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章 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2）
被奉末軒期待的目光灼灼的看著，洪綺色隻好將上次秋兒給她說的話說了一遍。
“半妖山上的鬼醫老人是白今昭的師父，別人都說那個老怪物能起死回生。我想既然她師兄來了，一定將她帶回半妖山了，所有一定能救她。”有點沒底氣的編造著希望，洪綺色也隻是聽秋兒誇過那老頭，誰知道是否真的可以起死回生。
“活著，還活著……”奉末軒眼中有一抹微弱的希望，喃喃的說著，心中激動的血液再一次的活絡起來。幾日來鬱結在心中的情，令他血脈不順，突然急行全身，猛的咳嗽起來。
“你怎麽了？”洪綺色有點擔憂的問。
可奉末軒修長的手指捂住嘴巴，繼續猛咳了一陣，隻覺血氣上漲，似乎有股甘甜從喉嚨中湧出。
鮮紅的血一滴滴的從奉末軒的手掌中滲出，染紅那奉末軒的手指，血啪嗒一聲垂落在地麵上，令幾人都是震驚。
“末軒，你怎麽了？”孟堯扶住奉末軒粗聲問道。
是奉末軒攤開手，烏黑的血塊躺在手心處，好似心髒的片段被咳了出來。奉末軒臉上淡笑“甚好，甚好！”
“好什麽好，你都這個樣子了，哪裏來的好。”孟堯惱怒道，他從來不知道情竟然是如此的傷人，竟然令一個好端端的男子嘔心瀝血。
“她為我放心口處的血，我為她咳出點血又有何不好。”奉末軒慘淡的笑容，搖搖欲墜的身體，僅僅幾日，情在心中鬱結的痛令他似乎一夕間已經心力憔悴，體弱神傷如殘燭般了。
抬起有點慘白的臉，奉末軒望著冷玄天笑道：“玄天，你以為我不知道的她為什麽會心口處有血嗎？”
冷玄天不語，看著奉末軒明晰的眼神，他突然覺得似乎一切他都知道，隻是藏的那麽深，竟然騙過他自己。
“那溺水婆娑是要人命的東西，卻不是要我們這些平名百姓的命，而是要宮中皇族的命。”說到這裏，奉末軒眼神飄渺回憶起以前師父對他說的話。
“起初我也不知溺水婆娑到底是什麽東西，本以為是藥材，我師父曾經說過，卻沒告訴我具體的名稱。那日你們從房中出來，她心口處突然被刀子傷到，而你也不叫我看那藥材，我已經隱隱的懷疑了。”
冷玄天麵上晴朗，俊雅的笑容此刻竟然有種悲愴之情湧出，他隻是望著奉末軒不說話，答案卻是清晰可見。
“咳咳咳……”奉末軒又是猛烈的一陣咳嗽，血染紅了他的白衣，如同凋零的梅花般令人感到心顫。
“別說了。”冷玄天看不下去，聲音微微嘶啞的勸說。
奉末軒抬頭，輕笑，卻無限的堅定“我要說出來，第一次我想說了，你就叫我說下去吧！”
其他幾人麵有難色，卻不再阻止，要痛哭哭出來，即使哭出來的隻是自己的哀傷和鮮血，也好過於憋在心中。
奉末軒唇邊都是血，蒼白的臉上笑容清淺，似乎風吹就消散般繼續道：“飛雪醒來的那日，溺水婆娑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心裏也明白，她傷了自己，將心頭上的鳳血放出來成全我。若是沒有鳳血，我想我們就是拿到藥材也沒有用。我師父曾經說，皇族人也有生死不由自己的時候，尤其是那個所謂的秘寶。我們從宮中拿走那東西，皇上不阻攔，大概是希望我們把那害人命的東西帶走。我什麽都知道，卻任由她一件件的做事，隻是為了我好。我終究是個自私的人，若是不喜歡就終生都不喜歡，寧願將自己的眼睛遮蔽了，也不看她的付出，今日是我的報應……咳咳……”
“末軒，夠了。”席涼沉冷酷無言，此刻也冷硬強勢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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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涼沉，你叫我說個夠……我從來沒有今日這般多話過……咳咳”一陣陣的猛咳嗽，奉末軒眼中帶有點微微的愉悅，似乎說出來他的心就會回來一般。
席涼沉冷冷的看了奉末軒一眼，終究是別過頭，不再阻止。那女子微微帶著點繭的手似乎還在他手心處，若當時他拉著她走了，她是否還會淡然淺笑的活的自在呢？
“孟堯，你的鬼麵雪蓮是哪裏來的？”奉末軒突然抬頭，看著身邊的孟堯，他隱約間總覺得孟堯認識白今昭。
“我……”孟堯臉上有點窘，他一向是粗人，更是個藏不住話的人。憋的很厲害，卻也沒說出過。
“她做了多少事情，你們就說出來，以後我見了她，好還她的賬。”
“娘的，既然你都問了，我也不藏了。”孟堯虎目中從來都不是個買賬的人，尤其是不怎麽喜歡較弱的女人。那一次，他真的明白了白今昭的心，她不想奉末軒覺得有愧，或者是感激，所有將藥給了他。一五一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孟堯憋在心中的話也總算是說了個清清楚楚。
所有的人都是麵上冷硬，誰會想到這個女子竟然有這樣通天的本事，也更是沒有想到他們一群大男人硬是叫一個女人給比了下去。
“原來也有和我一樣沒啥本事的！”齊淨水想要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卻不想得到其他所有人的怒視，就連洪綺色也是對他鄙視又鄙視之。他苦笑，有點欲哭無淚。
“涼沉，你有嗎？”奉末軒的笑支離破碎，細碎的宛若池中的冰，被水推動，卻又沒有目的的漂移。
席涼沉冷酷的的眼中一道光芒閃過，冷冷的道：“沒有。”
“沒有……”奉末軒喃喃的低語，血絲沿著唇角滑落，在白色的衣裳上又盛開了一朵曼陀羅的淒厲。
“我想應該是我去找她的時候了，咳咳……”奉末軒眼神飄渺，又是一口鮮血噴散在衣服上。
眾人都急了，慌忙的扶住奉末軒搖搖欲墜的身體。
黑暗襲來，有血色的花瓣零落，有奈何橋的歌聲孤冷，似乎還有人在橋邊遲遲不肯過河，似乎在等他。
眼角有絲豁然的笑意，奉末軒沉沉的墜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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