瞪,死死的瞪視著雲中子,仿佛是在求饒,又仿佛是不屈,總之他眼睛瞪得很大,很圓。
“汩汩!”
血水從度厄真人的右胸處流出,順著他的身體,淌下地麵,然後在地上匯聚成一麵鏡子,鏡子中有一副畫麵,正是前不久發生的追殺事件。
度厄真人有些渙散的眼睛盯著那麵鏡子,雙眼越來越亮,最後兩個眼珠子中分別寫著“悔”與“恨”,隨著雙眼的眼白越來越多,那兩個字也漸漸的消失不見。
“蓬!”
弑神槍被雲中子喚過,度厄真人的身體瞬間倒下,濺起一片血花兒,在空中跳躍,然後與定風珠的粉末相融,又落回那潭血水中,再濺起來,高度恰好正對度厄真人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那雙滿是眼白的眼睛盯著那濺起的血花兒,仿佛看到了那融於血水中的定風珠粉末,臉上本是恐懼的神色突然鬆緩了下來,甚至浮上了一絲笑容,隻不過那笑容有些苦,最後連那雙死死睜開的雙眼,也被撐得疲憊的眼簾蓋住了,終於瞑目了。
雲中子麵色非常平靜,無喜無悲,他微一彈指,一束真火隨指而出,撲上了度厄真人的屍體,“呼”的一聲,真火蔓延,蓋住了度厄真人的屍體,照得四周一片通亮,連影子都不敢出現。
“你是幸運的,因為不會再有一道影子會在身後鞭策你,讓你痛苦的去追逐。”
雲中子看著真火內燃燒著的度厄真人,仿佛又變成了一個話癆,繼續道,“但你的人生也是遺憾的,因為你犯了讓你身死的錯誤。”
“度厄道友,不……雲中子你個混蛋!”
“啊……”
闡教眾仙雖處同陣,可被陣法困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度厄真人被殺,並無任何辦法可施,此時一個個怒目而睜,如數頭野獸,有了一絲血性,即便是那雲靈子,背也不躬了。
雲中子斜睨了一眼闡教眾仙,最後將目光放在了雲靈子的身上,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良久方才隱去,他說過,暫殺一人,以示警誡,而殺得多了,有些人會跳出來的,所以他忍了。
雲中子身形一晃便出了大陣,看也未看大陣一眼,施施然便向遠方飄去,他向著某處盯了一眼,最後喃喃道,“每一首曲子都會有尾音,這一首索魂曲當然不能例外!”
“轟!”
隨著他話音一落,他布置的那套大陣突然猛的炸裂,讓人稱奇的是,那爆炸力居然是向內而非向外,陣內的闡教眾仙受到了強大的攻擊,而陣外的一切卻相安無事。
隨著這道爆炸聲響起,寂靜的夜空中仿佛打了一道響雷,索魂曲的尾音落下,這一戰完美收局,而遠在三山關的孔宣,則是被這道響雷炸亮了雙眼,他喃喃道,“傳言也並非虛談,有一絲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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